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可相守-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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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像一段迎风飘摇的瘦弱柳枝,似乎被风一吹就能吹到,她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好一阵,她刚刚所有面对着张代嚣张的气势无影无踪,她的声音变得脆弱无助:“张代,我哥走了,他走了,他丢下我了,他把我丢下了。我只有一个人了,只剩下我一个了。”
她说着说着,突兀身体往前一倾,作势就要扑进张代的怀里!
人在悲痛之际会有失态,我很理解,但再悲痛,也不会有人要扑到一个对自己而然没有那么亲近的人怀中寻求安慰和支持,吴邵燕这刻竟然没有丝毫迟滞,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汪晓东一眼,只管与张代纠缠,这要说她曾经和张代没点什么,我一百个不信!
但,此情此景下,我若然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或者情绪波澜,都会显得我特别的不懂事吧。
内心犹如被蚂蚁攀爬而过,若有若无的痒层层铺排弥散着,我的瞳孔放大一些,寂静地看着张代他会如何对待吴邵燕这个投怀求抱的行为。
然而,我压根没有机会看到张代的任何反应,汪晓东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挡住了吴邵燕,他的语气像一碗腻腻乎乎区别不清的芝麻糊,让我分不清情绪的波澜起伏:“邵燕,张代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就在这里,你这样不合适。”
表情重重一滞,吴邵燕呆立在原地,她的嘴角连连扇动了好几下,目光涣散地漂浮着落在我的身上几秒,又急急抽离回去,她埋下脸来靠在汪晓东伸出的臂弯上,再一次狠狠地饮泣了起来。
哭到最后,吴邵燕有些脱水,整个人形同枯槁,那张灵动的脸庞变成了呆板的木头,眼神无光涣散着,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说话,不喝水,似乎完全跟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或者是吴邵燕的悲切,让汪晓东主动暂时与张代停战,他提出他陪着吴邵燕,张代去打点吴晋身后的一切。
我自然是要跟着张代走的。
从医院里面出来,可能是经过了一夜的疲惫劳累,也经历一个故交在自己面前消逝的无能为力,张代的脚步很轻,他的手也不像之前那么有力,我伸手去抓他的手,他也反手抓我,但我们才走没几步,触碰在一起的手就松开了。
我知道他难过,也没说什么,只管跟着他跑前跑后,把需要办的都办好了。
吴晋的追悼会,来了很多人,这无不昭示着他曾经的好人缘,在所有人肃穆庄重的注视里,他就这样走完了自己这一生。
纵使我和吴晋不熟,面对着正值青年生命的消逝,我的难过也像一场兜不住的大雨淋漓。
吃解秽酒的地方,张代帮着定在布吉百合酒店,他忙前忙后安排好所有人的落座,才坐回到我身边来。
吴邵燕和汪晓东,就在我们斜对面。
经过这一番来回折腾下,吴邵燕或者已经慢慢学着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也或者她就算还没接受,可她暂时将所有丧失掉的理智抓回了身体,她端着茶杯,柔弱地朝在座的各位表示感激:“谢谢你们能来见我哥最后一面。”
在压抑到让人难以自持的气氛里,很多人随意动了动筷子就纷纷告辞离席,一转眼这一桌就只剩下我们四人。
将筷子放下来,吴邵燕轻轻环视着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她慢腾腾开口:“晓东,张代。”
目光在我的身上微微一滞,吴邵燕吞咽了一下,她继续说:“还有唐小姐,谢谢你们帮着打点一切,如果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代就坐在我身边,我压根没法看到他的表情,我只听到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不客气。”
至于坐在我对面的汪晓东,他轻轻的蹙眉,在我眼底一览无遗。
他确实就是那种不会分场合,不会顾及任何人感受的性格,他咬着张代的话尾音,一开口就很是唐突:“邵燕,唐二是张代的老婆,你哥生前见到她,都要喊她一声嫂子的,你该跟着你哥那样称呼她,喊她嫂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汪晓东提起吴晋,戳中了吴邵燕的心窝子,她刚刚还故作平静的脸,刷一声又变白,她拼命咬着唇,不知是在隐忍着什么,过了十几秒才缓缓吐出一字:“哦。”
就算吴邵燕曾经是我辗转纠结的心病,就算这番下来我与她接触还不算多,我还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我依然觉得汪晓东在这一刻真的太踏马的惹人讨厌!
不管他是有意无意,他真踏马的让人不爽,让我恨不得抽他!
实在忍不住,我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我的瞪视,汪晓东无所谓般耸了耸肩,他自顾自的又说:“邵燕,你准备在深圳呆多少天?”
问出这话,汪晓东还朝我递来一个眼神。
我忽然胸闷气短,烦躁得要命,却是屏住呼吸,静待着吴邵燕的答案。
第103章 你可要留点心眼了()
吴邵燕抖了抖消瘦的肩膀,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蝴蝶,语气很轻:“会一直呆下去。”
她这话,就像是一记急急的重锤直砸在我的脑壳上,我只觉嗡嗡的轰隆不绝于耳,可我几秒后又认为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深圳又不是我开的,谁爱走走爱留留,碍着我什么事了?!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我内心的惊涛起伏超过了我的预期,我生怕被对面的汪晓东看出什么端倪来,于是我敛眉,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以作掩饰。
至于汪晓东,他连连噢了两声,说:“一直呆下去?不走了?”
