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之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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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吃饱后，摸摸肚子，才想起来谢谢上帝，他老人家让我吃饱了。”
“这也不错，一样能帮助你的光环向高阶段进步。”一瓢认真地说。
“真的？”十六惊喜地问，又伸手向天，“再次感谢——！”
一瓢说：“不过，在街上做这样大的动作，就像大声喧哗一样，不好。”
三碗也说：“我们站在街边吃饭，好像也是不大协调的事情。”
十六说：“以后我们寻找别人哪里不对的时候，也多做自我检查，少做错误的事。”
第一城市，街头，某十字路口丙，室外。下午。
车来车往，人行横道上混乱、危险。
辅道的斑马线上，一个行人正要走过去，一辆红色轿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
行人诧异，确认后迈步过街。脸上露出微笑，表示谢意。
行人过后，红色轿车仍然停住未开动。
镜头摇近。原来司机在查看导航地图。貌似误会的让行。
第一城市，街头，某道路中段人行横道，室外。傍晚。
一瓢、三碗、十六和小狮子在路边行走，回“家”。
老少都有的一家人过街；
从一辆行驶中的黑色轿车前方左手的人行横道上走来，接近路中线。
这是双向四车道的道路上一段没有信号灯的人行横道。
黑色轿车减速、站住，为没有信号灯的人行横道上的一家人让行。
路上车不多。
一辆银灰色轿车原本在黑色轿车后面行驶；
看到黑色轿车停车让行，就加速从它右侧冲过。
已经走到黑色轿车车头前的老少几口人惊了一跳。
“简直是陷阱！”“诱杀！”十六和三碗异口同声，几乎同时喊出。
“快看！”一瓢伸手一指。
远去的银灰色轿车驾驶室顶上，悬浮的思想环红光闪闪。
一瓢翻译：“他还在骂‘傻瓜’。”
看得见黑色轿车司机吃惊和歉意的表示。
车顶悬浮的思想环靛蓝色，闪烁着冷静的光泽。
那家人头顶各自悬浮着橙黄到绿蓝的光芒，幽幽闪烁，惊魂未定。
第一城市，街上，路边人行道，室外。傍晚。
“太差劲了！”三碗不平。
十六回忆说：“我和爸爸出差到国外；
见到那里的汽车经过人行横道时，都要停车让行人先过街，然后才开过去。”
三碗羡慕、赞叹：“感觉好温馨！”
十六回忆：“是啊，当时感觉好感动，自己的存在感一下子加强了。
那时看看他们干净的街道，再抬头看看晴朗深远的天空，觉得国家这个东西好神奇。”
三碗和一瓢望着十六，听他继续。
十六继续：“行星上同样的土地、天空，
一个国家和一个国家可以这样不同，太奇妙了！
这就是文化不同？
像是两个不同的金鱼缸。”
三碗说：“金鱼缸里的水，清浊不同？
如果我们国家的人行横道上也能这样互相关心、互相尊重，那该多好！”
十六说：“人不会把汽车撞坏，但是汽车能把人撞伤。
像现在这样子，汽车抢道，横冲直撞。
人们走过一次人行横道，不但要穿过危险，
也被紧张、混乱、烦恼、不愉快这些恶消极的情绪污染一层，
伤害他们的健康和自尊。
接下来又会连锁反应、恶性循环，
把新的不愉快散播、传染到他们出现的工作、生活中。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就越来越多戾气了。”
“对、对，就是，一定要尽快改！”三碗和一瓢响应。
“我有主意了！”十六兴奋地说：
“我要搜索学习怎样向立法单位发出呼吁、建议。
我们也要用法律规定，人行横道上汽车要给行人让道！”
三碗和一瓢都赞成：“嗯，好主意，支持支持！快点快点！”
“哎——等等！”十六突然想起什么：
“他们街上车少人少，我们街上车多人多，车让人，会不会不符合乾国国情啊？”
一瓢说了：“车多人多，越多越是需要秩序和规矩；
这样道路这些公共交通资源才能利用得更好更充分。”
“我今天晚上就开始熬夜加班！”十六握拳表态。
“好，我们两个给你当助手！”三碗和一瓢支持。
又走一段，三碗开口：“我也有个好主意，让我们的调查工作加快速度。”
“说来听听？”十六问。
第一城市，街头，某大型商场外，公交车站，室外。上午。
一排共享单车放在车站两旁，不甚整齐。
多辆私家车停在非机动车道上，等候家人购物或办事回来。
也有非公交车辆停车或通过，占用非机动车道和公交站台路面。
大约有八、九条线路的公交车在此站停靠，经常被迫停在路中央上下客。
上下车的局面混乱。
公交车站的头顶上空，一个大型的红色光环悬浮旋转。
第8章 第一城市（五）（）
第一城市，街头，某大型商场外，公交车站，室外。上午。
候车的人群没有排队的队形。
有人抽烟，烟气弥漫、漂浮，影响别人，有人皱眉躲避，有人吐痰清理。
候车中有人使用手机浏览或收发信息，不时发出几下噪声。
一瓢、三碗和十六也在候车的人群中。
三碗把小狮子伪装进书包，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醒醒，委屈你一下啦！
本来不许你上车的，我们悄悄的！”
三碗把小狮子梳洗得很干净；
把它打扮得像只小狗。
