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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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尊想了想,也摇头道:“我们国家也没有,据我所知,吐蕃也没有。可能是别的国家吧,毕竟,大唐有那么多的属国,还有很远很远的那些国家。你师傅说得,兴许是别国的事情。”
她有些羡慕地说:“你有一个好哥哥,还有一个好师傅,难怪你的心胸那么开阔,气度雍容。”
李云彤咯咯笑起来,“哈哈,我父我家里人总说我是个疯丫头,说我师傅教坏了我。”
想到因为父亲被贬职,看见了人情冷暖,自个才变得懂事,李云彤的眼中现出几分惆怅,“实际上,我也是经了些变故才真正明白他们说的道理。我师傅曾说,李家能够在大唐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大局为重,家族为先,是无数人牺牲才得来了大唐威震天下的成就。”
“在一个家族里,如果人人都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不以大局为重,不但不会发展,还会被对手打压得分崩离析,男人们在为家族的昌盛牺牲,女人亦需要如此。”
“从我知道自己要和亲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一己的私欲于君王于家族根本就不重要,别说赞普年富力强,哪怕他已经七老八十,我也得嫁,反正如此,我何不学男子那般,将和亲吐蕃看做是出使,令两国交好友睦便是我的责任。”
她眼中浮现几分坚毅之色,“女子之所以难以像男子那般有开国封将的成就,固然跟我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困顿于后宅有关,但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自个甘心如此,我们把自个的欲念看得太重,把自个的开心看得太重,可若将这点情爱像男人一般放在大局里去看,真真是无足轻重。想通了这一点,自然就不会在意他喜欢谁,歇息在谁的宫里。”
因为这一番交心,李云彤和赤尊两人的关系渐渐亲厚起来,令一心想看她们龙争虎斗的勒托曼郁闷不解。
等她听闻她们两人都要去色拉乌孜山时,便嚷嚷着要一道去。
色拉乌孜山离逻些城只有二十多里,高约四千多米,在山脚处有一洞口有泉水涌出,山路两边有很多古树,深秋时那些树叶红黄相间,树梢上各色鸟鸣清脆动听,在山谷中远远近近地回荡,景色看上去甚是美丽。
在色拉乌孜山顶,可以看到整个逻些城区,夕阳斜照,逻些城如同被满了黄金,金灿灿一片。
到了夜晚,山上寒意很重,即使披着狐裘,也不觉得热。
勒托曼就有些后悔自个跟了来。
她捧着热茶打探,“甲木萨您从大唐来,竟然不畏严寒,专门跑到这色拉乌孜山上来看日出,还真是有闲情雅致。难得甲金萨肯陪您,我也跟着凑个热闹,可这会儿,我还是觉得在王宫里,暖暖和和的比较舒服。”
李云彤和赤尊对望一眼,看日出当然是她们的借口,那个会兽语的女子,据说就在色拉乌孜山里住,她们找这个借口来,是因为一来这事比较机密,二来,要探一探山势风水,看在这山上哪里适合建寺庙,毕竟,要想佛教代替苯教,就得让佛寺佛塔遍地开花。
有些事可以交给下头的人办,但风水这事,关系着吐蕃的国运,李云彤也不想成天在后宫里无所事事,就借着这个机会出来看一看。
赤尊以前很少出宫,如今转了心思,便也想着一道,两人便换了男装,带了武艺高强的几十名随从出来。
勒托曼是她们出宫时,强跟着来的,还说她们代表着大唐、泥泊罗,她要代表吐蕃在日出时祈福。
因为勒托曼是羊同国王的妹子,明年开春妹妹塞噶玛就要嫁到羊同去,松赞干布就允了她,李云彤和赤尊只好带着她一道出发。
此时,听到勒托曼的抱怨,赤尊只是淡淡一笑。
李云彤却瞅了瞅勒托曼,淡淡地说:“既然是祈福,当然要心诚才行,羊同萨竟然是为了凑热闹,你就不怕菩萨听了不高兴嘛?”
“啊?”勒托曼有点傻眼,她再心大,也不敢得罪菩萨,低声嘟囔道:“我,我也没说什么啊,菩萨哪里就怪罪了?”
