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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燕归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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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书尧呆住片刻,随即把那张纸一抛,冷然道:“我要这个干什么?”

    他虽然丢出了那张地契,然而一双眼睛紧盯着它落下。看它落在林钰脚边,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

    林钰又把地契捡起来,摊平在几案上。一手轻压地契,一手拿起那个荷囊,倒置过来。

    荷囊内突然洒出些白色的粉末,一缕不剩,尽数掉落在地契上。

    魏夫人和魏书尧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身体僵硬,神情惊愕,说不出话来。

    林钰把那个荷囊抖了抖,声音缓慢而温柔,“为什么要这张地契,可能是因为,魏氏的茶水里,需要些盐作为调料吧。”

    想要私采盐矿,便是魏氏的秘密。

    自周武王平定商纣,令姜子牙在齐兴鱼盐生意,盐便是紧跟粮食以后,第二大宗货品。然而盐跟铁一样,关系到国之稳定,关系到百姓生死,故由朝廷设专司管理。上至漕司下至地方官府,无人敢私售一粒盐。

    然而魏氏却探得盐矿,又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把盐矿上的良田尽数购入囊中。

    其中居心,昭然若揭。

    林钰说完便又提壶给自己添茶,旁边炭火上的白水烧开了,咕噜咕噜直响。魏氏母子却并没有动,林钰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把那壶开水提了过来。

    这么反客为主,魏氏母子却仍没有动作。林钰抬眼去看,魏书尧正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魏夫人一张脸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脂粉下神色几许不安。少顷,她也轻叹一口气,问道:“林小姐天资聪明,应该知道拿了这些过来,又说了这么些话,就不能安然无恙返回了吧。”

    “怎么不能?”林钰神情坦荡,“难道魏夫人不想接了地契,赏了解药,从此跟林府两不瓜葛吗?”

    “怎么可能?”魏夫人嗤声道:“不管你怎么知道了此事,以后魏府百多人的性命便就都在你的手里。如剑刃抵喉,一击即死。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放你出去。”

    林钰倾听魏夫人训话,如晚辈听从长辈教诲,听完小心点头道:“可是即便今日魏夫人杀了我,消息也已经走漏了啊。我死了,林府里自有人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随随便便报个官,我相信万老爷如果知道叶城有盐矿,必然会快马加鞭,亲自报往京都。”

    千百年来,百姓依靠海盐为生。内陆里,只有成都一处盐田。没想到历朝天子脚下的叶城竟然也有。

    这该是多好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当下让万县令擢升几级,都是轻微的恩典。

    为了这样的恩典,别说是魏府,就是河南道节度使,都拦不住万县令。

    魏夫人又恢复了自在的仪态,看了一眼神态稍缓的魏书尧,淡淡道:“我猜你没有告诉别的人。”

    林钰抬手给魏夫人斟茶,如家人闲谈般,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不过万一我告诉了呢。所以还是请魏夫人想一想,是提防林府告密容易一些,还是就错失了这一桩生意,做不了这桩买卖容易一些。”

    说完一叹道:“这一年来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块地吧。先是家父货物被劫,再是往林府提亲,最后又在洛阳行刺。魏夫人母子好计谋,可真是让我百思不解,绕了不少弯路。”

    这功夫了,还在赞赏别人吗?

    魏夫人接过茶水,没有说话。

    一旁的魏书尧忍不住道:“你少在这里说的一是一二是二,上次便上了你的当。这一次还是死去吧。林府其他人我自会收拾,一晚上灭了你们的门,也不是难事。”

    说完慌慌张张站起来,从茶案下一抽,拿出一根短刀来。

第65章 少年莫装怂() 
那把刀一尺多长,刀刃锋利,寒气逼人。

    此刻即使是魏书尧这般的纨绔,握刀而立,都有了些微英气。

    林钰坐定在茶案前,目光看向正侧身斟茶的魏夫人,把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我喜欢喝红茶,”她还不忘说了一句。

    “尧儿,”魏夫人给林钰续上热茶,责怪道:“还是正月呢,拿什么不吉之物!你看林小姐纹丝不动的样子,是怕你会杀了她吗?”

    “反正杀不杀的,她也活不了几天了。”魏书尧冷然道,绕过几案,持刀靠近林钰。继而蹲下来,拿刀剑在她身前比划了几下。

    林钰这才放下茶盏,冲魏夫人微微一笑,道:“兴许是贵少爷眼里只有母亲大人,忘了母亲大人的主子了吧。”

    魏夫人手上的茶壶啪嗒顿在案上,冷声问:“你说什么?”

    “天宗八年,宫中司药女官付昭,因被疑用药不当至宋昭仪小产,罚没官籍,重罪当死,后因贵人求情方免死离宫,不知去向。那个贵人,便是您现在的主子了吧。”林钰神情温和,缓缓道。

    魏夫人整个身子晃了一下,旋即被魏书尧跑过去扶住。

    “母亲,你别听她的!就算她什么都知道,死了也自然闭嘴。”

    “你才闭嘴!”魏夫人疾言厉色,吓得魏书尧一怔。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叶城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竟然有宫中的眼线吗?即便有,二十年前的事了,就连宋昭仪都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魏夫人缓缓道,脸色惨白。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我知道你喜欢在茶里添薄荷调味,而这些个桔皮,”林钰挑拣着小筐里的香料,“不过是为了室内好闻些罢了。”

    “林小姐知道的的确很多。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一包解药罢了,何至于来此。而且据我端详,你并没有中毒。”

    医者可望闻问切,是否中毒,不是非要把脉的。

    林钰自进来茶室,神情平和,肤色白皙,说话从容间气度不凡,哪里有半分中毒的影子。

    “可是我的小师傅中毒了啊。”林钰神情认真。

    “那你这个小师傅,抵得过跟官府告密的赏银吗?”

