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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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像是才发现了松赞干布,连忙往他那边爬过去,连声说:“赞普救救臣女,赞普救救臣女”
到了这会儿,李云彤还有些不明白情形,禄东赞却是已经知道,他们中了别人的陷阱。
“赞普,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不是哪样?她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要辩解了?”片刻的安静之后,松赞干布双眸微微眯起,盯着禄东赞,半晌,举手将杯子放回几案上。
他看了衣衫仍有些乱的李云彤,似笑非笑道:“你只怕也有解释,不过本王这会不想听,你还是到后面去,换身衣服再出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云彤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的胸前的红印,想到之前的情形,有些明白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松赞干布冰凉的目光中气恼地转过身,朝后帐走去。
“赞普一定要相信臣的为人。”禄东赞跪坐下去,与松赞干布目光对视。
兰朵在一旁嘤嘤低泣。
松赞干布盯着他道:“不知,东赞要本王如何信你?今日之事,你可愿意为本王细说?”
禄东赞与松赞干布四目相对,见他虽然是含笑相问,但那语气中却有森森寒意,而双眸之中,更是透出一股锐利杀气。
叹了一口气,禄东赞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解释道:“情况就是这样,臣不敢欺瞒赞普。”
“赞蒙若有事,你来寻本王是没错,可本王怎么觉得,你更应该先通知江夏郡王和李世子呢?”松赞干布眼底的锐利之色越发浓了,他探身向前,几乎跟禄东赞要头挨着头。
“报信的人说,另有人知道郡王爷他们。”
松赞干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大相便乱了分寸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看向一旁低泣的兰朵,“你说,是怎么回事?”
“臣女来寻赞蒙,因见帐外没人,就直接掀了帘进来,却看见大相大相与赞蒙抱着臣女惊呼,然后便被什么砸中了头,晕了过去”兰朵摸了摸脑后的微微血迹,心有余悸道。
禄东赞沉脸:“谁教你说了这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陷赞蒙的清白。”
他看向神色越来越冷的松赞干布,苦笑着说:“臣岂敢擅自见赞蒙?此事真的是误打误撞。”
松赞干布闻完,扬声大笑。
但他的笑声里,却是半点暖意也没有,禄东赞无奈地说:“臣所说句句属实,赞普应该知道臣的为人。”
松赞干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王是知道你的为人,你先前从未为谁乱过分寸,我还记得,那年你的长子出生,你的夫人大出血险些送命当时我们正在和格萨交战,本王让你回去,你却道先国后家”
他话未说完,就听得李云彤从里面走出来,平静地说:“赞普,你可要听听我的解释?”
顿了顿,她又道:“赞普,这里一个是你的重臣,一个是你的妻子,你不信我们,却去信一个不相干女子的胡言乱语吗?”
李云彤的声音恬和平静,有一种叫人安心的力量。
“不,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臣女有什么必要诬陷他们?”兰朵急急解释,她指了指地毯上的碎花瓶道,“因为臣女撞破了他们的丑事,他们才将臣女砸晕”
“那是你自个砸的”李云彤生气地说。
“你这里那个红印,也是她亲的?”松赞干布“噗嗤”一笑,鄙夷地说,“编谎也说得头尾相顾些。”
“本来就是。”李云彤冷声道,“没想到吐蕃的赞普这般有勇无谋,真不知道你从前那些仗怎么打赢的!”
松赞干布虚虚一指,“因为本王有一位好大相,他为本王出谋划策,为本王迎娶公主,没想到,他还替本王赢得了你的芳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大相清清白白,大相才不是那种人。”李云彤跺脚气恼地说。
松赞干布长笑,“哈哈,大相,你瞧,她对你还真是有情到了这会儿还为你着想、辩解。啧啧,连你不是那种人她都知道。”
禄东赞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默然。
松赞干布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个这事,本王只有杀人灭口了。”
他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一下子刺进了兰朵的心窝。
兰朵完全没有防备,被刺了个正中,她用手捂住心口,想挡住那儿汩汩外涌的鲜血,睁大双眼,似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松赞干布。
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该是像阿妈啦所说,赞普将她收为已用,把她变成“自己人”吗?
为何他要杀了她?
“蠢——”松赞干布不屑地说,“你看到了这样的事情,本王岂能留着你出去乱说?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第145章 离间()
无视兰朵歪倒在地,死不瞑目的模样,也无视一旁的李云彤不断干呕,松赞干布将匕首在兰朵的衣服上擦干净。
他将匕首拿在手里看了看,塞回靴子里,看着禄东赞道:“其实,本王最该杀的人是你们,你是本王的重臣,眼下吐蕃还用得着你,自是不能杀了”
禄东赞平静地说:“赞普,赞蒙她真是无辜的。”
“你们还真是两情相悦,她为你开脱,你为她辩解。”松赞干布望着禄东赞,微微俯身,在他耳畔低低说道:“本王生平最恨人家欺瞒于我,倘若在我与她成亲之前,你坦然承认,本王未必不会成全你,可你却如此真是令本王失望啊!”
禄东赞连连摇头,涩声道:“赞普,此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臣和赞蒙清清白白,就算您不再相信臣,但赞蒙是您的妻子,是大唐的公主,您想一想,以她的品行,又岂会是肯与人苟且的性子?”
