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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晓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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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治一个卖假药的罪名。卖艺兄妹连忙道歉,还愿意将卖药的钱还给殷二少爷。卖艺兄妹说他们的药只是面粉,没效果,也吃不坏人,生活太穷了,卖艺也赚不到多少钱,才想到这个法子。

    好说歹说,殷二少爷不为所动,正在这时,哥哥看见了,觉得卖艺兄妹可怜,便上去与殷二少爷理论。他们两人一人认为得饶人处且饶人;另一个却认为卖假药伤天害理,不能放任继续害人。

    两人血气方刚,言语不和,便打起来了。

    我让人去榕树头下,请老乞丐查了查卖艺兄妹。许多事情可以伪装,但生活风霜烙下的印记是很难模仿的。

    卖艺兄妹是半年前才到京城的。据说他们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师傅四处卖艺,功夫就是这样一路磨练出来的。他们的师傅到了京城后没多久,就生了重病,兄妹俩赚得的前大多都用来请大夫,买药。他们租住在城郊的一个小院子,给师傅住的那一间房朝阳,光线也比较好。附近的邻居,好些都见过他们扶着师傅出来散步。

    年初,卖艺兄妹的师傅去世之后,他住过的房间就空了下来,但日日都收拾得很干净。而他们卖艺用的工具,就整齐地摆放在小柴房,看得出来都是有年头的东西了。厨房里有面粉、蔬菜,还有一些调料,的确是真正过日子的。

    我认为,卖艺兄妹的来历应当是干净的,哥哥和殷二少爷的争执,的确如同他们所说,是一场误会而已。”

    李竹君沉吟片刻:“身世倒是可怜的。只不知卖艺兄妹的性格如何?机灵不机灵?以你哥哥那个鲁莽的性子,若是跟在身边人再不着调,那可不行。”

    “西郊庄子上的人都盯着呢,都是信得过的老人。如果性格、品行不合适,等到与殷家的瓜葛平静些,送走他们,再给他们一些银钱帮衬,也就是了。母亲放心。”

    李竹君放松身体,舒服地靠在大红金钱纹引枕上:“瑟儿将一切都考虑周详,我也就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冯晓瑟侧头轻笑:“能为母亲效劳,是女儿的荣幸。”

    窗外,雨渐渐停了。

    水汽凝结成淡淡的薄雾,渲染着一城春色。

    第十一章

    长恭帝仁兴十三年六月。

    百花街。

    冯府。

    街口立起高大的红木打制的牌坊,画梁方托,两层飞檐拱顶。坊额为朱红色底,金色字,上书“皇恩浩荡”四个大字。牌坊通身悬挂着红色丝绸,点缀着各色绸缎花朵。从牌坊始,整条街面上铺设着大红毡,真可谓是繁华无尽处,锦绣欲满天。

    人们穿梭往来,脸上喜气洋溢,处处回荡着欢声笑语。

    冯府府门被清洁得漆光发亮,垂挂着五彩璎珞。

    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从府内走出,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厮。男子穿着深蓝色绸缎棉短褐,脚蹬牛皮靴,小厮们一律穿着灰色棉布短褐,绑脚棉布鞋。

    只听男子挥手高声地指挥着:“快,小南,小北,灯笼抬出来,挂在这儿。”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骑着马,远远而来。

    众人抬头,循声望去,有人开口道:“看,是二爷回来了。”

    马上就有小厮上前,预备着牵马。

    男人从马上飞身而下,只见他一身褐色妆花绸缎长袍,同色腰带,腰带上配着玉佩。他匆匆地往里走,边走还便问:“冯管家,老太爷呢?”

    冯管家道了声好,笑着回话:“二爷,老太爷在书房。大老爷也在,正和相公们商议娘娘省亲的细节安排呢。”

    “安排几个小厮,采买的瓷碗玉杯,回头就送到。”

    “是,我这就去安排。”

    不断地有相熟的、交好的,想要巴结上冯府的人家送来贺礼。一架架的大木箱子,流水一般地抬进冯府。

第24章() 
后花园。

    周围闹哄哄的,是丫鬟们的嬉闹之声。只见一个个丫头一手拿着一盒金粉,一手握着毛笔,正往绿叶和花朵上沿着脉络细细描绘。

    金粉的点缀,粼粼闪光,好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若是衬着月色朦胧,芝兰玉树,真让人恍然置身于广寒宫中,不知今夕何夕。

    绕着清湖的游廊,每隔三步,便挂上玲珑青纹宫灯,待到夜幕降临,一片灯火辉煌,天地同辉。

    后院子里的西北角,戏台被重新修缮过,绿瓦红檐,廊柱雕花。一群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正在练声、压腿。

    不远处的一树木槿花,开得极为灿烂。

    街角角落的阴影里,隐藏着一个女子。她已经在此处流连了许久。

    那女子穿一身紫红素色对襟褙子,领口和袖口镶滚着白玉兰花纹样,银红色长裙。乌发如墨梳成随云髻,见不到其他的珠翠饰物,只一只赤金蝴蝶钗低低地压在发髻上。身姿婀娜,容貌姣好,秀气的瓜子脸,两弯黛眉修得又细又长,精致的樱唇不点而朱。

    此刻,那女子的内心正在剧烈地矛盾与挣扎。

    她叫出生于农家小户,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她不认识字,不会做女红,自她懂事起的所有时间,都被挑水,喂猪,做饭,洗衣所填满。粗重的活计,使得她的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茧子,却无法遮盖她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姿容。

    亲爹将她卖给了一个小官吏为妾,小官吏给她起了一个新名字——如烟。还未来得及收房,如烟的美貌让偶尔到小官吏家做客的冯子明大为倾倒,小官吏知情识趣,便将她转送给冯子明。

