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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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承汲所言，如玉笑了笑。
“几日前，意外在此处得遇姑娘；悄悄近身之时，奴才发现了姑娘暗中的手脚。微微移开那磐石，你取出了一张纸；见我与同公公前来，便迅速将其藏进了衣袖之中。”“姚护卫好眼力！此等细微之事都逃不脱你的眼睛！”
“身为御前护卫，代皇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奴才应尽的职责。”
随手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如玉捏在手里摆弄着。
“明人不说暗话！避人耳目、深夜相见，姚护卫有何指教啊？”“姑娘是三皇子的人，奴才怎敢有何指教！倘若来日三皇子承袭大位，姑娘你便是枝头的凤凰了！”
“呵呵！”
这一刻，承汲的“来日断言”换来了如玉的一声冷笑。
“姚护卫如何得知我与三皇子有所往来？”“姑娘同三皇子有情，且这情意并非两三日了！一次偶然，奴才曾亲眼见过姑娘手腕上用红绳串着的一颗檀木佛珠，墨绿色的，上面还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蝉！”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件赏玩的饰品罢了！”“不！那佛珠乃三皇子承坤随身之戴，且是昔年皇上赐的；如此紧要之物，他又怎会随随便便赏给一个不相干的婢女呢？”
“这皇宫之中，主子瞧上了一个侍女乃寻常之事；莫说是皇子，当今皇上也曾临幸过一位宫女，之后便封了妃嫔。”“是啊！如玉姑娘姿容过人，岂能自甘一生卑贱！眼见太子那里寻不得出路，当然就要明珠再投！”
见如玉不动声色，承汲说到：“奴才想试着猜一猜姑娘的所思所行，不知可否？”“姚护卫尽可直言！”
“好！若是奴才没有猜错，太子妃之祸断断与你脱不了干系！”“胡说！你竟敢诽谤我！”如玉即刻回道。
“奴才只是猜想，姑娘莫要急着辩白！毕竟，方才你已经允了我的请求！”
见如玉不应，承汲继续说了下去：“那日，着蓝衣雀簪、出宫绕路而行，这主意想必是姑娘出的吧！至于受何人指使，问一问姑娘今夜意中所会何人便清楚了！自从犯了宫中大忌且失了腹中子后，皇后便对太子妃十分厌恶；作为母亲，他将太子的不得志全全归罪于这个儿媳身上。随后，皇后买通了你，命你暗中相助，逼死了不祥的太子妃。”“一派胡言！太子妃是我的主子，我为何要害她？”
“太子妃这个主子是断断没有出路的，对此，你心知肚明；恰巧此时，皇后娘娘招了你，你便顺势攀上了后宫之主。如此，可谓一石二鸟；一来，你暂且有了皇后这座靠山；二来，三皇子那边，你更加可以邀功请赏了。”
稍稍顿了顿，承汲接着说到：“太子死后，你本想一心一意跟随三皇子谋出路；可人算不如天算，康夫人竟有了遗腹子。你办事利落、不着痕迹，是皇后最信得过的人；于是，她便指了你去服侍康夫人，说是服侍亦是监督；总之，就是要把他们母子俩牢牢掌控在手中。”
“姚护卫心思缜密、洞察毫微，小女子不得不敬服啊！”“姑娘谬赞了！”
“我有一问，还请姚护卫指点！”“姑娘请讲！”
“左有皇后，右有三皇子；依你之见，二主之间，我该如何抉择呢？”“若背弃皇后，眼下，姑娘怕是就留不得几日了；可若是悖逆三皇子，姑娘恐会死得更惨；想那三皇子是何人，他能容得下一个婢女左右摇摆、叛主求荣？”
“此刻，姚护卫是在恫吓我吗？”“当然不是！奴才仅仅是陈述事实，一个并不遥远的事实！”
“哎！计不如人，被人算计了，我无话可说！明日一早，姚护卫便可告发我，以求功赏！”“告发？不不不！如玉姑娘多虑了！”
“怎么？姚护卫另有所图谋？”“无论是向皇后告发还是向三皇子告发，你我都是一死！太子与太子妃已经死了，何必再白白搭上你我的性命呢？”
“那你想怎样？”如玉离得更近些问到。“你我都是这宫中的奴才，为了各自的前程，倒不如互通有无、彼此照应。”
“你我相照？如何相照？”“很简单！无论是皇后还是三皇子，若有何动向，你要告知我；而承天殿内，皇上有何谋虑，我亦会告知你！”
听此言，如玉向后退了两步。
“想不到，平日里恭谨勤勉的姚护卫竟有如此心机；留你在承天殿，皇上可得安泰？”“皇上身边计谋满腹的人甚多，显不出我一个！”
“听闻，一个通关之梦，成全姚护卫你到了皇上近前；现在想来，那主司夜梦之神对你很是眷顾啊！”“哈哈哈哈！如玉姑娘果然不凡，此等细密之事亦可得知！”
“时辰不早了，为表诚意，我先给姑娘透上一句；立储一事，皇上还是倾向于立嫡，嫡子也好嫡孙也罢，总之，落在一个“嫡”字上！”“当今皇上乃嫡子继位，自然倾向于承袭祖宗之法；不过，凡事由天定而不随人愿，一切还要看天意！”
第134章德妃之断，静待时机（）
暗夜之中，一阵细雨忽而飘落；雨滴落在承汲的额上，心中顿生出一种说不尽的滋味。
来到辅恒斋前，驻足凝视，承汲忽然想起天师赠予自己的护身符，不禁摸了摸腰间
返回居处，颇觉疲累，承汲很快便沉沉地睡去；正是这一夜，他再次在梦中与生母李夫人相见；昔年往事，母子不舍情深，执手无言，只有相看泪连连
清晨，屋内明亮，承汲缓缓睁开了眼睛；稍稍清醒些，他随手拭了眼下，那梦中之泪依旧残迹
距承天殿百步之处，承汲自身后听到了天师之唤。
“奴才见过天师！”承汲躬身行礼。“姚护卫快快免礼！”
“多日不见，天师似乎清瘦了些。”“清减些好啊！少了臃赘，人便更显精神了！”
