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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医手遮香-第188章

小说: 医手遮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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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看守不耐烦:“弄什么生离死别的,说是故人来探望,你们见是不见?不见就以后都别见了。”

    薛氏只是抱着安怡的胳膊不放:“他不肯说是谁就一定有鬼,不要去。”安愉见状,也跟着扑过来抱住安怡的腿小声哭了起来。

    安怡把头上戴着的金簪拔下来递给看守,商量道:“军爷您瞧,我祖母和母亲都病着,弟弟又小,脱不得身,可否行个方便,请那位故人到这里来见一见?”

    胖看守掂了掂金簪的重量,道:“你等着!我去问一问。”

    没多会儿,就见两个女子并一个男子缓步入内,当头的一男一女都戴了幕笠,其中那个女子虽然从头遮到脚,却也挡不住她昂扬的姿势,另一个仆妇装扮的则一脸恶毒的笑意,浑身的恶意挡都挡不住。

    安怡微微笑了,没想到最先赶上门来看戏的人居然是张欣和桂嬷嬷。这样也好,她倒要看看张欣和她有什么话要说。

    张欣弱不胜风、娉娉婷婷地走过来,站在离门口有五尺远的地方停下来,翘起玉兰花一样洁白的手优雅地将幕笠上垂下来的青纱掀开,带着无限的怜悯看向被隔绝在房屋里的安家老小,再将目光落在安怡身上,微笑道:“安怡,听说你家出了大事,我特意来看看你。”

    安怡站在门前平静地看着张欣,并不开口说话。

    张欣见她不答话,也不生气,望着好奇地看过来的安愉道:“可怜见的,这是你幼弟吧?小小年纪就被家里拖累。之前曾听姑母说起,安小公子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好料子,没想到就这样被父亲拖累,成了犯官之子。即便将来侥幸脱难,只怕也是终身与科考无缘了。唉,我最近很是病了一场,心也病得软了,看着这样大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起我那没见着面的孩儿,总是忍不住替他们担忧难过。”

    薛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哪怕张欣装得再悲天悯人,也掩盖不去满满的恶意与幸灾乐祸。猜着应当是安怡的仇人,便小声道:“怡儿,莫要与她多言,把门关了就是。”

    安怡笑道:“娘说得是。”并不多看张欣一眼,探手就要关门。

    张欣岂能容得她把门关上?当即提高声音道:“小安你这又是何必?即便你不顾着旧情,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生父死了都不知道!他再罪大恶极,也该让妻儿知道他的生死。”

    安怡听到这里,暗道要糟糕,果然薛氏立时白了脸扶住门框失声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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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戴幕笠的男人() 
张欣心里乐开了花,一字一顿地道:“我说,安县令,不,如今朝廷已经革了他的官职,不好再叫县令。安保良畏罪自杀了。”

    安怡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了起来,一时也有些拿不准真伪。按理说,若是安保良真的死了,谢满棠一定会及时把消息传递给她,但也不排除安保良死了,打乱了谢满棠的计划,谢满棠这会儿忙着补救,来不及给她传讯的可能。

    正盘算间,只听兰嫂一声惊呼,安愉一声大哭,惊得迅速回头,只见薛氏已经仰头往下倒去,屋子里坐着的安老太也是紧紧抿着唇,一张老皱的脸上露出无限悲苦的神情来,只是她性子自来坚强,才能死死撑住没有晕倒下去。

    安怡匆忙将薛氏扶住放平,用力去掐薛氏的人中,张欣在一旁看着,同情地叹道:“真是可怜见的,一家子人本来瞧着正是蒸蒸日上,要享荣华富贵的时候,突然间就来了这么一桩祸事,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安怡,你爹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偏要辜负圣恩,做下这样的恶事。弄得许多人就是想替他求情也不好开口。他倒是撒手就去了,留下你们可怎么办?若是被卖为官奴,又或是卖入教坊司……”

    张欣装腔作势地掩着嘴笑了笑,道:“偏偏这种事,圣上没有株连九族就已经格外开恩,就连你们族里也不好出面的。安太太的娘家人也因此受了牵连,自顾不暇,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安氏族里和薛家都没人来看望你们。”

    安怡充耳不闻,只管照顾薛氏,安愉虽然年小,却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趁着安怡在照顾薛氏没人拉着他,咬着牙朝张欣冲过去:“你住口,我爹他是好人,是清官,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姐姐更是好人,你才会去做官奴,才会被卖入教坊司呢!”

    张欣敏捷地往旁一让,桂嬷嬷一把揪住安愉,扬手就要往他身上打:“打死你个短命夭寿的狗崽子,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你也敢对我们奶奶动手?”

    安愉倔强地噙着泪不哭出声来,趁着兰嫂上前帮忙,用力咬了桂嬷嬷的手一口,趁着桂嬷嬷尖叫呼痛,转身迅速跑回去躲在安怡身后。桂嬷嬷要追上来,安老太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沉着脸将安愉牵过去,抡起花椒木拐杖冷冰冰地看着张欣主仆,生硬地道:“老太婆倒要瞧瞧,圣上不曾叫我们死,谁敢让我们去死?谁敢乱来,老太婆就让她死!”

    桂嬷嬷犹自不服,张欣眨眨眼,和气地笑着止住桂嬷嬷,不怀好意地看着安愉笑道:“安愉,你说你父亲是好人,不会做坏事,那是不是说,圣上错了?这事儿可是圣上判的。”

    安愉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张口就要说当然是皇帝错了。

    安怡冷冷地截住他的话头,直视着张欣道:“圣上最是圣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这个做女儿的尚且不知我父亲出了事,偏你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就知道了?你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圣上错了,是何居心?”

