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未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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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不喜欢你()
程明轩从酒坊回到家,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回来,一身酒气。
余兰芷听到声音,翻了个身跳下床,赶紧扶住他,“怎么喝成这样?这梁伯也真是的,来,你先坐下,我先给你倒杯水漱漱口。”
余兰芷红色肚兜外面只披了件夹袄,一手扶着程明轩的胳膊一手在桌子上摸索着茶具。
程明轩乜了她一眼,这一眼一不小心地落在了她胸前的波涛汹涌上,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香艳的画面,那薄薄的丝制布片后面的浑圆和凸起,仿佛是对他所坚持信念的挑战和嘲弄。
她分明就是和爷爷一伙的,想尽一切办法蛊惑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猛地推了她一把,“你、你走开!”
余兰芷一怔,放在了茶杯,但是扶着他的手没敢松开,生怕他一不小心扑下去摔了,“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她怯生生的说。
这是自己的丈夫,到现在还有名无实的新婚丈夫,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之前到底怎么了?他远着她,躲着她,不待见她,这对一个新妇来说是多么悲惨的事情,但是她还一再鼓励自己,没什么,他只是不习惯,慢慢就会好的。
可是他现在这样子,分明就是讨厌自己!
程明轩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了,“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余兰芷看着他通红带着血丝的眼睛,他对她没有怜爱,有的只是陌生和恐惧,是的,他其实是怕她的,为什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她倔强地抿着嘴不言语,仿佛哪怕溢出一个音节,都是在自取其辱。
程明轩却借着酒劲儿咄咄逼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余兰芷,“你,你,说心里话,你中意我不?”
这是什么傻话?
余兰芷在心里劝自己,跟一个醉鬼较什么劲儿,随即俏皮地一笑,“什么中意不中意的?嫁不嫁,嫁给谁,全凭我爹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决定了!”
“对!你跟我一样,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你说,咱们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呢?”
余兰芷掰了掰他的胳膊,确保他撑在桌案上倒不下来,才帮他倒了茶递过来,“别说疯话了,先漱漱口!”
程明轩没接她手里的茶杯,半趴着桌子上瞅着她,“我要是现在休了你,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休了我?”余兰芷手中的杯子“咣镫”一声落到了地上,“怎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要休了我?”
“你哪哪都好,只是,我不喜欢你。”
余兰芷的眼泪噗噗地往下落,“单凭你一个不喜欢,你就打算把我休了?!”
她感觉到了,他不是开玩笑,而是酒后真言,“程明轩,你以为我真愿意攀上你们程家大院的高枝儿吗?要不是你二叔给我爹说把我嫁给你能让我爹的米店重新开张,我才不到你们家受这种气呢!你那二婶娘话里话外说我偷汉子,你还不待见我,上上下下都惦记着我床上那条该死的喜帕真不如嫁一个种田的,男耕女织乐得自在!”
程明轩无奈地笑笑,她说的对,嫁进这大院里委屈她了!
让他没料到的是,余兰芷迅速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瓷杯碎片,把夹袄一丢,露出雪白的膀子,将碎片向手腕上划去。
第21章 逼入洞房()
当余兰芷将碎瓷片滑向自己莲藕般胳膊地时候,眼疾手快地去夺她手里的凶器,他的手触及到那冰凉的锋利,能感觉到豁地被撕裂地痛感让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你干嘛!”
余兰芷慌慌地看着他掌上渗出来的血珠儿,她心疼,但是心疼之外更气他对自己的薄情寡义,顺手撕了床上的喜帕为他包扎,委屈地说,“我干嘛?!我能干嘛!趁你还没把我赶出程家大院之前,我先一步做这大院的鬼,好跟我爹有个交代。”
程明轩把自己受伤的手抽离了余兰芷的手掌,凝望了这个烈性的女人,“你这是何苦呢?”
余兰芷气咻咻地瞪着他,他醉成这样都没有不顾她的生死,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丝暖意的,至少证明她嫁的至少是个好人。
“是你逼我!我宁可让你们抬着出门,也不活着被你们赶出去!”
程明轩匪夷所思地打量她,“你就这么不稀罕你这条命?!”
余兰芷摸了摸眼泪,低声啜泣着,“我的命贱,不稀罕!”没有人不稀罕自己的命,要不是被这个男人逼急了,谁愿意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程明轩心烦意乱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知道吗?你的命是你爹娘给的,这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他并没自觉一下就戳到她的痛处了。
余兰芷凄清地笑了笑,“那你可就想多了,他们一点儿都不会在乎我是死是活,你不都知道了吗,我这个余家垅四小姐名不正言不顺,我不是大娘生的,我亲生母亲是余家的粗使丫头,被我爹**了生下我!”
看着她惨淡的样子,程明轩很后悔说了刚刚的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反过来去安慰她。
见程明轩瞠目结舌的样子,余兰芷很认真地说,“我就是这样的出身,从小没受过余家四小姐的待遇,是程家大院提亲,下聘,一顶大红花轿抬出余家垅,才一下子让我享受到四小姐一切的荣光,嫁给你,看着我的大娘哥哥嫂嫂对我一下子变了一张脸,我心里是窃喜的,我发誓我一定要做一个好媳妇儿,好女人,报答你们家,报答你。”
程明轩吸了口气,是的,她的世界他不懂,就试着去理解吧,“可是我不喜欢你,你嫁给我会幸福吗?”他在试着妥协,他很委屈。
幸福不幸福,她不知道,可是她很确定丢了这婚姻,她很难活下去,“现在你要休了我,你让整个余家垅怎么看我,不等于让我去死吗?”