“对了！天师可是前往承天殿？怎的自奴才身后而来？”“奉皇上之命，鄙人一早去了永康宫，与魏太医一同问候康夫人。”
“已然有了身孕，康夫人还起得这样早？”承汲顺势问到。“朝露之气最为清新，走出屋外多多吸吮，这对母体和胎儿均有裨益。”
步入承天殿，此刻，皇上正立于大殿前石阶最高之处。
见状，天师与承汲一前一后疾步上前。
“鄙人参见皇上！请皇上圣安！”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多谢皇上！”
“回禀皇上，鄙人已同魏太医向康夫人问安；康夫人饮食起居如常，母子安泰。”“好！有皇后亲自照拂，朕甚为心安！”
“姚护卫！”“奴才在！”
“永康宫外的守卫可还尽责？”“回皇上，奴才已然反复叮嘱过了；除皇后娘娘与魏太医之外，非皇命，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如有违逆，擅闯者格杀勿论，失守者无问杖毙。”
“为着朕的龙孙，永康宫万万不可有失！”“是！奴才遵旨！”
“楚维盛！”“皇上！”
“朕有些时日未瞧见坤儿了，召他前来！”“是！”
承天殿偏殿之中，皇上与天师一同品茶；其间，皇上问及天象之事，天师则答“天无异象，清明太平”。
片刻之后，三皇子承坤步入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起来吧！”
“赐座奉茶！”“谢父皇！”
承坤与天师对面而坐，彼此点头致礼。
“为着太子与太子妃的丧葬之事，你与泰儿着实辛苦了！”“父皇，为太子哥哥尽最后之力，实乃儿臣分内之责。”
听承坤之言，皇上执着碗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这一细微之象，楚公公、天师还有承汲都看在了眼里；而言语脱口而出之后，三皇子承坤似乎亦察觉了什么。
“父皇，康夫人近日如何？因父皇有命，母亲与儿臣均不得入永康宫探望，但心里却十分挂念。”承坤紧跟着说到。
“皇后日日照料，康夫人一切安好。”“是！有父皇与母后的福泽庇佑，康夫人定能母子平安。”
“其实”
此刻，皇上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眼下，康夫人腹中胎儿尚未知男女，若是个”“父皇，康夫人腹中定会是个男孩儿。”承坤即刻回到。
“为何？你为何如此断定？”皇上问到。“儿臣是从德妃娘娘处听闻！数日前，德妃娘娘曾在永康宫照料；娘娘说曾细细看过康夫人的体相，的确为得男之贵相！”
“是德妃亲口对你说起的？”“回父皇，是儿臣在麟德殿，听二哥无意中提起的。”
“哦！原来是这样！”
饮下一口茶，皇上将茶碗置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方才，天师奉命到过永康宫，亦见了康夫人；依天师之见，其腹中胎儿究竟是男是女啊？”皇上转头望向天师。“回皇上，时机未至，鄙人尚且不能断言。”
“哈哈哈哈！若非天师藏技，这众人面前，你怕是要逊色了吧！天师乃精通阴阳术数之人，怎的眼力竟不敌朕后宫之中的德妃啊？”“让皇上见笑了！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皇上身边尽是不露相的高人；不仅臣子如此，妃嫔之中更是可见奇贤！”
“好了！朕不急！待时机可至，天师再为朕察断一番吧！”“是！鄙人谨遵圣谕！”
半个时辰之后，承汲奉命送承坤出了承天殿。
“依姚护卫之见，此时，天师果真断不出康夫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吗？”停住脚步，承坤问到。“既然天师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必的确是时机未到吧！”
“时机？是啊！万事讲求时机，若时机未至，一切皆是徒劳枉然。”
这一刻，承坤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与踌躇。
“敢问忠王，德妃娘娘所言——康夫人乃得男之贵相，您觉得有几分可信？”“至少有五六分吧！德妃娘娘一向谨言慎行，绝非妄听妄言之人！当年，父皇赐其封号为“德”，正是褒奖其德行出众、贤德过人！”
向前走了两步，承坤背身说到：“太子哥哥之血脉能否承继，就看康夫人这一胎了！永康宫已成众人瞩目之地，那是多少人的心血、多少人的期盼啊！”
午膳之时，皇上摆驾麟德殿。
“臣妾恭迎皇上！”“爱妃快快请起！”
“皇上怎的这时候来了？臣妾事先不知、有失周备，还请皇上恕罪！”“无妨！朕就是忽然念起爱妃宫中的风味小菜了，那味道清淡中透着鲜香，令人回味难忘！”
“臣妾这里虽没有山珍海味，但几样小菜倒是时常备着；若皇上喜欢，臣妾立刻命人奉上！”“好！”
说着，皇上握住了德妃的手。
“有你与泰儿，这是朕的福气啊！”“能日日侍奉皇上，这是臣妾最大的心愿！”
“为着你的贤德，朕该赏你些什么！”“本是妃妾分内之责，臣妾不敢求赏！”
“朕知道，永康宫之事，你颇为忧劳；夫妻多年，朕知晓你的性情，有你在，凡事朕都能安心！”“能为皇上分忧，实乃臣妾之幸！”
牵着德妃的手向前一步步走着，即将跨入殿门之时，皇上停住了。
“爱妃，朕想问你一句话，你定要如实回答！”“是！皇上请讲！”
“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咱们的泰儿能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