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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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馆还没待够,天鹅绒的大床还没让我睡服帖呢,伍韶川就满怀歉意的表示,这次的接风宴,他希望能带着我也一道去,毕竟是人家心意,正式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这个名义上的三太太当然得配合一下啦~
利顺德一桌席面少说得五十大洋,当然如果能付美金,或是国外的货币,那也是可以的。我穿着一身新做的旗袍,跟着伍韶川上了三楼。
贵客自称老顾,外头人称顾大老板,南北都有生意,一双绿豆的眼睛安在一张又大又圆的饼子脸上不光难看,还显得特别没精神,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时时刻刻都在睡觉。只不过顾老板讲话很好听,看得出能在老元帅面前说得上话,为人必然不只是八面玲珑而已。
人家摆了十桌席面,少说也有五百大洋,那伍韶川自然也毫不吝啬,出手就是三根金条,条条都有分量。
顾老板很谦虚,推手说不敢不敢,又粗又短的手指头上一颗硕大的火油钻,一开口除了铜臭气还是铜臭气。
做生意人的最讲究的就是你来我往,金条谁都爱,顾大老板也不例外。
饭间他又欠身又陪笑,像是靠着伍韶川的脸色吃饭一样。
顺便还很殷勤地劝我和洋酒。
但这样其实很没意思,伍韶川已经喝的满面潮红,他刚才一下下,把我的酒全给挡下了,但架不住我个头小,身子软,精致的简直叫人挪不开眼,没了这位肥头大耳的顾老板,还有的是其他人不怕死地端着酒过来。
为了凸显出三太太金贵的身份,我手上戴的是经年的老翡翠,脖子上没了琥珀坠子,改成了一条铂金项链,头上簪着的倒还好,是新开的蔷薇,要红不红,要艳不艳,没戴满头,只鬓了一朵,反倒透出几丝妖异的紫来,身上的旗袍腰身还做紧了些,绷的曲线更加明显。
综上所述,可以联想到此刻我被借酒揩油的伍韶川半搂在怀里,神色慵懒,四肢无力,就很有些祸国殃民的意思。
作为伍韶川名面上最得宠的三太太,有些戏,该做还是要做做的。
喝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顾老板欠身再欠身,恨不得对着伍韶川永远不直起腰杆,等到伍韶川又加了两根金条时,才松了口,敬了他整场的第一杯酒。
只是生意人算盘太精,纵使正式结交,也不一定立马就带你见大人物,顾大老板酒过三巡,才对着伍韶川半是赔罪半是推诿道:“实在是不巧,老元帅前天才动的身,去青州府开会了,您要不,暂且在南宁小住几日?”
伍韶川见他目光游移不定,尤其是老往我身上瞟,不动声色地将我往挡住了大半,生怕我看不顺眼就把顾大老板眼珠子给抠出来。
结交已经结交过了,酒也喝得快吐了,明天他还要去见龚师长,便也不多说什么,只说半月内一定要见到人,便直接带着我从席上撤退,回小公馆去了。
天津和南宁差不多,尤其是青州府和济南府并列两大据地,从前西北西南军逃出来的,都往这两处跑,而天津里头又有老元帅坐镇,军力不是一般的队伍能比。
说实话,天津虽比不上南宁这样的地方,但也算是古城,除了小偷小摸的人以外,没出过什么惊天的大案子,还算是太平,只是公馆僻静,教堂那块儿更有洋人往来,不是卖些西洋玩意就是穿着黑袍布道,我住了这么几天天天从窗户里往外看,就发现很多街上的穷人平日就爱往他们的教堂跑,但凡往门口一蹲一趴,每日总能喝到新鲜的白粥,说不定还能得几个铜板,反正洋人有钱。
这种不要脸的行为真是看得我恶心。
哼,一群刁民。
顾大老板原本是好心,觉得翁玉阳找的地方不太好,配不上我这样娇贵又高雅的气质和高姿态,于是便私底下又看了处更大一些的洋公馆,从上到下统共三层楼,有庭院有阳台就是没雇佣人,顾大老板咽了咽口水,很是谄媚地跟我说,只要我想,这宅子就可以只给我一个人住。不过顾大老板总算是顾忌伍韶川,末了还是加了一句,伍韶川也可以住。
但很可惜,伍韶川和我都拒绝了。
一路到了新地方,我的手经过千养万养,珍珠膏跟不要钱一样地抹,总算是恢复到了从前的白嫩。
伍韶川自打和人家正式结交了之后,这几天天天都和顾大老板混在一起,喝酒看戏,无奈人家就是不松口,老元帅要不就是在修身养性,要不就是不在天津,总没个准话。
伍韶川心里着急,姿态却端的稳,大有半个月见不到人就立马回杭县的底气,几次太极打下来,顾大老板便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总是说一点漏一点,漏到后头说漏了嘴,让伍韶川知道了老元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小公馆很安静,我没什么需求,也没什么欲望,反正就算是人,苦兮兮赚一辈子钱,也不一定能过上我现在过得日子。
伍韶川忙着外面和老板们推杯换盏聊前程,没功夫来烦我,只是让人每日送些礼物和物件来,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旗袍,甚至还包了个戏班子,只要我想看戏,就给我演。
我看了三天的秋胡戏妻和三天的霸王别姬,到最后,班子想给我演蚕妇,说是最热闹的剧目,结果把我彻底看得反胃。
之后的一百年,皮影戏我起码是不会再看了。
至于那些礼物,都被我一概扔客厅里,爱占地方占地方去。
跟班姐弟俩也恢复了元气,也不见在杭县时的战战兢兢,没事就枯,没事就萎靡,上头的枝叶抽出绿芽又开出了花,我每日抱着花盆上阳台上晒太阳,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
