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初彤-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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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儿个堂而皇之就进来了?而且
众臣再看龙椅上陛下周珏的神情,并不讶异。
“小皇叔,你来了!”周珏开口道。
众臣的眼皮都要跳起来了。自从恒王定亲下聘那日陛下超出寻常的赏赐让大家对纨绔惯了的恒王有了新的认识,这如今,恒王一副要殿前议事的认真模样,更是让众人心头一震。
从没有一次参与朝堂之事的恒王殿下,难道这是要改邪归正了?
众人眼中都有了一抹揣测:朝堂之事,事关国家,岂是恒王可以儿戏的?陛下这翻,难道不是病急乱投医?
周珏坐在龙椅上,趁大家的目光都挂在周汐身上,悄悄对他打了个眼色:小皇叔,如今从暗处走到明处来,这些大臣的下巴都快掉地上捡不起来了啊!
周汐接到周珏的眼神,严肃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狡黠,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参见陛下,臣来晚了!”周汐拱手,声音平静如水。
“不算晚,孤正与大臣们议宁州马匹的事,小皇叔先看看费烨的折子吧!”
周珏示意周瑾把折子递给周汐。
其实折子的内容周汐比几个大臣还早一步知道。只不过叔侄二人商量好了要给周汐一个从暗里走到明处的时机,所以现在周汐也不过是当着几位大臣走个过场罢了。
之所以周汐要由暗转明,一方面是为了以后周珂谋反时,周汐能名正言顺的领兵。另一方面,也有周汐自己的意思在里面。
以前不在乎名声什么的,只要自己心知是在走正道为正事便好。可是如今定了亲,外面还总传自己纨绔。周汐就存了把名声洗白的念头。
不想别人说永忠侯府的外孙女所嫁非人,不想别人笑话初彤凤凰于飞的命格是嫁了个无用闲王。
拿自己说事倒真没什么,但是如今要有人拿初彤说事,周汐是半点儿也不舍。
“启禀陛下,折子臣看过了,折子上所说的马匹冻死的事情,臣认为不必查了!”周汐语气肯定的说。
话音刚落下,只见众臣摇头。
哎,就说恒王根本不会朝堂之事吧!这么大的疑问在这,居然说不查!
尹以槐看了一眼周汐,叹气一声,道:“陛下,恒王殿下这是第一次参与朝堂之事,少不得有些不太明白,请陛下三思啊!”
老狐狸,这是一边替周汐解围,一边又要赶周汐走的意思了。周珏心里想。
你们只是不知道小皇叔的厉害罢了!
“陛下~咳咳咳~陛下老臣,老臣认为恒王殿下说的对!”勤政殿的殿门再次打开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三朝元老,左相李驰,迈着年迈的步子,一步一停的走上殿来。
这可是只有大朝会才会出现的左相大人啊!可是现在既不是大朝会,甚至小朝会都已经散朝许久了,李相不但这个时候出现,还开口就说恒王殿下说的对!
今日也真是太反常了!
把几个重臣的神色皆收于眼底,周珏笑着故意道:“哦?李相觉得小皇叔说的对?哪里对?”
李驰佝偻的背弯下去,对着周珏深深一礼,然后抬起矍铄有神的眼睛,看着周汐,缓缓道:“恒王殿下的意思是,既然费将军敢上这样的折子,就算陛下派人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无非是马场主抵命咳咳咳”
李驰话说一半,开始咳嗽起来。周汐对着李驰微微一笑,接着他没说完的话继续道:
“如果马场主抵命,朝廷与马场的关系只怕更加不稳,事后就算派新的人手接管马场,他们根深蒂固,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够拿下。与其费人费时的查,不如顺坡下驴,看看他们还有何后招。”
周汐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行必有因,动必有果。与其追因,不如求果!李相,不知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这道理,不知几位大臣觉得是也不是?”
此刻再看殿中七八个人的神色,除了李驰点头连连,其他无一不是一脸震惊。
“启禀陛下,恒王殿下目光独到非凡,考虑长远,微臣觉得十分在理!”
尹以槐觉得这么冷的天儿,自己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薄汗来。原来,恒王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
阁老丁权中以及几位武将皆点头附和,连连称是。
恒王殿下不可小觑啊!
“那便着情办吧!不用太刻意了。看费烨之后还有何举动!”周珏也不废话,直接下旨。
你若要反,孤必击之,而且必定要一击即中!
周珏与周汐交换一个坚毅的眼神,双双深眸如炬。
第86章 宁王()
越是接近年关,朝堂上越是忙碌。这是惯例。
可是今年毕竟有所不同。这不同,指的就是恒王周汐。
皇帝虽然没有给恒王封一官半职,但是自从那日议事后,每日朝会,恒王必定到场。
虽然有时候恒王一言不发,陛下也没有要问的意思。但是从二人互相交流的眼神来看,只怕这恒王今后会在朝堂上越走越远啊。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宁王府门口接了东西,脚步轻快,抄着近道儿往正院儿走去。
抄过回廊,拐过角儿,脚步停在正院儿门口。里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咳嗽声。
厚实的门帘打开,管家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个着太医院院服的人出来。小厮差点儿与他撞个满怀。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管家眉角抬起来低声呵他道。
“小的给王爷送今日的邸报!”小厮退到一旁,对着管家摇一摇手中的信封。余光带过,看清来的太医不是别人,正是太医院院正田汾农田大人。
小厮赶紧作揖道歉:“田大人,小的冒失了,给您道歉!”
