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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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放在阮依依身上,王仕青却没有半点轻视小瞧的意思。反而,有种莫名的仰慕。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哄得这些男人围着她团团转。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这样讨人喜欢,她明明是个惹事精,偶尔迷糊犯错,蠢得不开窍,可自己又是这样的喜欢她。
王仕青沉沉的叹气,见袁铁轩仍盯着他看,尴尬的笑笑,说:“或许,是依依叫他来的……有可能……”
袁铁轩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乱,反正也理不清,他也懒得去理。袁铁轩不愿意靠近魅然,嘱咐王仕青好生看着,自己则带着护卫去外面巡视,顺便再整理一下药材库房。
王仕青独独的站在走廊,看着魅然不屈不挠的敲门,但里面好象没人回应。魅然脸上有点挂不住,看见王仕青一直盯着他看,恼羞成怒,再次将眼睛瞪把,拼命的把那两颗墨绿色的眼珠子往上翻。
终于,他的眼珠子全都翻到了眼皮里面,无论近看远看,都是两颗又大又白的卫生球。
这时,阮依依清脆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死花精,你有病啊!一大早跑来到底想吓谁!”
阮依依一把抢过那托盘,抱在胸前,伸手将魅然推倒。
魅然正忙着翻白眼,哪里知道阮依依这个时候来开门,冷不丁的被她推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阮依依冲着王仕青招手,甜甜的叫道:“仕青哥哥,进来吃早饭。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先前,王仕青被魅然那个非人类的翻白眼吓住了,愣在原地一脸惊诧。谁知道情况急转直下,阮依依的出现就象一道闪电,把魅然劈成焦炭,只剩下那两颗白花花的眼白看得人想笑。
王仕青听见阮依依点名叫他进来吃早饭,那得瑟样,连衣服的变得笔直挺拨。他象只骄傲的大公鸡迈着方步走了过来,临进门前,有意无意的轻轻踹了魅然一脚,然后闪身进来。
魅然来不及计较跟王仕青计较,他一咕噜的爬了起来,也想进去,却被阮依依拦住,威胁他:“你要是敢偷偷进来,我一滴血都不给你!”
“那我不进来,你现在就给我血。”魅然腆着脸,笑嘻嘻的讨血喝:“先让我喝一次血嘛!就一次!”
阮依依举起手,假装要咬破手指喂血给他。
魅然马上做出乖宝宝的样子,半蹲下来,仰起头等着阮依依喂血。谁知道阮依依只是做个样子,自己咬着手指吃吃笑着,看到魅然上当受骗的样子很是开心:“别忘了我说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得罪我,你没好日子过!”
说完,把王仕青拉进来,反身用脚将门关上。魅然碰了一鼻子灰,在门外抓耳挠腮的,偏又不敢进去,急得拿店小二撒气,要他搬条板凳上来,就在阮依依房间门口坐下。
王仕青刚进屋,颜卿就接过阮依依手中的托盘,将碗筷摆好,和阮依依吃起早餐来。王仕青小人之心的认为魅然会在里面下毒,本来还想拿银针试毒,却见他们两师徒吃得津津有味,羞愧的把银针藏了起来,也端起碗,斯文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袁铁轩敲门进来,他进来时是斜着身体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魅然,就怕守在门外的魅然会趁机撒花粉。
王仕青见袁铁轩半路折了回来,惊诧的看着他。阮依依将桌上剩下的那碗粥推给袁铁轩,笑道:“灵鹊真机灵,这么快就把你叫回来了。”
袁铁轩呵呵笑了两声,端起碗,就着小菜呼噜一下就吃干净了,问道:“灵鹊说阮姑娘有重要的事问下官,不知是何事?”
“袁大人,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和小兔之间的对话。”说完,又扭头对着王仕青说:“仕青哥哥,也麻烦你仔细想想你和小兔的对话。”
颜卿见他们两个不明白是何原因,在旁解释:“小兔是魅然的女化身,昨天我们一心纠结与魅然的对话,却忘记了小兔。刚才魅然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依依,他在溪尾村出现时是小兔,所以,你们与小兔的对话也很重要。”
袁铁轩和王仕青恍然大悟,两人轮流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阮依依越听脸色越难看,恨不得现在就出门狠狠的揍魅然一顿。
就连神经大条的袁铁轩也发现了,在溪尾村,小兔问得最多的就是关于阮依依和颜卿之间的关系,她最关心的,是阮依依是否还是处子这个问题。
阮依依联想起小四对她说的话,更加肯定,魅然化身为小兔到溪尾村打探她是否清白,目的是想要她的处子之血。谁知道阴差阳错,颜卿为了搅黄王仕青的提亲谎称阮依依已不是处子,无形间正好阻碍了魅然的寻血之路。
幸亏魅然当时误以为阮依依已非处子,败兴而归。否则,当真不知道,在溪尾村他会对什么脑筋。颜卿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寒气背脊梁骨上下窜动。当时他们都忙着治疫,时常将阮依依独留在县衙里,虽然颜卿设了结界保护她,但如果魅然有心要取她的处子之血,也不是不可能。
颜卿想到的,阮依依也想到了。同样的,王仕青和袁铁轩也想到了。阮依依见他们三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的神态,那都带着无法言语的心有余悸,不禁对魅然火冒三丈,先前对他偶然产生的好感立刻消失了。
颜卿见阮依依恼羞成努,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示意她稍安勿躁。阮依依大口大口的吐了两口气,这才托着下巴,继续郁闷的反复想着这些对话。
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刚刚燃起的希望犹如风中烛火,很快就被吹灭了。
