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之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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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我刚才是建议你把“克”这个字去掉,只是观察他的形体而已。当然你是在真的观察,但是你能不能只是观察他的形体而已?
普:好,我现在就在观察你的形体。
克:你想证明什么?
普:我想看看在观察之前有没有意念产生。
克:普普,简化一点!假设恐惧产生了,我想弄清楚是不是这个字眼制造了恐惧感。十年前我有过一次恐惧的经验,我的脑子就记录下了这种感觉及这个字眼。今天同样的情况再度重现,于是认知过程立刻透过这个字眼而产生。因此是这个字眼使我联想起过去的恐惧。字眼激发了感觉,固定了感觉。
拉:并且保存了感觉。
克:如果没有这个字眼,还会不会有恐惧的感觉?字眼就是认知的过程。弗莱兹!如果你现在正在害怕,你是如何知道自己正在害怕的?
弗:透过定名才知道的。
克:如何知道的?
弗:因为我以前害怕过,所以现在才能认出那种感觉是害怕。
克:如果你认出来的,它就是一种文字的过程而已。如果你认不出它来,那又是什么状况呢?
弗:那就不是恐惧,而只是身体的一种能量了。
克:不,先生,不要用“能量”这两个字,因为我们要讨论的是另一个东西。假设没有认知,没有意念活动,恐惧还存在吗?
普:存在的是不安的感觉。
克:让我们掌握在“恐惧”这两个字来讨论。
普:恐惧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因此不好讨论。
克:当然,其中有很复杂的东西。
普:它是一种不得了的东西。
苏:在心理上,通常字眼还未出现,感觉就已经有了。
普:恐惧可以是非常深刻的东西。
苏:如果我们说字眼制造了恐惧感,似乎意味着恐惧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
克:我们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如果没有认知过程,恐惧又是什么?我不是说这种深刻的感觉不存在,我是说如果脑子没有记录的过程,也就是不储存记忆的话,那么所谓的恐惧又会是什么?
普:把“恐惧”这个字眼拿掉,看看剩下的是什么。换上其他任何形容词都会暗示“恐惧”这两个字。
克:我是从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的。你污辱我,我就立刻把这件事和这个字眼记录了下来。如果你污辱我,我什么也不记住,又会怎么样?
苏:这是完全不同的过程,不是我所能了解的。
克:其实是一回事。被人污辱的感觉也有恐惧。我们能不能不储存这种恐惧?下一次无论产生什么感觉,都不联想到过去?
拉迪:在恐惧的字眼出现以前,我们已经认出这种感觉了。
克:不,慢一点。我污辱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样?你一定会记住这件事,对不对?
拉迪:我一开始认出你的污辱,我就已经记住它了。于是就制造了一种业力。
克:那么就停止这种业力。我们能不能按兵不动?拉迪,让我们简化一点。假设你从小就受到各种伤害,脑子把这些经验全都记录下来。你直觉的反应就是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你就筑了一道墙,然后退缩在墙后。如果没有这道墙,你会知道自己受伤了吗?下一次当你受伤时,你能不能只是觉察而不加以记录?
弗:你所谓的“记录”是什么意思?
克:我们的脑子就是一架录音机,它永远都在录音——喜欢或不喜欢、欢乐和痛苦等等。它不停地录来录去。所以我才建议停止这种录音的活动。以前虽然有这种习惯,从现在起能不能不再录音?
弗:这意味着不立刻形成一种意象。
克:不,现在不要把意象扯进来,这会使事情更复杂。如果记录的活动不停止,我们的心、我们的脑子就永远不得解脱。
普:脑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它不可能不记录。重要的是当我们不动时,我们就脱离了记录的活动。
克:这就是我的意思。
苏:你们是不是在说两件事:一个是不动,另一个是彻底停止记录的活动。
克:发问之前请先弄清楚我的问题。
普:你说不记录,那是不是指脑细胞的活动完全停止了?
克: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如果不停止记录,脑子就愈来愈机械化。
阿:我觉得你们把这个问题过度简化了。其实感官的作用和好恶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恐惧是早就存在的。恐惧和感官是直接相连的。
克:只要脑子不停地记录,它就在知识中动来动去。我认清所有的知识都是有限的,四分五裂的,因此我问自己,这记录的活动能否停止?
嘉:脑子本身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克:我想能够。脑子能觉察自己的记录过程。
普:有一些恐惧可以靠觉察来解决。但是原始的恐惧已经深藏内心数千年之久,就很难对治了。
克: 我们的脑子数千年以来一直在记录恐惧,记录就变成它的功用,于是就愈来愈机械化。如果这种记录的活动不停止,脑子就只是一具机器,而人类也就永远无法解脱了。
帕尔: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脑子为什么要记录?
第12节 数千年的记录(2)
克:为了安全感,为了踏实感。记录活动能使脑子觉得安全。
普:但是透过记录的活动,脑子本身也在进化。
克:它是透过知识进化的,知识就是记录下来的东西。
普:有什么因素可以使它停止?
