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不嫁,师之过-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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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爱徒,你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怎样?()
回到派里的时候,云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路都没有力气。而方倩走路也没有力气,当然,她不是饿得,她是难受,难受加身体因素。
跨进门派大门后,云绯很不厚道地将她交给了宗瑶,而方倩还沉浸在悲伤中,也没有对云绯的安排作出任何反抗。于是,云绯就很无事一身轻地去找温衍。
果然温衍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的,在云绯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扑鼻就是一阵饭菜的香味,让云绯兴奋得眼睛都发了光。
“回来了?洗了手过来吃饭吧。”温衍正靠在罗汉榻看书,听见开门动静的时候,他搁下手里的书抬头看来,眼里满是*溺的光。
云绯听话地洗了手,坐到了桌前,看见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由得有些感动。温衍也起身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盛了饭并着筷子一起递给她。
云绯接过碗筷,不由得有些赧然,“忽然被师傅这么对待,感觉好不一样。”
想想之前吃饭的时候,哪次不是她和简疏白先将碗筷递到温衍手里,让自家师傅大人先开吃了,他们才能吃,现在呢……啧啧,又有欺师灭祖的感觉了。
听见云绯的话,温衍扬了扬唇角,问,“我以前对你很差?”
“不不不。”云绯忙摆手,心里默默回答,只是爱欺负他们师兄妹而已。
温衍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然后靠近云绯,轻声道,“没关系,晚上好好报答就行。”
一瞬间,云绯的脑子里涌进了这样那样的画面,握着筷子的手莫名一软,“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温衍勾起嘴角,替她拾起筷子,很细心地擦拭了一遍,塞到她手里,然后带着笑问道,“饭还是要吃的,不然晚上没有力气。”
“师傅……”云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欲哭无泪了。
天啊,她家师傅大人的节操呢!快还回来!
在丢了节操的师傅大人的陪伴下,云绯终于吃完了这顿饭。温衍找来了人来收拾餐具,又去给方倩看了下脉,然后回到了房里,引着一直在他房中休息的云绯往里屋走去。
刚刚吃饱喝足,又好好地休养了一番生息的云绯,见温衍的终点貌似是那张chuang,就觉得腿有些软了,开始纠结要不要继续走。
在云绯站在原地犹豫的时候,温衍已经在chuang旁边坐了下来,抬手冲她招了招手。云绯咬咬牙,暗想是福不是祸,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然后被温衍一把拉到了怀里,抱住。
“放心,我暂时不会白日宣淫。”
在云绯闭上眼的时候,温衍却将唇靠在她耳边,低笑着说道。热气落在耳洞里,让云绯浑身一颤,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事,当下有些窃喜。
于是,温衍不乐意了。
“爱徒,你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怎样?”
云绯被问得一愣,忙咳嗽了一声,低头道,“没,是师傅……太……太……”太厉害了好么!
云绯觉得,自己的厚脸皮在温衍面前荡然无存了,后面几个字愣是说不出。温衍也不催,就好整以暇地等着,一副“你不说出来,我就不放你下去”的架势,逼得云绯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
然后,温衍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得云绯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悲伤。
笑完后,温衍才进入正常的正题,“云绯,你为什么不肯带方倩去见乐正岑?”
提到方倩和乐正岑,云绯浑身也正常了起来。她尽量坐正身子,很认真、很愤慨地说,“我就是看不惯方倩如此糟蹋乐正岑的表情。乐正岑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这种拿性命对待的感情她不珍惜,偏偏要惦记着别人。”
听完云绯的理由,温衍沉吟了片刻,笃定道,“你吃醋了。”
云绯心里一怔,嘴里却很快地反问,“师傅想说的是,吃你的醋,还是乐正岑的醋?”
温衍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云绯看了他半天,不知道想到什么,也兀自笑了。一时间气氛静好,岁月无声。
有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在这个炎热的盛夏午后,显得很是难得。云绯微微眯起眼,感受了一下下午的风,却郁闷地发现,看起来很美好的风,落在脸上是热的。不过还好,身边人的身上,貌似凉凉的。
“云绯。”就在云绯在思索为什么温衍身上是凉凉的时候,温衍忽然叫了她。
她扭头看去,见温衍正静静地看着她,模样温和,“乐正岑现在是什么症状?”
突然被问到这么一个问题,云绯一时没有切换过来,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温衍微微笑了笑,说,“你回来找我,不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药么?”
虽然……是这么回事没错,但是被温衍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云绯有些窘。她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表个忠心什么的,但温衍已经笑了出来,“说吧,我知道你很忠心。我是等得及的,但乐正岑不知道等不等得及啊。”
听到这话,想到乐正岑那惨白的像鬼一般的脸,云绯很怀疑他等不及,便也不纠结,大致把乐正岑的情况说了一遍。
云绯说完,就见温衍沉吟了片刻,松开了云绯让她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一侧的红枫木色的多宝阁旁。多宝阁上摆放了一些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据云绯所知,都是一些药丸、药粉什么的,想来,这其中是有药适合乐正岑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温衍在多宝阁前看了片刻,抬手拿了青、紫、褐三个颜色的小瓷瓶,然后转过身走到云绯身边,递给她,口中说道:“青色和紫色两个是外用药,每日早晚敷在伤口上。褐色这个是内服,另外,你等会再和我去趟药房,我抓些药给你。”
云绯点点头,抬手接过,正要说话,却听见温衍又说,“当然,最快治好乐正岑的方法,就是我亲自去看看。”
温衍的提议,云绯不是没有想到。但是想着他和乐正岑各自的身份,她觉得,这个有点难。就算温衍愿意去看,乐正岑也不一定答应。
可是,这么拒绝温衍,似乎也不太好?
