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缥缈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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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只要你能完成三个任务,哪怕是最低级的‘f’,你就可以佩戴上佣兵公会的勋章了。”
云天转头望向雷亚。
雷亚点了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其实供雷亚选择的只有点头而已,当时他还受到那种力量的禁锢,脖子只能稍微上下晃动。要是强行左右晃一晃的话,他可不敢保证这股禁锢他的力量会有什么变动,说不定会血溅三尺。
“跟我来,我要探测一下你是否值得被推荐。”声音再度响起,是根本不允许的拒绝,是坚定的自信,就像圣职者们聆听神的训言,闻之必从。
云天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进入了那道石门,石门缓缓落合,直到被封死的那一瞬间,屋内凝滞的气氛才舒缓开来。但赛丽亚却看到石门上一闪而过的魔法印记,有些好奇,但直觉告诉他这人不会伤害云天,就对不停晃动身子发出钝响的雷亚问道:“雷亚先生,那个人是谁啊?”
“很有可能是会里的某位元老之一,甚至是会长亲自来了。”雷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补充,“你可别问这位大人物为什么会来,我可不知道,说实话我一直都以为那间石室是空的。”
是巧合么?赛丽亚摇头,否定这个决断。虽然举荐制度是很久以前会长提出来的建议,并得到了一致好评,的确给佣兵公会增添了不少中坚力量。但这些力量虽然佣兵公会乐意吸收,但没了他们也不见得会怎么样。说这个大人物是被举荐吸引突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就眼下这个态度,根本不像是一时兴起,反而有一种恭候许久的雀跃。
由于那个人把自己的容貌都藏在大麾的帽袍中,根本无法看到具体的面部表情,但就在他回身的一刹那,由于空气的流动短暂露出那张脸,那眼神让她记忆尤深。
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她终于从有限的记忆片段中记起那人是谁了,她与那人只见过一次,还没能准确记得那人的脸。这很奇怪,赛丽亚博学多才通晓古今,恐怖的记忆力堪称过目不忘,可唯独那个人在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要想起来就会不舒服。
茫茫八万里海域,幽幽天半坎那克山,直入地心暗黑城,这阿拉德大陆没有这位如山高如日烈的男人没有踏足的地方。虽然他很少显世,但每一次都会在冒险家的世界掀起轰然大波。
那个人,是佣兵公会的会长,迷一样的人。
石室中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座没有铺上被褥的石床,石床上有一个用麻布缠绕约三尺的布包。屋内采光极差,只有上方高出有一方小口,想必是透光与通风两用的。这里着实不是可以长期住人生活的地方,起居是个大问题,石屋实在是形容有误,这倒像是一座用来囚禁恶徒的幽阁。
“都看到了什么?”
云天刚走进这间屋子的好奇荡然无存,因为真的没啥好看的,屋子根本算不上多大,简单地扫了几眼就把一切尽收眼底。而且在屋子里带得越久就越感觉不舒服,逼仄的空间让他喘不过气来,听到那句话之后,他其实很想说一句“什么都没看到”。
但想到这个大人物是随便拍个巴掌自己就死的不能再死的大人物,自然不能肆意惘然,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地盘。于是他想了想,回到:“害怕,有种不安的元素在里面。”
想必这考的不是用肉眼看到什么,因为这是个人都能随便的说出来,特意叫他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这种大人物发问,必有什么隐含的深意。
“的确,我确实是在害怕,你能救我么?”
那人依旧背身对着他,说是害怕,可云天到是听出了不甘,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但无论是从您的境界还是其他方面,我都是望尘莫及,又有什么事是您需要委托我一个初境的冒险家呢?”
“会长,你就叫我会长就好。”
佣兵公会会长?云天不是傻子,出现在这个地方,又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境界,还自称会长,就是用屁股也想到他身份了,何况这人没有丝毫隐藏身份的念头。
“会长,难道您认识以前的我么?就是失忆以前的我?”云天似乎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面色潮红,激动地抓住了黑色大麾的一角,急切而又迫切地问道。
“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呢?你是你,你究竟是谁,以前发生了什么,不都得是你自己去挖掘么?我告诉你了,你就能把一切都想起来么?不过是我加在你身上的一个标签罢了。”
会长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活得怎样,活得真实么?”
我是谁?
从哪来?
到哪去?
这一切被告知而不是自己发现,就是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给自己套上一层虚假的壳子,浑浑噩噩的继续无趣下去么?
“谢谢您,会长!”云天鞠躬行礼,会长对他说的这一番话无异于真理,对他现在以致未来走的那条路起到了很大作用。
“本来叫你来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下次再说吧。”会长终于说出了叫云天来这里的实情:“像你这种才俊加入佣兵公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高兴的事,那就送你一件礼物吧,你不是缺一把趁手的武器么?”