克:必须有新的挑战。也许有人会说:喂!人类透过知识进化了数千年,和老祖宗猿类已大不相同了。另一个人却说:喂!只要你仍停留在记录的活动中,你的生命就是四分五裂的,因为知识就是不完整的。因此你就永远会有痛苦和折磨。那么这数千年来的记录活动能不能停止?
普:如实地聆听和停止记录有没有关系?
克:有的。
普:如实地聆听就能停止脑子的记录活动。
克:完全正确。这就是我的论点。
弗:我们已经讨论了许多有关脑子的记录事宜。重点是脑子本身无法停止自己的记录活动,那么要怎么办?
克:我们将会找出答案。首先我们应该听清楚这个问题。
苏:意识之中难道只有记录的活动吗?
克:当然。
苏:那么,那个能观察自己的记录活动的又是什么?
克:除了你问的这个之外,还有一种寂静的状态,那就是两个妄念之间的空档。
苏:两个妄念之间的空档,是不是也算一种记录的活动?
克:当然是的。
苏:“记录”这个字眼和寂静怎么可能相同?
克:凡是用意念诱发、透过意志力达到的寂静都是机械化的,因此和记录的机械活动相同。
苏:但是有时我们也能感受到非机械化的寂静。
克:非机械化的寂静不可能是短暂的。
拉吉:非机械化的寂静有可能来到吗?
克:这个我没兴趣讨论。我要说的是另一回事。意识的活动和局限全部属于过去的记录、经验、恐惧、欢乐等等。这种种活动如果不改变,我们就永远是四分五裂的。
拉吉:只有不执著于它,这些活动才可能停止。
克:不对,这些活动就是你,你和它并无分别。你就是这巨大的业力,这些传统中的偏见、共业以及所谓个人主张。如果这些不停止,人类就没有未来。如果有未来,充其量也只是新瓶装旧酒而已。
普:因此心一动,无明就产生了。问题是意识的内容既然都是无明……
克:停止,等一下。
普:这是什么意思?
克:你的脑子能不能停止活动?还是,活动只是一个概念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仔细地听着。是真的有活动,还是我们认为它是活动?如果活动不是概念,不是结论,那么脑子就能直接接触到这些活动。然后它就可以说:好!就让我看着它。因此你不必执著于停止这些活动,你只需要观察就好。你就是这巨大的业力,这句话是真的,还是一种概念?
拉吉:不是概念,是真的。
克:过去的活动能不能在当下这一刻停止,如果不能,痛苦就没有止境。像轮回或因果之类的解脱都无济于事。那么,这巨大的业力可以不透过控制而停止吗?
普:我们能观察得到吗?如果我们能观察到当下的感受,我们所观察的又是什么?
克:如果我骂你“傻子”,你就必须把这句话记住吗?
普:我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必须要记住它。
克:不要记住它。
普: 这就要看我的眼睛和耳朵能不能不攀缘,不认同这个字眼了。如果我能静静地聆听,我就不会记住它。只剩下聆听,而没有记录的活动。
克:好,你看清了什么?
普:我发现如果我听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些话就会反弹回来,被我的脑子记录下来。如果我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耳朵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么所有的话就不会被记录下来。
克:因此你认为安静是最重要的条件,但大部分人都不安静。
普:可是我仍然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必须有记录的活动?
克:不,我说的是如果有人骂你傻子,你根本就不必记住它。
普:你的意思是,有的可以记住,有的根本不必记住。
克:不对,你其实永远都在记录。
普:只要我的感官攀缘于外境,就一定会有记录的活动。
克:“只要”这个字眼好像有“你现在不在记录”的意思。
普:我只是在解脱而已。
克:我只想知道这巨大的业力能不能停止。
普:任何一种解说或结论你都不接受,那么就只好想办法停止这业力了。
克:我问的是,要如何停止它?
普:现在我们就必须讨论脑细胞的记录活动了。
克:脑细胞发现业力能给它极大的安全感和保障,因此它才不断地记录,对不对?
普: 请听我说。其实业力只有一种活动,那就是透过从前的活动,接触到当下这一刻,然后延续下去。
克:过去的一切和当下这刻相遇,然后就修正自己,延续下去。脑子很清楚这是一条非常安全的沟槽。然而要如何才能使脑细胞清楚,这安全的业力其实最危险的活动?因此,为脑细胞说明它的危机就是当务之急。只要它一认清自己的危机,业力就会自动停止。你们能认清这个实质的危机吗?
普:你的脑细胞现在正在告诉你这个危机吗?
克:我的脑子只是利用这些话来告诉你们这个危机,它本身没有任何危机。它已透过观照而把一切都放下了。当你看到一条眼镜蛇时,你会立刻避开,因为你的脑子已受到数千年的局限,认为蛇就是危险的象征。你永远依照这个局限而做各种反应,立刻采取行动。其实质真正的危机不是蛇,而是你的想法。这种思想的业力一直延续了数千年,因为脑子在其中能得到安全感。一旦脑子清楚了自己的危机,就会立刻把这种业力放下。
拉吉:我不像你那么能感受业力的危险。
克:为什么,先生?
拉吉:因为我从未观察过业力的活动,因此认不出它的危险。
克: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