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罪-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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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触碰到她的时候,隔着衣服也感觉到无语浑身僵硬,邺城眉头一紧,“被什么咬了?”
她整张脸白中发青,颤抖的一指水面,“那个……”
邺城顺她所指看过去,水洼清澈见底,就着初生的太阳,可以一眼看清水下碧绿色,纠缠在一起的水草,以及一双离水面很近的小豆眼和它探出水面的细小鼻孔。
邺城松下口气来,拍拍无语的头,“是乌龟,不是蛇。”
她的声音更抖了,“乌……乌龟才可怕啊。”
拉着他的手,冰冷至极,邺城不由反握住她。可听说过女孩子怕老鼠,怕蛇,还从没听过怕乌龟的,他握紧她道,“乌龟又慢又呆,哪里可怕?”
无语撅着嘴,“呆萌货也会发狠啊,它们咬起人来可疼了,我小时候就被咬过,疤到现在还有呢。”她亮出手指,上面的确有两个淡淡的印记。
邺城低头看看,无语忍不住继续神伤,“现在想想,还觉得疼~”
他哭笑不得,要扶她起来,被无语直接把手往脖子上一勾。
“腿软,站不起来。”她就这么吊在邺城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把邺城弄得很是无奈,真无法想象,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无语,此生最怕的东西竟然是乌龟!而且她急着躲开乌龟,连鱼都不要吃了,叫邺城赶紧骑马上路。
两匹马中,还是费铭风那马状态好点,邺城把他的马拴在后面,与无语共骑一马。她一路都疑神疑鬼的觉得伤口疼,其他倒格外的乖巧,似乎就怕惹恼了邺城,回头他不罩着她。
两人一直没有进食,邺城也怕无语不能支撑太久,所以在下午遇到一户人家的时候,便决定借宿。
这户人家是对年轻的夫妻。
罗泽女主外,男主内,看见两人,男主人跐溜一下躲进里屋,女主人武装打扮,是个草原上的猎户,但并不热情好客,反而警惕的盯着两人。
邺城把无语抓的鱼给了她,又给了一些金叶,大楚的金叶在罗泽非常值钱,女主人这才让两人进屋。
进到屋里,邺城看到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娃睡在角落,女主人抱起孩子送到里屋,好一会再回出来,用生硬的楚话道,“孩子房间,空给你。”
邺城摇摇手,“我们不是夫妻,有没有多的一间?”
女主人摇头,又想了想,招他出门到,外面的一间草屋,打开门,里面是去年冬天留下来的干草。
邺城点头,“可以,我住这里。她住房间。”他伸手一指无语,那家伙正在东张西望,被邺城突然一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立马跑他身后拉住他。
女主人狐疑的打量他们,邺城把无语的手拉到身后,笑了笑,“多谢。”
晚上吃了那条无语抓来的鱼,邺城发现她只吃了点鱼肚子就摇头不吃了,以为她是吓的影响了胃口,也没有勉强。
简单洗漱了一下,邺城在草屋的干草上躺下。主人家生活清苦,没有蜡烛,入夜只有月光。草屋没有窗户,他也没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正思索着接下去的路程,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两人相处久了,邺城一听便知道是无语,立刻起身开门。
月光下,无语哭丧着脸。
“那屋有股乌龟臭。”她说,“我要跟你睡~”
051你亲了我,还敢咬我()
邺城的脸黑了一下,孤男寡女共睡一室,要换过去,他绝对关门上锁。可类似的惊悚言论在无语身上发生太多次,他经历千锤百炼,貌似也没多大震惊。
此刻见她一脸哭相,邺城叹了口气,“那屋子我去过,根本没有乌龟,你……”
无语圆眼一眨,大声道,“邺城,外面好冷。”
外面的确冷,草原的秋夜,月凉如水,邺城往里面让了让。
无语直接进屋,往干草堆上一滚,嗷嗷,“还挺舒服!”
她原本的外衣没有了,一直套着邺城的,衣服太大,平时还不觉得,此时随便一动就往下掉。邺城忽然觉得明天,她从这屋里出去,一身的犯罪特征。他又叹了口气,心说反正清者自清。如此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把门关上,屋里顿时暗成一团。邺城在门边坐下,从天都出发起就一直在奔波,昨晚上到现在甚至是眼睛都没合,自己也累的没气力折腾。
悉悉索索的声响靠近,他闭着眼睛说,“睡吧。”
无语往他身上拱拱,“还觉得冷。”
他脱下中衣,把她裹好,推到一边。
这家伙没老实多久,又靠过来,把头枕在他腿上,“没有枕头,不习惯。”
邺城抬手推她,触手碰到的地方软若无骨,正是她的腰肢,心里一惊,他不客气推开她,加重语气,“再过来,我走了!”
无语呜呜两声,“老子怕乌龟又来找我啊!”
真不知道,当时是把乌龟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人家才把你咬怕成这样啊?!
