半路将军不出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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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叶红蓼&溪苏:我来为你守城,你只守我可好;顾城&叶红蓼:你为将而生,我生而卫将;荷衣&顾明山:你心怀将义,我断发披甲为你;沈良玉&顾雨山:你囚我一生不见,我一生求你平安;林戈&江一舟:你举枪杀敌,我提刀救你;赵临川&赵蒙和;你冠我姓名,我遂你宿命;阁主&沈良玉:风雨袭来,拈花指挡;井沢&三嫂:愿我来世平凡,与你平凡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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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待窗外的枪声渐渐平息,溪苏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已是深夜,岳陵城有多少人家是听着这阵阵枪声入睡,于不安处求得片刻安宁。
但溪苏却无半点睡意。“哒哒”的马蹄声在门前戛然而止,门“咚”的一声被一只踏着战靴的脚踹开。每每这时,溪苏都替自己那可怜的木门默哀。
溪苏知道,这位身着戎装的访客定是之前城里枪声的不二制造者、岳陵城新上任的将军叶红蓼。
“将军您夜闯民宅,岳陵城的百姓可知?”
“快来!”叶红蓼随手将腰间的枪拍到桌子上,顺势坐下:“快来给六爷我拔子弹!”
溪苏取了药箱,重新点燃了一只蜡烛放在叶红蓼的桌子上,倒了一碗白酒,将叶红蓼的外衣褪去。叶红蓼一把抡起那盛满白酒的碗一饮而尽。“啊,你说这岳陵城的好酒千千万,怎么就没溪大夫您这里的那么香那么醇呢?”
溪苏望着那早已见底的碗轻叹了一口气:“将军,那酒是给您消毒用的。”溪苏不得不再去拿存放白酒的瓷瓶。
“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六爷我觉得这味道甚是奇特呢!”叶红蓼右臂只在腿上,明明已是深冬的节气,额头上的汗却不断的涌出。溪苏知道,他身出名门,如何分辨不出佳酿和寻常酒的味道,不过想稍稍减缓背上的疼痛罢了。
溪苏不再作声,仔细的将那被献血染红的内衣剪开,小心翼翼的用早已洗干净的棉布浸着白酒擦拭着伤口,才不敢再往碗里再倒一滴,生怕又被掳了去。
叶红蓼也不再说话,看着那根被溪苏点燃的蜡烛,这蜡烛通体红得灵动,蜡身上仿佛浮动着一只蝴蝶,凑上前一看,蜡体上还真雕刻着一只蝴蝶,在烛光的映射下若隐若现,仿佛在翩翩起舞。叶红蓼心得一惊,向来知道溪苏这里的东西系数精品、皆非俗物,不料连平时不起眼的蜡烛也这般精致。再看那只被自己喝光的碗,在红烛下影子忽短忽长,碗体镌刻着朵朵红花,和这蜡烛上的蝴蝶仿佛一片活景。蜡烛燃烧出的味道也甚是别致,似花香又似酒香,让叶红蓼如痴如醉,仿佛置身梦境,不稍一会便倒在了桌子上。
溪苏将细刀润了酒,在蜡烛上烧得红热,迅速切开伤口,取出子弹,又迅速缝合。这子弹射入极深,若不是将叶红蓼迷倒,他得忍受多大的痛楚。
一切收拾妥当,溪苏的眉头才得以舒展,这是他替叶红蓼拔出的第十七颗子弹。
溪苏常常想,他才不过二十六岁,若是当一辈子将军,这身上岂不是千疮百孔?
溪苏又希望,他可以当一辈的将军,只要活着。
叶红蓼睁开眼睛时,天早已亮的透彻。循着窗缝里透来的阳光望去,溪苏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着一袭长袍,手握一本青布古书,安静的看着,阳光使得他那绣在左胸前的芙蕖红的更加耀眼,右袖口点缀的含苞芙蕖与青布古书相映衬,曾几何时,叶红蓼都觉得溪苏美得像画里人。他试着伸展一下左臂,却发现左臂被五花大绑在床边,这动静显然引起了溪苏的注意,他轻轻合上书,安放在身侧的桌子上,仔细抹平书上的折痕,起身将身后的窗子打开,让阳光跑进了屋里。
叶红蓼终是放弃了挣扎道:“溪大夫,你为何绑我?”