    林钰微微点头,“抵得过。”旋即又道:“而且不瞒魏夫人,我此来也是为了求和。林氏只是做些小本生意罢了,魏氏富贵滔天,又有魏夫人坐镇,我还蛮怕的。”

    “是吗?”魏夫人神情稍安,“手握那么多足以让魏氏合族覆灭的证据,你竟然也怕我们?”

    “可不是嘛,”林钰一笑,“我怕死啊。虽然这此我侥幸躲过,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没有千日防毒的道理,如今林氏愿白送地契求个安心,只希望以后就算做不了朋友,也能各自相安。”

    魏氏怕林氏泄密,林氏也怕魏氏下毒。如此对方心中都有所怕,便也能多少安心。

    “你也怕死啊。”魏书尧嗤笑道,顺手收回了那把短刀。

    魏夫人温和一笑,掩去之前的不安,抬头道:“怎么能白送呢?尧儿,去给林小姐支银子。咱们魏氏可不能落下贪占便宜的名声。”

    魏书尧犹豫片刻,魏夫人几番催促,他才满心犹疑地迈步走了。

    魏夫人这才站起来,转身入屏风后不久,便又走出来,手里已经托了个白瓷小瓶。瓶塞拔掉,取出一张丝帕,小心倒了一丸药在上面。

    “多给一颗呗。”林钰嘀咕了一声。

    魏夫人神情认真,“很贵重。”她说道,又把那丝帕折成三折,递给林钰。林钰依旧用那个荷囊装上,放入袖袋。

    收了解药,神情放松少许。魏夫人突然道,“说起来,如果让我们两家消除戒备,倒是有个好主意。”

    “我不嫁魏青崖。”林钰接腔道。

    这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害羞呢。

    魏夫人哈哈笑了,倒是看起来神情坦荡。

    “我家尧儿怎么样?虽然凶了些,可是长得不错吧。”魏夫人继续说道。

    “魏氏所图甚大啊,我们小门小户的,还是躲远些吧。”林钰神情认真,说着便起身告辞。

    说让魏书尧去取银子,不过是支开他罢了。

    银票随时都可以送往铺子里,魏夫人此举,恐怕是连亲生儿子,都瞒着放置解药的地方。

    魏夫人站起来颔首,没有送出门。林钰在厅堂招呼了芳桐,便径直朝门外走去。刚走几步,便见前面两个人影,在甬道上成僵持之势。

    魏青崖正站在青石甬道上,用手拨开顶到胸前的短刀。

    那刀又固执地顶回去,一声慵懒的训斥声道:“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小弟你真的很不懂礼貌。”

    魏青崖神情温和,温声道:“既然不在这里,请长兄容我去跟母亲请安。”

    魏书尧手上的刀又往前送了送,烦躁道:“真是啰嗦,每日里请安比我都频繁!母亲已经睡下了,不在这边。”

    魏青崖点了点头,轻轻抬手,又要去推那短刀。

    林钰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魏夫人又起来了,就在里面。刚还跟我聊天呢。”

    魏青崖神情微怔,继而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林钰。如月光洒镜,他一双眸子亮了起来。

    “你没事。”他说道。

    “我没事。”林钰答。

    “你们认识啊?”突兀的声音,是魏书尧转身打量林钰。“这就走了?不要银子了?”

    “劳烦明日送到铺子里。”林钰敛容说道,随即跟魏青崖略一点头,便越过他二人出去了。

    身后的芳桐经过魏青崖时屈膝行了个礼。

    “连丫头都认识啊。”魏书尧嗤笑,“当初还不愿意嫁呢,没想到竟私相授受了。”

    林钰前行几步,忽听得身后呜呜声响。她惊讶回眸,看到魏青崖正单手卡住魏书尧的脖子,把他按在廊柱上。神情阴冷。

    “不要乱说话。”他冷冷道。

    魏书尧忙不迭点着头,用刀指了指回头看向这边的林钰。

    魏青崖这才松开手,大踏步走开了。

    这就对了嘛。林钰亦转身走开,身后传来魏书尧的咳嗽声。

    这就对了,装什么怂蛋!

第66章 命很重要() 
夜已渐深,林氏绸缎庄织锦工坊内仍然亮如白昼。

    “不对。”一声冷厉的呼喝声传来,小伙计不由得抖了一抖。

    这几日他被调遣到小苏师傅负责的工坊内上工,日日辛劳不说,完不成要求的挫败感时时摧惨着他的心智。

    小苏师傅令他们十人一组,三组人倒吊在半空中,用手去固定织架上木梭的位置。一组人站立在工架旁,时时比照木梭位置是否偏离图样。

    说他是为了改良工艺吧,那织线是同色的,也看不出织成了什么花纹。只是工架非常大,几乎占据了一小半屋子。

    说他是折磨大家吧,他一脸精益求精的神情。

    此刻听到他说不对,地面上立刻有人拿着一根竹竿,顺着木梭指过去。见果然有一人手打颤,放错了梭子。

    只是,明明小苏师傅离得很远啊。难道听织架的声音,就能判定他们放得准不准吗?

    小伙计们一阵心悸,连忙重新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按定木梭。

    忽然听得门开,小伙计们又暗自期待,最好是陈管事来了吧。陈管事心善,一定不舍得他们这么受罪。

    正想着,一个女声雀跃般笑道:“这样吊着,还怪好看的。”

    怪好看的。

    小伙计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林氏绸缎在能自由出入且把小苏师傅捧上天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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