邺城不再心软,起身去另一边睡。
这次,她真安分了,没再靠近,也没吭声,就是大概还心有余悸,所以一时睡不着。邺城太困,只记得闭眼之前还听见她翻来覆去的声响。
结果一觉醒来,他大吃一惊,无语不知何时有缩成一团,依在他旁边,却浑身滚烫,正在发热。
他喊了她两声,一点反应没有。
外面天才亮,女主人说周围没有大夫,就是简单的草药也要走一天路才能买到。邺城写了几味药,和金叶一起,请她代买回来。
无语烧的迷迷糊糊,他没敢移动她,拿了床被子进去,把她从上到下盖的严严实实。邺城很自责,她昨晚上一直说冷,也许当时就是发烧的前兆,他却没有注意到。
草屋里没有窗户,邺城半开了门,光线虚虚幻幻的从门缝里打进来,无语一张小脸烧的通红,有时呢喃他听不懂的话。
邺城用打湿的手帕给她敷额头,帕子一碰,她便往被子里。明明烧的神志不清,还晓得皱眉表示不喜欢。邺城只好做了罢,把手用冷水浸冷了,放在她额头上。这家伙挺会享受的,这样就不躲了。
就这样,两只手轮换着,盖在她额头上一上午。门外传来徘徊的脚步声,邺城走出去。
这屋子的男主人,用面纱遮着面容,对他指指屋里桌上的饭菜。
罗泽男子大多羞怯,肯主动来叫陌生人吃饭已经很了不得了。邺城忙道了谢,他怕无语有事,很快吃完。要回草屋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门框,乌黑溜圆的眼睛亮晶晶的地盯着他。
邺城记得女主人喊女娃娃糖豆儿,他对小女孩笑笑,举步走出去。
糖豆儿跟在后面,一直跟到草屋,他进门了,她继续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倒比她爹胆大很多。
入夜,女主人终于带着草药回来,买也没能买全,只这样也很好了,熬出碗黑乎乎的药,闻着就很苦。
邺城灌给无语喝,要不是她真烧着,简直要怀疑这家伙压根没病。贼精贼精的紧着牙关,就是不给他灌。
邺城捏她牙关也试了,捏她鼻子也试了,当然看她是女的,力道没敢用大,可她就是纹丝不动,一点不松口。
他摸摸她越来越高的温度,发狠含了口药,低下头去……
第一口很顺利,第二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恩?”
邺城回头,糖豆儿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他咳嗽一声,“姐姐生病了,需要喝药。”
糖豆儿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等邺城拿着空碗还给女主人后,女娃娃在他脚边,拉拉邺城的衣服,他蹲下去,问她,“怎么了?”
糖豆儿摸摸他的脸,“漂亮!”
邺城轻轻一笑。
她忽然把嘴一嘟,对邺城指了指自己红红的嘴,“亲!”
邺城冷不防碰到这么一下,呼吸都是一窒。某些画面果然不宜少儿!
糖豆儿见他不动,直接把嘴往他脸上凑,“亲亲!”
他摇头,把她推开些,道,“不行。”都说罗泽的女孩彪悍,长大了要主动追究男性,没想到这么小的女娃已经知道了。
女娃娃不明白,吮着手指继续上下打量他。然后,跑到草屋门口。邺城跟过去,糖豆儿指着里面的无语,问他,“行?”
邺城僵住,时至傍晚,明明还没到降温的时候,可有一股寒气透体而出,冻得五脏六腑生痛。
女娃娃侧着脑袋看着他。
邺城站在夕阳下,人与影和在一起,还显得极为落寞,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就像叹息,“她也不行。”
不知是药生了效果,还是那床被子裹的好,到这天半夜,无语开始发汗。
天亮的时候,邺城低头看无语,她脸色正常了许多,出了一身汗后,呼吸也不似之前急促。他松了口气,端起先前多熬的一碗药,含了口,再喂给她喝。
唇齿相触,无语忽然睁开眼睛,两只手把他衣服一抓。
四目相瞪,她死咬着牙关不开。邺城也急了,咬了她一口。无语‘啊’了一声,一口药渡了过去,她尖叫着,拼命擦嘴,“你……你亲了我,还敢咬我!”
邺城放下药碗,里面还有半碗。
“你自己喝。”他站起来往外走。人到门外,才感觉到,胸口里面剧烈的跳动,他脸发烫,好似发烧传染到了身上。
晚饭是男主人熬的粥,罗泽多游牧,这米也不是大楚那种白嫩的米,比较干瘪瘦弱。
邺城本以为无语会不肯吃,没想到她整整喝了一碗,病后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只是还生他的气,喝完就把碗丢回来,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入夜,邺城坐在离无语不远的地方,闭着眼睛。
他担心半夜无语又发热,看不清她的状况,在女主人去买药的时候,让她带了一支蜡烛。此刻蜡烛的光摇动在草屋里,带来了点点的暖意。
无语像团小动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不消停。
邺城不放心的过去,他怕她不开心,没有拉开被子,只隔着被子拍拍她,“哪儿不舒服?”
“要你管?!”她在被子下声音很凶,却带着哭腔。
邺城不由沉默,半响,他抿抿唇,下定决心似得拉开被子,被子下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强压着的惊恐,泪光和烛光一起闪烁,好像只受伤的小兽,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舔舐伤口。
他轻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一行泪滑下来,烫痛了他的心。
“我很怕。”
“我知道。”他低语。
无语闭了闭眼睛,其实一点不想提起,可当年的事还是一丝不差的在脑海里回荡,“我七岁离家之前,家里虽不奢华,也有仆从女婢,军营再艰苦,也有爹娘陪伴。”
关于她为何常年不在天都,邺城从旁人口中得知的都是无语不受花卓之宠,远远的送了出去。
此刻听她开口谈起往事,他握住她的手,静静的听着。
“送我去师傅家的人,把我放下就走了,药王谷再没有人会照顾我,吃饭、洗澡、做饭还要跟师兄妹抢马桶。”
无语微皱眉头,“家里饮食清淡,师傅家却重辣,我吃不了,偷偷出去弄吃的,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果子可以吃,什么不可以。连吃错了,中毒的事都发生过。”
邺城伸手把她连着被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