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初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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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花美,初彤刚刚不愉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走在花丛间的小道上,抬头看着花丛中矗立的七十二楼,脚步轻快起来。
有琴声传来,初彤在七十二楼外驻足,一楼的木扉掩映着没有关实,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弹奏。琴音时而轻缓慵懒时而亢奋有力。
这是一曲将敬酒。可是初彤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这曲子弹奏得如此隐忍,似有而不发却蕴含更深。初彤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在楼外静静听完这一曲。
琴声落下,初彤要走。楼里传来声音:“不知楼外是哪位听客,可否楼中一叙?”声音好听,如琴声抚耳。
初彤想着虽不认识,听了一曲好乐,进去打个招呼也算是有礼。便拾级而上,轻轻推开了门。
楼里空旷,只有正中屏风前端坐一人,身前为琴,身旁为香。有一白衣小童执扇,轻轻扇着香炉里飘出来的袅袅飞烟。
屏风前的人,白袍宽衣,并不束带。双袖上玫瑰图案艳丽出挑,衣襟处也是红玫瑰色呼应。若是这一身穿在别人身上,初彤不觉得会好看,只是面前这人穿着,就如同第一眼见他一般,从来都是芳华绝代的惊艳。
“子歌公子一曲,果然非比寻常!小女子楼外一闻便挪不动脚了,偷听一曲,唐突了公子。”初彤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子歌,是意外也是惊喜。
子歌笑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琴上拂动,道:“姑娘也是爱曲之人,所以算不得唐突。不介意的话,可否聊聊?”说罢,示意童子拿垫与初彤。
初彤想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坐了下来,笑道:“公子此曲将敬酒,本是前朝古曲,讲的是当时作者虽整日以酒消愁,避世不出,却心有抱负,奈何世道浑浊。”
子歌细细听着,轻轻点头。
初彤又道:“虽前段懒散如同借酒消愁的避世之人,可后段却不似原曲那么愁肠百结无处抒发。”
初彤心中整理一下言语,表达道:“后段反而曲调隐忍,像是志在必得前的潜伏,想要用酒壮行,破开这浑浊,出世一搏!”
说完,初彤对子歌微微点头,礼貌道:“小女子浅见,还望公子不笑话。”
子歌扶在琴上手因为这番话陡然一停,眼神不似刚刚那般只是初见的客气,倒多了几分赞赏。
片刻,子歌笑起来:“得姑娘一席话,倒是子歌的荣幸了。与姑娘有缘,花赠姑娘,望姑娘不要推脱。”说罢,子歌从琴案上拿起一束先前摘的红拂玫瑰来,亲自走到初彤面前,将花递给她,还道:“花,童子已经去过刺了,姑娘放心拿便是。”
初彤站起身,心下喜欢子歌不以伶人身份就卑屈的直爽性子,欣欣然接下花束,道:“谢公子以花相赠,小女子还要去寻友人,公子,打扰了!”
待初彤退出钟楼往别处行去,子歌回到榻上,懒懒道:“行了,出来吧,别躲在屏风后面了!”
说罢,屏风后面转出一人,凝着楼外初彤远去的背影,心下隐隐触动,嘴里咀嚼着初彤刚刚的话:“志在必得么?”
“行了,别看了,走远了,恒王殿下!”子歌呵呵笑着叫出周汐的名号来,“刚刚你这一曲着实不错,可是人家姑娘更不错,哈哈~居然听出曲子里的意味来~~啧啧,我的恒王殿下,这姑娘我觉着有意思呢!”
周汐因为前些日子调查的事情心绪有些烦闷,拗不过子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死皮赖脸的性格,答应他今日出来散散心的。
刚刚一曲其实也是抒发自己心头所想,不曾想楼外有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于是自己隐与屏风后,让子歌出面试探。
结果没想到进来的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听懂了自己曲中之意!周汐在屏风后虽不见初彤面容,却不知为何心下有一点点莫名的高兴,轻轻扬起了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初彤拿着红拂花绕过七十二楼往百花林深处走去,心中还念着刚刚那一曲将敬酒。子歌公子确实不同寻常,初彤心中感慨,对子歌多了一丝欣赏跟倾佩。
抬脚正要绕过一个花门,花门那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要议亲了你知不知道?!”
初彤正高兴,满乔姐姐原来在这。一个沉稳的男声道:“我知道,尹姑娘。”
初彤呆立当场,还有人在!一个男的!初彤在花门这边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想了一想,隐了身形在花门这边,不敢动弹。
“廖映泽,你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尹满乔带着哭声质问对方到。
廖映泽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姑娘,心如刀绞,脸上却表情淡淡,避而不回尹满乔的问题,道:“你也到了该许亲的年纪,相信尹大人会为你觅得佳翁!”
尹满乔看着廖映泽不以为意的模样,顾不得擦泪,摇头喊道:“廖映泽,你是个骗子!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你懂的!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为什么临到头,你却说这样的话?!你的心不疼吗?!”
廖映泽死死拽着膝盖上的衣服,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大嫂的亲侄女,经常出入平安侯府也是正常,我对你当然应该客气有礼,哦~对了,如果是因为你送我的膏药,让你对我有所误会,那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实在是我腿脚不便,姑娘给的药又确实有效,所以每每我都接了,而且告诉过大哥大嫂,这不能算是私相授受互有情谊吧!”