“将军当真不知?”溪苏浅笑着再次坐在窗边,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不紧不慢地小嘬一口,看着床上任人摆布的叶红蓼,倒也享受。
“整个岳陵城的百姓还等着呢,六爷我怎能在此地?”怎能如此不堪的被一个文弱大夫缚在床上?这让他颜面何在?
“这颗子弹入骨极深,若不是将军躲得及时,必是丢了性命。”溪苏轻叹一口气问道:“昨夜引起的骚动,想必是冲着将军来的。究竟是谁想要将军性命?”
“城外的那些,哪个不想手刃我叶红蓼?”叶红蓼右手摸索身上道:“感谢溪大夫救命之恩,但红蓼确实有要事在身。”
“将军可是在找随身携带的匕首?”叶红蓼这才发现匕首就夹在那本青皮古书里,匕首露出的一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将军放心,军中事宜我已传将军口令交代顾城副将去安排,将军只需好好休息便是。”溪苏起身,将匕首从书中抽出,放在叶红蓼恰好能碰得到的床边道:“将军若还是想走,溪苏必不阻拦,只是,我这溪宅简陋,将军以后便不要屈驾光临了。”
叶红蓼只得看着溪苏掩上房门离去,说也奇怪,他一战场杀敌无数、叱咤风云的将军,却独惧进不了这溪宅。也罢,顾城办事他向来放心,就在这溪宅偷得两日清闲吧。
第一章 顾府()
岳陵城乃是偏处的一座小城,向来偏于一隅,画城为国。顾府的先人曾是前朝皇帝派来镇守的将军,这硝烟纷乱的时代,顾府一门守着这座城,世世代代,仿佛这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清末民初,岳陵城屡遭侵犯,顾府老将军顾融率顾家军抵御外敌,才保得岳陵城多年平安。如今顾融年事已高,夫人早已过世,膝下生有两子,长子顾雨山,自幼随顾融出战,曾凭一人、一枪、一马,退敌军数百,深得岳阳城百姓敬仰、顾家军上上下下,无一不对顾雨山惟命是从;而这顾雨山并不常示人,传言他生得惊人,面如冠玉,眼含深空,戎装又威风凛凛、不可侵犯;又传他为人谦和,精通医术,乐善好施。次子顾明山,行事潇洒,不拘一格,人称明二爷。顾明山自幼多病,不经风雨,顾老将军从不让次子过问军事,因此顾家军全然由顾雨山掌管。
其实众人不知,顾老将军还有第三个儿子。当年顾老将军出征,被困城外,守城的副将顾允康和年仅十五岁的顾雨山为保一城百姓,不得不紧锁城门。期间顾融身负重伤,得一异疆女子相救。数月后岳陵城危机解除,顾融得以平安归城。一日,有人将尚在襁褓的婴儿送至顾府,顾融将其收至府中抚养,取名叶红蓼。因与顾允康养子顾城年龄相仿,叶红蓼与顾城一起,归于管家顾允康教养。只是这顾家仆人尚随主姓,他本应为高高在上的顾家三少爷,却因无名无分无缘由,只得随便许了个姓,在顾府偷生。
顾府举门为军,由此,叶红蓼与顾城自小随顾家军守卫岳陵城。叶红蓼自小练得一手好枪法,战场英勇,十三岁上战场,杀敌无数,如今从军十余年,却只得一个上士头衔。说来也怪,这顾城同是战绩显著,却也只得一上士头衔,与叶红蓼一起,听命于都尉陆文冲。
这日,顾家军首战告捷,陆文冲随顾雨山回府,并将战况禀与顾雨山:“将军,此战敌方惨败,近日必不敢再犯我岳陵城;只是我军也损失过半,若是敌军再袭,怕是”
顾雨山稍稍定步,“让将士们好好整顿休息,派顾城和叶红蓼率两路将士在城门日夜把守,若有异样,及时禀报。”
“这怕是不妥。”
顾雨山回头,这才发现陆文冲的左膀右臂顾城和叶红蓼都未随其后,问道:“如何不妥?”
