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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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我!你现在放开!我当这事没发生!”
“什么人,哪有人?”他面目扭曲,“凭什么要我放开?我喝酒回来从车库外面经过,正好看见你自己下来,大半夜还穿裙子露小腿,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扯住林知微的手臂硬是往前带。
前面就是楼梯门。
整个车库,这样的门各个方向足有二十多个,有步梯有电梯,直接通往各个高层住宅的楼上,如果设施完善,应该到处有灯有监控。
但她所在的这片区域,通往的却是刚刚落成,尚未交工的二期新楼盘。
一期楼盘入住率高,社区里不能为了拍节目影响正常业主们生活,所以才把这片未经正式使用的区域专门划给节目组临时停车,没安监控,也正好保密了各位明星艺人的隐私。
楼梯门里黑漆漆一片,像能把人吞没的黑洞。
林知微用尽全力挣开一只手,再去够手机已经不可能,她不放弃地一直大喊,手在身上各个兜里胡乱摸索,希望能找到救命的东西,最后蹭过头发时,摸到脑后某个细长坚硬的物体,攥下来一看,是刚才讲题时,盘头发随手用的一根铅笔。
她害怕到最极限,生理性眼泪沁出,但手上半点不含糊,咬住牙,尽最大可能握紧笔,当刀一样往他身上狠狠捅。
这是给陆星寒画了重点的铅笔。
出来时她还信誓旦旦对他说没有危险,不需要送。
她囫囵吞下所有狂卷的恐惧怯弱,睁大眼睛,极其强硬地往后挣,拖延时间,眼前是模糊的,耳朵里也什么都听不见,到处爆炸一样乱响。
林知微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但总有某个意识在戳刺她,不断重复,让她坚持清醒,会有人来接她走的。
脚几乎要挨到楼梯门的门槛上,里面漆黑一片,她死死按住墙沿,男人拖拽的力气越发大,她手指泛白,无论如何不肯放开。
她快挺不住了。
所有极限即将挣断时,钳制她的力气陡然间一松。
林知微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跌靠在背后的墙上,不敢置信地抬头。
男人被一只筋络暴起的手硬生生扼住了咽喉,眼球凸出,惊恐无措地张口,紧接着一件衣服劈头盖脸罩住他,衣袖绳索似的缠过脖子,在后面狠狠扎紧,他终于发出的呼声极其沉闷,慌忙在呼吸困难的脸上胡乱撕扯。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脚踹进黑黢黢的楼梯门,砰地摔进去。
林知微眼都不会眨,任蓄积的泪淌下去,终于看清楚了出现在面前的人。
“等着我。”
给她的,只有这一句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话。
楼梯门轻飘飘关上,不等她反应,让人毛骨悚然的殴打声顷刻传出,拳脚不顾一切重击在肉身上,男人恐惧的痛苦求饶尽数蒙在衣服里,直到气若游丝的声音也发不出,只剩下强势者单方面无休无止的索命。
林知微双腿打颤,恍惚的意识一缕缕回笼。
要出事
已经没动静了,连呼吸都没有,再下去会出人命。
她惶然抓住门把,强撑着最后的气力推开,不需要光源去看,也能清楚感觉到最熟悉的温度在哪里。
两步的距离。
她几乎是跌撞过去,抓住陆星寒背上汗湿的衣服,嗓子里音调破碎,“够,够了”
陆星寒早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没了理智,根本停不下极端嗜血的念头,一切都烧成灰烬,只想要这个人的命,碎尸万段,死几万次也不能换来他任何一点点平静。
被罩住头的男人几乎成了一堆死肉。
林知微喘息急促,拉不住他,比之前更大的恐惧压下来,她脑中空白,一把搂住陆星寒的腰,哭喊:“够了!停下!”
陆星寒最后一脚踹在他身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被腰间纤瘦的手臂操控,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漆黑空间里,一点点的哭泣也被无限放大。
轻微的,收敛的,忍耐的,却最有效地揉|捻着他,让他碾成尘烧成灰,全数紧紧依附在她的身上。
“我让你停下!”
“你要打死他吗?!打死他,你去偿命吗?!”
“你的命你的命不要了吗!”
陆星寒大口急喘,胸腔里稀里哗啦。
他灼热的手抬起,稍稍拉开她的手臂,回过身把她从头到脚用力箍进怀里,颤抖着汲取她的气息,嘴唇控制不住地落在头发上,沿着发丝一寸寸吻,喉咙深处翻滚着嘶暗的闷声,吞咽,张口,仍然说不出话。
只能一下下吻她。
林知微瘫在他怀里,再也使不上力气。
各种后怕混杂,仍在咬着牙问他,“你,你不要命了么”
“要。”
陆星寒的唇蹭过头发,移到她满是冷汗的额头,终于挤出一丝声音。
“要的。”
他扣住她的头,吻着额头眼帘,战栗着落到眉心。
“我的命有用,要守着你。”
“从今以后,寸步不离守着你。”
三十一只崽()
此时此刻;陆星寒是她在深海里活命的浮舟。
再多亲密;贴得再紧;似乎也不足以得到彻底安心;潜意识里需求更多;但残存的理智还在固执抵抗。
快溶在他怀里了。
这个人;这种温度;是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无法被取代的,最最密切的存在。
他的唇在眉心啄吻;烫得发疼。
逐渐恢复平静的耳朵里开始清楚听到彼此的心跳,震耳欲聋,互相交错;但同时;楼梯间合紧的门板外,也传来轻快杂乱的脚步和对话声。
“哎——这怎么有个灭火器?”
