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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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看了一眼接住的手机:“我不是垃圾回收站。”再转身时,安柔已经进了电梯。
他今天感觉十分不好,懒得和安柔纠缠,这种私人的东西又不好随便乱丢,冷着脸拎着手机从邮箱暗格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他的秘密空间。
其实,如果他再早几步回来,肯定就把安柔堵在房间里了。
窗帘没拉开,房间里有点暗,他把安柔手机丢在茶几上,移身至窗边,探手撩开窗帘,向外望去,不经意的一眼,居然看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注目,安柔驻足,微微偏头向他的方向看来。
但,未曾与他的视线对上便已转开,之后,洒然离去。
如此的冷艳高贵,不是肤浅的女人所能伪装出来的。
至少,不会是那个连自己戴着的戒指上的纹饰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女人所能伪装的。
施洛辰感觉心口蓦地痛了起来,就像那个时候,突然觉得了无生趣,疼痛从心底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事后才知,他的万念俱灰与雪兰坠楼竟在同一瞬,三年时间,弄明白了心意,可那人,已不在!
安柔慢慢走出他的视线,施洛辰没有想到,他以为的转身,竟是别离,她就那样如风似云般的走出了他放荡的年岁。
055离婚协议()
蒙混过了汤医师那一关,安柔用最短的时间办完所有手续,之后告诉安裴雄夫妇,她要出国留学。
夏婉淑虽然舍不得安柔,可想着施洛辰对那个叫雪婷的女人呵护备至,留下安柔,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还不如让她出去放松一下,眼不见心不烦。
知道施洛辰不喜欢拖拖,安柔在出国的前一天,将拖拖交给了夏婉淑。
当晚留宿在安家,母女两个躺在同一张大床上,聊天聊到夜深。
这样的幸福是曾经的雪兰可望而不可及的,现在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却不得不放弃,让她很是感伤。
安柔拐弯抹角的告诉夏婉淑,不管她去哪里,绝不会想不开,让夏婉淑放心。
夏婉淑并没有多想,在她看来,不管安柔去哪里,她肯定会陪着一起去住些日子的,而且安裴雄还没办完手续,离别还早。
第二天安柔坚持自己回施家,夏婉淑拗不过她,把她送上了车。
车子驶离时,安柔突然探出头来,对夏婉淑和安裴雄笑着摆手,她说:“爸、妈,我爱你们,很爱很爱!”
夏婉淑笑了,安裴雄却愣了。
与此同时,拖拖挣脱开链子,狂吠的追了出去,可车子已经消失在前方路口。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不好!”
安裴雄亲自驾车,追出去了很远,才追到瘫倒在路边的拖拖,夏婉淑将拖拖抱上了车,赶到施家的时候,安柔已经离开,贵婶一直以为她在安家没回来。
施奶奶接到贵婶电话,拉着施洛辰从雪婷的病房急急忙忙赶回来。
楼上楼下的巡视了一圈,除了拖拖外,安柔没带走任何东西。
贵婶说,安柔常常和她开玩笑,说施家祖宅是个奢华的旅店,她只是个住客,除了拖拖,这里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原来,她带拖拖出门,只是把属于她的东西送回她的避风港。
贵婶说出这话时,一直坐在大厅里无动于衷的施洛辰突然站了起来。
永安大厦五楼的那间公寓,是他买给雪兰的,连房产证上的名字也是雪兰,可雪兰却说,那奢华的房间像旅店一样刻板冷寂,她只是个过客,早晚有一天要退房。
不理会身边诧异的目光,飞快上楼,书房的门敞开着,拖拖趴在一堆画纸上低低呜咽。
施洛辰巡视一圈,在沙发柜上看见了形单影只的新郎娃娃,快步上前,从新郎娃娃下抽出了安柔签好名的离婚协议。
附言:由我提出离婚,你就不算违约,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施洛辰的心蓦地揪紧,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只好归咎为面子受损,那个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拖拖的呜咽声让他愈发躁动,快步上前。
安柔在,小母老虎似的护着它:安柔不在,他可以毫无顾虑的解决它了。
施洛辰才揪住拖拖的尾巴,没等将它甩出去就看清它那双肉呼呼的小爪子下扒着的画稿,上面竟然有字。
056打掉了他的孩子()
柔韧隽秀的六个大字:流泪的荼蘼花。
施洛辰到底没将被他揪得惨叫连连,却不敢回头咬他一口的拖拖如想象中的那样从窗口丢出去摔死。
放开拖拖,翻看起来,厚厚的一叠画稿,一张又一张,全是荼蘼花。
两家原本就是世交,安柔一出生,他就认识了她,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她喜欢荼蘼花,更没听说过忙着犯病和治疗的她会画画。
不知道神游了多久,书房的门突然被人踹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将施洛辰拉回现实。
夏婉淑举起手中的病历狠狠的摔在了施洛辰俊美非凡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尖歇斯底里的哭骂:“施洛辰,如果找不到柔柔,我们安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和你那个莫名其妙的‘雪’一起去蹲大牢吧,就像你爸一样,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来了。”
间或夹杂着安裴雄痛心疾首的怒斥:“洛辰,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实在太不像话了。”
还有施奶奶的劝慰:“当务之急是把柔柔找到,等找到她之后,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施洛辰木然的接住滑下来的病历,翻开,患者栏清晰的写着安柔,字迹同画稿上的殊无二致。
当真到此为止了,她做得决绝,连他的孩子一并打掉了。
贵婶跟他说过,安柔最近胃口尤其差,却近乎自虐似的勉强自己,吃了吐,吐完之后,回头再坐在桌前继续吃。
安柔说,不吃就没有营养。
她近来格外的苍白消瘦,也才短短的几个月,竟然完全找不出和他结婚那时的清丽绝伦。
他以为她强撑着要补充营养是为了美,却原来,是为了那个与他无缘的孩子。
那个,和雪婷肚子里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心,瞬间崩塌出一个缺口,痛苦从中溃散开来,如此猛烈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如同得知雪兰故去的那一瞬。
凭她安柔,也能让他感觉痛苦?真是好笑!