    冯子明并未将如烟带回府里过了明路,不过租赁了一处小宅院,将如烟养了起来。

    比起娘家,这种日子算是天堂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还有一个老妈子负责做饭洗涮;光亮的绫罗绸缎剪裁成衣裳;亮晶晶的珠宝首饰让人眼花缭乱;还有一锭锭的银子,她应该心满意足了。

    可是,她为冯子明生下了儿子。她理应得到更多。

    冯府里贵人出门的场景,如烟见过,可真谓是绮罗珠履,衣香鬓影。她不由得自惭形秽,因为她身上的衣裙,竟然比不上主子身边体面的大丫头。更别提神清气爽骑着高头大马的冯家少爷,远不是她那小家子气十足的儿子能够比拟的。从那时起,或许连如烟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忿便在她心里生了根。

    但让如烟反抗,她却不敢。万一惹冯子明生气,鸡飞蛋打,连如今的生活都保不住。她是如烟,不是那个贫穷的农家女,习惯了**细粮,再也咽不下粗糠;习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再也下不去手洗刷油腻腻的碗碟……

    今天如烟终于鼓起了勇气,因为她听说男人最薄情,永远只爱年轻貌美,等到人老珠黄,又没名没分,说抛弃就被抛弃;她听说冯家的修容娘娘将要回府省亲,为了修容娘娘的脸面,只要豁出去,冯家定会承认她的身份,再不济,至少也得是个妾;她还听说她这种人,称为外室,地位比通房丫头更不如,生下的儿子得不到承认,将来死了,只能随便点一块地埋了……

    为了儿子也好,为了名分也好,为了一辈子的锦衣玉食也好,如烟咬咬牙,下定决心,赌一把。

    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众目睽睽之下,如烟跪倒在牌坊前。

    “月宫仙子羞颜色……”一位文书相公正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对,急促的敲门声将他的灵感打断。

    老太爷偷的浮生半日闲,正合着双眼,摸着胡子,愉悦地听着清客相公们的一片奉承、赞美之声,突兀地被打断,不高兴:“进来吧。”睁眼,见走进书房的是冯管家,便出言训斥:“冯管家,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还不懂得规矩?”

    冯管家有口难言却又不得不言,他弯着腰:“请老太爷安,请大老爷安。是奴才冒失了。只是……”他看了一圈簇拥在老太爷身边的清客相公们,又将话吞了回去,腰弯的更低了。

    大老爷不耐烦,他正需要些佳句,好誊写在府里各处的景观上。挥挥手:“冯管家,有话快说,没见这里正忙着呢么。”

    冯管家唯唯诺诺:“这……奴才……这……”

    “什么这啊,那啊的,往日怎么不见你有口吃的毛病?说。”老太爷拧紧眉头,说道。

    冯管家心下一横:“回老太爷,街口牌坊那处跪了一个女子,她说她叫如烟,是大老爷的……女人。”说着,冯管家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大老爷,只见他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清客相公们面面相觐,知趣地噤声不言。

    老太爷也瞧见了大老爷苍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大儿子在官场世故上头不善钻营也就罢了,老老实实熬资历,总有升上去的一天。三天之后便是修容娘娘省亲的日子,万众瞩目的时刻,竟闹出这等丑事,压制不住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让她大张旗鼓地露面,还不知要被同僚怎样笑话呢,实在是让人恼火。

    虽说男人好色是人之常情,收房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大儿媳妇是原配嫡妻,修容娘娘的生母,对府里还是有功的。如今这样,不正戳着她的心窝子么?连带着修容娘娘也没了脸面。

    老太爷面无表情,脸黑的像锅底:“老大,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去收拾。”

    大老爷额角冒出几滴汗珠,连忙躬身应着:“是,父亲。”

    如烟直挺挺地跪着,只觉得双腿渐渐麻木。她远远地看见大老爷朝她走来,心中一喜,以为大功告成,大老爷是来接她进府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劲儿逼出点点泪花闪闪,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娇声唤道:“老爷……”

    可惜迎接她的并不是大老爷的笑脸,而是一巴掌猛烈的耳光。

    如烟伏在地上,头有些晕眩,脸上火辣辣地疼。

    还未等她清醒过来弄清楚状况,就听见大老爷恶狠狠地说道:“贱人,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

    如烟这才猛地记起自己到此而来的目的,大老爷狰狞扭曲的面孔,让她心惊胆寒,她本能地想退缩,但,想想儿子,想想自己,未来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开弓没有回头箭,豁出去了。

    如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纵身一跃而起,抱住了大老爷的大腿,抬头望着他,哀哀切切:“老爷,我是如烟呐,老爷,您看看清楚,我是您的心肝宝贝儿如烟呐。老爷,我知道,您是心疼我的,您打我是迫不得已。您说过,府里的太太霸道,不贤惠,这么多年,您的身边就只有两个年纪不轻的妾伺候,您多瞅哪个丫鬟一眼她都不高兴,您怕我委屈,不敢把我带回家。您说过,要不是修容娘娘,您根本不想多忍耐。您还说等她死了要把我扶正……老爷,我不怕,就算太太要把我打死,我也不怕。为了能跟老爷您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

    这番话活灵活现地替大太太勾勒出了一个母老虎的形象。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而如烟声音婉转,如泣如诉,让众人唏嘘不已。

    大老爷暴跳如雷,恨不能撕了她的嘴:“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给脸不要脸。”说着一抬腿将如烟踢开。

    如烟衣裳上沾满了尘土,但她不死心,跪行着又想上前。

    “老爷,您果真如此狠心,不念咱们素日的恩爱么……”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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