    谁敢公开指责皇帝错了?即便是皇帝表面上不计较,听在心里也会不舒服,若是安保良真的犯了错,那么小小的孩子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就可能成为催命符。更何况在张欣刻意的引导下,安愉很可能会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小安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这是担心孩子小不懂事,准备劝他呢。”张欣惊讶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安怡和安老太等人,再看看地上躺着的薛氏,道:“说到这里,我是再佩服小安你不过啦。这样大的祸事,若是换了我,听说父亲犯事身亡,母亲又晕厥当场,老的老,小的小,早就难过得哭晕死过去了。也只有你才能这样镇定冷静,居然还记得和我争执,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要当你不是安家亲生亲养的也不一定。”

    安怡听到后头,心里莫名一跳,将目光落到那个跟着张欣一起进来、一直戴着幕笠不说话的男子身上。那个男子身上穿的是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灰布长袍,中等身材,虽然隔着幕笠,她也感受到他的目光自进来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从未挪开。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之感,就好像一只滑腻腻的冰凉的手,静悄悄地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抚弄一样。她从来没有这样不舒服过。

    安九,我总要叫你把欠我的全部加倍还回来。张欣微笑着,得意地观察着安怡的反应,她倒要瞧瞧这冒牌货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她本是给安怡安排了一个再精彩不过的结局,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的快,转眼之间安保良就倒了大霉,她想弄安怡就如此的轻而易举。等到尘埃落定,安家的罪名定了,她只需出手轻轻拨弄一二,安怡便要落到她手里,由着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安怡沉默地和幕笠里的陌生男人对峙着,她感觉得到他散发出来的危险,可是她不怕他。死她都不怕,她还会害怕活人么?

    安家的人都感受到了安怡与那个奇怪男人的对峙,安老太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看安怡,又看看那个奇怪的男人,想问却又无从问起。

    张欣就像一条往外“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微笑着往前几步,停在安怡面前轻声道:“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师兄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安怡轻蔑地看着张欣,不发一言。

    张欣被她看得恼羞成怒,仰起头凶狠地瞪着安怡咬着牙道:“你害得我这样的惨,我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老爷……我苦命可怜的老爷……你怎么不把我也一并带了去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样的受苦,被人欺负……”地上的薛氏恰好醒过来,睁开眼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把场中尴尬奇怪的气氛一扫而光。

    安怡淡淡地瞥了张欣一眼,扶起薛氏把门关上。哪怕就是隔着门,她也感觉得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有如实质一样地胶在她身上,让人打心底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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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所有人都别想好() 
胖看守过来催促:“差不多了,再晚就要有人来问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难看。”

    张欣见今日再讨不着什么好处,故作矜持地理了理幕笠上的青纱,道:“咱们走。”

    桂嬷嬷忙含着笑上前悄悄塞给胖看守一锭银子,小声道:“官爷,您方才也瞧见了,可要好好照顾照顾这家子人啊。不然都不能让昌黎枉死的百姓踏实。若是办得好了,还有重谢。”

    张欣含着笑,风度翩翩地往外走出去。顶好就是把安家祖孙几个往死里折腾,她倒要瞧瞧,神医没有药可用,空有一身技艺又如何能给人瞧病?想必眼睁睁地看着亲近之人死去却又束手无措的感觉非常好。

    谢满棠再是神通广大,也经不住自身难保,更不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不然她今日也不能带人进来瞧安怡了。至于莫天安么,莫家此时要明哲保身,不能卷进这场纷争里头去,当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其他还有谁会帮安怡呢?宫里的皇后?半死不活。连太后?连太后从来都和皇帝一个鼻孔出气,再喜欢安怡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叛贼之女损了自己的儿子的威信。

    张欣仿佛已经看到安怡走投无路落到她手里,匍匐在地上向她哀哀告饶的可怜模样,于是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行到无人处,她方低声问身旁的男子:“真人,您瞧着如何?”

    原来那男子就是她专程请来对付安怡的龙虎山道士玄一真人,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看风水,捉鬼拿妖。只听玄一真人沉声道:“不好说,一时看不真切,要从长计议。”

    居然不能立刻就将安怡这个魔鬼当场看穿!张欣又是懊恼又是不忿,却不敢多言,带着两人向安宅的后角门而去,桂嬷嬷一路打点,塞出去无数银两。

    一行人出了后角门,车夫将马车赶过来,张欣尚未来得及登车,就见瘦得和竹竿似的陈知善白着脸匆匆赶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她道:“大奶奶,您见着人了么?”

    张欣立时换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着气道:“陈大夫,你这又是何必?你倒是不计较她父亲通敌卖国,害得你父母双亡又没了家,还担心她一家子在里头日子难熬,托着我去瞧。可她,唉……”故意做了难以启齿的模样,满脸的不忍。

    陈知善垂下眼低声道:“她虽不好,但她的祖母和母亲从前待我一直都是挺好的,还有她的幼弟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总是无辜……我也知道她和大奶奶您有仇隙,让您去帮我探望她家实在不妥,但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请托,只得为难你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好人,才肯帮我这个忙。”

    真是可笑,哪怕就是落到这样的地步,也还有人心心念念地挂着安怡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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