陆文冲回道:“此次他二人虽击杀敌方将领有功,但叶红蓼未按军令,自作主张先击毙了成功率更低的敌方首领,现二人正押在营内听候处置。还有,叶红蓼右臂中枪,怕是近日不能出战了。”
“现在情况紧急,你带顾城守城,不得有一点闪失。至于叶红蓼,先关他几日,再做处置。”顾雨山说罢径直向顾府走去。
顾府门外顾允康等候已久,见顾雨山回来,忙迎上去接过他手中大衣,道“将军您总算回来了。”
顾雨山不做停留,直奔顾明山房间方向。“康叔,明山情况如何?”
“老爷请了溪大夫来,情况算是稳定住了,将军不必担心。”
顾明山房内,溪苏一袭青袍坐在顾明山床边,见他神情安定,诊断手法稳而有序,顾雨山的心算是稍稍安定了。
溪苏见顾雨山进来,将顾明山的手安放与被褥下,欠身作揖:“见过将军。”
顾雨山忙上前扶起:“溪大夫不必多礼,舍弟情况如何?”
“将军不必过于担心,只因近日过于寒湿,明少爷身体底子弱,这才发病,实属正常,我已开了方子,二少爷每日煎服,不出半月,必将痊愈。”
“有劳溪大夫了。”顾雨山望向安睡在床上的顾明山,见他面色稍返,呼吸匀畅,想必已是无大碍。顾雨山示意顾允康退下,向溪苏轻拘一揖“溪大夫,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溪苏忙上前扶起:“不敢不敢,将军有事请言。”
“红蓼违反军令,现被押在营中,只是他身有枪伤,我又不便露面,还请溪大夫代为医治。”
溪苏眉间稍紧,嘴角却微露喜色道:“将军放心。”说罢,便欠身退下,直奔门外。
待溪苏离去,顾雨山上前,坐与顾明山床边。顾明山仿佛感知兄长的存在,昏昏然睁开双眼,见顾雨山安然坐与身旁,强颜挤出一丝笑容,毫无血色的双手硬撑着床边欲起身,顾雨山忙上前扶住,顺势将靠枕垫与明山背下,又将被子稍稍拉起,生怕这寒风侵了明山的身子。
虽无太多关切的表情,但顾明山还是能感到兄长的关心。父亲为将军时,虽已挫敌军万千,使得岳陵城得几年清宁,但近几年敌军军力恢复如初,屡次侵犯岳陵城,使得城中百姓无不惶惶度日。长日以来,均是兄长率顾家军亲临作战,多次九死一生。而他作为顾家二少爷,却只能躺在这病榻上,被为衣,药作食,二十余载,连这窗前的梨花都没触摸过,更别提战场杀敌。
顾明山目光落在挂在兄长腰间的匕首上,那匕首乃是请能工巧将花费数载打造,材质经特殊加工,手感极轻却削铁如泥;锋面晶莹如玉,匕首鞘盛放的红色的花纹与青铜色的鞘身相互相应浑然一体;那匕首柄的纹路也甚是奇异,似花似鸟似飞龙,分不清上面镌刻的红宝石到底是增了谁的光辉。它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濯缨,取自清斯濯缨,浊斯濯足。他知道那是父亲为将军时不离身的匕首,那是世代岳陵城城主的象征。濯缨饮了多少敌军的血,才能积淀出如此光辉。
他不曾觊觎濯缨,更不想得到这城主之位。雨山看得出他眼里藏着的没落,那是一份他无能为力参与与抚慰的情感。
顾明山将目光移向窗外,白雪附在窗边的梨枝上,仿佛看到梨花盛开的景象。
“大哥,不如让红蓼来陪我。”
顾雨山心想刚才的谈话明山想必是听到了。父亲与红蓼一直不亲近,自己与红蓼也多以将军和士兵的身份相见,加上凡是遇到红蓼的问题,父亲一直处理的十分严厉,他对父亲和自己向来敬而远之,大抵是年龄相仿的缘故,红蓼与明山很是亲近。明山此举,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