他从来没爱过安柔,他恨安柔为了嫁给他而算计他,更恨安柔在他得知雪兰坠楼后,死死抓住他,用她的生死将他禁锢在她身边,让他连雪兰最后一面也错过了。
可为什么会觉得痛?就好像他失去的不是安柔,而是雪兰?
安柔怀孕和流产的病历是汤医师带来的,他是接到安柔的电话后立刻赶过来的。
安柔离开前让汤医师转告安裴雄、夏婉淑夫妇,不必找她,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而去伤害那些爱她的人。
很久以前,她就希望去游历世界,天空是广阔的,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许多感情,例如亲情。
她说,放了施洛辰,就当,这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醒了,一切各归各位,没必要计较谁对谁错。
安柔,就这么彻底消失在了施洛辰的视线里,国内国外,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听说,安家有她的消息,可那也只是听说,施家没资格过问。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经年……
057虐待儿童是犯法的()
离开T市的第五年,二月,南非开普敦,位于LongStreet的高级酒店内,晨曦温吞,好梦正酣。
从蜻蜓点水的轻吻到湿漉漉的啃咬,在他坚持不懈的进攻下,成功击溃瞌睡虫。
安柔呜咽一声,犹自闭着眼,抓起枕头砸向扰人清梦的始作俑者,怒气冲冲:“拖油瓶,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回安哥拉的沙漠,我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了?”
白色的无袖T恤,胸前印着醒目的红色卡通字——“我爱妈咪!”下面搭着蓝黑色牛仔短裤,卡通拖鞋。
柔软乌亮的发丝顺服的贴着粉嘟嘟的小脸,整齐有型的眉毛,娇俏笔挺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嘴唇,最为醒目的是那双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半遮着宝石般璀璨的眸子。
这个孩子,时常被人错认为女生,凝练了父母最完美的基因,与施奶奶的担心天差地别,他是安家的骄傲,不是施家留人诟病的笑料!
只是,天使面孔下却错搭了一副小恶魔的黑心肠,总是天真烂漫的笑,算计了他看不顺眼的人之后,还要端出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给人一种责罚他就是罪过的错觉……
他叫安睿,还差三个月才满四周岁,可安柔用枕头砸他已有两年历史,先前是不舍得当真砸他,现在是怎么也砸不到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听安柔喊叫,安睿又端出无辜的表情,站在床头抱着从地上捡起的枕头,稚声稚气的说:“好吧,睿睿的母老虎妈咪,头号种子爹哋用迪斯尼的票票贿赂睿睿,让睿睿代替他吻醒睡美人公主,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妈咪。”
安柔坐起来,抬手爬梳被安睿揉乱的头发,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一张票你就出卖了你妈妈,真是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叫头号种子爹哋?”
安睿耸耸肩:“运动员有头号种子选手,睿睿当然也要选头号种子爹哋,区别对待,才不会搞混了,尼尔斯叔叔领出去最拉风,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子,最主要,对睿睿百依百顺,头号种子爹哋非他莫属。”
安柔眼角抽了抽:“安睿,千字文给我默写十遍,不写完,不准出门。”
安睿小声嘟囔:“好吧,睿睿不求头号种子爹哋,睿睿求武松爹哋。”
安柔伸出双手,分别掐住安睿两边肉呼呼的小脸蛋:“安睿,你说什么?”
安睿声音更小,却还在据理力争:“妈咪——虐待儿童是犯法的。”
“还敢顶嘴,再加五遍。”
安睿看出安柔是铁了心要罚他,也不再装乖扮巧,他还顶风作案,竟唱起来了:“睡醒的妈咪是老虎……”
安柔的脸成了包子形,穿上印有“我爱睿睿!”的同色系亲子装,不理会负隅顽抗的安睿,快步走出卧室。
客厅的落地窗前立着个挺拔的身影,闻声转过身来,紫罗兰色的眸子漾着叫人舒服的暖意,望着她温柔的笑。
058你的太太创造了奇迹()
晨曦正好落在那张轮廓柔美的侧脸上,棕色的发丝并着长长的睫毛被染上一层光华,梦境般的唯美画面令安柔慨叹。
她都认识他好几年了,可每次见到这张雌雄莫辨的脸,还是回回都被他给惊艳到。
唏嘘不已: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回头想想,她的安睿长大了,也极有暴殄天物的可能性,所以,她决定不鄙视他了。
他是安睿最中意的继父候选人,四年前,她与他在安哥拉的沙漠里相遇。
她不认识他,可他却对安柔了如指掌,确切点说,他和真正的安柔是青梅竹马,与施洛辰同岁。
当年红极一时,在巅峰时隐退,是被无数粉丝封为混血王子的著名钢琴师,也就是令米晓淑魂牵梦萦的偶像——尼尔斯。
他的退隐令许多大师扼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