“可能谁车里掉出来的吧;别管了;先看看知微姐把衣服弄好没。”
“全好了!哇知微真的超厉害;一个人弄这么多。”
“咱们也该出发去机场了;先走吧;登机前给知微姐发个微信。”
车门开合;打火启动,轮胎在橡胶地面压出咯吱声,很快远离;直至彻底消失。
林知微和陆星寒默契地谁也没有出声;他钢铸似的双臂搂着她,唇着了迷般继续向下,沿着鼻梁一路轻吻,呼吸撩着火苗,灼得她忍不住闪躲。
她心口挤满难以言明的酸麻,低下头,向后退开。
陆星寒停下,喘息粗重,不再掠夺,而是把她拉远的距离重新贴紧,手掌在她僵硬的背上一遍遍安抚,鼻尖蹭过她的耳朵脖颈,弯下背,脸埋进她颈窝里。
林知微磕磕绊绊说:“这个人是陈辞的经纪人。”
陆星寒哑声说:“我知道。”
当时林知微跟袁孟走后,陆星寒一直心神不宁,挨不住打算出去接她时,趴在一边玩游戏的容瑞忽然蹦起来,大呼小叫举着手机来给他看。
陆星寒以为是什么无聊八卦,懒懒瞥了一眼,却意外发现是一段偷拍的短视频。
容瑞说:“哥!微博上有个博主刚发的!转疯了已经!”
拍摄者应该是饭店服务员,暗中把手机伸到了包厢的门缝里,里面围坐五六个人,其中两个正是陈辞和经纪人,看得出来俩人都喝了,言语不和,情绪很激动,撸袖子吵了起来。
陈辞一巴掌拍桌上,“别总拿雪藏吓唬我!我这两年听你的忍你的还少?就上次合作那造型团队,你让我随便勾上一个,开开小灶,比别人穿好点,结果呢?我看上领队,你却非说你要她,硬让我找那个年纪大的!”
经纪人脸红脖子粗,显然酒劲儿开始上头,满口脏话,“我就看上那领队怎么了?!你把漂亮的孝敬给我不应该啊?!”
陈辞冷笑,破罐子破摔,“看上有屁用?你得手了吗?你有本事真把人搞到啊!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也不用再怕你,这些年咱俩玩女人的数量可不相上下,捅漏了谁也别想好——”
后面还有很长,陆星寒神色坚冷,再也看不下去。
合作过的造型团队,领队,说的是谁,毋庸置疑。
他看清视频上的拍摄时间,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很可能这些人已经结束饭局在外面游荡。
强烈不安缠上来,林知微手机不接,袁孟占线,他一秒也等不下去,起身就要出去,被容瑞坚持拉住,“哥,你这样出门不行!”
陆星寒强耐着性子做了简单伪装,披上一件随处可见的节目组工作制服,狂奔向车库,到门口发现卷帘门十二点自动关闭,只有车辆感应才能开启,他迅速转到最近的一栋住宅,从电梯下到车库。
林知微发现陆星寒说到这里又颤抖起来,知道他想到了当时目睹的画面。
“我没事,没有受伤,”她声音低柔,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但脚步挪动一下,才惊觉全身都像散了架,到处疼得抽筋剥骨一样,她坚持说,“我真没事,别怕。”
她逐渐适应黑暗,隐约能看到陆星寒的脸,以及他身后地上那摊毫无知觉的死肉。
“他不会”
陆星寒合着眼,贪婪黏在她身上,“不会死。”
只是不会死。
话音落下时,被电话摧残许久的袁孟终于姗姗来迟,他在节目组停车区域转了一大圈,试探轻喊了两声,“小林老师?”
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已经走了。
他呼了口气,对没能陪她下来的事抱歉,但想到电话里的内容,更觉得闹心,愁眉苦脸时,猛地注意到离得不远的一扇楼梯间门从里打开,陆星寒扶着林知微露出一些侧影,十殿阎罗似的要活活吓死人。
袁孟惊得差点喊出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大步跑过去,仔细一看俩人脸色,汗当时就下来了,“出什么事了?!”
陆星寒盯着袁孟,“你问我?”
简单三个字的语气,能把袁孟给吃了。
林知微忙拉他一下,“你别怪袁哥,他接电话没办法,我太着急才先下来的。”
袁孟一听更慌了,“到底——”
不等他问完,陆星寒把门完全推开,里面躺倒的人形轮廓暴露无遗。
“死死死死人了?!”
“快了。”
那就是还没死。
袁孟来回看着,明白大半,一双胖手禁不住簌簌发抖,声调都变了,“小林老师,你没事吧?!”
林知微摇头,但七分衣袖下,被攥出的淤痕颜色渐重,触目惊心。
陆星寒把她抱稳,低声说:“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带她走,里面那个短时间醒不过来,你趁早处理掉。”
只要人没生命危险,那一切都有运作的空间。
关键大事上,袁孟向来雷厉风行,何况对林知微差点出事的深深自责催动着他,十分钟就联系节目组要来一套楼上多余闲置的公寓,拿到钥匙第一时间交给陆星寒,顺便递给他两件长外套,“从b5电梯上去,出去左转第一间就是,你们多穿件衣服,别让人认出来,我先叫人来把麻烦解决掉,晚点上去,记得给我开门。”
然后他拍着额头长叹,“小林老师,对不起啊,全怪我没陪你下来。”
陆星寒脸上仍旧冻着冰,没让林知微理他,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知微,上来,我背你。”
“我自己能”
“听话,让我背着你。”
袁孟咳了声,很懂地背过身。
林知微确实走路吃力,但不是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