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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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赴晨轻叹一声,“你难道还不明白,朕选你去罗泽东齐的时候才动手,就是希望你不要卷入这件事。不过你现在在气头上,朕等你气消。”
无语翻白眼,“气消?你当我对谁都卖笑啊,对你我永远不会!”
楚赴晨无所谓,“那你天天骂我,我也乐意。”
无语顿时就觉得完全说不通,她忍无可忍,一只手伸出被,挥过去一巴掌。楚赴晨原可以避开,但他没有,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声音脆亮。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欲图进来,“陛下?”
“无妨。”楚赴晨扼住无语再挥出去的手,“都呆在外面。”
面对其他人,他的声音冷漠无情,外面的人连忙应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远去,不知退到了什么地方。
无语气的发抖,她身上的被子落下,全无遮掩,但是动不了,穴道被封了,她什么也动不了,只能尖声骂人,“楚赴晨,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从旁拿出衣服,人坐在她身边,从里到外,一件件的给她穿上。身为帝王,他从没有这样体贴过任何一个人,所以那动作,又慢又生疏。
“我知道你生气。”他的语气温柔,好似在哄一个胡闹的孩子,“乖乖留在我身边,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
无语瞪眼睛。
楚赴晨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不记得了,不觉苦笑了一下,“七岁的时候,你帮我挡了下巴豆的事,挨了打,还要被送去药王谷。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结果那天,先帝崩了,宫里的人来接我回宫,所以又变成了你送我。我上车的时候,你说你会很快就会回来陪我,会一直陪着我。”
无语张了张嘴,那时候他这个小屁孩哭的那么凶,她也就随口一说。而且在她的印象里,他虽然大她两天,却永远是个爱哭的小皇帝。后来他长大了,冷漠了,话少了,她也有了更多的新朋友,她的生活完全在皇城之外,她绝不会想到……
无语忽然收住思绪,“你想多了,我没当真!”
楚赴晨玩味的笑了下,“你不当真不要紧,朕当真了。”他给她把最后一个扣子系上,忽然捧着她的脸,低头靠近。
无语寒恶,可惜不能撇开脸,她只能选择闭眼不看他。
外面正好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邺城大人求见。”
069忍冬()
内侍的声音传来,楚赴晨动作不停。他的呼吸扑在面上,无语咬牙切齿,决定反咬一口。正准备着,牙关却被扼住,她猛然睁眼。
楚赴晨得逞的笑了笑,在她唇上轻轻一触,他松开手,“你先吃些东西。”
无语人不能动,却被激的一身鸡屁疙瘩,只想滚吧滚吧,最好永远别再回来。
他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计较,转身走了出去。
远处门扉关合,无语气呼呼的瞪着前面,第一次认真打量殿内的环境。陈设并不奢华,带着男子的阳刚之气,甚至有些过于的刚硬和简单。
但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完全猜不出是皇宫的哪个角落。如果连身处何处都不知道,那么想要离开就更加艰难。
正想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一桌饭菜被布在床边,每一宫人都训练有素,完全没有往床上的女子身上多看一眼。一旦布置妥当,又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只一个宫女走上前,“婢子阿黎,侍奉姑娘吃饭。”
无语转了转眼睛。
阿黎上来解开她穴道,态度恭敬的扶她起来,“陛下知道姑娘不喜欢身边人多,往后这里会只有阿黎,姑娘有事,只管吩咐。”
无语也不是没想过趁现在尝试逃走,但摸到阿黎的手,她放弃了。
这双手指节粗糙,掌心带茧,是一双习武人的手。楚赴晨心思细腻,又知道她有武功,所以这个阿黎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再者外面还有多少人守着也还不清楚,总之,他一定做了足够的准备,不怕她逃跑。
桌上菜肴丰盛,阿黎的话也不少,热络的把每个菜色都介绍了一遍,其实她不说,无语也知道。
醉香楼的肘子,繁花巷的芙蓉糕,明月斋的卤鸭子,样样都是她喜欢的,种类也不铺张,似乎怕放多了,显得她一人吃饭会很寂寞。
无语拿筷子吃了口芙蓉糕,那连绵清荷的香味蔓延在嘴里,她只觉得苦涩。上一次吃还是在齐国的船上。
阿黎察言观色,浅笑着道,“姑娘不喜欢,那婢子撤下去,换别的点心来。”
无语抬起头,忽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这里是哪里?”
“皇宫啊。”阿黎笑着,也不做隐瞒,“这里是太极殿。”
无语低头又咬了口芙蓉糕,太苦了,苦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呼吸一窒,猛然把面前的碟子往地上推开,盘子碟子打落在地上。但早就防备了她会动粗,连所有的器皿都是金银质地,落地不碎,只有清脆的响声传来。
还有阿黎惊恐的声音,“姑娘息怒!”
可是要她怎么息怒?无语只觉得浑身发抖,太极殿!太极殿,他把她安排在他的寝宫里!
先帝是个勤勉又不沉迷后宫的皇帝,建立大楚之后,独设太极殿,前殿处理政务,后殿休息。楚赴晨即位之后,虽有一后二妃,也基本只在太极殿和上早朝的洪英殿往来。
此刻,楚赴晨便在外殿接见邺城。
外殿里的灯火远比内殿通明,亮如白昼。
一主一臣也不拘礼,面对面站着。楚赴晨面上到没有半分被打扰的不悦。邺城将一方长匣子打开,里面是面玉质长符。
当年先帝将兵权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安逸王庄明觉,一份给了花卓,并定制龙符于二人。持龙符者,享有与帝王等同的调兵权力。而后,安逸王伏诛,他那份龙符便回到了帝王手中。而另一分一直保留在花卓手里。
说是龙符,除了调兵,还有免死金牌之用。
邺城把玉符递上,道,“这龙符是花卓今晚交出来的。”
楚赴晨挑了挑眉,把龙符取出来,在手里把玩了两下,“之前搜遍将军府也找不到,今天终于肯松口了。”说着却冷冷一哼,“花卓知道她进宫了?”
