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有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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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依旧是那个姿势窝在椅子里,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变过。
等岳游进来,才露出点浅薄笑意:“兄长,我有点饿了,想吃点热乎乎的面汤。”
岳游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做饭了。
霍晅看他将岳游支开,心中生疑,几乎可以确认,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阿宁看向自己的目光,又格外的陌生。——虽说她眼下是披了个小女娃的壳子,但不限于阿宁。
就像霍晅能看清他双眸异色一样,他也能轻易看透霍晅的灵魂。
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霍晅不露声色,不知他是何用意,原封不动的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宁有些失望:“你不知道吗?”他想了想,面上露出些许如同稚子的天真,“我看你魂魄虽然受损,但有一点金光缠绕,隐约如一条金色的游蛇。这或许能助你找到族人,查明自己的身世。”
他一口气说完,巴巴的看向霍晅:“你呢?你看我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他越是坦白,霍晅越是惊疑,也依样画葫芦的告知他:“我见你双瞳墨黑,有一层淡灰色珠光笼罩。今日之事,不论你的,还是我的,都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我倒不要紧,毕竟是琅华峰主唯一的徒儿,有我师尊护我。反而是你,要加倍小心。”
阿宁见她关切自己,连连点头,又茫然看她:“我一直很小心的。”
小心?小心到随随便便就做出一个那样精细的罗盘?小心到第一次见面,就将底细全盘托出?
霍晅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又交代了他许久。
出了院子,霍晅还觉得自己今日太过唠叨,简直娘们唧唧的。
山道之中,竹浪清缓,款款起伏。山风虽然已经停歇,但竹浪暂未平息。
第二十章 她来了()
竹林中有一块山石,秦碧游就立于山石之上,居高临下,森严目光锁住霍晅。
霍晅微微蹙眉,眯了眯眼,冷冷的直视秦碧游,可却不敢细看她额间,只是尽量冷漠的扫了一眼。
这淡淡一眼,也足够她看清了。额间禅师红文,一滴墨点在红文间来回游走——真是灵犀箓。
这是灵犀箓的外相。可寻常人是看不见的,霍晅怕露出端倪,不敢细看。心中暗暗揣测,夏绯这女娃娃,究竟和秦家有什么关联,让秦芾亲自找来?
秦芾的灵犀箓,乃是法阵与符箓纠合而成。施法者可将自己的神魂以及三成的功力附着在血亲之上,有如亲临。
但施用此法后,须得闭关月余,神魂方能回复霍晅心中猛然一惊,或许,是因为昭天尺?
她猜测的没错。那日虽然只有一招,但昭天尺已经认秦碧游为主,霍晅迫不得已动用昭天尺,秦碧游便有一瞬间与昭天尺失去了感应。
她修为低浅,虽然没有怀疑夏绯也能操控昭天尺,但将此事告知秦芾时,除了提到她是如何如何的机智勇猛、骁勇善战、智勇双全,力敌魔物解救同门夏绯之外,还提到了昭天尺“突生异变,忠心护主”
她不清楚,秦芾却是知道,她所说的昭天尺“自行”激发的红色雷光,才是昭天尺的真正威力——证灵。
证灵需要用魂念启动,秦碧游修为尚低,性情也并不成熟,还不到修习的时候。
而当时在禁制中,剩下的就只有夏绯。
其时情况危急,或许也有可能是秦碧游危机之下,用魂念触发了证灵。但关乎夏绯,就丝毫不能轻忽。
必要时,可诛灭之。
因此秦芾亲自来了。
秦芾见夏绯顿住,离自己尚且有五六丈之远,这才发觉自己失算了。当即跺了跺脚,学着秦碧游的娇蛮模样骂道:
“夏不生,我叫你,你没听到吗?你过来!”
夏绯已经知道她就是秦芾了实在被恶心了一下。
霍晅冷淡淡瞥她一眼:“你有何事?”
秦芾再次跺脚:“我叫你过来,你听不到吗?”
霍晅转身:“你若无事,我先走了。”
秦芾:“”
“谁说没事?夏不生,你是什么东西,没事的话,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哼,你上次也算机敏,和那魔物缠斗,也不算堕了不落天的赫赫威名。当然了,那魔物最后是被琅华峰主除掉的,可你也还不错。总之,反正喏,这是九灵丹,姑姥姥给我的,你爱要不要!”
这下,轮到霍晅无语了。
这秦芾被困在秋光淡,是有多无聊?竟然把秦碧游的性子摸的这么透!这少女的娇蛮、矜持、嘴硬、傲娇都学了个十成十!
霍晅浑身发毛,学着夏绯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吃吧!”
秦芾圆眸瞪大:“夏不生,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拿药给你,你还不要?”
霍晅诚恳的道:“秦师妹,你留着自己吃吧,不用想着我”
“给你你就拿着。”霍晅话没说完,秦芾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恰好霍晅同时说了一句:
“我有更好的。”
秦芾脸色黑沉,霍晅一脸亲切笑意,情真意切的添了一句:
“我昨夜才吃了一瓶十灵丹。”
十灵丹?一整瓶?
秦芾自己都不敢这么潇洒的嗑!
她平息了一下心境。
再睁眼,周身气势大变,身侧竹枝无风而动。远在数丈之外的霍晅,都感觉到一股草木森然的凉意。
“夏绯,过来。”
她已经显露真身,霍晅就不好再装疯卖傻了,结结巴巴的道:
“姑府仙?”
