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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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管周道务还想说什么,李云彤直接踩着他的脚,然后一推,径自走了。
第35章 拎清()
李云彤不管不顾的走了,倒是跟着她的冬雪,两次回头看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周道务,颇为同情。
她快步跟上李云彤说:“其实周公子也是可怜,他心里头是有郡君的,原先跟谯国公府的婚事,听说就是他亲自跟国公爷求的”
“这样的话休要再提,天下的可怜人多了,那些三餐不继,衣食无着落才叫可怜,不过是姻缘上有点挫折,算什么可怜?明知事已至此,就该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偏要做出这牵牵盼盼的模样,让人牵肠挂肚,这能叫好男子所为吗?”
李云彤唇边浮现一抹讥讽,“现如今他这样子,我若是那心里没成算的,少不得要感念他的深情,可这有什么用呢?只会令我今后的日子难过,难不成我嫁了别的男人,对他有所牵念是好事吗?像他这般看似多情的行为,其实害人害己,倒不如大家了断的干净,形同陌路来得好。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个拎不清的?”
被李云彤这一训斥,冬雪吓得闭口不言。
出了宫门,坐上江夏郡王府一直等在宫门外的马车,冬雪偷偷看了看李云彤的脸色,方才愤愤地说道:“说起来郡君如此,都是被那临川公主害得,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装起好人来,郡君你就算不能给她点教训,也该反唇相讥一两句,免得她认为你好欺负。那怕在周公子面前说她两句”
没等她说完,李云彤就一声断喝,“大胆,公主殿下岂是你可以非议的?”
“我是一个人自然可以恣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我去了吐蕃,父母亲、兄长妹妹还在此处,得罪了他们这些皇子凤女,给家人惹一身麻烦,能得什么好?若不能够痛快的还击,那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又有什么必要呢?倒不如这样,她心里头多少有些愧疚,能够帮我一把的时候,她也肯帮着些。”
“在周公子面前说公主殿下的坏话,就算周公子厌恶了她,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来有何益处?不过是白白树敌罢了。有那样的精神折腾别人,倒不如想着如何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说着,李云彤皱皱眉道:“郡王爷丢官去职时就跟你们说过,不要争一些无谓的意气之争,别以为郡王爷官复原职了,就能由着性子来,这里是长安,是京城,随便一句话可能就得罪了贵人,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以后这样的话,你再不要说了,身边的人不想去吐蕃的,我都不会强迫你们去,你不用这般。”
知道李云彤这是嫌她在挑事了,冬雪连忙表忠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郡君到哪里,奴婢当然要跟着的,只是她们那个样子,奴婢为郡君觉得委屈。”
“以后叫我公主吧。”看了冬雪一眼,李云彤淡淡的道,“既然天子已经诏封我为文成公主,去吐蕃之事不可能更改,这公主的称号自是要接着,以后,你们就都按规矩叫我公主殿下吧。”
虽然李云彤脸上并无怒色,但做为大丫鬟,冬雪知道,她这是在敲打自己呢,忙不迭地答应:“是,奴婢明白,以后定当更加谨小慎微,不该说的话不说,绝不给郡公主殿下惹事。”
李云彤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倚在车厢里的弹墨大迎枕上养神。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嗯,到了吗?”眼睛还没睁开,李云彤问了一句。
“啊——”
没有听到冬雪的回答,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呼声。
“怎么了?”李云彤连忙睁开眼。
第36章 被劫()
睁开了眼睛,李云彤看见的是,冬雪在剧烈的抽搐挣扎,眼睛瞪得溜圆,却已经没有了神,人慢慢地软了下来,斜躺在车厢的地板上,躺在她的脚下,手还伸着,像是努力想抓住她,抓住活命的机会。
冬雪的心口有一只铁箭头微微露着,血大量的涌出,染红了衣衫,再滴落在裙摆上,滴落在车厢里,血花四溅,溅在了李云彤的裙衫上。
李云彤下意识地往后缩,她捂住自己的嘴,吓得一瞬间连呼吸也消失了,但不过一瞬间,她就回过神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牙关在打颤,人也开始发抖。
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连话都说不齐整。
“秦,秦伯”她一边喊赶车的车夫,一边连滚带爬的往车厢外走。
扯开车帘,她愣住了。
车辕上的车夫,已被一箭穿心,半挂在马车上,眼睛犹自睁着瞪向前方。
负责护送她出门的几个郡王府侍卫,也横七竖八地躺在道上,个个一箭穿心,一下子毙命,像是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也许有声音,但此前她迷糊着没有听见,只有近在咫尺的冬雪那声惊呼吵醒了她。
此时李云彤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被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恍惚间她看见四周的景物,并不是平日熟悉的模样,这是一条陌生的土巷道,偏僻,狭小小,勉强可供马车通过。
零落的两家小店铺,以及巷道两边住家户的门都诡异地关着,整个巷道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没等她做进一步的反应,有一个黑衣人跃上了马车,将秦伯的尸身往旁边轻轻一推,驾马长驱。
李云彤眼睁睁看着,马车疾驶,烟尘四起,秦伯掉在地上的身体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
一切就像在梦里一般,她能够清晰的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脑海里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整个人不停的抖,牙齿不停的打颤。
即使是寒冬腊月的冷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冰凉。
不过只有片刻的功夫,她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她抓住车厢门辕,颤颤巍巍地半站起身,打算跳下去。
赶车的人却像身后有眼睛似的,冷冰冰的对她说:“你最好老老实实别动,车后跟着人呢,跳下去他们还会把你拎上来,不过是你自己多受一道罪。”
男子的汉话虽然流利,却说得有些别扭,像是异族人学的汉话。
李云彤看向车后,这才发现,马车后面跟着五六个骑马狂奔的黑衣人。
她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眼中不知何时吓出的泪,咬咬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了我,这可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那人却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扬起马鞭,催马狂奔。
李云彤又惊又惧,她扭头看了看车厢里,冬雪一副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眼泪刷的又流了下来,伸手抹了一把后,李云彤咬了咬牙,转身将车帘放下,自己坐在了车辕上,黑衣人的身后。
她伸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拔了一根簪子下来,手抖个不停,对着黑衣人的后心,就要用力扎下去。
还没等她触到黑衣人的衣衫,那人就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劲,别说你根本碰不到,就算我死了,那几个人你怎么对付?万一马受了惊,然后拉着你乱跑,磕着碰着了,算谁的?”
