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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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每一次会议,总是会多一两个少一两个人,不是病死了老死了,就是被部下干掉了重新洗了牌,每一年都有新花样,里头唯独就是老元帅,他是每开一次会就要来,从政…府成立开始,几乎就是年年都来,来了他也不干正经事,就纯属为了给自己从前的那帮死对头找不痛快,正事不谈,只顾吃饭,吃饭还必要喝酒,喝酒就必要发酒疯,总之是年年都喝多,喝多了还抡拳头(现在抡不动,该抡拐杖了)打人,打的还无一例外的,都是老熟人。
带领着从前的蜀军扎据在北方,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则是几十年如一日地随风而摆,摇摆不定,不是看山押山,就是看水押水,看哪路人的枪子儿硬就押哪路。
伍韶川和我说,他感觉张茂英那副不…要脸的德行其实就是从老元帅身上学的,学的简直青出于蓝。
怪不得学到最后,统统都要造反。
然而张茂英造反没有成功,老元帅的地位依旧是如此的坚不可摧,纵使狂风过境,袁大头和老孙纷纷投入历史的洪流,以前尚且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元帅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也还能够坚…挺着屹立不倒。
这也算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笔‘辉煌岁月’了。
回想起当初最鼎盛的时候,他帮过袁大头的旧部,也帮过力挺民主…党的老孙,堪称是墙头草中的一代传奇,所以老元帅说的话,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比较有分量的。
哪怕他人老了,身体有点不行了,也还是有一大把人听他的话。
而我们的顾大老板,就是在朱常德死后,现如今最听老元帅话的人。
他奉老元帅的口令(口头指令),借着押送西药的由头私下跑了趟乌城,也就是从前许国庆家的后花园。
结果后花园逛了一圈,没有找到人,顾大老板并不气馁,继续往隔壁县城走,县城的人都穷的叮当响,当兵的也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什么都不干,据说原本还有个副官一人扛着,现在那副官也不知去了哪儿,士兵们整日都没事儿干,已经有人撂摊子连夜跑回老家娶媳妇去了。
县里头有眼见的商人也少,一车的西药兜兜转转只卖出去一半,但好在他也不是很急,好像买西药只是次要的,找人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那么,顾大老板要找谁呢?
那就得问问现在还在驿馆睡觉的伍参谋长在哪儿了。
顾大老板找人有方向,也有人脉,但难就难在,他不能明着找,也不能花费太长时间,毕竟翁督察也不是吃素的,把龚师长给‘做掉’之后,立马就扶了一个姓程的人上去。
顾大老板其实也怕,怕什么时候翁督察看他不爽了,也给他一不小心地‘做掉’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死的怕不要命的。
他现在是又穿鞋又惜命,实在是不敢拿自己命开玩笑,但碍于老元帅的命令不得不从,所以只好偷偷摸摸地找,先把人找到再说。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顾大老板洒金散银,又花钱雇了当地的一大批无所事事的乞丐,总算问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据说离杭县不远的一家驿馆里,住了个相当漂亮的女人,每隔三天就穿了身祭奠死人的衣裳出门买东西,白天看着都跟鬼一样。
顾大老板一听,这就有谱了。
伍参谋长他是知道的,一表人才,以前的青年才俊,穿了身军装引的大小媳妇轮流抛眼风,然而伍参谋长有本事,家里藏了个天仙似的姨太太,排下来算是老三,在天津的时候就藏着不肯带出门。尤其是那身黑底的旗袍,那还是他推荐的裁缝店,他推荐的老裁缝,才能裁出这样的好缎子!
顾大老板拖着肥胖的身躯,就带了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随从,就直奔驿馆而去,因是趁夜,运送西药的伙计们都睡着了,还有两个守夜看着大卡车,也是一步不离。
他一个人也没惊动,就这么趁夜走,趁夜离了。
第139章 再起()
晚上的时间和白天一样,都很有限,再说这天也不会永远都不亮的,顾大老板来的时间不算巧,尤其是半夜听到那股子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很容易引起失眠或者夜惊等不良症状,大概除了本来就心里有鬼的人,冷不丁听见这声儿,可能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我最近比较贪睡,也比较爱犯懒,往往帮伍韶川倒杯水的功夫,我就累的动都不想动,虽然多半是装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着要回狃阳山,我就越是觉得前路阻碍巨大,好像无形之中,就有什么人在跟我说着不要去,反倒还让我跟涂修文一样往南边跑,好像明知前面是死路,还硬是要骗我那条路是成仙的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
好在我正在隔壁屋睡觉,睡的不深,却丝毫不受干扰,更无意去替门口的那个胖子开门,还是伍韶川被吵的睡不下去,披了件单薄的外套来开了门。
伍韶川原本都做好准备了,他身边亲近的人就只有和他住在一起的小妖精,根本不会有人半夜来找,驿馆的伙计又是个只看钱的人物,大晚上的也不会那么好心,来敲门送夜宵。
他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来找的是哪路神仙,又或是翁玉阳私底下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他一只手去开门,另外一只手掩在外套下面,捏了把防身的刀子,打算开了门就往前刺,就算来的人不是翁玉阳,那他也要把翁玉阳底下的人给刺个开门红!