程明轩轻笑,“那你是中意我,还是中意这程家大院?”
余兰芷一时语塞,她不知道“中意”一个男人是怎么一种感觉,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她只是顺从地接受着命运安排给她的男人,一心想做他的好妻子。
程明轩鄙夷地轻笑,“你看中的是程家大院?不是我?”
余兰芷正言说,“就因为门第,名份,活活把我的亲娘逼走了,到现在生死未知,我怎么可能热衷那些东西呢,明轩,我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有缘的男人,我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
程明轩听了这番话,他也哭了。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了,他和她一样可怜,可悲,可笑,她和他一样无辜,无助,无奈,而就是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觉得他们近了。
他拥她入怀,没有承诺。
他抚摸着她肤如凝脂的胴体,没有激情。
他进入她的时候,他和她在泪光斑驳中,心碎了一地。
第22章 遥远而悲怆的故乡情结()
江正大学坐落在这座海滨城市的正中心,九十年代初,省委政府投入了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对它恭进行了全面的“门面装修”,力求建成全国面积最大,人数最多,专业最强的花园式高校。
于是,聘请了著名的美国设计师彼特格林先生亲临设计现场,最终成就了这座以巴洛克风格为主导,以中国传统林园艺术为辅助的建筑样式,开创了现代建筑史上别具一格的新视点,引来无数建筑学专家、学者的争议,也引起无数同行、业内人士的喝彩,以致让江正大学一举成为这座城市一道独特的人文风景线。
一九九七年七月,程思哲也是从美国慕名而来。
他之前就知道这座城市是母亲张琳的故乡,而且他的外公外婆都曾经是江正大学的前身江海师范学院的教授,不幸在文革时受迫害而死,这才有了他母亲被下放贵州农村与他的父亲程英浩结婚生子的经历。
程思哲从来都没见过他的外公外婆,所以更谈不上因为他们对所生活的城市有所依恋了!但是,与这座城市隔江相望的正是他真正的故乡——阜新城,还有残留在他童年记忆当中惨淡记忆。他的亲生父亲程英浩去世的时候,他只有六岁,甚至还不太知道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记得当时祖父程明轩一脸悲怆地对他说,“小哲,别难过,人都争不过命!你小子比爷爷幸运多了,你至少见过你爸长什么样儿,我呢,没出娘胎的时候,我爹死了!”程思哲当时太小了,他不懂祖父这话中的苦涩和钻心的痛,而真正到了他应该懂的年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太遥远和不重要了。
是的,关于父亲的记忆逐渐斑驳,而对自己曾经生活过六年的古朴沉香的大院却记忆犹新。
记得当年,母亲要带上他跟那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叔叔,也就是他现在的继父马瑞安去美国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乐意。
他就那么抱着爷爷的腿哭着喊着,到了美国,我还能骑到爷爷脖子上逮“喳喳”吗?到了美国,我还能跟爷爷到假山那边“躲猫猫”吗?当初,一个面画永远地印在了他童年的脑海里,任时光之水怎么流淌,也洗涤不去,驱之不散——
祖父程明轩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高大的梧桐树,眼睛里两行浊泪顺着褶皱的面庞一直流到耳后,他呜咽着,“天不该如此惩罚我呀!祖宗啊,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家大院后继无人啊!”
而他的祖母余兰芷就站在祖父的背后,用她瘦弱的双臂紧紧地将祖父环抱在自己的怀中,泣不成声。
那就是他遥远而悲怆的故乡情结。
它是一幅印在他心灵深处的画,在那年梧桐叶落的时分,两个孤独的老人倚天长叹,他最终哭闹着跟母亲和继父马瑞安离开了程家大院。引他无时无刻不在留恋想念,却不敢轻易去碰触。
第23章 洋继父()
程思哲跟着母亲与洋继父地质学家马瑞安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生活了十六年。
在这不长不短的十六年里,他已经由一个懵懂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健壮的青年,在他防不胜防的潜意识状态里不自觉地被西方文化同化了。
比方说他已经不习惯用筷子了,他已经讲不了那口流利的阜新话了,他几乎逐渐模糊了程家大院的大门朝着哪个方向了
但是,关于当年祖父祖母向天而泣的画面却时常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开始,他不懂得祖父母那份悲天悯人的痛楚,后来,他慢慢地将那画面转化成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那种曲终人散的无奈和孤独,一切就了然于心了。
那个画面让程思哲小小的心底里充满了对那个家带着无比的眷恋和感伤。马瑞安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很好的丈夫,很好的继父。程思哲热爱他如同热爱自己的妈妈一样,但是,不管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继父与继子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而敏感,那么脆弱又含蓄。
十六年,他和马瑞安之间村来没有任何争吵,他们友善得如同朋友,但在程思哲心里其实是有些排斥叫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爸爸的。
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他相信马瑞安也一定能感觉得到。
他并不想主动地去逾越那道屏障,或者马瑞安也是。
有时候程思哲也反思那天的事情。
本来大家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