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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医手遮香-第98章

小说: 医手遮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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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婆子应了,匆忙回去拿信。进了屋,就见她儿媳妇惊慌失措地背着手站在她藏要紧东西的衣柜前,心里不由一沉,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儿媳妇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道:“没做什么,我看这里有些灰尘,就擦擦。”

    武婆子当即一个耳光打过去:“下作的娼妇,竟敢翻起婆婆的妆奁来了,还不快打个半死撵将出去?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她儿媳妇不敢还手,捂着脸哭,武婆子掰开她的手,从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一瞧正是安怡适才问她要的信,便狠狠瞪了儿媳一眼,叫儿子进来收拾媳妇,自己奔出去亲自将信送到安怡手里。见安怡看着那皱巴巴的信纸笑了,连忙解释道:“差点就给儿媳点灯用了。”

    只怕是张欣的手已经伸到此处了罢?安怡也不点破,含笑道:“用了也就用了,妈妈只需记得答应我的话即可。记住,不要提起九姐姐,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永昌侯夫人介绍你去给我梳头的即可。”言罢轻轻推过一只荷包:“这是感谢妈妈上次替我梳头的,梳得极好,日后免不了要多麻烦妈妈。”

    武婆子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荷包告辞而去,走到无人处打开细看,只见里头黄澄澄一锭金元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回家。”安怡轻轻放下车帘,将那封信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如她所料,张欣果然按着她的指引一步步地朝着终点走去。这封信,她并不在意是否会落到张欣手里,也不在意那个“是安九推荐武婆子给她梳头”的消息是否会泄露,从找武婆子梳头,问白老三要衣裙开始,她就是准备有意无意地放出这个消息,再故意掩盖过去,引得张欣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至于白老三那里的信,暂时先给张欣留个想头吧。

    张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你心惊肉跳每一天。

    武婆子回了家,她儿子已经把儿媳打得差不多了,儿媳见着她就扑过来认错讨饶,她也就让她儿子停了手,问她儿媳:“老实交代,若有一句假话,立时休了你!”

    她儿媳这才怯怯道:“是迎凤街田寺丞家大奶奶身边的桂嬷嬷,许我十两银子,向我打听是谁引荐婆母给那位小安大夫梳的头,我鬼迷心窍,就把话都说了。她就问我要信,又许我十两银子,我就……”

    武婆子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小家子养的,没见过钱么?”

    她儿媳哭成一团,爬起来要寻死,武婆子用力搧了她两下,道:“真想死就去死,不想死就别闹腾。”见儿媳不闹腾了,才道:“不说也说了,再有人问起,你给我把话吃回去!再管不住嘴和贪心,看我不拿剪子剪烂你的嘴!”言罢一家子人坐在一处仔细核对了说法。

    桂嬷嬷急匆匆进了田府,在葡萄架下寻着了张欣,打发走其他伺候的下人,上前贴着张欣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欣神色沉重地重复道:“不论白老三还是武婆子,都收到了一封信?白老三那里出来的一共是四套衣裙?是五年前就有人定下的?定衣裙的人具体是谁不知道?武婆子那里,确定是看在那个人的面上才去给她梳的头?”

    桂嬷嬷小声道:“是。老奴反复确定过,决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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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梦魇(二)() 
奇怪,死去的安九怎会与安怡有瓜葛?又是谁在五年前就为安怡定下衣裙?莫非是早就预料到有这样一日?张欣百思不得其解,却有种毛骨悚然、背脊生凉的感觉,疾声道:“那些信呢?拿来我看看。”

    桂嬷嬷为难道:“白老三规矩严不好弄,花了好大价钱才算打听着那点消息,武婆子的那封信已是烧了。”

    张欣诧异地拔高声音:“烧了?!”

    “说是从前与那位有旧,那日见了那封信后还哭了一场,空了就去祭奠那位,在坟头上把信给烧了。”桂嬷嬷小心地打量着张欣的脸色,准备一旦不妥就及时刹住话头。

    张欣垂着脸,把扇柄上垂着的丝绦扯得七零八落的,半晌,猛地抬头,凶神恶煞地瞪着桂嬷嬷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白老三那里的信给我弄出来。”

    桂嬷嬷不寒而栗,垂下头轻轻应了声“是”。

    “问清楚安怡这两日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么?”张欣站起身来,鲜红的蔻丹掐下一串尚且幼嫩碧绿如米珠的葡萄,再狠狠地用指尖将其碾成绿色的汁水和碎末。

    桂嬷嬷擦了把冷汗:“问清楚了,她当日才从永昌侯府出来就去了兴善寺,马车在街边停了好一歇。除此外都是去给人瞧病,没什么不同。”

    果然只有了然和尚才能让宝县主突然间对那个低贱的医女那般亲热,虽然不能知道她们究竟要做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多半是宝县主想通过安怡与了然相交。打蛇要打七寸,这难不着人,张欣恶毒地笑了起来:“那就好。你这样……”

    桂嬷嬷附耳过去,听得连连点头。

    “你二人在说什么?”田均才进院子,就瞧见自己的妻子亭亭玉立于葡萄架下,同心腹桂嬷嬷说着悄悄话,忍不住发声问道:“你二人时时都在一处,怎会也有这许多的悄悄话说不完?”