尹满乔听廖映泽这么轻描淡写就把膏药的事情说出来,还满不在乎,心头的那一点点期许都荡然无存,用手狠狠抹了一把泪,道:“我只要你回答我,你心里确实没有我,从以后阳关大道也好独木小桥也好,各自别过!”
尹满乔死死盯住廖映泽的眼睛,等他回答。
廖映泽唇下吐出一个字来:“是!”而后也不看尹满乔眸子里的失落,径自推着轮椅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尹满乔立在当场,再也受不住,蹲下来抱膝放声痛哭起来。有脚步走近,尹满乔泪眼朦胧中抬头,看到初彤担忧的面庞。
“你都听到了?”尹满乔口中喃喃问到。
初彤,蹲下身,抱着满乔,脸上心疼无比,“姐姐,哭吧,我陪着你!”
第28章 回忆()
尹满乔抱着初彤哭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眼眶红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初彤抱歉道:“让妹妹担忧了。”
初彤摇摇头,贴心的将满乔手中哭湿掉的手帕换下来,把自己干净的帕子塞到满乔手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这种事情,或许安静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尹满乔见初彤什么都不问只是陪着自己,心里更加不好意思,道:“彤妹妹,其实今日约你来百花林,是因为我知道他今日也来了,所以。。。。。。”所以拉初彤郊游是幌子,来见他是真的。初彤心中明了,却无法怪罪满乔:“没事的,姐姐不必在意这些。”
尹满乔自顾自的回忆起过往,嘴角苦涩:“第一次见到他,是十多年前。姨母生完飞照办满月,我去侯府看姨母,姨母跟我说侯府三爷摔断了腿,所以飞照的满月都办的很低调。我不喜欢宴席的气氛,找了个借口从宴席上溜了出来,结果就在侯府一片隐避的竹林后面撞见了坐在轮椅上的他。”
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尹满乔心头还是忍不住轻轻颤动。
“他很好看,可是他不开心。他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往前走,可是每次都跌坐回去。然后,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他流泪了。”尹满乔想起廖映泽的眼泪,带着不屈却又无奈。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我告诉他说,如果没有了脚。。。。。。”
“没有一只脚,你还有一双眼,一双手!你别自暴自弃。。。。。。”廖映泽此刻在七十二楼里神色怆然,陷入回忆。回忆里那个闯入他生命的人,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轻轻送上温暖的鼓励,是那么美好。
“后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能拄着拐走路了,我还听姨母说他主动接下了侯府里外的生意。我想我果然是没看错他!”尹满乔娓娓道来。
初彤脑中想象出廖映泽坚强而又温暖的样子。
廖映泽脑海里浮现出那时候为了能站起来每日扎针一个时辰的情形:针扎下去如一群蚂蚁咬肉,多少次自己都疼得全身抽搐。扎完针接着药浴,药水滚烫,泡在里面如同烙铁。那份痛苦别人无法体会,只有自己咬牙坚持,每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满乔鼓励的眼神。
等到自己终于可以拄着拐杖前行的时候,他是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诉她。可是廖映泽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希望能做到更多,变得更强大!
于是,廖映泽主动接下了侯府的生意,并向太平侯保证,用一年时间将侯府生意翻一番。又是多少个日夜里不惜一切的奔劳与筹算,多少生意场上的刀光和剑影,最终让廖映泽廖三爷的名号在一年后打响洛城。
而后恒王周汐找上廖映泽,凭借廖映泽过人胆识与手腕,经营多年,除了国库明面上的款项,如今天子腰包里的那些钱,别人不知道,周汐可是一清二楚它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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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从飞昊表哥那里听说,只要雨天他的腿就会痛,于是我托人找了秘方的膏药。我假装不经意的把膏药丢给他,其实我害羞极了。他对我点头微笑,说谢谢。我就知道,我已经沉在他的笑容里,再也无法自拔。”尹满乔想起那一刻廖映泽的微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再后来,每一次雨季前我都会给他准备好膏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我总是借着姨父或者表哥的名义给他。”说到这,满乔轻笑起来:“呵,前段时间飞昊表哥还问我要那膏药呢,他都已经习惯性的了!”
原本以为这次也会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廖映泽都会接下膏药,然后总是巧合的在自己下一次去侯府的时候,遇见他对自己点头微笑。没有想到的是,自以为欣喜期盼的却是飞昊表哥退回来的原封不动的膏药,和一句代说的“谢谢,不用了!”
泪水再次决堤,顺着尹满乔饱满的脸庞滑落,没入衣襟,就仿佛满乔再也无处安放的情感,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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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廖映泽也并不好过,回忆就像几匹战马,拉扯着自己,快要凌迟。满乔痛苦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恨不能立时投降,说自己在撒谎!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之前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等她长大,然后。。。。。。阿泽!生意场上你从来不是如此懦弱的人!”子歌实在看不过去廖映泽自导自演的这一出苦情戏,脱口喊到。
廖映泽痛苦的用手捶打着自己双腿,眼睛里血丝迸发,他摇摇头,声音苍凉而又无奈:“我答应了她母亲,这是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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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廖映泽刚从南广府回洛城,这趟他特意去挑了很多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心里的那个人儿已经十七,不能再等了,原本十日的水路,廖映泽让船工赶了六日便到了赤金码头,可他还嫌慢了些。
下船换马车,车直奔尹相府。
递上拜帖后,相府管家来报,今日姑娘去会友,不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