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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爱在离婚后-第92章

小说: 爱在离婚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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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柔跑得再快,终究是快不过尼尔斯的。

    到了停车场,尼尔斯堵住了驾驶位的车门,将摊开的手伸到安柔眼前,轻声道:“柔柔,车钥匙给我,你开车没我快。”

    安柔看着尼尔斯的手,迟疑片刻后,还是把车钥匙交到了他的手心,尼尔斯打开车门,安柔坐进了副驾驶位。

    发动车子时,安柔垂着视线不敢看尼尔斯,徐缓低柔的说了句:“谢谢你。”

    尼尔斯笑了笑:“跟我还要客气,说吧,要去哪里找他?”

    安柔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拿着那枚戒指走的,应该是去了永安大厦的公寓,我们就去那里找他。”

    尼尔斯说了个“好”,随后发动车子,快速冲出了停车场。

    一路静默,玩赛车的高手,驾驶技巧确实比她的好太多了,安柔将视线转向她这侧的车窗,看高楼广厦转瞬间便被抛出去老远,看着看着,便将视线对上了专心驾车的尼尔斯,优雅、娴熟的动作,贵气、迷人的侧脸,其实他对她真的很好,不觉好奇,对于她这样一个冒牌子都如此好的尼尔斯,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都未能打动真正的安柔呢?

    这样名贵的车,又是完全相同的款式,打眼一扫,粗心的人多半会将它看成是施洛辰的座驾,是以,连车窗都没摇下,永安大夏的大门已经向他们敞开了。

    停好车之后,安柔和尼尔斯一前一后跑进永安大厦,从前她习惯步行上五楼,即使是和施洛辰约好了时间,怕要晚了,宁肯脱了高跟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绝不会乘坐电梯。

    原因很简单,电梯里有监控啊,一旦拍下什么画面,被有心的人利用,那么她和施洛辰的关系肯定会被挖出来的,呵——施洛辰不想让人家知道他还包养了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啊!

    今天没那闲心浪费时间,也没必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细枝末节,直接钻进电梯,伸手按下了《5》。

    尼尔斯转头看了安柔一眼,目光沉沉浮浮。

    安柔佯装轻松的回了他个温和笑容。

    可出了电梯之后,安柔的脚步还是明显的沉重了许多。

    曾经,她天住在这里长达三年,后来,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安柔,然后,她在这里将安柔清白的身奉献给了施洛辰,可他却在清醒后狠狠的羞辱了她。

    在这里失去施洛辰,却得到了睿睿,其实也不算太亏——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在安柔彻底停下脚步前,尼尔斯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一直这样的暖,能捂热人的心窝子,给人力量。

    到了雪兰的房门口,安柔试探的去摸钥匙,没想到还放在老地方,心怦怦的跳了两下。

    利落的打开房门后,只觉得一阵清冷,凉风阵阵的吹。

    天色渐晚,暮霭沉沉,安柔和尼尔斯并肩迈进房门。

    素色的窗帘随着轻微微微的荡,隐约看见阳台上缩着个朦胧的人影。

    安柔看了尼尔斯一眼。

    尼尔斯了然的慢慢松开了安柔的手。

    安柔一的解脱,快步走向阳台。

    又一阵风吹过,将那窗帘掀得更高,安柔终于看清,那个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施洛辰,坐在当年雪兰喜欢的一张老藤椅上,怀中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

    安柔的心蓦地抽紧,恍惚的想起了施奶奶抱着枕头的画面,还有汤医师通俗的讲解,安柔连连摇头,喃喃的安抚着自己:“不会失心疯的,不会的!”

    施洛辰听见了安柔的声音,边说话边转过头来:“雪兰,你回来了?”

    当他布满血丝的眼对上了安柔的脸之后,竟现出了片刻迷茫,随后,突然绽开了一抹笑,就像她记忆里的模样,俊美得逼人,喃喃的念:“你真的回来了。”

    安柔踌躇了,这般近,她终于看清楚了施洛辰怀里抱着的东西,那是个精雕的骨灰盒,却还是忍不住失声,明知故问的:“这个是什么?”

    听她问了他抱着的东西,施洛辰将那骨灰盒更往自己的怀中揽了揽,举高右手食指堵在失了血色的唇前,性感磁柔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嘘,不要告诉别人,我把你藏在这儿了,他们都要找你,是我先发现你的,才不让他们来把你抢走呢!”

    安柔不由得将声音拔高了几分:“施洛辰,你发得哪门子疯,什么藏不藏,找不找的,一捧无用的齑粉罢了,跟我回医院去见你奶奶,快点。”

    听安柔吼他,施洛辰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垮了表情,声音沉郁的:“我又惹你不高兴了么,我怎么总是惹你不高兴呢,我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你不高兴,你不高兴就要抛弃我了,雪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陪你看星星,陪你去看菩提树,我告诉你我的银链子是谁的,我不会再让你空等着我回来,不会再装作不知道5月21号是你的生日,我不会再和别的女人鬼|混了,我这辈子就对你一个女人好,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求你!”

    那裹着坚冰的一处,似有消融后流水潺潺的声音,回荡在四肢百骸。

    可静淀了心情之后,她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到底举步上前,伸手去拉扯了他的领口,声音铿锵:“施洛辰,你给我清醒清醒,然后随我回医院。”

    施洛辰的眼中还是一片迷茫,只是突然伸手搭上了她揪着他领口的手,又现出了那样的笑,轻柔的说:“是温热的,真好。”

    安柔瞪圆了眼睛,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后扬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一切运动着的物体瞬间定格,安柔看着施洛辰苍白的俊脸慢慢浮现几道异样的痕迹,负在身后的手一阵阵的麻,呃——打得狠了些!

