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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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彤肯定地点了点头,“商祝免袒,执功布入,因你家经商会得好事,免除一些灾祸,而那些都是因为你立了功,得了庇护。阳春布德泽,那件让你立功之事,应该是在春天发生。”
布赤听得云里雾里的,只知道李云彤说得是好话,连连叩谢。
夏雨几个和她说笑,“看不出布赤将来也是要建功立业的人呢,我们可得好好巴结着你,将来得了富贵,你可别忘了我们。”
布赤涨红了脸,“姐姐们不要说笑,你们都是公主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比我强。我能有什么富贵?不过是家里从商,有点小钱罢了。”
一直沉默的秋枫却道:“从大相赏识你,将你送到公主殿下身边那日起,你就不再是一般的商户女子了,你好好教公主,教我们说吐蕃语,将来自有你的富贵。”
布赤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算?”
春草抱着肚子笑,“不然你以为测字怎么来的?公主殿下曾说测字本是半真半假的游戏,我觉得这字哪怕不是公主殿下给你测,但凡知道你在她身边侍候,也会说些好听的。
李云彤却一本正经地说:“影布石上,影和人,合二为一,你将来应该会嫁两个男人,而且,这两个男人还是同时娶了你,他们的身世或者姓名,也许是住处应该和石头有关好了,这个布字就测完了,准不准的,将来你们总能看着。到那个时候,要记得付我卦金。”
这下,轮到春草几个瞪眼睛了,心直口快的冬晴直接问,“一妻双夫?公主,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会被沉塘的。”
第98章 雪山()
一妻双夫的话,不光冬晴吓了一跳,春草几个也变了脸色,一脸惊吓地看着布赤。
倒是布赤很镇定,还问了李云彤一句,“我们那边倒是有一个女子嫁几个男人的,但没听说招女婿一个女儿能招两个的,公主殿下没看错吗?”
李云彤原只是从给她测字上看到这么说的,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不由好奇地问,“你们不是女子地位低下吗?为何还可以同时嫁几个男人?”
布赤看看冬晴、春草她们几个的脸色,明白过来,苦笑道:“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女子嫁几个丈夫,不是像男子三妻四妾那般风光,而是”
原来,吐蕃女子同时嫁几个丈夫的,并非是像男子般享齐人之福,而是因为男方的需要,或是因为家贫所以几兄弟娶一个老婆,或是因为几兄弟娶一个老婆,有利于家庭财产不分散,门第不衰落,或是因为想发家致富,集群体之力比各顾各家更容易出头,或是兄弟决定不下来谁留在家中赡养父母,索性娶一个老婆,家财共有,或是兄弟间有人智力、才能差太远,只能依附着娶一个老婆,或是兄弟间有一个的老婆死了,无力再娶
总之就是,全是从对男方有利的条件出发,于那个女子而言,并无什么好处,所以布赤才觉得她不可能通过招婿嫁两个男人。
冬晴、春草纷纷表示这种一妻多夫实在是可怕。
倒是李云彤若有所思道:“既然是以利结姻,那只要许以相应的利益,自会有人愿意,你把自己想像成男子,有权有钱的男人,娶两个女子司空见惯嘛。既然你的父亲想让你承继家业,那做为女继承人,你为了家财不散,更进一步提升你家的门第,招两个得力的进门,也是很正常的事。”
布赤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她惊讶地问,“我?那样真的可以吗?”
李云彤笑了笑,“大唐没有一妻多夫的风俗,可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但女子凭什么不能像男子那般呢?我曾听师傅说过,在海外有些国家,女子的富贵荣华不在父、兄,夫、子,而在自身,她们可以像男子一般到学堂读书受教育,也能够像男子一般做事、当官,兴许,布赤你也可以做吐蕃的一个女当家呢。”
春草和夏雨是自幼就跟着李云彤的,听了她这些匪夷所思的言语还没什么,冬晴几个只觉得被雷轰过一般,炸得外焦里黑。
冬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女子不是应该贤良淑德、温婉贤惠在家相夫教子吗?怎么能出去做事呢?那岂不和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差不多了?”
李云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比是不对的。你得同向比。我问你,你家人卖了你做奴婢,你的兄弟们呢?”
