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少女修炼手册-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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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小孩子不知疲倦地许愿,等到老天爷发慈悲随手实现一个,才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母后才双十年华,严格来说,是他的姐姐才对。
其实他很喜欢这样看着这张脸,如果没有这些皱纹,他兴许会更加高兴才对。
母后睡得很安详,比起清醒的时候更加柔和,嘴角还带着上扬的笑意。
经常觉得母后就像是被人提着线才能动的木偶,她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多余的感情。
这下是彻底解脱了吧?
他早就知道母后是因为父皇的原因才不情愿地留下,他也自私地装作不知道安然地享受她的好。
所以这样的自私是会被惩罚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要失去一切。
啊,差点忘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皇兄北倾月,也是那么那么地喜欢母后。
好像,母后对他的皇兄也是有那么一点特别。
他承认,他嫉妒了,他嫉妒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兄,父皇为了皇兄杀了国舅一家,株连九族。
而他呢?从冷宫那样的地方一路走出来,当上太子,替他的皇兄挡下了一切暗杀。
讽刺的是,父皇还想拉下他,请回他的皇兄,他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当然是让亲爱的父皇去死
瞧,父皇死了,母后也知道吧?可是母后没有怪他,依旧对他很好。
母后,这美人蛊是出自秦玉儿之手吧?
那碗银耳莲子羹吧?
母后知道的吧?
母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喝下了
就像母后知道新婚之夜的合卺酒里有毒,还是喝下了,一样。
他觉得自己很可怕。
凉风窸窣,潮湿得不带一丝犹豫。栖凤宫里静谧如虚无,风香微暖。是鸢尾花的味道。
“皇上。”吕荣推门而入,冷风争相挤进来,跪在珠帘之外,看不清内室的情况。
“嗯。”
“捷星宫,动了。”
依旧跪坐在窗前,北倾凯抬手抚上那褶皱的面容,在他眼里,母后依旧秀美如画。
他好想母后这个时候醒过来。
吕荣也是母后特地为他培养的人,真是无时不刻都在为他着想。
“他们忍不住了,皇上请下令!”
“太后怎么说?”
他知道,母后一定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母后一定不会就这样说离开就离开,母后一定为他做好了一切铺垫
这是他最爱的母后。
“太后娘娘说,一切听从陛下吩咐。”吕荣跪地行礼,额头埋在地上,话语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北倾凯微愣,随即收回空抚的手,衣袖滑落。
他慢慢站起来,酸痛麻木的膝盖每动一点都像是血肉撕扯,但是比起脑子里的钝疼,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一切听从陛下吩咐’
呵!他怎么突然就想哭了呢?
吕荣感觉到内室里又挣扎的动作,疑惑地抬头。
“皇上?”
“就,都杀了吧”
一瘸一拐地走出栖凤宫,北倾凯看着阴沉的天空,眯了眯眼,诡谲而阴鸷。
心虚也好,狠毒也罢,他现在想用那些人的性命给母后祭奠。
子夜,北倾凯依旧跪坐在栖凤宫,无论那些朝臣说什么,统统置之不理。
只心无旁骛地给床上的人喂水。
天顺七年,冬,十月二十七。
太后忽染恶疾,皇帝孝敬仁爱,于栖凤宫侍候不出,六国宴与会者皆不欢而散,惟青龙国使臣徘徊不去。
青苍国皇宫内外沉浸在浓浓地悲哀之下,宫婢太监都手缠一道白结。
夜色掩映下,捷星宫安静非常,内墙的精良护卫站得整齐,着黑衣,与这浓厚的夜混为一体,肃穆沉重。
突然,空气被撕裂,嗖嗖地晃过矫健的黑影,分散地往各宫飞去。
然而,这些黑衣人还未落地,便被冲天而起的箭弩一击毙命,强大的力道与速度丝毫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天上的底下的,都在这个时候混乱不已。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高亢的哨声响起,那些黑衣人顿时倒转了攻势,开始自相残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故事远远不会就这样结束。
宫门外突然涌入的各国军队像是排练好的一般,高喊着往前冲。
这时,他们没能发现,这宫门竟无一人值守。
没能融合在一起的各国士兵们各自奔跑,全都进入宫门内,沉重的宫门被人从外拉好上锁。
快要冲到的前方宫门也在这一刻落了闩,刹那间,宫墙之上立起无数弓兵箭弩,蓄势待发。
原本应该带在栖凤宫的青苍国皇帝愤然挥袖,扬声怒吼,“杀!”
被围困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漫天的箭羽密密麻麻,撕心裂肺的哀嚎此起彼伏,没过多久,夜袭的士兵几乎倒了个干净。
原本是被捕的秋蝉,最后却吞了黄雀。
北倾凯瞥了一眼下面的惨状,对于这意料之中的结局没有多少惊讶,冷冷转身,下了宫墙。
一夜之间,皇宫的砖石每一块都被血色沾染,所有的敌军都被清理干净了。
说起来,最安静和谐还是栖凤宫了。
“吕荣。”北倾凯又是跪坐着,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
“臣在。”
“人怎么样了?”
