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原着:11处特工皇妃-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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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脸色白得像鬼一样,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后,眼睛通红地望着那株梧桐树,一言不发,拳头紧握着,好像要捏出水来一样。”秋穗眼睛发红,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后来,所有迎亲队的礼官、宫女、姑姑都被秘密处死了,因为我当时还不到九岁,得以幸免。娘亲死去之后,我就一直在宫里伺候,可是从那以后,就见不到洛王了,只有每年皇后生辰的时候,他才会回宫一次,也很少外出。我听人说,他被发往眉山了,说是代天子守陵,一晃眼,这也六年多了。”
楚乔缓缓点了点头,只觉心中一阵抑郁,又是一段宫廷秘史,她已经见了太多。
“其实太子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芙公主死去之后,才日渐消沉。姑娘没见过芙公主,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不但身份高贵,对人也极好,性格很是温柔。当年,我们这些宫里的小女官,没有未受过她恩惠的。只是没想到,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最后竟然有勇气走这样一条路。”
楚乔淡淡摇头,“那样一个满门忠烈的名门之后,怎会温和如水?恐怕骨子里流的血都是沸腾滚烫的。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只可惜,她当年没有自保的能力,并且也没有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秋穗听得似懂非懂。
楚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秋穗,你喜欢皇宫吗?”
小丫鬟有一瞬间的迷茫,喃喃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娘亲是宫廷里的女官,被太后指给文史馆的馆正爹爹,后来生了我。我生来就在这里,从来没出去过,见惯了各宫的娘娘、夫人们争宠欺诈,一生见到的两个不同于她们的主子,就是姑娘和芙主子。奴婢也说不上来喜欢不喜欢,可是不论喜不喜欢,日子不是都得这么过吗?”
楚乔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你说得对,不论接受与否,日子都得这么过。因为没见过,所以只能选择安于现状。”
她低下头,轻抚着小丫鬟的头,说道:“秋穗,外面和这里不一样,你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大步走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你工作,就可以得到报酬,就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在外面,连风都是自由的。”
小丫鬟有些迷茫,喃喃地问:“那我早上不想起来,想睡懒觉,也没人管吗?”
楚乔失笑,“当然,不过你要被扣工钱的。”
“哇!”秋穗突然兴奋起来,一把抓住楚乔的手,问道,“姑娘,燕北就是这样的吗?是吗?”
楚乔看着她,眼神那般悠远,远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透过秋穗,她好似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看到了燕北的青青牧草,看到了洁白的羊群,看到了圣洁的雪山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那样的,因为我也没有去过,可是我跟你保证,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变成真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楚乔站起身来,望着窗前那棵枝叶茂密的梧桐木,想起那个一身青衫的落寞男子。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下一世,不要生在帝王家了吧。”第二天一早,马车的辗转声就惊碎了清晨的好梦,楚乔没有惊动任何人,收拾简单的行装,就上了那辆马车。
铁由对着楚乔一笑,说道:“楚姑娘,天儿冷了,马车里有干粮,你还没吃饭吧。”
楚乔点头,“多谢你了。”
铁由显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憨厚一笑,说道:“楚姑娘在大夏干的那几场仗,已经成为尚武堂上课的范例了,我儿子很喜欢你,整日念叨。”
楚乔看着男人,微微一愣,问道:“你儿子?你今年多大?”
铁由笑道:“我今年二十五,我儿子十二,我十三岁成亲,刚刚又得了一个女儿。”
楚乔暗暗咋舌,十三岁
李洛说的不错,这里的风果然是很大的。楚乔戴着风帽,撩开马车的帘子,只觉风声呼啸而来,恍若风车。清晨的阳光带着金黄色的温暖,洒在整个金吾宫里,那远处的楼台水榭、巍峨宫殿,好似一场繁华的迷梦一般,渐渐远去。浮云款款,浅浅相依,满园绯红柳绿,怀抱着一汪清澈的碧水。大理石广场上一片幽静,只有这一辆马车,在晨光中缓缓前行,透着斑驳的影子。
楚乔抬起头来,仰望着天边的浮云,想起李策斜倚在海棠树下的眉眼模样,眼神渐渐迷蒙。
“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但愿你真的能这样。”
马车渐远,终于隐没在重重宫阙之中。无法起早的李策,此刻正站在揽雀宫的一处假山上。那假山极高,上面遍种青竹,清风吹来,徐徐而动。山上有一座竹亭,匠心独运,造得十分精巧。李策一身青绿色长袍,头戴金冠,手持一支紫笛,横在嘴边,几次想要吹奏,却终不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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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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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浮云淡淡,笼罩着下方的万千楼台,远处的一行车轴,拉起了淡淡的烟尘。风云阅读网。
“殿下,”一蓝衫男子快步走上假山,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前殿早朝有事,您快去看看吧。”
李策转过头来,脸上再无方才的清淡温和,他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沉声说道:“什么事?”