    施洛辰孩子般委屈的表情慢慢褪下,眼神也渐渐清澈了,待到完全清醒后,对着安柔咆哮出声:“你居然敢打我!”

    “啪”——又一声脆响,将施洛辰的头再次扇偏过去,接着毫不示弱的回他:“我打的就是你!”

    施洛辰一手仍死死的抱着那只骨灰盒,抬起另外一只手捂着刚刚被打的脸,表情又有些委屈了,声音也不像刚刚那么有力,喃喃的:“你又打我?”

    安柔凶神恶煞的瞪着施洛辰:“你再不起来,我还打你。”

    尼尔斯抱臂环胸,斜倚着阳台拉门,看着眼前这一幕,紫罗兰色的眸子沉沉浮浮。

    安柔以前也去到过雪兰的房间,却从未发现施洛辰竟然将雪兰的骨灰藏在卧室的大床里。

    他们要带他回医院,他像防小偷一样防着他们,抱着骨灰盒东一头西一头的乱窜,可窜来窜去,最后还是将那只骨灰盒藏到了大床里。

    安柔看着施洛辰的样子,就想起了安睿,安睿也喜欢故作聪明的声东击西,2岁的时候就开始藏他喜欢的小东西,而又是她不让他留下的,这一下那一下的,最后藏来藏去,还会藏在老地方。

    她都不必看着安睿,等他忙够了,睡下后,安柔拎着小铁锹去他先前藏东西的地方,肯定会有新发现,例如刚刚结识的蓝眼睛小姑娘送他的一根装在糖果盒子里的,没吃完的棒糖;或者和七八岁的小男孩耍心眼骗来的绿色塑料小乌龟;再或者是跟哪个大人卖乖,人家给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零碎。

    从前不曾在意过,现在才发现,原来,安睿的爸爸也有这个毛病。

    郁千帆那辆被打劫来的车,被施洛辰刮蹭的不成样子,最夸张的是整个车前脸都给撞扁了。

    尼尔斯对此的评价是:“瞧瞧这车就知道洛辰有多恨千帆了,这下子好了,才买不久的新车,够千帆肉疼一阵子了。”

    安柔看着那辆车许久,呐呐的问尼尔斯:“你说,如果给千帆瞧见这辆车,他会不会宰了施洛辰?”

    尼尔斯耸耸肩:“千帆还是心里有数的,宰了洛辰倒是不至于,顶多掀了他一排肋巴骨。”

    安柔扯扯嘴角:“那和宰了还有什么区别?”

    尼尔斯偏头笑了笑,不予评论。

    回程依旧是尼尔斯驾车,安柔坐在他身侧,施洛辰坐在后排,将脸转向一边不看他们两个谈笑风生。

    玉白的脸颊上,红而深刻的四根手指印,左右对称,像只卡通猫一样。

    有时尼尔斯偏过头和安柔相视一笑,明明将脸转到一边的施洛辰也会突然出声:“你到底懂不懂开车啊?这车上还有像我这么尊贵的人物,开车是开车,泡女人就把车停下大家一起泡,你一边开车一边泡女人,万一撞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车祸死的人都能难看。”

    尼尔斯和安柔不搭理他,施洛辰讨个没趣后便会沉默一阵子。

    等红灯时,安柔会提到自己曾设计过一款抽象的交通指示灯胸针,不过总是不符合理想。

    尼尔斯说等他帮她瞧瞧,或许改进改进,会很有趣。

    施洛辰便又插嘴:“交通指示灯?猴子屁股么?笑死人了,哪个女人要是戴那东西出门,我一定会鄙视她的。”

    安柔忍无可忍,攥着拳头回身,施洛辰条件反射的捂住脸,再次缄口。

    一路平顺,回到医院。

    此时,笼罩在夜幕下的施戴投资总部大厦,敲门声打断正在审阅着最近预留出来的,项海无法做出决断的文件的戴静萱的思路。

    戴静萱皱着眉头出声:“进来。”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打开,项海一脸凝重的迈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的说道:“戴董,刚刚接到一通电话,有人口气强硬的要求和您通电话,他说他手上有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想生出什么枝节,就开着手机,等着接他电话。”

    戴静萱坐直身子,挑了挑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项海点头:“那个男人确实这么说的,而且还重复了两次,口吻很坚决。”

    戴静萱冷哼:“谁对我来说很重要?”

    项海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接了那通电话后,我担心施董,专门往医院打了电话,确认所有的人都是安全的。”

    听了这话,戴静萱嗤笑一声:“这年头,疯子还真多。”

    项海附和:“金钱能使人神经错乱。”

    戴静萱淡淡道:“今晚上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你先下去吧,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就和米晓淑早点回家去吧。”

    从前戴静萱从没有过这样体贴的一面,是以这一番话出口,竟让项海不胜惶恐,结巴道:“回、回家?”

    看着项海的不安,戴静萱突然笑了,语气比之刚刚更为和善,她说:“施戴这些日子多亏有你这样的人才给撑着,如果把你累坏了,洛辰可当真要抓瞎了。”

    原来是体恤了他,项海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难为情着,连连说应该的。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戴静萱维持着和颜悦色,目送项海退了出去。

    等到空旷的办公室又剩她一个人后,戴静萱再次感觉难以排距的空虚铺天盖地向她袭来,望着堆积如山的待批文件,欲哭无泪。

    突然想起戴凌海临终前,拉着她的手,疮痍满目,他说:“静萱,我争了一世名利,可到了垂暮之年,却远不如寻常老人过得欢愉,我这辈子终是负了至亲至爱的四个女子,年轻时对不起郁甄和莫欢,中年之后,又亏欠了你和静蓉,逝去的即便再多追悔也难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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