秦芾看向霍晅,淡淡一扫,威势十足:“过来。”
霍晅估量了一下,秦芾虽然只剩下三成功力,但灭杀一个筑基期的小女娃娃,只在瞬息之间。
她只好乖乖上前。
秦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出关”,总算她威名尚在,就该如此,她见愁老祖不在江湖,江湖也仍旧有姑姥姥的传说!
霍晅是想不到她在得意什么的,要是知道,秦芾神魂有异,根本动不到三丈之外,那真是要怄死了。
白白的送羊入虎口。
她二人心思都在转念之间,须臾,各自收回心神,对付彼此。
秦芾本不喜夏绯,但眼下颇多限制,尽量温和言语:“这次你不计前嫌,救了碧游,本座甚是欣慰,自有嘉赏。”
她伸出一只手指,定在霍晅眉间,注入神识,正要检查她魂念是否与昭天尺有所勾连,突然一股极其霸道的煞气直击而来,她不加防备,竟然被击退半步。
霍晅猛然一顿,心叫不好。
这个阿宁!究竟什么时候,给她上了一道护身符!
到底是看她有多顺眼啊!
她本来有信心,绝对可以避开秦芾
秦芾双眸冰冷,看她的眼神,如看死物——她已经动了杀念!
霍晅就地一滚,缩地成寸,往土里一钻,可已经迟了,秦芾的印记已打在了她身上,身后一道红雷紧跟着她,跗骨之蛆一样追来!
红雷精缩,只有小指粗细,比起她那日驱动的红雷,小了不知多少。但霍晅深知秦芾之能,这“小蛇”的威力,足够令她魂飞魄散。她使出浑身解数躲避,可除非去除身上的印记,才能彻底摆脱。
红雷再次追袭而至,不知疲倦,她灵力已然不继,突然见沈青晏破风而至,招出一道青光,挡在了她身后
淙元峰顶,沈流静坐在禁制外,与沈留情对弈。
沈留情随手下了一处,冷不丁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神思不属的?”
霍晅身上,除了阿宁的护身符,还有一道沈流静的。
护身符牵动心绪,但尚未被破,沈流静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不知她又在何处闯祸,根本将昨日答允的“安分”弃如敝屣。
沈留情啰里啰嗦的问:“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心神不宁,还是早许多年前,你和她咳咳,算了,不提她了。你总不会,是老树又开花,枯木又逢春?老伙子看上了谁家的小闺女?”不等沈流静答话,他豪迈大叫一声好:“这才对嘛,你早就该想开了!”
沈流静执一子把玩许久,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嘴角:“她来了。”
沈留情道:“啊?谁?她?她!”
所以,他这失魂落魄的,根本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沈留情捏了捏手指头,发出咔擦脆响:“在哪?大爷我去灭了她!”
沈流静无奈道:“她如今身受重伤,神魂不稳”
沈留情更为兴奋:“果然是好机会!那丫头的剑凶的很,要不是受伤,爷还未必是她的对手”
沈流静忽然起身,风云搅乱棋盘,石洞内奇花异果都被揉乱,良久,才恢复宁静。
禁制内的沈留情看着一室狼藉,忍不住叹气摇头。
那小丫头,本来就是沈流静的劫。他原本以为,沈流静能渡过心魔,超凡入圣,应该早就放下了。
现在看来,除非他死,除非他魂飞魄散,否则,她就一直是他的心魔。
霍晅半身是血,艰难的甩出一把雷光符,和红蛇碰撞一处,炸裂开来。
方才沈青晏赶来,想要以身护她——秦芾在空镜墟杀人,自然不会太高调,那小红蛇又不起眼。他自然以为,仍然是秦碧游在操控昭天尺,也有些托大。
若是沈青晏真被打中,那就是灰飞烟灭。
霍晅也顾不得会被秦芾看穿,左手以血祭出“朝见”,将沈青晏扔到了百丈之外。右手横枝在前,剑光稠密,无有缝隙。
虽然防护的不错,到底这女娃娃修为太低,被红蛇撞上,几乎当场去了半条命。霍晅自来不会坐以待毙,拖着一身的血,将储物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甩了过去。
红蛇没有丝毫动摇,摇摆着小巧可爱的身躯,对准她眉心冲来。忽而更烈、更广的红,将它淹没其中,小红蛇没有发出一丝呻丨吟,就散去了光泽。
又是彼岸。
沈青晏已传信回灵霄峰各管事,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几个管事师兄还在他后面,看他嘴角有血,七嘴八舌的发问:
“大师兄,你受伤了?那贼人在哪?”
“夏绯师妹呢?大师兄你传信给峰主了吗?”
“别问了,先去救人要紧!”
沈青晏推开几人,刚到竹林后面,就见漫天动人心魄的红光,如天地间下了一场清凉的红雪。
沈青晏心头一松,待见到她窝在那人怀中,浑身浴血,又是一紧。
霍晅已彻底昏迷。
沈流静单手环着她,往竹林中行。漫天红雪随着他走动,风雷涌动般向前汇聚,杀机森森。
他行一步,红雪亦行一步,杀气更深一分。
沈青晏已被沈流静布下的禁制保护在外,只能担忧的在外等候。
竹林之中,秦芾同样震惊莫名。
她能驱动昭天尺,也能施展“朝见”,一根破树枝就能施展出那样纯粹的剑意
若说她尚不可置信,可沈流静的杀气,让她信了。
或者,沈流静只是因为自己伤到了她的徒儿?
秦芾神色漠然,理直气壮道:“夏绯虽拜入你门下,但仍然是我不落天的人。我既然是这孩子的姑姥姥,就有训丨诫之责,也免得她将来误入歧途,有损道心”
“呵。”沈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