柔弱的声音里,徒然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坚定,吴邵燕语速缓缓:“我哥办的工厂,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放着,不了了之。我肯定要把工厂接起来,努力让它维持下去。”
可能到底是见多识广,啥啥事都有涉猎到吧,总之汪晓东没对吴邵燕这个决定表现出什么大惊小怪,他平静地接过吴邵燕的话茬:“那,你住哪里?需要不需要我帮你找个房子?”
摇了摇头,吴邵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我分不清楚情绪的浅笑,说:“不用。我哥生前在横岗六约租了个二居室,我会跟房东续租,住在那里就好。”
停顿了一下,吴邵燕将散乱的一些发丝勾到耳后:“晓东,张代,还有嫂子,你们都辛苦了,不如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反正我后面会久居深圳,等过段时间,我的状态好一些,再好好感谢你们。”
我敢肯定,我并非是出于错觉,吴邵燕那一声“嫂子”,里面夹带着浅浅的不情不愿。
就冲在病房内,吴邵燕那一连番对着张代的叫嚷洋溢出来的暧。昧意味,再到她熟视无睹着汪晓东和我的存在,在痛哭流涕下那么干脆地想扑向张代的怀里,我就能看得出来,她对张代多少还有些情绪牵动吧。
不管她对张代如何情根深种,只要她像刘深深那般不与我撕破脸皮,我最多被膈应一番后与她保持着表面的平和。
而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不是张代他被多少女人惦记着,而是他的心里面是不是惦记着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
就在被他那一连串的糖衣炮弹连番轰炸之后,我曾经一度相信,即使张代他曾经在青涩的高中年代,他曾经被吴邵燕掀起过内心的波澜起伏,但随着他成长成熟,他遇到了我,他愿意打开他的心让我住进去,住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就不会再让别人挤进去与我争抢地盘。
可在见到了吴邵燕之后,我忽然有些迷惘。
没错啊,高中时代的吴邵燕她长了一张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初恋脸,那一低头全是诉不尽的温柔娇羞,而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跌宕沉浮,她似乎没有被过于的时光沾染,她那些青春的羞涩似乎被刻进了骨子里,她那些柔弱自然恰到好处,她连哭都漂亮得让同为女人的我动容,生出无穷的保护欲来。
除开她刚刚在病房那一刻情绪分崩析离失控对着张代的大声叫嚷,她后面真的就是一副清汤寡水安安静静文文弱弱温温柔柔却又不失刚毅的样子。
刘深深就曾经对我说过,张代喜欢的就是那种类型。
或者吧。
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大概也喜欢像吴邵燕那种类型,她可以满足大多数男人那种英雄的情结吧。
思维越是活跃,我越是胸闷气短,在我感觉窒息感将至之际,张代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好的。”
张代没有牵我的手,但他的声音倒是将正在神游的我拽了回来,我也急匆匆随他站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酒店门口,我随着张代客气朝吴邵燕挥了挥手,站在我身侧的汪晓东叼了一根烟,他难得的正儿八经,不拿腔拿调的说话:“邵燕,你初初回到深圳,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陪你去取行李,给你帮忙?”
吴邵燕眼角的余光,似乎往张代的身上飘了飘,她浅浅一笑,摇头:“不了,晓东你也累,早点回去歇着。回头,等我打点好一切,等我方便了,会再好好感谢你们的。”
没有再作坚持,汪晓东一脸平静:“ok,那我走了。”
他很是潇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电梯那边去。
再朝吴邵燕挥手示意了一下,我与张代紧随其后,与汪晓东一起进了电梯。
站在边角处,汪晓东睥睨了我一眼,他冷不丁说:“唐二,你见到你老公的初恋情人,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不太好受吧?”
我的眉头缩成深结。
之前,我只觉得汪晓东这人随心,他就是一副爱咋咋地的性格,毕竟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这没什么大毛病的。可现在我真的觉得他这性子,本身就是一种病!他是压根就是活在他随心所欲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他这不是分不清楚场合不懂人情世故,他是根本不太在乎这些东西,就连他身边一个认识了快十年的人生命的消逝,也无法让他正经超过哪怕24好小时!
他这是冷血!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嘴角抽搐着,对着他已经骂到词穷:“汪晓东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聊!”
一脸玩味的笑意,汪晓东用尽所有目光睥睨着我和张代:“哟哟哟,这个蠢兮兮的小少妇底气好足哦,要是叉个腰跳个脚,估计菜市场的大妈排队一圈都抵不过一个你哟。唐二,你刚刚没听到吗,你老公的初恋情人小邵燕儿,她要留在深圳呢,之前隔着个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干柴烈火也烧不起来,现在隔着这么近,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两个人这么一见面嘛,旧情蹭蹭蹭烧着了,随便去酒店开个钟点房都能大战三百个回合,你可要留点心眼了。省得你用过的枪,一转身就让别的女人爽去了。他的尺寸,小邵燕儿可是用过的,他们熟练着呢。男女之间嘛,亲一亲,插一插,还有啥旧情是醒不来的?”
我见惯了汪晓东的口无遮拦,但这一次却是最烦躁的,实在忍不住,我正想上去踹他一脚来着,张代忽然用手将我一环,环到另外一侧去,他冷冷地扫了汪晓东一眼:“汪晓东,你要怎么奚落我,随你的便。但如果你把吴晋当朋友,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嘴,不要在他还没有过七天的情况下,拼命地乱泼脏水!”
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姿态,汪晓东脸色一凛,他的嘴角浮起嘲弄的笑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