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诱惑-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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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兰站在外婆的身后,迫不及待地小声道:“妈,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就现在”
外婆转过身来,急忙拽紧欧阳兰的右手,来到客厅的旧沙发前,刚一起坐下,就压着嗓子,埋怨道:“兰兰,你爸有心脏病,而且最近刚犯过,你忘了呀?他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想活了。妈跟你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总问来问去的。妈也知道,你最近因为跟坚强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可你总考虑一下你爸的身体吧?老范生前,跟你爸关系特别好,这个情况,你是知道的啊。你现在提起老范,不就等于‘逼’着他心里难受吗?听**话,这段时间,千万别跟你爸提过去的事情,免得他又——”
不知怎的,欧阳兰脑海中,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从外婆嘴里说出的话,味道怪怪的,又仿佛明知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刻意坚持打压
毕竟,自己是当家‘女’儿,孝字当头,不可能忽视外公的心脏病。而外婆,没有理由不清楚这一点,更没有理由怀疑自己忽视外公的心脏病。如此,这一刻,她暗地里更加好奇,好奇于外公先前将说而未说完的旧事重提,特别是对于自己的工作解决办法的疑‘惑’。
“我实在清楚,老范是不可能做到那一点的,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那一点而且,说这句话之前,老范跟我说,你们家兰兰都已经同意了,你还使啥绊儿啊。我当时一气恼,就——”
这是外公在犯病前说的一段话,只说了一半的话。
此刻,尽管眼睛注视外婆,这些话仍然能够在欧阳兰的耳畔回‘荡’。
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外公未说完的另一半话,其实就是:你的工作,是老范解决的,因此我才最终同意,同意你嫁到他们家
何况,若非是这样,外公的心脏病,为何发作得如此突然?
然而,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又考虑到这个夜晚经不起太多的感伤,她还是决定暂且搁置心中的疑‘惑’:“妈,你放心吧,我听你的,不再跟爸提起过去的事情。爸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你要多照顾着点儿。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我也回屋里,顺便叮嘱菊一声。”
闻听‘女’儿这么说了,外婆似乎欣慰不少,刚才还聚集在眉眼之间的忧虑,很快有了逐步消散的迹象,便犹如舒了一口气那般,道:“我就说嘛,我们家兰兰是最懂事的。兰兰啊,你回屋后,和菊都早点睡吧,明天赶早就回去。豆豆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站在沙发跟前,目送外婆进入主卧,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回应外婆将掩‘门’而回身时的眼神示意,欧阳兰抬头长吁一口气,然后俯首按摩了下眉心,顺势捋了捋额前发丝,最后一屁股沉于沙发之中,就像虚脱那样。即刻,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想直起身子去倒一杯水,却怎么也迈不动双脚。于是,她索‘性’打开双‘腿’,然后将两只胳膊肘分别支在‘腿’面之上,最后前倾着上身,用双手捂住整个脸部,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客厅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关节舒展的声音。除此,窗外时而能隐约传来风刮擦地面细屑而发出的“簌簌”声,以及由偏卧‘门’缝渗透出来的电视声——大概,豆豆已经睡着了,而欧阳菊正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吧。
撤下双手,脸上的憔悴之‘色’像是被抹去了不少,欧阳兰恍然若失地看了看客厅的布置:一切内置器物,高低不齐,仿佛都是多年以前的样子,包括它们的循规蹈矩的摆放方式。
很快,她的视线驻留于墙角处的那台老式冰箱:一副细小‘精’瘦的寒酸模样,顶上是一方白‘色’镂空饰布,看上去已是灰白泛尘,便是冰箱正面的颜‘色’,也存在着明显的‘色’差,足够说明它已老态龙钟——
视线这么驻留不动,她突然感到一种莫名惊讶:这般老态龙钟,过去的日子里,为何总视而不见呢?