好像看出云绯的纠结,温衍笑了笑,拍了拍她握着药的手,说,“别想那么多。趁着天色还早,把药送过去吧。”
云绯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晴朗无云,有微风,但并不凉快,不由得考虑顶着个大太阳给自家的对手送药,值得不?
“值得的。”温衍似乎会读心术一般,猜到了云绯的想法,并在云绯一脸震惊的表情中,笑得很是有深意,“我们之后,说不定会麻烦他呢。”
虽然云绯现在还不懂温衍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耸了耸肩,没有问,纯粹无条件相信自家师傅。
之后,温衍带着云绯去了药房,选了几种药包好,并细细吩咐了熬制方法,其中有一味药派里没有,温衍告诉她,那种药只有在下雨的日子才会出现,让云绯挑个雨日到山里找找看,据说,那味药对乐正岑的康复极有帮助。
云绯一一记下,连同着之前的那三只药瓶收好,然后,在温衍带笑的目光下,用他刚刚调侃过的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出了大门,走进了艳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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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岑靠在chuang头,修长手指把玩着手里的三只药瓶,脸上挂着微妙的笑容。
云绯洗了手回来,看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说,“看什么?还不快脱了衣服,让我给你上药。”
乐正岑笑了笑,将药瓶搁到一旁的椅子上,“接受对手馈赠的感觉真是有些特别啊。”
云绯白他一眼,挽起袖子,一边说,“那你不要?”
“不,还是命重要。”乐正岑觉得自己应该识时务为俊杰,先保证不会挂,才能保证让别人挂。
在云绯给乐正岑上药的时候,天色骤变,屋里屋外一片黑沉沉的,她不得不中断上药的过程,跑去点了个蜡烛,才将上药大事进行完毕。
等药粉撒完,云绯抹了抹额头的汗,听见乐正岑用低低的声音说,“好像变天了。”
云绯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将身后桌子上点燃的蜡烛瞬间扑灭。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赶紧关上门,又理了理吹乱的头发,才返身走到桌子旁,再度点燃蜡烛。
坐在chuang边的乐正岑也穿好了衣服,起身走了过来,透过窗户看向外边那片已然黑透的天,淡淡道,“看起来有场大雨了。”
乐正岑说得没错,天色阴阴沉沉了好一阵子,狂风大作,直拍得门窗“啪嗒啪嗒”响,让云绯很是担心这座小房子该不会就这摧毁在这场大风之中吧。
还没等到大雨,如果就先被风吹垮,简直是太糟心太没用了!
好在云绯的担心最终没有实现,房子很坚廷地等到了大雨倾盆,然后还很神奇地没有漏一滴雨。云绯啧啧称奇,很好奇建造这间小木屋的人,是用的怎样的方式让一座木屋这么牢固。
屋外一片雨水砸落地面的声音,屋内则一片安静。这片安静让人昏昏欲睡,而乐正岑和云绯,一个病人,一个累得慌,很自然地就听着屋外的雨声,各自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窗外仍是淅沥沥的雨,虽然没有昨夜的大,但窗外的天空也是一整片灰蒙。明明应该是阳光灿烂的早上的,今日的屋里却要点着灯才能看得明晰。
乐正岑撑着chuang向外看去,巴掌大的地方,一转头便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些陈旧的家具,除了躺在chuang上的自己,再无他人。
云绯去了哪里?
乐正岑心头疑惑,下了chuang去看,刚挪到门口,就见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云绯刚刚收了伞,乍然瞧见一个人站在屋中,还小小受了下惊吓。
“你这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是吓人还是吓鬼啊?”将手边的伞随意搁在一脚,云绯提着一篮子的草药走了进来。
乐正岑退开一步,见云绯散在身后的头发都湿了一半,再往下,素色衣裙也半湿透了,隐隐显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下大雨,你出去做什么?身上这么冷。”乐正岑顺手握了她的手腕,而后皱了皱眉头,道,“赶紧去擦擦,换身衣服吧,全湿透了小心着凉。”
“咦,你还会关心我,真难得。”云绯转眸一笑,眉眼弯弯,而后顺着他手握的方向推进一分,堪堪拍在他胸口之上的那道伤口,“我要是不冒雨出去,你就一辈子在这儿躺着吧。”
听到这话,乐正岑往她身边的篮子看去,这才看清楚是一篮子的药草。他昨天听云绯说过,温衍告诉她的草药中,有几种是雨天才会出现的。
所以,云绯这一大早的,是给自己去才草药了?
乐正岑心头忽然一阵感动,那感动来得迅猛,生生将整颗心都给占据。
这边云绯正忙着整理药草,由于手不够用,就叫乐正岑来帮忙,结果半天没见到人,便抬头看了过来,刚好将乐正岑貌似有些感动的神色收在眼底,顿时笑道,“你不是救过我好几次么?我不过就采了些药,你真的不用太感动,真的。”
云绯的话明显带着玩笑的意思,乐正岑却听得心头一涩,冷惯的心也禁不住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