第39章 两个人(下)()
在很久以后的一段岁月里,云天被打上了“大冒险家”和“超脱凡俗者”的标签,他的一举一动都遭到了新生代的影响,与他同行的伙伴也被镌刻到了历史的光荣柱上,如同百年前的圣者们,必将受到后世长达千百年的传唱。
在阿拉德大陆长达一千年的历史上,人类曾历经两个险些灭绝种族的浩劫:分别是阿拉德历253年爆发的“暗黑圣战”,最终于阿拉德历347年宣告彻底结束;其次就是开端于阿拉德历980年的“悲鸣洞穴事件”,这是“使徒之危”的开端。与这两件种族之间的战争相比,佩鲁斯的灭亡在历史上可就有些黯淡无光了。
前者被圣职者教团中的佼佼者书写了一段血之赞歌,史官们不惜用最强烈的笔墨赞美歌颂他们,甚至有人认为,那个时代刺激下的冒险家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夺了阿拉德的造化,再也不会有这么多强大的冒险家聚集一世了。
直到“使徒之难”的开端,冒险纪元的崛起。那些年老的史官才会发觉,原来圣者们的精神并未远去,坚韧不乏的精神似乎随着力量一道跨越时光传承过来,就是宿命,也要败给人类的这种不屈。
而这个纪元中如同五圣者时期展现自己实力的那几位,必有菲特赞一袭之地。
相比于云天的来无影去无踪,身份实力特殊到如同消失的圣者米歇尔那般,史官总是喜欢把这些救世的人脸谱化,似乎高高在上如同神明才符合自己内心中期盼。而鬼剑士菲特赞,则是帝国史官所著阿拉德通史之纪元篇最详实的那一位。
后世的人们阅读这本通史,总是感到疑惑。为什么与教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菲特赞会曾经持剑闯入雷米迪亚大教堂,最后不欢而散?为什么与云天有着超出三十年友谊的他甚至不肯见友人临终的最后一面?
一段历史,是总要某几个人在某个地方做某个事件为开端,而这冒险纪元的前奏,似乎是从四剑圣解决完“悲鸣洞穴事件”奏响的,真正精彩的大戏,此时才刚刚唱响。
云天现在见到了赛丽亚与佣兵公会会长这两个足以影响他一生的人,而那个与他解下一辈子友谊的鬼剑士,此时在命运的驱使下,来到了艾尔文防线,正在洛兰森林中睡了一场午觉。
菲特赞这辈子都没有睡过几个好觉,尤其这次为最,他是个孤独的人,而那个比他还要孤独时感天地具寂的年轻人还在来的路上。很多人都不相信,见证他们牢不可摧的友谊之始,不是赛丽亚,居然是一群丑陋的哥布林。
历史啊,总是在不经意间拉开了帷幕,而在潮流中起到关键作用的那场大戏,各方已经准备完毕,只待发生的那一天。
“唔呃头好痛要裂开了”
“身体好沉”
“我我是要死了么?”
在一片灰白的空间内,一个约八九岁的孩子瘫在地上,他颤抖的用右臂支起自己年幼的身体,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逼得他大口喘息,来缓解自己肢体上的劳累。
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的双眼是血一般的赤红,但左手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把视线投入过去。那是怎样一般可怖的景色啊?!血丝从他左手指间处开始向上蔓延,很快就蔓延了他整只手臂,他的左手从健康的小麦色变成了诡异的深红,并且手臂形状发生了扭曲。
他那完好的右手不小心伸了伸,却发觉了还带着余温的触感
年轻的剑士用带着铁环的右手扶住了蓝色的铁制护额,手指插入了白色倒竖的发梢里,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发觉自己又做了那个梦。
——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四处环顾,发现那片供他乘凉的树荫已经缩短了,这才察觉太阳已经移动了天穹中央。今天是洛兰森林中难得的好天气,他倚在树下本想美美的睡个午觉,可没想那个噩梦如同附骨之疽,每次都在他最放松的梦乡里袭来。
其实那个梦还没有做完,只要他一闭上眼,梦境戛然而止的那部分依旧会如潮水一样纷至沓来:
父母家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他右手碰到的是带着围裙的母亲,她瞳孔微张,和蔼的脸完全扭曲了;父亲倒在母亲的后面,背部插着一柄曾经驱赶山贼的短剑。屋内能看见的一切都被破坏掉了,唯一活着的生物,除了自己就是那个刚刚进来站在门口,手臂带着沉重锁链的剑士
“菲特赞”
隐约间他听到了一声呼唤。
谁?谁在叫我?年轻的剑士猛然回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他发觉并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范围内,只好苦笑的摇了摇头,姑且把他当成了幻听。
毕竟在七岁那年,自己被鬼神附身杀掉所有的亲人后,就没有人这么亲切温柔的呼唤过他了。
——菲特赞七岁那年,家里遭遇了山贼的洗劫,那些凶神恶煞的贼人们用刀威胁他的父亲,在他看到父亲肩膀中了一刀鲜血喷射出来的时候,他晕了过去,醒来发觉贼子已被赶跑,但他手上却有浅浅的血痕以及散不掉的腥味。
后来他就佩戴了铁环,父亲告诉他可以增加臂力,年幼的他感觉那个铁环很沉重,可还是欣然接受了。但自从戴上铁环之后,他就一直被村里的孩子嘲笑,怨气在一点点的累积,有一次他终于翘开了那个铁环,他高兴得如同一只刚学会振翅的鸟儿。
但他没发现他手臂颜色的变化,也就不知道,从此他背负的就只有厄运与骂名了。
“都过去十年了,还不放过我么?”
童年不堪的回忆与鲜血的味道一起涌了过来,菲特赞的鬼手嵌入了草地,狠狠地攥着手心的泥土。
眼前的一切又慢慢模糊了,他摸着自己的脸,感觉是那么的青涩稚嫩,仿佛七岁之后他挂在脸上的那股冷傲不羁从未出现过。有时候他就会钦佩时光的伟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