李云彤索性将发簪准了自己的脖子,努力镇定的说:“你若是还不停下,将我放下去,我就死。”
那人仍不回头,不耐烦地说:“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乖乖的听话,完事之后自会放你回去,若是惹怒了我,你是死是活可就没个准了。”
李云彤这会儿因为过度惊惧,反倒多了几分勇气,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讲这些哄三岁小孩的话,我此番被劫,纵然不被你们所害,也会名声受损断无活命之理,与其到时受辱而死,还不如现在死了落个清白。”
那人一声讥笑:“真想死,你还会这么多话吗?”
第37章 逃跑()
李云彤当然不想死,她在一刹那间做出了决定。
一刹那有多久?僧只律上记载: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一刹那短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一刹那间,她手中的金簪反向那人的右手胳膊扎了下去。
那人的两手都拉着马缰绳,李云彤又是临时起意,他虽然反应快躲了躲,却仍然被那只金发簪锐利的尖头刺了个正着。
而且李云彤在刺的同时是顺势往下拉,对他有衣服护着的胳膊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却刺中了他的右手腕。
也因为这一刺李云彤的身体向前倾,整体身体几乎扑到了右车辕的上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那人的脸。
长相虽然普普通通,但高鼻深目,绝对不是中原人。
那人也看见了李云彤。
宝蓝色的斗篷上一圈白狐狸毛,裹着她那张晶莹白皙的小脸,红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白,黑眸闪闪,令本是极淡的面孔,显露出极艳的风姿。
那人显然为美色所动,愣了愣神。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李云彤划到他手腕的金簪已经狠狠扎了下去。
虽然那人强忍着痛仍然拉着马缰绳,但因为力道的改变,拉车的马仍然偏离一下方向。
在他忙着拉马缰绳的同时,李云彤已经在车辕上一个倒挂金钩,扑向右边的一个窄巷。
江夏郡王毕竟是武将出生,李云彤的功夫在高手的眼中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但到底是练了些年的,她又是事先瞅好了路径,这一下竟然让她逃脱了。
这条巷道本就比之前的街道更窄,李云彤跳下去的这条窄巷仅能供一个人通过,后面骑马的几个人被马车挡着,驾马车的人手被刺中又顾着马车,她才得以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李云彤根本没有看身后,就是一路狂跑。
但是她仍然听到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就在绝望之时,转过弯,李云彤发现了有一家人的后门没关。
她看了看左右,拽下了一只珍珠耳坠,扔向对面的杂草,并把那堆草拨了拨,然后再迅速的走了回来,毫不犹豫把门打开闪进去,并将门扣紧。
那人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
他看到的是另外一面墙上的狗洞,狗洞口的杂草被人拔拉过,还有一颗耳珠,草丛里闪闪发光。
那狗洞很小,以女子纤细的身体也只是勉强能钻进去,那人怎么钻也钻不进去。
转到门里头,李云彤还听到墙外那人在喊,“快,她钻狗洞进去了,你们两个,翻墙进去。你们几个,跟我走这边”
墙很高,但这些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李云彤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她不在对面的院里,很可能会找到这边来。
听见外面脚步声离开,她连忙不管不顾的往里跑。
但这里人生地不熟,她还真不知道应该跑到什么地方才能安全。
她只能往院里主屋的方向跑,屋子多找起来麻烦,再盼着那些人不敢公然在别人家里头烧杀抢掠,或许能找个藏身之地。
一路上,不管是小厮还是仆妇她都没碰见一个,但这个大宅子干净整洁分明是有人在打扫,并不像荒芜废弃的。
不及细想,李云彤挑了一间偏房,在外面听一听没什么动静,便偷偷开了门,准备在里面藏起来躲一躲。
她推开门,就见屋子里有一张书案,书案旁端坐着一个男子拿着一卷书。
被她进来的动静惊扰,看书的男子抬起头来,很诧异的神情,仿佛不明白自己的房中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