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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话夜谭随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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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过晌午,梁生就已经酩酊大醉了,僵卧在床上动弹不得。汪、刘看到他已经喝醉了,就知道机会已到,便嘻皮笑脸地『逼』近『妇』人,一面言语挑逗,一面动手动脚。『妇』人一面与其周旋,然后嫣然一笑,说道:“汪、刘二位先生这么有钱有势又年轻俊俏,我的心又不是石块,怎么能不明白二位对我的意思呢?只是这里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屋后有座小楼,僻静清洁,何不到那儿去坐坐呢?”二生听罢,欣喜若狂,一左一右搀着『妇』人走了。

    三人推推搡搡绕到房后,这里果然有一座楼,很高。汪生奇怪地说:“我到你们家几次,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座楼?”『妇』人笑着回答说:“这是新盖的,还不到一个月呢。”

    这座楼上有内外两间。外间三面有窗,也可以远眺。他们走进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一桌酒席,酒菜俱全,旁边还点着一对白蜡烛,相映成辉。

    一进房间,刘生就拍了拍『妇』人的肩头说:“小娘子,你真是个小乖乖呀!”『妇』人一个转身,走到旁边,只是微笑,不说话。当时正值夏天,天气炎热,两个人脱衣摘帽挂在柱子上,然后就肆无忌惮地饮起酒来。三人正喝着,『妇』人忽然说:“哎呀,我几乎忘了,我还做了一些下酒的好东西,你们先喝着,我这就去拿来。”于是进了里间,却久久不出来。刘生等久了,就起身去看,汪生也跟着进去。可是他们东寻西找,却也不见『妇』人的踪影。

    汪生到阁子前边,他突然听见里面刷刷有声,走近一看,只见『妇』人慌慌张张地站起又蹲下。汪生惊喜地问道:“小娘子,你为什么藏在这里呢?”他一边说一边进了阁内。『妇』人看见他进来了就夺门而逃,汪生紧追不舍,可是一到楼下,就看见那个『妇』人藏在花枝下边,汪生看到就冲了上去搂住她,『妇』人极力抵抗,汪生反而搂抱得更紧,并将她压倒在地下。二人正在推推搡搡的时候,忽然过来了好几个打更的人,他们听见有人声,就好奇地过来看看,见到两人抱在一起,于是便将汪生扭住,一边抽嘴巴一边骂:“哪里来的下流坯子,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汪生见到有人来了,也慌忙放开了『妇』人,分辩说:“我是秀才啊,怎么把我当作贼了,而且还大打出手?”众人这才趁着月光仔细打量,看清了是谁,吃惊地说:“啊呀,原来是汪三爷呀!怎么到这儿来了?请恕小人们的罪。”

    汪生嗫嚅着回答不上来。众人再看地上的人,原来是刘公子,醉得竟像一堆烂泥。大家忙把他搀起来。汪、刘二人平素以有钱出名,所以汴梁城里的人大多都认得他俩。刘生责备汪生道:“汪老兄,你醉得太厉害了,看到我抱上来就亲,到底是什么用意呀?”

    汪生不知如何分辩,这时他才知道刚才的『妇』人竟然是刘生,不胜惊骇。两人彼此对看,见身上都只穿一件汗衫,极不雅观。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楼上,便求其中两个巡逻的人帮忙去取来。

    巡逻的人说:“二位爷搞错了吧?我们两个打更多年,每天从这里过,这里很荒凉,哪里有什么楼呢?”

    二人听他们这样一说,酒已经醒了一半,连忙四面打量,的确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不见先前的楼房,只是破墙里面有一棵大树,高十几丈而已。二人更加疑『惑』,便问巡逻的人:“梁先生的家在哪里?”

    巡逻的人摇头说:“我们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这里从前是孙布政使家的花园,早就废弃了。附近虽然有几户人家,也离得很远。二位爷不知听说过没有,‘孙家园,狐鬼繁’?躲都来不及,又有谁家肯靠近这个地方呢?”二人听他们这样说,不由得大吃一惊,冷汗直流。

    这时,一弯月牙儿斜挂在西边天上。忽然,影影绰绰地可见树影间有黑糊糊的一块东西,随风摇摆,既不像树枝也不像树叶,更不像树上的鹊鸟巢,不知是什么。众人抬起头看到树上,影影绰绰像有个人。大家都觉得『毛』骨悚然,拔腿就跑,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互相猜着,始终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上午,他们几人又回到孙家园,看到那东西仍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大家虽然很怕,但还是鼓足勇气一点点靠近,仔细瞧看,原来是汪、刘二生的衣服和帽子!众人不禁大笑。这事很快便传开去,一时之间成了笑柄。

    汪、刘二人认为这是梁生用魔术戏弄人,不甘心受辱。于是他们召集家里的恶仆,到梁家兴师问罪。可是到了梁生家一看,院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几年以后,有个书生进京参加会试,在磁州路上遇着了梁生。梁生穿着小『毛』皮袄,骑着高头大马,后边跟随很多仆人。两人相见后,一边诉说离情,一边询问各自的情况。梁生盛情邀请书生到家里去坐,书生欣然随他前往。

    一行人沿小道走了几里地,来到山下密林中的一座大宅院。那宅院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同学惊羡地问梁生:“老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阔气?”梁生笑道:“老兄当年依附汪、刘二人,被穷朋友当成谈笑的对象。今天看我梁某人,还是‘希谢’的样子么?”那个书生听他这样一说不觉惭愧起来。

    第二天,书生到上房拜见了梁夫人,果然称得上世间少有的美女。他问梁生:“嫂夫人有什么法术,搞了一个恶作剧?”梁生说:“读书人没『操』行,不该那样整治吗?”住了三天,书生收拾行装告辞了。梁生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当路费,并送一首诗,其中有“阿紫相依千载期”一句,这时书生才知道梁生当了狐狸的女婿。

    后来,这个书生回乡把这件事告诉了汪、刘二人。汪、刘二人又产生了羡慕之意,于是给车上好了油,喂饱了马,『逼』着这个书生一起去找梁生。当他们来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青山如故,绿水依旧,而房子与人全没有了。一行人只好叹息一番,各自回家去了。

    茂先评论道:这个狐狸真替被富豪欺侮过的贫穷朋友大大出了一口气。

    兰岩评论道:人贵在保持本来面目,哪里是仅仅限于『妇』女呢?