而五年前的关于这台冰箱的一幕,迅速浮现于她的脑海:
那是盛夏季节的午后,范家老小挥汗如雨地将它小心翼翼地搬进屋来,欢喜得犹如搬进来的是一至尊宝鼎,未及擦拭满脖子汗水,他们就开始一唱一和地赞叹起这个大家伙是如何漂亮而实用。大概是物以稀为贵吧,它当时看起来,确实高大而光泽——
是啊,五年
五年前,高大而光泽;五年后,则细瘦寒酸。
也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她和他的婚姻,正如这台老态龙钟的冰箱一样,存于迟暮
除此,她的脑海中,还泛起父亲安然入睡时的枯槁面容。紧要的是,她向来都未有注意到这副枯槁面容,包括细视之下的松垮皱纹,俨然苍老如皲裂枯枝的松垮皱纹——生活啊,仿佛忽闪一下,父亲就老了,揪心得叫她想哭——
于是,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面庞上滚过两行温热的液体。当它们滑于两侧嘴角时,她慌忙伸出双手,快速左右擦拭。即刻,她侧过脸来,看到了身旁的孤单茶几,颓然之间,就笑了起来,很是自嘲的样子:这个家里,缺了一个身影,还真不一样了,完全变味了
半分钟后,欧阳兰咬了咬嘴‘唇’,再若有所思地伸手抚了抚茶几的表面,心中颇有感慨:或许,这间客厅最有生气的时候,便是那个身影回到这里,然后和外公一起对坐小饮,自己则和外婆一起往来于厨房和客厅之间,炒几盘热菜,添几盏小碟——或许,眼下冷寂的客厅里,还能充满欢声笑语——或许,豆豆也能绽开稚嫩的笑脸,撒娇在两个男人之间,左一个“外公”,右一个“爸爸”,尽情叙说他的欢快——或许,这才是相亲相爱的温馨一家人——或许,这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或许,因为预感到即将远去,自己才会如此留恋——
毕竟,冷寂的客厅寒气,使欧阳兰的神经保持清醒:那个范坚强,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了——
第443章 一纸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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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么,现在的范坚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恍惚间,欧阳兰感到心口疼痛
因为,那番极端缺乏理智的冷漠踩踏情景,陡然蹦跳起来,而呼应这番蹦跳的,则是外公先前那段充满困‘惑’的往事叙说。两相‘交’替,不一会儿便使她觉得要呼吸困难——
恰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偏卧里有动静,电视声响也消失了。
于是,她努力坐直身子,再度伸出双手,抹了抹脸颊,以免残留痕迹。
接着,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吱呀”,再一抬头,正见欧阳菊背身小心地关‘门’。
“姐,大半夜的,你傻坐在沙发里干嘛呀?我以为你还在妈那里呢,就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咱爸已经没事儿了,你别瞎想,也不要自责。对了,姐,翻新院子的事情,你到底同意不同意?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给姐夫拨个电话过去,让他跟你说——”欧阳菊穿着一套桃红睡衣,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派习惯中的节衣缩食模样,却很是少见地蹑手蹑脚而来,来到欧阳兰的跟前,并肩坐下,双手推着姐姐的胳膊,轻轻地摇啊摇,“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反正,这又不是坏事儿,更不违章‘乱’法,别人家求还求不来呢——”
任凭欧阳菊摇啊摇,欧阳兰晃了晃身子,低头考虑了一下,再一咬牙,侧过头来,答非所问道:“菊,你听说了什么,都告诉姐,好不好?”
欧阳菊停止摇晃姐姐的胳膊,细嗓纳闷道:“姐夫的事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呀”
欧阳兰笑了笑,道:“不光是你姐夫的事儿,还有家里的事儿。只要是你知道的,都告诉姐吧。姐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不知道为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不可强求,欧阳兰那“不许提到这个人”的怒火郑告,早就成了一纸空文。
欧阳菊更纳闷了:“家里的事儿?啥事儿?连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啥呀?对了,听爸之前的意思,你当时的工作,是老范生前解决的。姐,你想啊,爸为啥突然要说这些过去的事儿?又为啥突发心脏病?肯定跟老范有关。指不定就是想说,兰兰啊,你当年的工作,其实是老范帮忙解决掉的。可我刚才还在房间里想,这不太可能啊——”
这些话语,虽然细切,但欧阳兰却听得真切
甚而,因为欧阳菊的这番话,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又不知为什么,对这个亲妹妹,她早先训斥远大于倾听,而今却格外愿意选择倾听。
因此,一直等到欧阳菊滔滔不绝地陈述完心中的疑‘惑’,她才开口道:“菊,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去房间,把手机拿来,给你姐夫拨一个电话,接通后,给我”
欧阳菊稍有惊讶,但还是起身道:“那好吧,你等着,我这就去——”
其实,欧阳兰这样做,于一般人看来,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举动。
但是,对于了解欧阳兰的人来说,这实在又是非常意外的举动
而能做出这种意外举动,关键在于,这天晚上的欧阳兰,尽管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跌宕的:对这个叫她感到心痛的范坚强,她有话要说,非常强烈地想说,而不单单是翻新院子的事情
此刻,已是当夜11时。
金硕园‘门’口的送客安排,已经接近尾声。
看着陪韩继芬一直走到街对面那辆红‘色’轿车的刘荣贵,范坚强走下台阶,来到正跟王局握别中的黄月生跟前:“笑笑呢?怎不见她人影?”
黄月生立即撇下王局的手,转过身来,四下张望,而后道:“是不是已经回车里了?要不,我给她去个电话吧——”
说着,黄月生连忙取出手机。
范坚强伸手打拦,笑道:“不用了。”
旋即,他伸过右手,笑对王局:“幸会”
对这个早先莫名其妙地握紧自己的手的范坚强,王局此刻自然明了于心,便受宠若惊般地伸出热烈的双手,竟然有了卑躬屈膝的造型:“幸会啊真是幸会坚强兄弟,王某眼拙,反应还迟钝,请你不要见怪刚才,月生兄弟又提到你,我已经非常清楚你跟刘哥之间的关系。今后,若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面对这番言论,范坚强略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后,又看向黄月生:“呵呵,王局很爽快啊”
黄月生也笑着,顺势介绍道:“刘哥有恩于王局,王局不敢忘。坚强啊,都是自家兄弟,往后不要生分就是。对了,今天运送过去的几套路灯,是城管局前年的库存,质量不是很高。刚才王局说了,明天下午,将回库一批七成新的,确保首先配给你外公家,并保证一定竖起两大排来,把外公那块地方,照得灯火通明”
听着这样的保证,范坚强心里感到特别舒服:很好非常好
毕竟,从小到大,那片老胡同,与青河众多荒僻的角落一样,年复一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