邺城垂首,“是。”
“要求呢?”楚赴晨反问,不等邺城回答,又冷笑,“想保他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邺城不说话。
花卓被扣的时候,楚赴晨并不知道皇后不是齐国公主。当时只考虑了皇后本人虽然是齐国人,却由花卓抚养长大,多年养育的感情摆着,多半会给花卓求情。所以楚赴晨干脆对外宣布皇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暂禁在凤仪殿中。
再后来,邺城将东齐所见,如实上告。
楚赴晨在震怒之余,连夜亲审,花卓对调换公主之事供认不讳。皇后的禁足干脆就没再加解开。
此刻,楚赴晨又一声冷笑,“老狐狸,敢换了朕的皇后,还跟朕谈要求!”
话至此时,内殿突然传来碎东西的声音,还有阿黎的惊呼。
邺城眉头隐隐一跳。
楚赴晨一瞬平息怒气,看了他一眼,“她闹得很凶。”
后宫的事,邺城不便表态,只能垂首不语。
楚赴晨倒并不介意,半叹半无奈的问,“你说,朕要怎么哄?”
权力之巅的人物,也非所向披靡。只不过,身为臣子有些可以分忧,有些则永远不可以。邺城摇首,“臣不懂。”
“也是,你都没有娶妻,怎么会哄女人。”楚赴晨笑了笑,不过,倒似对这答案很满意。
帝王不开口让退下,邺城也不好离开。
他顿了顿,道,“也许是今日臣下手太重,伤口疼闹得。”言辞间,没有直呼是谁,她不是花卓的女儿自然不姓花,喊公主,郡主,或者皇后也都不对。
不过楚赴晨也不在意这些,“恩”了一声,又琢磨,“刚才睡着,还可能给太医院看看,现在闹成这样,恐怕连太医都不肯见了。”
邺城默了默,“是外伤,不看太医也无妨,上些外伤的药便可。”
楚赴晨回身把龙符放在书案上,殿内的滴漏有规律的响着,他转回身来,忽然道,“朕记得你在大理寺的时候,配疗伤药很有一手。”
邺城答的不卑不亢,“都是一些日常所用而已。”他听出楚赴晨的意思,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这药有消肿功效,陛下可以试试。”
楚赴晨颔首,“你有心了。告退吧。”
“是。”
邺城一退出殿去,楚赴晨忽然道,“叫太医来。”
太医院晚间都有值夜的太医医女,一时不知太极殿发生了什么,值夜的太医院长钱太医,领了一个副院和一名医女赶到殿来。
楚赴晨把药丢过去,“里面是什么?”
钱太医年纪大了,惊慌之中连忙伸手,那药瓶在手里跳了两跳才被老太医握住。他不敢怠慢,打开药瓶细细闻了一下,又沾少许药膏在指尖捻了捻,心里终有百分百的把握。
钱太医跪地叩首,“回禀陛下,此药是消肿药物,可做外伤使用。”
太极殿内,并没有立刻响起帝王的声音。
楚赴晨站在丹墀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颔首,“行了,退下吧。”
内殿没有声音,他招了人进去,不一会儿阿黎走出来,紧张的跪在地上,“姑娘大发脾气,吃的都砸了,什么都不肯吃。”
楚赴晨眼眸一紧,语气又沉了一分,“会变成这样,还真多亏了花卓。”
换公主,错娶人,若非拜花卓所赐,此时此刻,他和她又怎么会如此水火不融。
见楚赴晨话语之中杀意绵绵,阿黎也不敢多言。
楚赴晨把药瓶交给她,“进去给她上药吧。”
阿黎答了声‘是’,捧着药瓶进去。
楚赴晨摇了摇头,转身在书案后坐下,从桌上还待处理的奏折里抽了一份,微做调整之后,心平气和的看起来。
内殿的狼藉已被清理出去,无语死也不肯靠近床榻,就站在大殿一角。窗户开着,她可以看见外面朗朗的星空,可这星空再美,对折翼的鸟来说也是奢侈。
阿黎走近,“姑娘脖子上的伤还疼吗?婢子给您上点药吧。”
无语只当没有听见。
阿黎也不强迫,软声道,“夜里风凉,如今入冬了,姑娘一直站在窗边,如果着凉把身体弄跨了,花将军也会担心的。”
她提到了花卓,无语不能不动容。
阿黎见她回头,立刻笑了一下,上去扶住她,“姑娘,等明日天好,阿黎陪您出去走走。”
无语懒得说话,坐在离床最远的凳子上,阿黎似乎明白了她的顾虑,一面解开她衣服,一面道,“陛下在外面看奏折,不到三更都不休息,姑娘累的话,可以先休息。”
她很会说话,变着法子说明要有侍寝,也不在现在。
无语抽了抽嘴角,只感觉脖颈上的刺痛被一股清凉覆盖,阿黎在给她上药。淡淡的药香扑进鼻息,她低头看看阿黎手里的药瓶。
非常普通的瓶子,瞧不出出处。
她转开眼睛,过了一会,又再看去。阿黎已上好药,把药瓶收起。
无语低语,“我渴了。”
阿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