十六用纸笔描画草图，公交车站的找错游戏。
一瓢安静地站立，似乎在环顾周围人们的头顶上方。
等候的公交车来了。
城市道路是新的，建筑是新的；
公交车也是新的，车身外侧保持得清洁。
三个人和其他乘客一起排队上车。
上车时倒是自然形成了队形，虽然歪歪扭扭。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三个人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一瓢、十六靠窗坐，分别拿纸笔记录、描画。
十六还用手机拍摄窗外。
三碗挨着一瓢坐，抱着小狮子藏身的书包。
小狮子的鼻子从书包盖的缝隙里探出来。
三碗也注意观察窗外街上的情景，尤其是经过路口和人行横道时。
三个人发现，这辆公交车从来都不在人行横道上给绿灯的行人让道；
而是自顾自地转弯开过。
由于车辆庞大的身躯，也几乎没有发现有行人敢于在它面前主张自己的绿灯。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三碗也发现了新的问题。
公交车上乘客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宛如一幕幕的戏剧、小品。
一路上吵吵闹闹，从来没有安静过。
有年轻的情侣或是朋友，同学、同事，旁若无人地大声谈话，
说昨晚的电视剧剧情，
说某个同学的尴尬故事，
说他刚到第一城市时他舅妈带她去看特效电影受到震撼。
有几个中年女子好友，谈论多年不见之后参加同学会，
谈论某个邻居、熟人的二婚进展，
大谈男方的财产、长相、生活现状等相关的细节、隐私。
有几个老年人，相约参加什么活动，路上嬉笑怒骂，互相打趣，
也大谈战友来访，请战友吃饭，不料一道来访的还有其他不熟悉的战友多人，破费颇多等等。
也有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五、六岁的或是上小学的儿子或女儿。
一路上小朋友天真无邪，看着窗外滔滔不绝；
引得爸爸妈妈还有周围同行的乘客喜笑颜开。
或是小学生和爸爸妈妈成语接龙、课外学习。
虽然可爱，但是对本应安静的乘车环境也是有所破坏。
有业务员公交车上电话办公，
有饶舌的女子一路煲电话粥，
有听音乐的小伙子戴着头式耳机接手机电话，喊声引得除司机外的车上所有其他人都注目看他。
还有人用手机喇叭播放音乐，
有老年人用收音机播放评书，
有人使用手机玩游戏、社交软件，伴音和音效声此伏彼起。
也有国际友人入乡随俗，一男一女两人也是旁若无人，大声飙英语，谈笑风生。
尽管当时车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谁发出大的声响。
车内上方有一个大光环，红色。
每个乘客头顶都有一个光环，颜色不一，红黄最多，蓝绿较少。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一瓢和十六也看出问题来。
三个人相视一笑，且喜且忧。
小狮子在书包里拱动，有些不耐烦。
一瓢用手一指，让三碗注意。
小狮子头顶的光环在闪烁，从绿往黄、橙色变化。
三碗揭开小狮子的盖头，小狮子抬头注视前座的两个大声喧哗的一对男女，张嘴低吼一声。
三碗忙安抚它：“你想咬哥哥姐姐？不可以。乖！”
小狮子头顶的光环渐渐恢复到原先的绿色。
车子靠站，一瓢示意大家临时下车。怕小狮子不稳定，出了什么乱子。
第一城市，公园内一角，室外。上午。
三人坐在一处树荫下的长椅上。
四周无人，小狮子在三人脚边、椅子旁放风，用前爪扑蝴蝶玩。
十六说：“这个办法灵！
根据三碗规划的路线，我们再只需要三个星期，就可以把剩下的四千多个路口全部调查一遍了。”
三碗自己怀疑：“但是我们有必要把每一个路口都查看一遍吗？”
一瓢表示：“眼下也没有其他好的线索，我们就当是顺带整理思路、发现线索也好。”
“这样调查路口人行横道的效果可以吗？”三碗问。
十六和一瓢给她看记录的作业：“从公交车内的视角，看的范围更广了；
缺点是可以观察的时间缩短了。”
“不过公交车等候和通过两种情况都可以观察，也还不错。”三碗安慰自己。
“可以继续，”一瓢和十六都认可，“休息一下，小狮子也安静后就再出发，习惯了就好。”
三碗又想起什么，问十六：“你发的立法呼吁有回复了吗？”
十六笑她：“你也太心急了。
昨晚午夜发的，现在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人家可能还没有看到呢。
再说，立法这种大事，即使启动了，从头到尾还不得反反复复好几年？”
“唉，那也太慢了！”三碗叹口气。
十六安慰她：“你放心吧。
我们给中央到地方各个级别的立法单位和代表，能找到地址的都发了邮件。
三百多封呢，总会有人看到回复我们的。
今天我也再抽空在博客这些东西上发发试试。”
第一城市，街上，公交车内。上午。
一瓢、三碗和十六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
三碗抱着书包里的小狮子。
一个星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