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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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弟弟年纪小小,面也小小,尤其稚嫩好说话,相反姐姐就急躁了那么一点,连话都不说就想动手。
我收了手,又拍了拍手上的灰,才看向他们俩。
看吧,知道打不过就不打了,不打了气也消了。
现在才能好好聊一个天。
小男孩轻轻巧巧地绕过他和姐姐两个人棺材,又到了我身边,摇摇胳膊蹭蹭脑袋。
他怕那个浑身煞气,一看就不好惹的姐姐,但那个姐姐刚进来时就把他给救了出来,会冲他笑,也会陪他翻花绳,自从他死了之后,已经很久没人陪他玩了。
同时他也很害怕自己的姐姐,因为姐姐总是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隔绝一切外来的人和物,进一个就死一个,连道理都不讲,好坏都不分。
他其实是不喜欢杀人的。
他的怨气不纯粹,一半是因为小小年纪就被断了头拔了舌头,这么多年痛的他依旧不能麻木。
另一半,大概就是因为和姐姐隔的太远,就算两口棺材靠的再近,可只要青铜壁不破,他们就永生永世都见不着了。
我光着脚丫子,看着俩姐弟窝在一处抱着头,不痛哭,只是脸上七窍全开,哗哗流着血,场面吓人的同时又很感人。
姐姐哭完了,对我还是爱答不理的,只是不再动手了。
按说她这样,我也是很理解的。
活不活死不死地被封在地底下封了那么多年,她心气不平也是正常。
她的急躁和怒意源自她深入骨髓的怨气和恨,不这样表现出来的话,她大概也憋得慌。
其实小姑娘也不是个不明理的鬼。
她出来没控制住脾气和我打了一架,等冷静下来后就知道跟我打架还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她抬着下巴,拿手指冲着我,又对着另外一块空地指了指,待我听她的话在空地站定后,她才把小男孩一把推到了我身后,周身怒气外泄,脸气的青色中还带着红,就跟浑身冒青烟一样地只身走近她和她弟弟被困了百八十年的棺材边,一条小腿抬得似风,快的似电,眨眼就踢碎了那两口小型的金蛹棺,踢碎了还嫌不解气,还跳了上去不住地踩,生生把那上好的金丝楠木给踩成了金丝楠粉末。
我冷眼看着,又带小男孩往更空的地方走,生怕好衣服落了灰,出去洗都来不及。
心道怪不得她要我往远了站,不然这空气污染和粉尘四起,就算熏不死人也要被呛跑半条命。
脚脖子上的红线越来越细。
我掐算着时间,感觉再在这洞里呆下去,天估计都快亮了。
只好一手牵着男孩,一手去牵那个还在踩粉末的,我口中柔声,就像个拐带儿童的坏姐姐,对着女孩说道:“别踩了,再踩我连路都看不清了。”
小女孩身上的怒气都发散了出去,她回头看看我,不声不响地,看着也童真了不少。
我真是难得的好脾气,还蹲下冲她伸出手,对她刚才的无理完全既往不咎,依旧是温和地说道:“来,咱们出去吧。”
第27章 老实()
我将两个小孩暂时收进琥珀里,红绳上的铃铛才开始响。
伍韶川办事效率一直很高,一会就炸开了个大洞。
我一手的灰刚拍干净,这会儿又沾上了,两只脚丫子光着踩在雪地上,脚上穿的鞋子都不知给我甩到哪里去了,我见到月色下伍韶川一脸的急迫,头一句话就是:
“伍韶川,有奶酥没?我饿得慌。”
刚说完,我的肚子就很给面子地鼓捣了一声。
帐篷周围人不多,加伍韶川就十几个。
可让十几个人都听见这声捣鼓,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伍韶川一向皮厚脸糙,不管我是肚子饿还是发脾气,他权当作没听见。
他一脸如常地替我披上了厚外套,又替我一颗颗地扣着扣子,嘴里说:“早给你买好了,还热乎着呢。”
我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光看见那个人高马大副官手里拎着的打包盒子,光听见伍韶川在我耳朵边多余地问我有没有不舒服,总之我既没看见副官眼里一刹那的失神,也没听见有人失神之后喉结上下一咕噜掖着咽唾沫的声音。
在伍韶川老妈子似的关怀了一通屁话后,我还没来及给他一个白眼和一句刻薄话,我的肚子就又‘咕噜’了两声,很响,很清脆。
伍韶川:“。。。。。。。。。。”
此时此刻,我想翻一个白眼,给自己。
尽管我是个妖怪,但现在我只是感觉,自己有点丢人。
小男孩告诉我,他和他姐姐同日出生,出生的夜里甭说是月亮,连星星也没有,用老话来说,这是天狗食月的日象。
等到稍微长大一点了,就听到村里的老人说,他们娘生他们生了足足一天一夜,生的时候还把下面都给撑破了,活着也不过是活受罪,再加上女人生孩子,血一旦淌的太多,难产死了也很正常。
那个年代的孩子比现在更不好养活,日子久了,他们的便宜爹实在养不起,为了给自己讨个新老婆,也为了再多讨两口饭吃,就把姐弟俩一起卖进了一大户人家。没想到家主对他们比亲爹还亲,让他们吃好穿好,要什么都给。如此精心伺候了大半年,姐弟俩也放松了警惕,开始把大户人家当自己的家一样。可他们刚觉得有好日子过了,就被人在睡梦时灌了水银,一口一口地,求死不能。
小男孩身体弱,一天没抗住就死了,他姐姐倒是挣扎了三天三夜才被砍了头埋进那个大大的土包里。
为了防止两个孩子怨气太重,家主还特意拿了最腥的人血和最厚的青铜壁将他们镇在密室里,金蛹棺是为了布局的风水,才特意打造成那样,若是今天我没有进去把他们带出来,只怕永生永世他们也别想看见新鲜的太阳了。
话说我真的是尽职尽责,刚到子夜就进去,结果快天亮了才出来,怕伍韶川眼瞎看不见脚底下的东西,就替他开足了路,怕他小命丢在里面,就顺手把两具断头煞也给破了。