“他们在家啊,用卖我的银子娶了老婆”冬晴回过神来。
“而我们这些做千金小姐的,则是许了能够助力父、兄的人家”李云彤淡淡地笑了,“不管是达官贵人家的,还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的命运从来都是由别人决定,男子们打小所学是如何挣前程,争功名利禄,他们学琴棋书画是为了晋升,我们学琴棋书画则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嫁一个男人讨好他”
她的笑容里有怅然,“可惜,没有机会去师傅所说的那些海外国家看看”
见春草几个呆呆怔怔地看着她,李云彤嫣然一笑,“不过比起很多只能在后院中呆一生的女子,我已经何其幸运,能够看到各地的风土不情,大江南北的风光,甚至,还和布赤学了吐蕃语,将我大唐的典籍礼仪带到雪域之上”
她这一笑,笑容里再没有哀婉惆怅,而是满满的自信和对新生活的向往。
半天,冬晴才说了一句,“公主殿下笑得真好看。”
从边关到吐谷浑境内,要经过两百余里的险峻赤岭,才能进入吐谷浑境内,因为山势险峻,鄯州刺史杜凤举便提出派兵护送,以保李云彤一行平安抵达吐谷浑境内。
即使是阳光明亮的耀眼,天空澄澈如洗,还是觉得非常冷,路上的积雪将太阳的热量都吸收了,雪化成水,水又结成冰,即使是最骏的马,在这样的路上也是一步一滑。
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势,冰面旁边就是悬崖,身经百战的李道宗也不敢托大,他跟禄东赞商量之后,将并行的人马全部改为单行,以免在外面的人马不小心掉了下去。
进山之后,阳光消失了,风雪交加,迷蒙着双眼,坐马车比乘马还不安全,会骑马的冬晴等人,都和李云彤一般,换了胡服裹着厚斗篷穿上马靴改成骑马前行。
不会骑马的索性就下了地,和绣娘等女工匠们一起走路。
队伍已经改为轻骑在前,辎重和步行的在后面慢行。
李景恒和两个副使,还有鄯州的一个副都尉萧远山在前带队,李道宗和桑布扎押队,禄东赞则带着诺阿莫和他的亲卫们,护在李云彤和十几个她的亲信婢女居中。
杜凤举派来护送的领队是果毅都尉席君买,他曾在年初精骑一百二十人袭击吐谷浑丞相宣王,在平定吐谷浑内乱中起了关键作用,有百骑敌万人的威名。因他的人骑术最好,则和恭顿的亲卫们一道,在队伍里前后照应。
由于这批送亲的大唐军卫很多没行过雪地山路,就将吐蕃人马打散,一带一或一带二和大唐的军卫一同前进。
骑兵除了自个骑的马外,军官还另配了匹马,马背上驮着食物和清水。
虽然清水已经结成了冰,但比起直接吃积雪的感觉还是要好一些。
山路行至赤岭的最狭窄处,两山间隔,如同一线天,中间勉强能过一人一马。
此时,虽近正午,但人马都被风雪吹得团团转,眼睛都睁不大开,有人就喊歇息一下。
席君买带着他的人正一路催促,此时见有人想坐下,就连忙道:“不能歇,这天气,不走就会陷到雪里,半晚上能冻死人,我们必须赶到前面山岰的避风处扎营,不然根本过不去。”
吐蕃人也说在雪风里坐着会冻死,大唐的军卫虽然觉得辛苦也能勉强跟上,但工匠们却不比士兵,他们走了半上午,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有些力弱的便怎么也不肯再走。
张盛远做为工匠们的一个管事,便去跟李云彤请求,“公主殿下,如果再走下去,只怕他们一个脚步不稳,就会掉落山崖,如今风雪太大,压根儿就看不见路,只能凭着感觉走,这样勉强前行,只怕我们这些人根本就走不出去,不如稍事歇息,吃点东西再走吧?”
春草和步行的婢女们也说,“公主,奴婢们也实在走不动了,不如就在这儿歇歇,等风雪过了再走?”
裹在貂皮斗蓬里的李云彤只露个眼睛出来,她看看天上压在山尖的云层,问紧跟在她身后的禄东赞,“大相的意思呢?”
禄东赞看了看那些东倒西歪的工匠们,犹豫片刻,便道:“也好,歇息半刻,再走。”
“不行,不能停。”席君买虽然武勇,却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人,半点不知道变通,只一个劲地说,“绝不能停下来,一停就会死人的,往前走,哪怕慢一点,也不能停。”
他声音本来就打,此时再鼓着眼睛不愿意,倒像要打架一般。
禄东赞虽然涵养好,却也觉得席君买对自己有些不敬,微微皱起了眉,“他们如今这模样,已经是寸步难行,席都尉让他们怎么走?”
席君买梗着脖子道:“不管如何,都要前行。”
禄东赞冷笑,“只说要往前走,又不知说如何走,你倒是让他们一个拖一个,看谁愿意拖着他们走。”
席君买犹豫片刻便道:“让他们骑在马上,兵卫们牵着马往前走”
“放屁。”一个懂汉话的吐蕃人骂起来,“他们只是匠人,如何能骑我们的马?你们唐人把马让给他们骑吧。”
可就算这样,工匠们也不愿意,因为他们绝大部分都不会骑马,连爬上马都不敢,有些索性坐了下去,“再让我走,就砍了我的脑袋吧,反正我走不动了。”
一个坐下,两个就跟上,不一会儿功夫,大多数工匠都坐在了地上。
恭顿赶了上来,问明争执的原因后,建议道:“不如,你们带骑兵先行,在前面山岰避风处扎好营,我和桑布扎陪着郡王爷,押着步兵和辎重在后面慢慢赶过去,这样两不耽搁,也能让他们喘口气。”
禄东赞沉吟片刻,便道:“也只能如此,这些人恐怕就是这会儿杀了他们,也走不动,席都尉,咱们还是不要耽搁,赶到前面去,和李世子他们一道,把营地在天黑前整出来,这风雪,怕是没个两三天停不下来。”
席君买看着那些瘫坐在雪地里的匠人们,无奈地说:“让他们围在一起,地上多少垫点东西,不能歇息久了,最多半刻,一定得走,不然真会冻死人的。”
恭顿听不懂他说什么,只笑眯眯回答,“放心吧,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了。”
第99章 雪崩()
等李云彤经过那道一线天时,风雪已经大的不仅迷蒙了眼睛,连露在外面的头发、眉毛、眼睫,都被嘴巴呵出的白气结成了霜。
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着一般疼。
她连自己前后有谁都看不清。
隐隐的,她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跟着就听见禄东赞大喊,“快躲开,雪崩了!”
她慌乱地拍马向前,没几步就感觉到马的身子一歪,自己也跟着要坠落。
一只手拉住了她。
虽然看不清,但她听见了自己坐骑掉下山崖时凄惨的嘶鸣。
若是没有那只手,她也会是同样的命运。
李云彤吓得心神俱裂,怕那只手拉不住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