    “还不是在说你的事。”张欣收了眼里的厉色,朝田均嗲嗲一笑,再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匆忙行礼退下,自去办事。

    “说我什么?怪我昨夜没归家?”田均见左右再无其他人,便上前带了几分轻佻地挑起张欣的下巴,将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拂过。他年近三十,正是男子年富力强,刚褪去青涩愈显成熟的时候,加上他人才自来就好,看上去也是颇具魅力,张欣就势往前一倒,酥软在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将胸脯在他胸前擦了擦,仰头撒娇道:“说什么呢,说得好似我是那夫君不在家就不安分的轻佻女子。”

    “你安分不安分,我最知道。”田均果然给她逗得火起,急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舔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为夫有几句贴心话想与夫人说,咱们屋里去,床笫之中细谈,如何?”言罢又狠狠捏了她饱胀的胸脯一把。

    张欣两腿已经软了,让田均半扶半抱着自己进了屋。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早就极有眼色地退了个干干净净,田均什么都不顾,一头把人拦腰抱起扔在床上就合身压了上去。

    张欣冷眼看着,看他提枪上马,快要忍不住时,利落地一推一滚,冷冷看着他道:“你不是要夜里才回来的么?怎地这时候就来了?”

    田均虽被扫了兴,却也不生气,讨好地哄她:“娇妻有交代,道是这两日房事最易受孕,如此大事,为夫岂能忘之?来来来……”说着又要拉她过去行那好事。

    你若真的把这大事放在心上,昨夜如何会不归家?也不知是跑哪里去和什么妖精鬼混去了。张欣暗里恨得咬牙,却偏忍着,先往田均嘴里塞了一颗秘制的据说有特效的生子丸,乱七八糟叫了一气后,见田均已然事毕,便趁机将他的肩头咬了个稀烂,田均疼得大叫一声,猛地把她推开,怒道:“你做什么?”

    张欣珠泪涟涟地哽咽着诈他道:“他们和我说,你在外头养了外室,儿子都有了。我一夜没睡着。”当初安九始终不曾生育,他虽未曾在外养外室,却也和她眉来眼去,私下里早早成就了好事。同样的情形轮到她自己头上,她当然要警醒几分。

    田均一怔,随即怒气平缓,叹息了又叹息,轻声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张欣哽咽着慢慢抱紧了他,轻声道:“我为了你,什么豁出去了,你不能对不起我。”

    田均微皱眉头,眼里露出几分不耐,终究还是紧紧地回抱着张欣,轻声道:“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没有数么?我什么时候不是把你娇宠得上了天?你让我往东,我便不敢往西,你说要月亮,我便给你捞了来,你还要如何?”

    张欣转嗔为喜,又抱着要和他恩爱,尽力多榨些出来,以便能成功受孕。田均本来体力不支,因为要讨好娇妻,也只得强撑着上阵。少倾事毕,张欣心有不足,便道:“是她好,还是我好?”

    田均困得要死,迷糊地道:“谁?”

    张欣勃然大怒,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如此回避,肯定是心头有鬼,便又狠狠捏住田均的耳朵,恨声道:“你说还有谁?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成亲这许多年了,看过多少大夫,都说是无碍,为什么就是没有孩子?莫不是她心有不平,在暗里作祟?”

    猛然间,一双温婉深情的眼睛浮现在眼前,仿似有人在耳边轻柔地叫了声:“夫君。”田均被吓得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全身冷汗如浆,好不容易才缓下来,冷着脸起床穿衣,背对着张欣冷声道:“好不好的你提起她来做什么?”

    张欣从未见过田均如此冷淡,略有些心慌,也很快稳住了,故作不在意地冷笑道:“提不得她么?她是神仙?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当初何必要来招惹我?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有什么打紧?”

    田均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往事,见她没完没了的,当即起身要往外走:“你闲得没事做就去多陪母亲说说话。省得她成日抱怨没人孝敬,连带着我也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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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梦靥(三)() 
她可不是安九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老妖婆明面上不敢惹她,却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刺她不会生孩子,没有用,她疯了才会上赶着去受这个气。张欣已经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安九来,却抹不下脸去挽留田均,便故意道:“你以为我想提她么?我告诉你,只怕是有人想提起她来呢!”

    田均果然顿住脚,皱眉道:“怎么说?”

    张欣见成功地留住了人,便把安怡抛了出来:“……长得有几分相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安家的人本就有几分像,奇怪的是居然穿着打扮也是一样的,白老三做的衣裙,武婆子梳的头,神韵举止也颇为相似。我是想着,她一个才从边陲来的小县令之女,人又穷,哪能请得动这些人,拿得出这样的衣料?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好,想故意恶心咱们呢。”她只说一部分,故意将安九似与安怡有瓜葛的关键部分掩藏的原因是,她不信田均,却又必须给他提个醒。

    田均沉默许久方淡淡道:“你多想了。你们女子不是都稀罕白老三做的衣裙,武婆子梳的头吗?她初次出场,又是太后想给她体面,永昌侯府出面帮她弄齐了这两样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相像么,虽然都是姓安,但隔得那么远,又能像到哪里去?大抵是你看花了眼。”

    张欣没放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黯淡,心中不由大恨,尖锐地道:“我还没老呢,哪能那么轻易就花了眼?你是想说我心中有鬼所以疑神疑鬼吧?可不止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姑母也这样说。”

    田均不想与她吵,揉着眉头口气很冲地道:“就算是真像得很,你又要如何?”

    张欣恨道:“我能如何?你觉得我能如何?我问你,你是不是后悔了?这事儿可不是我招惹出来的。”

    “你觉得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是真不想好好过日子,真想让别人看笑话?”田均厌烦地叹了口气,道:“你好生养着吧,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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