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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总攻皇后的萌主-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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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肌肤的温度都可以感知。

    正是冬日清晨将明未明的时候,光线昏昧、寂静无声。空气里浮动着暖香。

    见俊的心跳清晰,因为失血的缘故比平时略快一些,吐息绵长而平稳。

    妁慈静静的感受着,浮生头一次对神明与上苍怀抱着感激。这片刻的安稳与圆满恍若隔世,她几乎就要永远的失去了。幸而见俊醒了过来。

    见俊失血多,身上虚弱,趴在妁慈身上后,很快便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而妁慈经过心力交瘁的两日三夜也已到了极限,此刻略一松懈,很快也进入梦乡。

    见俊背上伤口疼的厉害,加上失血,一整日都昏昏沉沉的,睡与醒并无太多区别。只是抱着妁慈,他心里安稳,什么都能忍下去,便连呻吟都没有一声。

    妁慈一直睡到入夜才醒过来。

    他们这一日动身早,又一刻不停的加紧赶路,这个时候已经离汴京不远。贵儿来请示,是否要百官出城迎接。

    妁慈听到他的声音方才清醒过来,见见俊仍睡着,便推了推他。

    见俊含糊的道:“朕信皇后。”

    妁慈料想是前日喂他的止疼药药效过去了,听他惜字如金,便知他在强忍。因此代他对贵儿说:“不必惊动,悄悄入城即可。另传召内阁前往坤宁宫速速见驾。”

    而后低声问见俊,“可好?”

    见俊点点头,道:“可,去吧。”

    妁慈见他没有其他的吩咐了,正想让贵儿去办。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元禄与贵儿在做什么?”

    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贵儿道:“皇后娘娘放心,皇帝陛下的宿卫校尉很神武,我与元禄殿下正被宿卫们重重包围着,跟在你们车驾两侧。”

    见俊正昏沉着,闻言也忍不住“呵”的笑了出来,蹭了蹭妁慈的肩膀,道:“他救朕,朕不疑他。”

    妁慈不置可否,只对车外道:“陛下说‘朕不疑他’。”

    贵儿笑道:“皇后娘娘明鉴。”

    贵儿来请示的事倒是提醒了妁慈,她该把这两日发生的事告诉见俊。

    否则等太傅来到汴京,便由不得见俊不胡思乱想了。

    至于她找元禄拿主意一事,最好也是她主动说出来——于情于理,当时站出来主持大局的都必然是元禄。但是让自己的妻子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情敌,就算见俊能谅解,心里也必然是不能接受的。与其等他想到后胡思乱想,不如她先示以坦荡,消了他的疑虑。

    她叫了见俊一声,见俊在她耳边迷迷糊糊问:“什么事?”

    妁慈听他声音疲倦,意识已经昏沉,顿了顿,柔声道:“无事,睡吧。”

    见俊“嗯”了一声,沉沉睡过去。

    他们回到宫中已是深夜,阿廉等人已经等在坤宁宫。

    妁慈吩咐着人将坤宁宫暖阁炕上收拾软和了,扶见俊侧身躺好了,正要告退,见俊拉住了她。

    妁慈道:“内阁三相与陛下议事,我不好在一旁听。”

    见俊平日里定然不会让她触这个忌讳,但他目下昏沉脆弱,必得抱着妁慈才能忍住了疼,便不放手。黑盈盈的眸子泫然迷茫望着她,道:“不谈国事,皇后在,不碍。”

    妁慈不忍再拒绝,便命人放下半片纱帐,握着他的手坐下来。见俊把头枕在她腿上,这才命人面见。

    高宦成等人领命进殿,望见纱帐后坐着个女人,同时愣了一下。

    见俊注意到他们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不妙。

    妁慈给见俊用了那些药,他伤势好得很快,不过五六天后背已经结痂。

    这几日妁慈一直留在坤宁宫照顾她,喂他吃御药房送来的汤药,给他换纱布。

    她抽了个空把自己当日给洛阳去信,请太傅回京稳定局势的事与见俊说了。见俊听了果然心里不舒服——妁慈是太傅的孙女儿,太傅又是众望所归的贤相,无论于公于私,请太傅回京都是稳妥的。但他心里梗着的那根刺也不是一时能拔除的。为了妁慈,他必然不能动太傅。太傅能安分的留在洛阳或者回老家,与他君臣相安无疑是最好的。偏偏太傅要回,见俊不由就有些拔剑出鞘的冲动。

    但他不愿让妁慈看出他对太傅的介怀,便半真半假的笑问:“皇后怕朕醒不过来?”

    他原是玩笑话,不想妁慈认真的捧了他的脸,目光水一般幽深溺人的望着他,道:“怕。如果你再晚一刻醒过来”

    见俊顿了顿,俯身吻住了她。

    这一刻她只愿好好的与见俊相守,什么也不去算计,什么也不去顾虑。

    当然就算她随便见俊做什么,见俊也是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那个时候真的已经箭在弦上,衣衫都已经褪去了然后妁慈摸到了一手血。

    见俊太激动,一不小心刚结痂的伤口又裂的乱七八糟。他当然觉得疼,疼得都雄风难振——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他丢了半条命才换得妁慈真心,生怕一切只是幻梦一场。只想赶紧煮米为饭凿木成舟把人彻底变成自己的,在阎王神明哪里也立了契,生生世世永无反悔。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妁慈给他重新缠绷带的时候,他周身沮丧的气场让瓷瓶里插的花朵都枯萎了。

    妁慈几乎能看到他头顶上有片小小的乌云,背上生出了三两朵蘑菇。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见俊回头哀怨的望着她,妁慈弹了他一脑崩,笑道:“你可以试着再惨烈点非把我弄出心理阴影,再不敢见你就好了。”