惬意归惬意,我还是有些不开心,因为小男孩儿贪玩,好容易给他养好了,也不知道修炼出个实体给我跑腿,被封了一百多年出来就知道玩,好死不死三天前出门溜达,路上碰到个狐狸精,一路跟着他回了公馆,守门的士兵阳气大,狐狸精道行浅,不敢进来,就夜夜爬屋顶上,又嚎又哭,希望我收他进来。
吵也就算了,关键这臭狐狸嘴巴也不干净,张口闭口就是骂人,骂的比我还毒。
而且,他居然还是只公狐狸。
第75章 乸苏()
我觉得虽然天气已经变暖了,但我大概还缺一些御寒的物件。
就比如说狐皮制成的坎肩儿。
公狐狸叫的惨,让我想起了还在杭县对着枇杷树傻站的小黑,她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体里还借住一个男人的残魄,那饿鬼也真是有心,拼死都要找回来,哪怕只守着那棵树,守一辈子也甘愿。
其实出发前我特地还去枇杷树下等了一会儿,等到天都黑了,才总算是把吊着的那位小姐给请了出来。
小黑身体里那饿鬼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站到枇杷树下就很乖巧,乖巧的几乎是可爱了。
我隐约觉得,说不定这俩朋友除了是旧情人之外,还有什么几生几世的孽缘没解开,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苦情戏码的标配。
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在天津,隔壁就是南宁,是老元帅的根据地,也是伍韶川极力想露脸的地方。
而我此刻放那只狐狸进来,不是因为他嚎的有多惨,而是他实在是太吵,着实是破坏了我的睡眠质量,气得我都想大开杀戒,满世界猎杀狐狸精去了。
总之这只公狐狸,是进门了。
看得出这公狐狸受了点内伤,不然也不会被打回原形。
只是打回原形了,内丹倒是还在,看来是还没打够,还有力气跟我嚷嚷,还把伍韶川送我的点心全给吃进肚子里,嗝都不打一声。
吃饱喝足,狐狸的肚子鼓起了一块,他用长毛尾巴擦擦嘴,窝在我的床底下,满足地嘘出一口气。
幸好没有狐臭味,看着狼狈,闻着却还勉强干净。
我看着那一团厚厚的红毛球,心想,简直是给狐狸一族丢脸。
正好我的跟班姐弟俩死的太早,见过的东西和人都太少,更没见过狐狸,瞧着十分的新鲜,便直接从花盆里飘出来,化了两个虚虚的人形,落到狐狸身边东摸西看,玩的是不亦乐乎。
狐狸受了伤,又吃了我的糕点睡了我的地毯,也没资格生气,只是在小男孩掐他两只狐狸耳朵时才油腔滑调地说了一句:“轻点儿,你爷爷我耳朵嫩着呢。”
我瞟狐狸一眼,手里燃起磷火,对着他上下打量,最终还是收回了火,打消了把人家做成狐狸烤肉的想法,很是嫌弃地说:“蹭完饭就赶紧滚,什么破狐狸,脏都脏死了。”
狐狸因为得到了良好的调养环境,于是心情变得很好,他舔舔爪子,脸上露出和人一样‘餍足’的表情,开口就是下三滥的语气:“你个老妖怪怎么开口就赶人,这么着吧,等爷爷我养好伤,咱就走。”说完,又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要在我的地毯上睡觉。
我抬手就把他给扔了出去。
无奈此狐狸身手敏捷,不亚于杂技运动员,先是在空中翻了三周半,抖下不少灰尘和细毛后,跟着就是一个鲤鱼打挺,前爪子和后爪子一下就扒在了房檐上。
我冲头顶那团红毛看了一眼,数到:“一。。。。。。。。”
“怎么着,你吓唬爷是不是?”
“二。。。。。。。。。”
“告诉你,你狐爷爷我不吃这套!”
“三。。。。。。。。。。”
“喂喂,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闭眼念起了十方禁咒。
刚才狐狸啊的一声,已经从屋檐上摔了下来,不单单是摔,他的手脚都被不知名的符文给捆缚,越挣扎就捆的越紧。
我觉得他快被捆的吐血了。
也是时候做一件坎肩了。
可狐狸居然比人还有眼色,他见打不过我,态度一下子变得低三下四,若不是被捆的太紧,全身都不能动,否则就差摇摇那条长尾巴凑过来以表忠心了。
“你别见咱现在灰头土脸的,等爷。。。。。”狐狸本想耍脾气,却很识时务地改了口,在禁咒里头闷闷地说:“等我养好身子变成了人,出去溜达一圈就有一营的花姑娘追在屁股后头,想甩都甩不掉。”
我躺在贵妃榻上,将磷火放在手里丢着玩儿,连正眼都不想给他一个:“被打成这样就别嘴硬了,当心牛皮给你吹破天,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公狐狸顿时蔫了。
这狐狸是个自来熟,且非常能聊(虽然我都没怎么理他),通过狐狸半是吹牛半是诉苦的对话中,我才知道他原来过得还真不错,不是个野狐狸,是个正宗的狐狸精,有家有房有佣人,说不定从前过的比我还滋润。
但这不是他的功劳,是得益于他妹妹。公狐狸的妹妹是某个大财主的九姨太,生得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手段也高,还给财主吹枕头风,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混成了小白脸,管着几家铺子的生意。
一般来说,九姨太总是姨太太堆里头最得宠的,他妹妹也不例外,进了财主家门就成日里搅和,把大老婆气死,小老婆旱死,在天津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风头出多了招人妒忌,他们兄妹又一味地只在脸上下功夫,从不对修炼上心,以至于四姨太和五姨太找了个道士来捉妖的时候,人家法器一出,还真把他妹妹给抓住了。
道士把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