第11章 士卒() 
士卒

    从前有个士卒到外地服役,他乘船出了广州没走几里路就遇上了大风。到了傍晚,他们的船停在道士湾一个偏僻的港汊里。这位士卒受不了船上的颠簸,就到岸上去散步。

    当时正好是秋天,到处菊花盛开。他一边散步一边赏菊,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很远。他穿过一片树林,看见不远的地方好像有灯光在闪烁摇曳着。他向四周望了望,周围一片荒凉,不由得好奇起来。于是他走近一看,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竟然有几间茅草房,茅屋的四周围着篱笆墙。篱笆内有一棵苍天大树,老树下围坐了三男三女六个人在喝酒。这些人见到士卒过来了,都有些慌忙,然后连忙站起来让座,态度诚恳。士卒本来就很喜欢喝几杯,看到他们邀请,也并没有推辞,欣然坐下便喝了起来。

    六个人中有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小伙子,他的额头很大;还有三个是女子。她们三人,一个穿藕『色』的衣服,一个穿绿『色』的衣服,一个穿浅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最后一个是老书生,年纪五十岁上下,态度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们看到了士卒说道:“好久没有人来,敢问贵客从什么地方来?”

    士卒告诉他们说:“我是一名士卒,要乘船去某地当差。”然后又问:“这里四处荒凉,几位怎么会有此雅兴在这里喝酒聊天?”

    老书生站起来解释道:“我们是当地人,也是这些房子的主人。我们几个人都不喜欢热闹,又志同道合,就在此处一起生活。”

    士卒说道:“这里虽然荒凉,但是的确安静。”

    其中穿红衣的女子问他:“小哥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士卒便把家中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在座的人都说:“原来是贵人啊,一杯水酒实在是怠慢了!”

    士卒说:“我们萍水相逢,实在是有缘啊!皇帝与文人往来尚且不感到有失身份,何况我这个小卒呢!明天委屈你们到我的船上,聊备薄酒以表心意。”

    书生说:“礼尚往来,也是应该。既然小哥如此诚信,我们不妨明天前往。况且,各位还真的有事情要同这位贵人商量呢。”众人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莫名的都有些不高兴起来,但还是互相祝酒。士卒也逐个询问了各人的姓名,书生告诉他,老头姓余,小伙子姓骆,三个女子姓方,是堂姊妹,都是广州人。自己姓庄,是个秀才。

    就在他们开怀畅饮的时候,老头忽然慨叹起来:“我年轻时,最爱读《瘗旅文》,人们都以为我这个爱好不吉利。今天我独自在数千里之外漂泊无依,而那个吏目毕竟还有一个儿子一个仆人跟随着,比起我老头子来,真有天壤之别了!”小伙子及三个女子听了他的话,都呜咽流泪起来。

    书生连忙满满倒了一大杯酒,说:“贵客在跟前,你不好好劝酒,只顾哭哭啼啼的,弄得人心烦意『乱』,这不是扫贵客的兴吗?况且我已经说过,事情可以商量,为什么又学楚囚对泣呢!”五个人都不觉惭愧起来,连声说道:“我们甘愿受罚。”首先是三个女子依次给士卒敬酒,其中绿衣女子说道:“我们姐妹最擅长唱歌,小哥要是不嫌弃,请准许我们唱歌佐酒助兴。”

    士卒刚要站起来表示谢意,被书生按住,说:“贵人不必多礼,她们这样做全出于诚心,贵客为什么要辜负她们呢?”说罢,书生击掌,小伙子嘬起嘴唇吹口哨,声音像笙箫那般清越。

    红衣少女清了清嗓子唱道:“夜深风『露』凉,蟋蟀『吟』秋草。空江孤月明,魂『迷』故园道。”声音婉转凄凉,听到的人没有不感动得流泪的。

    书生听了她的歌声,皱着眉头说:“玉姑,别再唱这个调子了,听了让人难过。”

    小伙子解释说:“玉姑满怀愁绪,她哪里来的欢快的歌声唱给客人听啊!我不怕大家见笑,替她唱一首。”于是斟一杯酒,边喝边唱道:“滚滚江上涛,溶溶沙际月。渺渺雁惊秋,迢迢乡梦绝。”他的声音高亢,像猫头鹰啼叫。满座的人都笑了,只有士卒很欣赏他的曲调。

    老头说:“歌也听了,酒过三巡。我们不要光顾乐了,而忘记了还有正事没有办呢。刚才庄先生说过这件事只有贵客才可以帮助大家,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说出来和贵客商量商量呢?”

    书生笑着说:“还是您老人家年纪大些,办事沉稳。您老虽然都日暮途穷了,还念念不忘自个儿的事。不过,这实在是件大事儿,让我给贵客说说,大力帮忙以满足我们的奢望,你不会推辞吧?”

    士卒这时已喝得半醉了,撸起衣袖说道:“我这人热肠侠骨,既然我们交上了朋友,更应当鼎力相助,哪有推辞的道理?”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非常高兴,连忙拜谢。书生说:“贵客既然如此说,我们先在这里谢过你了。贵客你一定要记住:请你明天沿江岸向西走一里多地,那里有个老头,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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