“一路相伴,你还真是了解她的性情啊!”松赞干布冷冷一笑,“若一路上你们规规矩矩,你和她连面都见不上几回,你从哪里了解她的品行为人?她若不是心头有人,又岂会抗拒本王?!”
跟着,他也不理禄东赞是何反应,扬声叫人进来,把兰朵的尸首抬出去,将帐内收拾干净。
在松赞干布所安排这些事时,禄东赞关切地看向李云彤。
帐内的血腥被清洗干净,李云彤终于止住了干呕,只是因为刚才那一阵的反应,她的发鬓还有些微微散乱,脸颊也有些潮红,衬着她那身着浅黄的衣衫,越发显得眉青目秀,小脸莹白。
除此之外,她的神情倒是显得从容沉静,甚至,比先前还要沉静。
只在松赞干布的眼神看向她时,翻了个白眼。
禄东赞在心里叹口气,赞普为人一向强势,喜欢柔顺的女子,偏生赞蒙不同一般的女子以夫为天,两个人一再误会,这个结只怕一时半会解不开,今日之事,更添一层,自个夹缠在他们之间,只会令事情变得更坏。
松赞干布的眼睛扫过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啧啧怪叫,“还说你们俩个什么事也没有,当着我的面都眉来眼去的。”
李云彤并未看禄东赞,只皱了皱眉对松赞干布道:“从没见过赞普这样强给自家扣帽子的?难道非得我俩有什么你才高兴不成?那兰朵已经死了,你又不用做戏给人,还胡说些什么?赞普真想要冤枉我俩,我可以编个故事给你听。”
松赞干布见她猜透自己之前的举动,冷笑道:“我是不想那个女子听到什么才杀了她,但不代表我相信你,你胸前那红印,分明是有人所为,照你说是那女子为了陷害你们做的?这样可笑的话谁会相信?倘若不是他,又是谁?”
李云彤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说:“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所为,赞普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是这个答复。”
松赞干布疑惑地看着她道:“当真不是她为何要那样做?”
李云彤微叹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赞普此时的行为,不就证明他们奸计得逞?”
松赞干布正欲说话,却见帐帘掀开,帕加带着人走了进来,行礼后强压怒气问道:“小女犯了什么过错?为何将她杀死?”
松赞干布冷哼一声,“人是本王杀的,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怎么,你是要找本王算账吗?”
帕加双眸现出怒意,他索性撇开松赞干布,转身望着禄东赞道:“你们做的好事被她撞破了是不是?所以你们就杀了她?”
禄东赞听到“好事”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蹙,回头看了松赞干布一眼,眼底露出些“原来如此”的了然之意。
帕加朝松赞干布行礼道:“臣的女儿死得冤枉,还望赞普给个公道”
松赞干布冷冷地看着他道:“听你的意思,若是本王不给你个交待,你就不肯善罢甘休?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可本王却有些好奇了——你女儿并未出去,你如何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还是你让本王过来,就是知道这儿有事?”
帕加讥笑道:“他俩的事,这玉树谁人不知?狐狸虽善跑,苦于尾长;兔儿虽善蹲,竖耳难藏。大相送了人到吐蕃,却滞留不走,名义上是要在此保护赞蒙,实际上还不是想多亲近些时日,只赞普您被蒙在鼓里。”
“今个不过是送条假消息出去,他就赶了过来,臣不忍您蒙在鼓里,所以将此事揭破。”他叹了口气,“臣一心为主,不想却牺牲了小女的性命!”
听他说了这一昔话,禄东赞不动声色,李云彤却不像他那般沉得住气,脸色沉了下来。
但她也不屑和一个臣子解释,只轻喝道:“帕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颠倒黑白?”
帕加看了她一眼,似是因为痛失爱女什么也顾不得了,“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吗?赞普,您若不信,只管找人来问,多问几个总有结果。您若是怕事情外泄,要杀人,也该杀了他们,是他们带给您这耻辱!”
他猛地抬手,手指如同剑一般指向禄东赞和李云彤,恨恨地说。
李云彤的脸色越来越冷,只对松赞干布道:“赞普,您别信了这人的话,今日之事,分明是他有意陷害,要您和大相臣离义,让你我夫妻离心。”
松赞干布的眼神有些阴鸷,“若你们当真清白,为何连他都知道了?还有其他人。”
“哪有其他人?一切不过都是他为了冤枉我们编出来的谎言,您不会连这也识不破吧?”李云彤轻蹙眉尖,眼睛望着松赞干布,似在责怪他竟然如此轻信于人,真是愚蠢。
她的一双妙清双目如同会说话般,虽然那话并未说出口,但松赞干布却看得明明白白,当下气道:“无风不起浪,你倒是跟本王说,今日你这般护着大相,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成是为了本王吧?”
帕加心头暗喜,觉得以松赞干布的脾性,恐怕是已经对这事起了疑。
只要他们君臣闹翻,他举事的成功性就大了许多。
别人或许不知,帕加却是清楚记得——当初松赞干布初初登上吐蕃赞普之位,在朝中根基不稳,是禄东赞鼓励他亲自斩杀了一名潜逃的叛军,并将涉嫌举那事的叛军全数斩杀,连他们的家人也全部杀尽,谓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也正是那场杀戮,令松赞干布心性坚定,从此杀伐果断,冷厉冰寒。
仅仅是困住松赞干布,不除去禄东赞,如同困兽在笼,早晚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