光冲这两点,我觉得伍韶川以后对我的待遇就该更上两个台阶,八星级算什么,他得争取做到十星级,那才叫真正的优质服务。
破阵破了一晚上,一晚上没睡,眼瞅着眼角上就要多上一道细细的皱纹,我要再不回去补个回笼觉,那可真是对不起梅小姐这张从不浮肿,也从没生过细褶的好脸。
伍韶川见我又困又饿,还很贴心地安排了自己的副官一路护送了我回去。
他表示自己要留在原地,亲眼看着下属把洞里头的金银都取出来才行。
我已经帮他打通了洞口,他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折腾了,不用怕死在里头。
哼,他可高兴坏了吧。
怕我路上颠的不舒服,伍韶川还让人牵了头骡子来,走得慢,但是驮着稳。
那个副官牵骡子的手法有一套,要直走就直走,要打弯不带顺拐的,外加我以为这副官一路上都没张过嘴,还是个哑巴,没伍韶川那么话多,一路上安静得很。
我忍了半宿,终于在这还算安稳的氛围中闭上了眼睛。
闭目养神,有时候也不必真的睡过去。
我在马上歇的挺足,一睁眼,就已经到了伍家的宅院。
那个副官看起来像是刚刚被提拔上来,人也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看上去他对伍韶川还处于惧怕和仰望的阶段,纵然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敢漏出半分在脸上,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是一副实打实的怂样。
也不知他是听了伍韶川什么恐吓和洗脑,一路送我回杭县,路上从不拿正眼对着我,哪怕无意中对上了,都恨不得直接自己把自己的眼睛给戳烂了,死活不敢看一眼。
从头到尾他都不敢离我太近,生怕和我对视一眼,他的小命就要玩完。
这让我对伍韶川的印象分又倒扣了不少。
他这么防着我,是怕我逮着个人就啃还是逮着个人就吃。
我就那么可怕?
我就那么饥不择食?
难道我披了梅小姐的皮就不能臭美了?别人连看都不敢看!
我呸!
带着对伍韶川的不满,我回到了房里,还没来得及把琥珀里的姐弟俩给放出来,直接跳上了床闷头就睡,直睡到彻底天光大亮,鸡鸣三唱才罢休。
我是真的困了。
回笼觉是最养精神的,就是容易睡过头。
当我在鹅绒被子里头醒过神的时候,已经连午饭的点都过了。我也没使唤小黑,自己动手随意套了件青色的大袄子,推开门正想出去叉个腰晒晒太阳,迎面就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雪人。
对,是雪人。
那个副官没得到我的吩咐,也没听伍韶川说送了我就让他回去,于是秉持着要送就要送到家的原则,不敢走也没地方给他走,他就真在雪地里站了好几个时辰。
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裹着大袄子,小脸雪白,头发乌黑,不施粉黛就已经能把人给迷的晕头转向,施了粉黛只怕能把人迷的丢盔弃甲,就差跪着俯首称臣,连自己爹妈叫什么都给忘了。
看见没,那个雪人的脸居然还慢慢地变红了。
他见我开了门,脑回路大概还处于停转的状态,先是失神地看着我,再从耳根逐渐地开始泛红,然后再是脖子,最后再是脸。。。。。。。。
我看着这个副官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越看他才越像个货真价实的傻子。
果然跟伍韶川相比,这种人才配叫老实人吧。
第28章 欺负()
欺负老实人有个好处,就是你不管怎么折腾他,只要态度好一点,不越过老实人的那条线,再时不时嘴巴里说两句抱歉,他就随便你怎么整他了。
哦,前提是你还要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伍韶川天亮了还没回来,我觉得他大概还在人家人冢里扒拉,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再捞点出来。
我带着新收的两个跟班,一个懒腰把什么困劲儿都给伸没了,暖洋洋的金光洒遍全身,像给梅小姐也给镀了一层金,无比的惬意,无比的舒爽。
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密室里那些青铜壁的画给闪出来的后遗症,总之那两个小孩大概是许久没见过太阳了,激动地都没了做人做鬼的理智,在我脖子上的琥珀坠子里不住地蹦跶,让我那坠子闪的比今天的大太阳还亮。
我在冻成雪人的副官身边叉着腰,用像看比伍韶川更傻的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喂,你是不是快冻死了?”
雪人眼珠子转了一下,脸上的红已经很明显的消下去不少。
他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看样子离冻死还有些时候。
我在他身上这里刮一下,那里扫一层,让他的军装不再是一片雪白,露出了原本的底色。
我很快地就堆出了一个小小的雪球。
副官看着我,眼里渐渐浮起疑惑。
他大概觉得我此刻还是个单纯的姨太太吧。
哪怕能凭空下墓穴,还能光着脚丫子出来,在他眼里我到底还是个娇小的女人。
娇小。。。。。。。。个屁!
这就叫典型的看脸识人不用脑。
和伍韶川一样肤浅。
很快,副官的疑惑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崩溃。
我踮起脚把团好的雪球放在那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