    见俊低声狡辩道:“其实也有不用朕扯到伤口的方法”

    妁慈脸上一红,羞恼的把绷带缠了他一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见俊抿紧了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隔了绷带缝忽闪忽闪可怜兮兮望着她,妁慈看了不由又笑起来,“这就对了,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模样才讨喜,来让姐姐一口。”

    她与见俊间气氛过于温馨甜蜜了,便总无法拿元禄的事来扫兴,过了几日便不再去想——她估计见俊也能自己想明白,大不了纠结一番,总会过去的。

    见俊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她回宫第二日,林修仪便来找过她,似乎是要交代一些事务。但当时见俊伤势凶险,妁慈日夜陪护,便没来得及细听。

    林修仪似乎也不着急,便又帮着她继续料理后宫事宜。

    当日去中牟,妁慈要带上铃音,正犹豫指派谁来帮着林修仪,见俊却说让太监总管留下。妁慈虽然对太监总管有各种不满与顾虑,但是一来他是宫中旧人,对诸多事务都很清楚,能力也不弱;二来他是见俊身边的人,林修仪不过九嫔的级别,宫中未必能压得住,外面王妃、公主之类自然更不用说,有太监总管为她挡着,她也好做些;三来难得出一次门,还要对着这么个人实在闹心得慌。因此就没反对。

    这几日便由太监总管继续帮林修仪料理着。

    此刻妁慈搬回了寿成殿,太监总管便回去听见俊差遣。而林修仪也不贪权,再次来找了妁慈。

    她这次不是遣人来交代,而是自己亲自来了。

    妁慈有些日子没见她,也很思念,便命上了茶水果品,与她对坐着边闲聊便说正事。林修仪送来的本子她翻看了一下,略有些疑惑道:“怎的放出去这么多人?”而且有四五个都是她宫里颇有些头脸的尚仪与上阶宫女。

    林修仪从容道:“宫里流出东西去了,内府追回来拿给我看,我便稍稍追查了一下。这些人手脚不干净,背景又杂,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只放出宫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妁慈点了点头,笑道:“只是你如此大手笔,只怕已有人背后在嚼舌根。”

    林修仪喝了口茶,不甚在意道:“娘娘会因人言忌讳我?”

    妁慈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林修仪垂下眸子,唇边笑容恬淡:“娘娘不疑我,我怕她们说做什么?那四五个空缺,我看娘娘也不必急着挑人补上,指不定又混进些谁来。内府常年有小姑娘进来,多是流民养不起丢掉的女孩儿,娘娘去选几个带在身边养熟了,又麻利、又忠直,比什么都好。”

    妁慈笑了笑,道:“多谢你为我谋划。”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不由再次愣住:她怎么了?

    太监总管步下台阶时,萍儿略略伸手遮了遮眼睛,对门阿曾爬过来用力晃着牢门叫骂着林修仪,见太监总管走过去时,忽然泪流满面,伸出手去,道:“阿公,救我”

    太监总管躲了一下,他十几岁时见多了这种场面,早不当一回事,瞥了她一眼,便对女牢头示意打开萍儿这边的门。

    他进去的时候,萍儿略咳了几声,却没有开口说话。

    太监总管打量了一下房中布置,见虽不舒适,却还算干净整洁,床上被褥都是好的,一旁还燃着炭盆,上面架了壶烧着热水,便点了点头,道:一切可好?

    萍儿淡淡道:“托公公的福,把奴婢弄来这种地方。”

    太监总管蹲下来,道:“皇上走前特地吩咐,不容老奴不从。”

    萍儿怔了怔,泪水流下来:“他可是为了皇后,要除去我?”

    太监总管叹息道:“陛下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但凡是他亲的、信的,他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遭半点罪。何况皇后正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偏偏你竟让她中了毒”

    “我没有!”萍儿道,“我再蠢笨,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害她!”

    太监总管啧啧嘴,道:“可惜,可惜。你知道,我知道。但皇上他知道吗?”

    萍儿泪水涟涟,把头埋进罗裙里,不再做声。

    太监总管望了她一会儿,道:“想活下去吗?”

    萍儿略略抬了抬头。

    太监总管凑过去,道:“老奴一直为陛下不值。一个压根不把他放在心上,一个却事事想着他,时时爱着他。换成你,会选哪个?”

    萍儿泪光中有光芒闪烁,她望向太监总管,问道:“我该怎么办?”

    太监总管低声道:“皇后她不是中了毒,而你才是唯一爱陛下的人。”

第58章 风声〈下集〉() 
林修仪说完之后,妁慈一直在凝眉沉思。

    她没有想到林修仪竟然真的追查出来了,当初下毒害她小产的人。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阿曾看上去那么干净伶俐的一个小姑娘,竟仅仅出于嫉妒,就两次谋害身边的人——她当年嫉恨萍儿大出风头,后来又嫉恨林修仪富贵在望。

    她显然对见俊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害萍儿或者林修仪对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她只是单纯不能容忍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突然比自己发达。

    妁慈不能明白这种阴暗与偏执,便不尝试去体会。

    她只是在想,林修仪是怎么追查出来的。

    这两件事都过去有些日子了,就算萍儿与林修仪能寻思出些蛛丝马迹来,证据也必然都早就处理掉了——但阿曾与她的贴身侍女居然老老实实画押了。

    已经快五个月,林修仪的肚子基本能看出来了。

    她表情恬淡安然,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心理受到什么影响。

    妁慈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但老人们都说要积德。若这个孩子尚未出世,林修仪手上先沾了血,始终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知道了。”妁慈终于开口,“如今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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