王仕青见暂时没有其它的事,站起身告辞离开。袁铁轩也跟着离开,继续每天要做的事。颜卿刚休息了会,楼下就有一推病人等着他去试验,药引子还是没有头绪,他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法一一试试。
去附近城镇运送药材的死士们都回来了,阮依依不需要亲自在厨房照看熬药的火候,得空脱身干点别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帮颜卿找药引,闲暇时便努力从那些对话中找线索。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魅然阴魂不散的守着阮依依。
阮依依帮颜卿熬药,他就围着那火灶转圈圈,唱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阮依依帮病人喂药诊治,他就围着病人转圈圈,说些不着调的话。阮依依在颜卿身边休息时,他不敢靠近颜卿,便围着客栈一圈一圈的转,如驴拉磨,不停的坚持着,重复着,也不烦腻。
刚开始,袁铁轩是能躲就躲,到后来见他没有恶意,这才正眼看他,努力把他和小兔区分开。王仕青对魅然的出现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比颜卿还着急药引子的事,整日的泡在药村堆里,废寝忘食。
阮依依本来还想从魅然那再套些线索,但魅然一开口就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阮依依越瞅他越反感,索性不理他,自己想办法。那魅然竟是个贱骨头,阮依依越不理他,他就越喜欢缠着他们,好象看到他们束手无措的样子,特别的开心。
已经是第七天了,阮依依他们的情绪都跌到了低谷。颜卿一如往常的试药换药再试药,但清风镇的百姓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有些人在魅然的操控下开始冷言冷语,嘲笑颜卿无能。
有几次阮依依想上前给那些人扎几针让他们睡个五六天再醒来,但看到颜卿充耳不闻,和平常一样冷静淡然,怕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来困扰,这才收住手,没有拿针去吓唬他们。
眼看十日赌约即将到来,魅然来客栈找阮依依的次数越发频繁,最后索性住了下来。颜卿忙碌忧心一整天后,好不容易能躺下来休息片刻,那魅然却刚起床,坐在客栈后院那颗古树的枝杈上扯着嗓子唱起了情歌。
颜卿对魅然的态度一直都是视若无睹,他的耳朵好象也能关住似的,纵然魅然唱得嗓子都破了,颜卿照旧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该熬药的时候熬药,该跟阮依依亲热的时候亲热,根本没有受任何影响。
反而是其它人,包括阮依依,对他这种上门挑衅的嚣张行为无法容忍。
终于,在第十天,阮依依爆发了。
颜卿已经试了不下三十种药引子,只有五种稍许效果,但不尽人意。已是正午,大家都濒临绝望,心里都知道终将会输了这盘赌约,颜卿不但颜面扫地,阮依依还不得不供血给魅然。
颜卿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做事有条不紊,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试新的药引子。他甚至冒险的将自己的少量的血滴进汤药里一试究竟,结果喝药的病人痛得满地打滚,差点断气。
大家手忙脚乱的照顾这位病人,为了稳定住他的病情,阮依依割破手指喂血给他才没有出人命。颜卿心存愧疚,将这位病人搬到房间里,仔细检查照顾,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阮依依他们见他心神凝重,也不敢扰他,只能待在外面等候。
也不知是阮依依的血引来了魅然,还是他是故意来看颜卿笑话的,反正,就在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之时,魅然突然睡醒,从楼上跑了下来,盘着腿坐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晃着他那身柠檬黄色的长袍水袖,又扯着嗓子开始唱了起来:“哥哥想妹妹喽!妹妹来抱抱喽!抱抱要亲亲喽!亲亲要……嘻嘻……要脱衣服喽!”
“脱脱脱!脱你个死人头!”阮依依哪里还管什么风度仪态,捏着银针就冲上前去要扎他。魅然上次吃了亏后对她有所提防,知道她会御风术,一般习武之人的轻功都比不上她。所以,就在她冲上前时,魅然立刻幻化成团团花粉,围着阮依依继续唱。
阮依依明明看到魅然就在眼前,拿着银针却没有地方扎,气火攻心,差点要昏厥过去。
这时,王仕青不动声色的端来那病人喝剩下的汤药,那里面夹着颜卿的血,正是魅然的克星。那血不足以致命,但绝对能制服他,不让他这样嚣张。
就在魅然唱到最高潮时,王仕青安静的将这汤药全都泼到那花粉上。歌声戛然而止,围着阮依依转的花粉纷纷落地,顷刻之间,花粉落了一地,魅然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花粉凝结在一起,慢慢化成人形。
阮依依一直安静的等着他成人形,眼看他的双腿就要成形时,阮依依快刀斩乱麻,就在快成形的腿部末端扎下两针,可怜的魅然象残疾人似的断了两条腿,只能靠双手在地上爬行。
“唱啊!你这个死花精,有本事再唱啊!”阮依依说脏话说得也挺豪放的,素来讲究淑女才是根本的王仕青,第一次听得这样解气,觉得阮依依说得特别正确。袁铁轩也在旁边暗自偷笑,他被小兔害得最惨,现在能看到魅然的窘态,那股怨气和恐惧,立刻烟消云散。
魅然用手爬了过去,突然抱住阮依依的大腿,哭嚎道:“小依,你能怪我吗?谁叫你不冰清玉洁,谁叫你早早就失身给你师傅了!你如果直接把那处子之血给了我,我早早的变成了妖,我至于闹出这么多事来嘛!”
阮依依被魅然这么一嚎,又窘又恼,气得她把身上所有的银针都扎到他的头上。远远看去,魅然的头就象只刺猬。
魅然被阮依依扎得说不出话来,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阮依依想踢开他,可是他却因为被扎针手脚僵硬不得放手,好象抱得更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