田汾农不介意的掸掸衣摆:“无妨。给王爷开方子要紧!”
管家一边陪笑抬手一边对着田汾浓点头:“田大人说的是!这边请,这边请。”
等田汾农走出两步后,管家这才回头,挥手:“进去吧,轻着点儿,别冒冒失失的!”
小厮一个躬身闪进屋里,顿时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屋里烧着地龙,从门口一直到屏风后头都是。
小厮放轻脚步,穿过厅,绕过巨大的松鹤延年楠木屏风,推开小门儿走进屋。屋里的草药味儿带着苦涩,扑鼻而来。
榻上伸出一只微颤手,手上的皮肤就像枯老的树皮,没有弹性一般。
接过小厮递上的信封,床榻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唔,邸报到了。”
床榻上半倚的身影因为常年有病,显得单薄无比。身子背后放了好几个熊皮靠枕。看上去,整个身子就像陷在靠枕里,没有力气。
再往上看,一张有些蜡黄的消瘦面颊,眼窝下陷,嘴唇微微下垂。嘴唇周围的打理的整齐胡须,跟头上梳得一丝不苟的发束一样,根根白色。
宁王周淳被儿子软禁了快一年时间。之前周淳身边的人都被周珂换成了他的人。
如今周珂逃遁,皇帝周珏才又暗中彻查宁王府,解救了老王爷。
宁王知道了儿子周珂私下做的那些事儿,犯了心疾,这几日都卧床不起。
周珏体谅皇伯父,太医院医正田大人受皇命,日日来宁王府为宁王看诊。所以刚刚才与小厮撞上。
老宁王就周珂这一个儿子,不疼爱那是假的。可是如今周珂有谋反之心,即便是自己亲儿子,宁王也第一时间密奏皇上:“天子犯错焉与庶民同罪,况世子乎”,坚定不移的要与周珂划清界限。
周珏虽没说什么,但是这几日的赏赐倒是源源不断流入宁王府。可见周珏对宁王这个一直被儿子软禁的皇伯父能大义灭亲的行为,是多么看重。
宁王以往身子硬朗的时候还曾辅佐过名祖周济。因此,周珏让宫里每日朝会后都抄送邸报一份送到宁王府。
宁王周淳看完今日邸报,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让人拿了狐裘大衣来。几个婢子伺候着宁王穿衣下床。
宁王下床,咳嗽着捂着心口,慢慢踱到窗前。
瘦槁的手吃力推开窗。顿时寒风凛冽的吹进来。
宁王手中的薄绢纸被风吹起一角,扑啦啦上下翻飞。
“咳咳咳咳咳咳”宁王咳得更厉害些了。可是他整个人撑在窗台前,双眼都有些难睁开。
沙哑的笑声伴随着咳嗽响起:“哈哈哈哈,周汐,小皇弟。真是让人意外啊!”
开过药方回来的管家进来,看见老王爷站在窗边任寒风吹的模样,吓得脚快软下去。
几步跑过来,把窗户关上。对着老王爷跪下来直磕头:“王爷啊,老奴求您,您可得保重自己身子啊!皇帝陛下可是千交代万叮咛,咱家可得伺候好您!来,老奴抚您回床上歇着可好?”
宁王看着管家伸过来搀扶的手,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管家脸上诚惶诚恐:“王爷这是折煞奴才了!”
这管家也是周珏派过来的人,才来不多日子。
都说宁王是最谦和不过的性子,只可惜了这辈子一个心病折磨着。都说好人不长命呢,宁王这不就是好人多磨难么?
管家这么想着,已经扶了宁王重新到床上躺下来。
宁王府另一边,费伊绵走到门口推开门,四个壮硕的妈妈面无表情的现在那儿。不远处的院子门口还有几个侍卫。
世子周珂掳劫陈初彤,软禁宁王,畏罪潜逃的事情周珏早就派人来告诉费伊绵了,只是费伊绵一直不肯相信。天天吵吵着要见陛下,要见皇后。
人没见到,可是自己却被软禁起来。费伊绵越想越气。
“哼!”费伊绵一甩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门口站着的妈妈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前几日世子妃闹得比这厉害多了!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泼妇骂街一样,指着几个妈妈的鼻子骂。
到了妈妈们嘴里也就一句话:“奉陛下命令,世子妃不得出院门。”
闹了几日后,费伊绵见几个妈妈简直油盐不进,索性也就懒得闹了。今天只是摔个门儿,又有什么的。
“她陈初彤是什么货色?世子爷看上她哪点儿了?还掳劫她!她也配?这样的屎盆子扣我们世子爷头上,我们可不认!”
不久,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口的几个妈妈互相看一眼:得,又开始了!
“宁王爷!父王!你要来救救儿媳啊!明明是你自己说身子不好,要深居简出调养调养,平时都无需我们去请安的,根本没有软禁您啊!您去跟皇帝说说啊!”
费伊绵在屋里不遗余力的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喊了几次后,费伊绵没了力气,瘫坐下来。想了这么久,她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好人的夫君,为何忽然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坏人。
宁王房内。
“她又开始闹了?”宁王躺在床上闭着眼问。
“是的,王爷。”管家回话。
“哎咳咳咳随她去吧,等日后陛下抓住那个数典忘祖的混蛋,让他自己亲口去跟他媳妇儿说吧!”
宁王慢慢的翻个身,将头扭向里面。长长的低低的叹气声中混着轻轻的哽咽。
管家摇着头惋惜着将门轻轻带上。
城西,子歌楼里一曲刚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