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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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开眼睛,过了一会,又再看去。阿黎已上好药,把药瓶收起。
无语低语,“我渴了。”
阿黎忙道,“婢子去给姑娘倒水。”
趁她转身走开的时候,无语抬手沾取脖颈上还没干透的药膏,在鼻息下仔细闻了闻。
是去肿的药膏没错,却只用了一味药材——忍冬。
她无奈闭眼,那就忍一忍吧,忍过这个冬天。
070为人臣子()
夜深人静。
邺城匆匆出宫,直奔天牢。
天都施行宵禁,大街上一列士兵齐步巡逻。都是与邺城相熟的,远远见他驱马而来,士兵们停步行礼,“大人!”
邺城略一颔首,与队伍错身而过之后,却放缓了速度。待士兵们完全走远,他调转马头,停在不远处树下。
此时已至子夜,却是天牢里最热闹的时候,人的意志在犯困的时候最为薄弱,熟悉拷问招供的老手,都爱在深夜提问犯人。
夜风把天牢门口两盏黄灯,吹的摇摇晃晃,硕大的门扉突然打开,韦良送了一人出来,“大人走好。”
那人身穿四品朝服,面目清俊,与此刻在远处树下的邺城长得一摸一样。
邺城抿了抿嘴,看他与韦良作别上马,然后步步靠近。
两人对立在树下,邺城从马上下来,“看见他了?”
“看见了。”闫傲点头,抬手在面上抹了一把,露出本来面容,“天牢给的待遇不错。”
邺城不语,花卓本是重臣,即便落得如今下场,也不宜动刑。更何况,他其实一直都很配合。
但牢里的情况还是让闫傲很无奈,此刻不觉回想了下,觉得还是先关心其他问题更好,便问邺城,“她怎么样?”
“在太极殿发脾气。”
“皇帝的寝宫?”
邺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一时半会,他不会对她怎样。”
闫傲眯了眯眼睛。
花卓还在牢里,皇帝不怕无语会跑。帝王喜欢征服,但是女人和权力是不一样的,谁不是更喜欢‘心甘情愿’这四个字。
“那时间也不多了。”闫傲习惯性的敲了敲扇子,“总不能让她一直耗在里面。”
邺城沉默片刻,“我会设法让你尽快进宫。”他顿了顿,最后通牒似的道,“你必须劝她走。”
闫傲眼神闪了一下,“我还没救走花卓,能劝的走她?”
邺城闻声抬头,两人对视。
闫傲目光玩味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臣子,邺城神色平静,暗藏着一股刚正不阿的气质,而这种气质与方才在狱中所见的人——极像。
“你带不走花卓。”邺城语气平静,却充满笃定,“所以你只能劝她。”
闫傲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一类人,固执的可怕。
但其实一个男人,有他的固执,有他的坚持,也是极为迷人的。哪怕不是对女人,同为男人的他,亦有一股心底里升起的佩服,“你能为她做到现在这步,我已经很感激了。”闫傲笑了笑,“只要我能见到她,一定会劝她走。”
得他这句承诺,邺城点了点头,然而心头的石头还未来得及松一下。闫傲却又道,“但如果你劝,不是比我更方便?”
邺城默了默,但事实上他不需要思考,“我不需要她知道,我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
“有时候我真不懂。”闫傲眯眼,“为人臣子就真这么重要,可以让你放弃其他一切?”
邺城抬首往上看去,也有人问过一样的问题。当时的天空,也像现在一样,如同一片黑色丝绒点缀繁星。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为人臣子就真这么重要?”
他枕在马车上,笑了笑,“为人臣子就好像为人子女一样,是一种责任。”
罗泽的夜风带着青草的芬芳,糖豆儿皮了一天,终于睡了,真是难得清净。
无语刚洗了脸,身上一片水汽的在他旁边坐下,“可如果有一天,你的想法违背了为臣之道,又或者皇帝做错了事,你也选择放弃自己的想法,顺从他吗?”
“皇帝做错了,臣子应当劝谏。”
她的目光顿时鄙夷,“你怎么跟我爹一样固执,我爹的心可忠了,但他憋不住话,每次都跟小皇帝吵架。”
邺城自是经常看见郡臣两人在朝上干架,“花将军武将出身,喜欢直来直往,其实很多时候要懂得迂回之法。”
“哈哈。那让我爹拐着弯说话,比杀他还难呢。”
他浅笑,看着身边的女子,她昂着天上的星空,眼睛里像撒了把星子一样,让他移不开眼睛。
“草原的天空真美啊。天都的天都是方方正正的。”
“那是因为天都的高墙院落多。”邺城低语,“你如果爬的高一点,看到的天也会很大很美。”
“我才不要呢。”无语撇嘴。
夜很美,也很冷,她往他身上靠了靠,“人家都说高处不胜寒。而且那么多条条框框,一不小心就死的好惨。连喝几口酒都会挨打。”
关于喝酒的问题,好像更多的时候不在于喝吧。邺城不禁摇头,“如果那酒不是偷的,不会有人打你。”
她“哈”了一声,“你傻,偷的酒才香呢。”
再香又如何,他觉得这丫头的逻辑有问题,“偷窃是不对的,被抓当然要受罚。”
无语转了转眼睛,“可是打屁股很痛。”她最懂讨饶之法了,声音娇滴滴的。
“活该。”
“很痛很痛,你也不管吗?”那声音太柔,几乎要醉到人心坎里。
他不觉呼吸一窒,把她的手从身上拿下来,“那如果是被我抓住,就放你一马。”
无语嘿嘿,却觉得不够,“那如果不是你,怎么办?”