“收押天牢,等候陛下和太后发落。”
第202章 haper 201 不要做母子()
“皇上,国师带着秦玉儿来了。”吕荣的声音隔着木门响起。
“嗯,进来吧。”
说完,北倾凯撑着床榻起身,侧身坐在床边。
床上的人皮肤松弛,双唇泛白,垂暮的面容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很快,栖凤宫的门被打开,咕咕车轮压过石板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宫殿里回响,似踩着节奏,又似漫不经心。
北倾凯的视线没有被惊扰半分,弯进内室的木推车上市一个酒坛。没有很干净,半干的黄泥还咬在外面。
滴答滴答
酒坛口夹着一颗垂败的脑袋,湿漉漉的头发积下一摊水渍。
是因为要进宫来,所以临时冲洗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晾干,就被带到了这里。
推着木车的南柳月退开一步,冷声道:“皇上,人已带到。”
嘶,声如坚冰,冷彻割心。
北倾凯这才侧身看过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看着实在碍眼。
“抬起头来。”
酒坛里的人动了动,凌乱披散的头发从脸上滑落,刀疤纵横、血迹斑斑的脸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
手脚都被砍断,活生生地被做成了人彘,脸也被毁得彻底。
敢定着与母后相同的脸活下去,怎么可以,他怎么会原谅?
南柳月的这一举动,他再赞同不过了。
秦玉儿涣散的目光就这样飘啊飘,下意识地望向那素白的床榻。那没有焦距的目光倏地迸发出狠光,忽而又疯狂地大笑,仰头看向北倾凯的时候,刻骨的恨意包裹,狰狞可怖。
“哈哈哈!她要死了!要死了!”
“你们,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哈哈哈!”
尖锐恶毒的喊叫声在偌大的栖凤宫回旋不去,凄厉极了。秦玉儿那皮肉翻飞的脸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又沁出些血迹来,眼中血丝爆裂,浓稠的血色四处甩着,南柳月身上的白袍也不免沾上了些。
蓦地,南柳月顿时杀意大胜,以指为刀,斩去了沾血的一角,再一抬手,一丝气劲毫不留情地打向秦玉儿的喉珠。
“呃——!”
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秦玉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要发出些声音,她的喉咙就像是断了一样,撕裂一般地疼痛着。
这样看着,她越发像是一摊烂肉了,如蚁覆蛆。
“杀了吧。”北倾凯轻叹,是认命了。
美人蛊无解
“诺。”南柳月没有转身,寒眸冷瑟,又是一指气劲,重重击在喉珠之上,谷歌件一声脆响,秦玉儿的脑袋彻底掉了下来,硬生生地被折断了。
栖凤宫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是小心试探。
“微臣想回护国寺,常伴古佛,为太后和皇上祈福,还望皇上成全。”南柳月缓缓地单膝跪下,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但是北倾凯却知道,他想逃,想逃得远远的。
“朕若是不许呢?”
“皇上会同意的。”
“朕为何会同意?”北倾凯低头整理着床上的被褥,为沉睡的母后掖好被角,“朕不是父皇,皇兄未免对朕太过自信了。”
“为了太后娘娘,皇上会同意的。”南柳月说得浅淡,也笃定,对面前突然密集的威压无所只知觉。
他就一定会同意吗?
北倾凯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南柳月,眼神如利剑,似要刺穿而过。
良久,他才开口。
“南柳月听令。”
头垂得更低了,南柳月背脊清瘦,顺滑而下的发坠在地上,憔悴不堪。
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好。
“朕命你镇守护国寺,如无诏谕,不得返京。”
“诺。”低下另一条腿,高傲的头颅贴在地上,南柳月隐在衣袖中的指节颤抖,哀伤至心如死灰。
北倾凯侧坐在床榻上,直到南柳月离开,他的心里也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母后,你看,皇兄他走了。”
“他一点都不爱你。”
“现在,就只有我陪着母后了”
端起手边的茶杯,北倾凯执起特制的玉勺,一点一点地打湿太后的唇,沾着水珠的唇瓣好不容易饱满了些,他也为这样的发现高兴不已。
“母后,你还要睡多久?”
“儿臣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句话。”
“下辈子,不要做母子了”
北倾凯看着依旧安详的北倾无念,双眸噙着温情,低头,在褶皱的嘴角印下一吻。
天顺十二年,春,青苍国太后薨逝,青苍国皇帝三日未出凤栖宫,举国上下默哀一片。
与汴京百里之遥的护国寺白茫茫一片,纷飞的布条纯洁无瑕。僧人们闭门诵经,为那位超度。
佛像之下,一位瘦削的身影虔诚地诵经念佛,白衣白裤,素净无杂,纯白的长发及地,连眉睫都是雪白。
听寺中的沙弥说,他已经坐在这里好久,好久了。
从太后娘娘的死讯传来那天起,半月有余了。
这头发,是一点一点变白的。
又过了不多时,汴京传来消息,骠骑将军吕荣直捣青龙国都城。
听闻,那战场上有一条灵蛇,缠住青龙国的军队毫无反击之力。
不过两月,青龙国最富饶的五座城池便成了青苍国的囊中之物。
天顺十三年,夏,青龙国易主,正式并入青苍国版图,改国号为‘长念’。
从此,世上再无六国,只有五国。
前线传来的捷报沸腾了整个青苍国,哦不,是长念国。
天顺十四年,长念国举国上下减免赋税,徭役减少,兴农兴商。短短几年间,长念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贸易通商繁盛荣昌,吸引了周边列国前来通商。
商业发达,军事翘楚,长念国无疑是五国之中最强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