然而伍韶川的手才刺出去一半就给收了回来。
他发现门口来的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顾大老板一个大胖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小子,却愣是能把夜路走的如此之迅速,如此之小心,硬是走出了做贼一样的轻巧和灵动,这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估计也是年轻时半夜偷翻了不少大姑娘的墙才练出来的,这等绝技,大概连老元帅看了都要觉得这人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在我看来,这姓顾的胖子也算是一位奇人,是个和刘参谋长一样的胖,但行为处事却完全不一样的奇人。
刘参谋长是长得像猪,行为举止也像猪,娶个姨太太都跟猪八戒娶媳妇似的没个人样;顾大老板的就不同了,人家长得胖,但是人却不傻,更懂的识时务,知进退,赚了钱就要花,花了钱再赚,做的永远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像他明知道老元帅让他私底下去找伍参谋长是项极其危险的任务,但也还是揣着小心义无反顾地去做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人家有眼光,有远见啊!!!
这说明他觉得翁玉阳此人靠不住,唯有伍韶川上位,他们这群商人才能在老元帅一脚去了之后,才能在天津和南宁有好日子过啊!!
有眼光的顾大老板一路顺着乞丐说的地点找到了驿馆,又掏了一大笔钱租了一间房,等做完这一切后,才敢伸手敲了敲伍韶川所在的房间。只可惜顾大老板这一次探访,带了很多好东西,贵的重的全在里头,半大小子打开了小皮箱,就看见里头堆满了好东西——有西药中药,有人参雪莲,甚至连衣服都带了两身送了过来。
但顾大老板什么都给带了,什么都给带齐全了,却独独没有料到,伍参谋长会伤的这么严重,脸色虽然缓了过来,但下半…身却出了问题。
他竟然连腿都烂了!
顾大老板顿时就犯了难,要是破皮了,那还好办;伤筋动骨的,用人参片炖鸡汤喝也不是不行,但这腿废了,可就让伍韶川这个人大打折扣,利用价值一下就远远低于老元帅和他的预期了。
他这样的心思,伍韶川其实多少也能猜到,只是大家都是官场上打过交道的人,有些事可以不用怎么说,大家可以心领神会;而有些事则是必须要说,不然两边的利益关系就要崩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顾大老板是尽量不拿眼睛往伍韶川的腿上瞟,伍韶川的声音则是尽量往低了压,以防外头有人偷听,更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吵醒了隔壁还在睡觉的小妖精。
在一同客气又不失尴尬的寒暄后,顾大老板才终于讲明了来意:老元帅怀疑翁玉阳身后的那个人来头极大,不然没有那样的财力和物力,就凭借张茂英从前留下来的那点虾兵蟹将,鬼信他能占着南宁不放,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跑到天津来问他要那个督查的位子。
这也就算了,偏偏南宁那头也很不对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南宁整座城连带着周边几十里地都开始变得荒蛮了起来,一看就是没有人种地,也没有人在附近游走,老元帅把翁玉阳叫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宁的小孩子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失踪了人也找不见,隔几天尸体就躺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不是肚子被挖空了就是血被流干了,闹得人心惶惶的。
现在南宁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有孩子的人家通通都搬了走,再也没有人敢住下去,除了那些烧杀掳掠抢上瘾的匪兵还大咧咧的占着这块地方,其他该走的百姓已经全部都走光了。
顾大老板说的时候,伍韶川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只有在听见翁玉阳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才闪了闪,下意识地就想磨牙。
但好在他忍住了,只是跟顾大老板道:“南宁倒是不要紧,人走了总归会回来,死再多也死不完。姓翁的跟我说他娘早死,他爹死的也早,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我这才肯收留他,还提拔他做我的副官。”伍韶川又道:“现在看来,全都是屁话,他爹要不是天皇老子,要不就是能和从前的朱财主那样有家底的人,不然凭他那副德行,少说等再等个三五年,才能有反我的资本。”
顾大老板连连点头,连声说伍韶川说的有道理,然后才接着道:“翁督查前些日子去了天津,原本定了五天前就要出发来杭县,结果临时有点什么事,一声不吭的跑上海去了。”
“上海。。。。。。?”伍韶川看着顾大老板:“他去那里干什么?”
顾大老板艰难地挪了挪屁股,苦笑道:“那谁知道呢?”他屁股的肉太多,坐在小凳子上头那肉都快把椅子给压扁了,不管怎么坐都硌得慌,于是挪了半天,干脆站着,好歹省力气。
过了一会儿,伍韶川又问:“杭县还有我的人,也有翁玉阳的人,现在我的人可能已经被他做掉了,但是那批人在之前就已经被我派到周边,他一时半会儿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顾大老板一听有点眉目,立马就说:“人不是问题,老元帅说了,只要能把翁督查身后的人给拽出来,他可以重新拨给你五万。”
伍韶川却摇摇头:“我不要人,要枪。”
顾大老板惊奇地问:“要多少?”
伍韶川伸手比了个三,顾大老板报了个数,伍韶川摇头;顾大老板往大了算,又报了个数,还是摇头。
最后伍韶川开了口,顾大老板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只要那么一点就够了?”
伍韶川点点头:“正好。”
他们你一嘴我一嘴,声音小是小,然而声小琐碎和声大怒吼从本质上是一样的,听多了总是会觉得厌烦,就好比夏天的知了冬天的扑棱蛾子,叫来叫去的一直不消停。
我换了身厚实的衣裳,,一把拉开伍韶川的方门,看见他和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