“如果不是我。”他低语,“我帮你受罚。”
那一天的天空是美的,星星像孩子最灵动的眼睛。
她看着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拉钩钩。”
他向她伸出手去。星空下的世界突然安静,风声,水声,树叶的沙沙声,豁然消失不见。
无语伸出小指,看着邺城,他的面容依旧温和微笑着,却忽然抬起手,一下扼住她的脖子。
突然发生的变故,她来不及反应。
周围星空一转,变成了将军府水池边的冰冷。
她惊恐至极,想说不要。脖子上的手却猛然用力,霎时呼吸困难,黑暗压住了视线。她猛然醒过来,黑夜中,感觉到一条手臂圈在腰上。
无语抚胸,那种生死一刻的恐惧笼罩过来,她顾不得其他,拼命的呼吸。所有的回忆呼啸而来,大楚,罗泽,齐国,荒岛,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信人的人。却对邺城,不知为何变得特别。
也许在她一步步设计靠近的时候,有什么已经变了,让她以为他真的会不惜一切的帮助她。更何况他放她走了一次又一次!!可在她放手一搏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是被他亲手关进了这里!
“做噩梦了?”
楚赴晨的声音传来,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可那只手依然稳稳的环在她腰上,甚至把她搂的跟紧。
“别动,我不介意今天就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她愤怒,恨不得回身瞪他,身体却怕的瑟瑟发抖。她最终只能僵硬的躺着,接受这个怀抱。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妥协,楚赴晨声音平和下来,“陪朕躺一会,看了一夜奏折,眼睛疼。”
活该!
无语暗骂,思绪却慢慢收拢了回来。
她在皇宫里,一切的生死荣辱都取决于这个男人的喜怒。现在,至少是现在,她还不能跟他翻脸,否则爹怎么办呢?
帐子的一角用娟纱蒙着一颗夜明珠,极淡的光线落下来,不至影响睡眠,却也足够视物。
她看着帐子上的花纹,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将来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话……
楚赴晨的声音忽然传来,“这龙床上你是第二个女人,第一个是我母妃。”
第二个了不起啊,难道还要感恩戴德?无语撇嘴,但鉴于现在的情况,识趣的没有说出来,不过要她忍住也挺难,所以还是气呼呼的顶了句,“先帝的原配皇后,还没上床就死了,他一生最爱你娘,你娘当然在这里躺的最多。”
话虽然不好听,不过以她的脾气,也算不错了。
楚赴晨心平气和,“母妃虽然封位不及皇后,但她常说,太极殿的门关起来,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她和先帝经常靠在这里一起看书,那时候我就想,将来有一日,我与心爱的女人也要这样生活。”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不过,无语觉得楚赴晨一定在异想天开,“你貌似娶了不少吧?”
“作为皇帝,用联姻处理问题并没有什么,我又没有日日与她们一起生活。”
“呵呵。”无语冷笑,“你娶都娶了,现在还说这些,这貌似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楚赴晨的嘴角弯了弯,“你这是吃醋我娶的多?”
她一阵鸡皮疙瘩,“你要这么想,咱们没法说话了。”
他不在意,反而很开心的,“我想娶的只有你。”
无语又一阵难受,她回头看着帝王,尚未开口。
楚赴晨阻止她,“别再说那些作践自己的话。”
无语翻了个白眼,想不说,可她又忍不住,“你别跟我假惺惺行不行,我们又不熟。再者娶我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你要硬逼我,我们一拍两散。”
些微的灯光下,楚赴晨的脸黑了一下。
无语原本舒服了,见状顿感毛骨悚然,她往后退了退,然而环在身上的手臂并不允许。
那种霸道的力量,让她不由咽了咽口水,“难道……难道因为我的身份,你还打算立我为皇后?”
楚赴晨略满意,“先帝的诏书是让我娶东齐的公主,皇后难道不该是你吗?”
无语恶心的要死:“泱泱大楚,难道要承认自己娶错了皇后?楚赴晨你疯了吧!”
“我是疯了,我还真想这么做。”他盯着她,只看见她脸上嘲讽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刺伤了他。
楚赴晨眼神暗了暗。
“你说的很对,朕什么罪名都能捏,唯独不能说娶错了人。”他说,“但那本来是你的,终有一日,朕还是会让她还给你。”
071成全英雄之志()
自古后宫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有太多人莫名死亡,却被冠以光鲜亮丽的名头。
楚赴晨话音刚落,一双手揪紧他的衣襟。
“不许伤害姐姐。”无语声音平静,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我不许你动她,听见没有?”
楚赴晨瞳孔一睁,猛然将脖子上的手扯下来,“她抢走了你的一切,你还为她说话?”
无语的手腕被扼的生痛,还能感觉到那源源不断的怒气和恨意。她毫无畏惧,“你错了。如果不是她,这些年被嬷嬷管教,深宅大院里长大的人是我,那个在军营里陪你玩,帮你挡那一顿打的才是她。最终,你会喜欢她,而你想废掉的人——是我。”
楚赴晨愤怒,然而也有一瞬,他觉得窒息。
无语的脸色因为疼痛而苍白,她斜眼看着楚赴晨,眉眼中一片笑意,她知道他反驳不了这种假设。
“你一定不知道。”她说,“我有多高兴我和她当年被交换,我有多不喜欢这皇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