李云彤有心支开她,便道:“我劝羊同萨你还是到外面去给菩萨谢个罪,记得,要朝月而拜,心要诚。”
勒托曼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站起了身。
第192章 颠倒()
李云彤她们在山里的时候,拉姆险些送命。
因为拉姆不会武艺,所以这次出门,李云彤就没有带她出行,她就和春草几个留在宫里。
“拉姆小姐,这会儿我们走不开,能不能麻烦您去北苑看看绣娘们织的云锦怎么样了,若是织好了,就唤了人给送到色拉乌孜山去。”春草安排小宫女们将夏季的衣裳收起来,间隙时,对拉姆笑道。
拉姆虽然和她们一样随侍在李云彤的身边,但因为她是贵族的女儿,所以并不是做为奴仆,而是以女官的身份相陪,平日里李云彤还让拉姆唤她姐姐,所以春草等人对她甚是恭敬。
这次出门,李云彤想带两匹新织的云锦去色拉乌孜山,希望大唐精美的织锦,可以打动那个通兽语的女孩子,原本那两匹锦是能赶出来的,结果在她们出行前,有两个绣娘争吵,绊倒了织机绊断了线,有一匹云锦就有了瑕疵,只得拿了从大唐带来的抵上。
可新织的云锦,是吐蕃这边的配色图样,兴许能更合那个女孩子的意,所以李云彤走之前交待,若是能够赶出来,就使人给她送过去。
那些绣娘们因为有手艺,颇受重视,像拉姆这样的身份去交待她们做事,就比春草等人更有威信。
再一个拉姆的母亲是江南女子,她的女红非常不错,拉姆对大唐和吐蕃的织锦绣艺都颇有心得,若是瞧着有什么不对,也能尽快让绣娘们改正。
拉姆笑吟吟地应了春草,带着两个小宫女往北苑女工匠们聚焦之处去了。
从东月宫到北苑要经过后花园,走到一座石拱桥的中间,她恰巧碰见阿木尔带着仆妇们正准备上桥。
按理,拉姆和小宫女已经到了桥中,阿木尔应该站住脚,等她们下了桥再上去,桥面颇为宽阔,就算是两边人在桥上相遇,稍微礼让下,也能通过。
拉姆见阿木尔已经上了桥,便在两边人相遇错身之际行了个半礼。
阿木尔是侍妾,拉姆是李云彤身边的女官,别说行半礼,就是平礼别人也挑不出她的错来,但拉姆知道阿木尔最近风头很劲,不想给李云彤惹事,便屈身给她行了个半礼。
“你是哪个宫里的,好大胆子,见了贵人竟然不行全礼?”阿木尔一个眼色,就有她的使女上前质问。
拉姆起身,看了眼自个身上的女官服饰,轻声道:“我是甲木萨身边的七品女官。”
侍妾要按大唐的内宫等级来说,也是个七品,拉姆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告诉阿木尔,自个行的半礼,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阿木尔点了点头,“噢,既然你是七品女官,那不用行礼,你走吧。”
拉姆点点头,抬脚行步。
就在两边人错身之际,阿木尔突然叫起来,“别拉我,你别拉着我。”
随着她的尖叫,跟着拉姆的肩头就被撞了一下,随之,她就同阿木尔一道跌进了水里,噗通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
“来人救我”阿木尔只来得及伸一下手,就沉进了水里。
落水之际,拉姆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怎么办?她可不会游水。
更别说,阿木尔的手还死死拉扯着她,把她往深水区带。
两边的宫女、使女突然听到尖叫声和落水声,下意识地去看,只看到石桥上空空如也,桥下的水里,两个人浮浮沉沉。
落水了!
“快来人啊,小姐(贵人)落水了!”宫女和使女们撕心裂肺地喊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桥栏,哭着喊着跳到水里救人。
不管是大唐的宫女还是吐蕃的使女们都明白,这种时候倘若因为护主不利死了,她们还能图个痛快,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她们还好端端的活着,别说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就连家人都要受牵连。
所以不管会不会游水,她们都往下跳。
深秋的水已经很是冰凉,入水的之后,拉姆就呛了一口水,手脚无意识的胡乱挥动。
她连忙挥动手脚,挣扎着浮上去换口气。
但有人拽住了她的腿,把她狠命地往下拽去。
她再次感觉到呼吸困难。
拉姆不由张开了口,冰凉的水灌入她的嘴里,挤到肺里,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天旋地转。
下面有人拽着,她又不会游水,胡乱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后,她的胸腔觉得刺痛,便往下沉,不敢在水里睁着眼睛,她不由自主地闭上,黑暗便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拉姆感觉自个要被水淹没之际,她感觉到有个人托住了她。
把那往下拽的那股子力也消失了。
但落水的人是糊涂的,感觉到有人托住自己,拉姆这会就像见了救命稻草,紧紧抱着对方,甚至压住了对方的手脚。
她的两手抱着对方的脖子,两条腿盘在那人的腰上,如同八爪鱼似的攀着不放。
弄得救她那人的呼吸被打乱,手脚一时间使不上力,俩人一起往水底沉。
一股大力在此时袭来,将她打晕了过去。
拉姆的手脚脱力松开,她最近的一个感觉是自己整个人一轻,被推出了水面。
在能够呼吸的刹那,她晕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双眼睛关切地瞅着自己。
因为昏了过去,拉姆自然没有瞧见救她的那人将她托上岸后,听到有人声往这边来,犹豫了一下,将她放平躺在地上,急冲冲地离去。
这一处是个转弯处,赶过来的人,谁都没有看见救拉姆的人,只道她是自个挣扎着游上来昏了过去。
阿木尔也被救了上来。
仆妇们见拉姆躺在池畔的地上昏迷不醒,有经验的便让力大的仆妇将她倒背在身上,另一个挤压推抚,试图将她腹腔里的水挤压出来。
一番折腾过后,哇哇几声,拉姆终于吐出水来,跟着,哭声也响起来。
不过哭的那个人不是拉姆,而是阿木尔。
拉姆有些不明白,明明是阿木尔将她连拉带撞带下水的,怎么她比自个还害怕,还委屈?
一场混乱过后,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当时跟着跳下去的几个丫鬟里,有一个已经溺水身亡。
如果不是救得及时,说不定拉姆和阿木尔的命也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桥挺宽的,别说两人并行,就是四人并行也不是走不了,怎么就掉进水里去了?”待她们好了一些,蔡邦萨直接问道。
阿木尔刚喝完一碗姜汤,穿着厚厚的锦袄,听见止玛托迦问话,小脸上再度浮上满满的恐惧,她看了拉姆一眼,指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得好端端的,她突然就来拉着我,然后我们就都掉进了水里!”
她说得楚楚可怜,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秀眉粉唇,再加上悬泪欲滴,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我见犹怜。
就在这时,有个使女突然惊恐地指着阿木尔脚下,“血,血”
又是一番慌乱,等请了太医来看,说是阿木尔因为落水受凉导致了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