孙棣也是神色严肃,眉头紧锁,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大夏的和亲公主出事了。”
很多年之后,西蒙本纪上记下了这样一段血泪斑驳的话语:九月初三,大夏八公主赵淳,于宫外寝殿之内被人奸污,死者于死前高呼燕北大同之口号,夏、唐两国相继哗然,一时间,灭燕之呼响彻大江南北,横扫整片大地。空旷的国子大殿上,站满了卞唐的文武百官,唐皇李易州高坐在金碧辉煌的重重暗影之中,年过五旬的帝王显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苍老,须发斑白,皱纹深深,一双细长眼睛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锐利和戾气,好似深渊古井,幽幽地反射着外面探询的目光。
一名七旬儒官怆然跪伏于地,大声说道:“北虏胆大包天,无视我卞唐天威,以区区一弹丸之地蓄意挑衅东陆正统,若不以雷霆之力加以训教,我卞唐国威何在?我卞唐军威何在?我卞唐有何面目立足于西蒙,立足于三国之列?”
此言一出,众人争相应和,却见一名年轻的官员出列,言辞恳切地说道:“大夏此时正与燕北开战,微臣以为,我国实不宜贸然加入。”
那名七旬儒官顿时大怒,勃然喝道:“薛昌龄!你口口声声说不宜出兵,到底有何居心?我卞唐立国千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旦此事在大陆传开,我国将如何立足,如何自处?你一味袒护燕北,可是和燕北私相授受,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陛下!”一声哭号顿时传来,另一名白须老臣悲声高呼道,“如此奇耻大辱,亘古未有!先祖开国,历时千载,以德政立国,以孝廉治朝,以儒道平天下,以教化服四方,堪称三国之首,何曾被人如此挑衅,此风若开,我卞唐颜面扫地,愧对友邦,国颜羞愧啊!”
薛昌龄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皇上,大夏公主被侮辱一事,疑点重重,我们不能只凭大夏官员的一面之词,就倾国之力参与到他国的内乱之中!”
“大胆奸佞小人,于国子大殿上还敢胡言乱语,一国公主的名节何其重要?宫廷嬷嬷已经验明正身,大夏八公主刚刚与我大唐定下婚书,如今在我境内,甚至是在国都内被人侮辱,我等难辞其咎!若是不给大夏一个交代,要如何收场?难道只凭你薛昌龄三寸不烂之舌所言的疑点重重吗?”
“罗大人!下官并没有说不对此事加以惩办,下官只是怕我们操之过急而落入有心人的圈套之中!”
“圈套?”齐将军冷笑一声,“什么圈套?圈套就是燕北害怕我们与大夏联姻,妄图加以破坏!”
“我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可是也不能杜绝其他的可能性。若真是燕北所为,他们为何要在临死前高呼表明自己的身份?用这种不打自招的方式激怒卞唐,对燕北有何好处?”
罗大人冷哼一声,说道:“大同死士行事向来癫狂,怎能以常理度之?”
齐将军身边的一名少将说道:“说不定他们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怀疑是嫁祸之举,大家看,薛大人不就怀疑了吗?”
薛昌龄怒道:“军国大事,自然要考虑周详,怎能一句不以常理度之就下结论?下官在朝为官,领着朝廷的俸禄,自然要将所有的情况考虑周详!”
“是吗?本官却觉得,薛大人已经考虑得够周详了,再周详下去,大夏的边疆军可能就要打过来了!”
“徐参将,你”
“陛下!北大营三万兵马枕戈待旦,愿为国一战!”
“陛下!血债还要血来还,下命令吧!多年未战,老将的刀已经生锈了!”
“陛下!臣等誓死请求一战!”
整座大殿密密麻麻地跪满了卞唐的臣子,只有薛昌龄一人孤身而立,年轻的官员脸孔涨成紫红,气得嘴唇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嬉笑,众人顿时回过头去。只见李策一身青绿华服,头戴金冠,腰环玉带,狭长的眼睛好似狐狸一样。他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大殿,满不在乎地说道:“今日的人好齐全,连柳阁老都来了,有什么新鲜事吗?怎么,是西域送来了宝马,还是南丘又进贡了美人?”
人群分水般两撤,李策带着孙棣昂首从人群中走过,在下首拂袍下跪道:“儿臣起晚了,给父皇请安。”
“嗯。”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上面缓缓响起,唐皇淡淡地道,“这里的事,你知道了吗?”
“这里?哦!”李策恍然大悟,面色顿时愤怒了起来,一下站起身来,怒声说道,“简直欺人太甚,儿臣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满朝文武生怕这个标新立异的太子又有什么新花样,此刻听他一说,顿时心花怒放,连忙附和道:“对!简直欺人太甚,太子所言极是!”
李策怒气冲冲地点头说道:“大夏连送两名公主,第一位不修妇德,第二位不守妇道,给我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真是岂有此理!父皇,儿臣觉得大夏对和亲一事毫无诚意,我们还是把他们的公主赶回去吧,儿臣觉得怀宋的长公主不错,据说她还有个妹妹,也是个美人”
全场大臣顿时一愣,年过七旬的柳阁老顿时悲呼一声,几步上前跪拜道:“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李策回头,皱了皱眉说道:“哦?有何不可?”
“大夏两次送公主前来和亲,可见其和亲的诚意。如今大夏公主在我国境之内受此大辱,我们若是不追究燕北的责任,定会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唾骂,被八方所不齿。如今之事罪在燕北贼子,不在夏国公主,望殿下明鉴。”
李策轻轻挑了挑眉梢,说道:“哦,你的话也有道理。”
柳阁老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圣明。”
李策怫然道:“既然这样,父皇,儿臣的未来妃子被燕北人侮辱了,儿臣虽然不才,但是也不能坐视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请求父皇发兵燕北,儿臣愿意亲自领兵,誓将燕北灭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