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有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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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隐夏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转首对车里人低语,“这人软硬不吃,连我都受不了,你还真能忍。”
车里的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罗泽国内都是广袤草原,城池之间相距甚远,两支队伍加速前进,没做任何休息,终于在夜落之前来到最近的城池。
说是城池,因靠着边疆,又久经战乱,残破的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根本无法容下如此庞大的队伍。最后邺城决定,三分之一人马进城,其他人在城外搭营过夜。
叶隐夏和邺城进城的时候,忽然指着城墙,问司徒婳楼道,“将军,那个洞是不是当年大楚军打来时候炸开的?”
司徒婳楼点点头,“是。”
叶隐夏放下手,长长一叹,“当年我走的时候,还以为回来的时候会修好,没想到一直留到了现在。”
罗泽国经历与大楚的一仗,国力重创,直到近年才有所恢复,偏又遇上女王身体不佳,举国人心惶惶,司徒婳楼常年带兵,做事直来直往,面对叶隐夏这番话里有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一旁邺城淡淡的道,“城墙残破无妨,人心坚固才是守国之本。”
司徒婳楼感激的看了邺城一眼,道,“行军时期,没什么好招待的,一会儿的晚膳希望大人莫要嫌弃。”
邺城淡淡点头,道,“将军客气了,在下去看看郡主如何。”
他举步往马车走去,背影被夕阳拉的格外修长,一点不似罗泽男子的阴柔委顿,司徒婳楼的目光不由远了一下。
邺城来到无语车边,几个宫女没得郡主召唤,一直站在车外,此刻见他过来,不无担忧的道,“郡主一直闷在车里,大人劝劝吧。”
邺城略皱起眉,没想到她闹的这么凶,他抬手,敲了下门框,“郡主。”
里面没有声音。
几个宫女面面相视,邺城想她还气着,把声音放低了一分,问,“关外风光独特,你要不要下来看看走走?”
却不闻车内有丝毫的动静,邺城心头一紧,问宫女,“这样不说话多久了?”
宫女忧愁,“已经整整一天了。”
邺城立刻不顾有人在侧,揭开车帘往车里看去,只见唧唧穿着郡主朝服,面色发白的坐在里面。
邺城解开她的穴道,追问,“她人呢?”
唧唧一日不动,口干舌燥,扶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邺城又忙命人递水进来,他知道一定是无语耍的鬼点子,在唧唧狼吞虎咽的时候,又问,“她困住你是在关内还是关外?”
“关内!”唧唧喝了好几口水,终于说出话来,“郡主把衣服换给我,就走了。”她指给他看身后车厢壁的插销,为防万一,这里藏着小门可以出去。
邺城暗道糟糕,如果这样的话,保不准她根本留就在苗廷那儿,没有出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气恼着,又后悔没在当初顺她一下。现在隔着这么远,连放信号弹通知苗廷,都做不到。
他急忙下车,上马。
司徒婳楼看见邺城突然神色匆匆要走,忙追上来问,“邺城大人,出什么事了?”
邺城顾不了太多,语速极快,“在下突遇要事要离开一下,多则三日,少则一日回来。这里暂请将军照应一下。”
司徒婳楼自不退却,“本将自然竭尽所能,大人尽管放心去。”
可邺城怎么可能真放心去,人在他国,这一万人的身家性命,担在他身上,可不是一句交托就能交托出去的,是以他根本没有告诉司徒婳楼实情。飞马出城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找到城外将领,通知他们,郡主失踪,严阵以待,不可掉以轻心。
带军大将再三保证,但见邺城要孤身去寻,不放心的道,“草原这么大,大人一人力量有限,不如让末将钦点一千人跟大人同去。”
邺城了解无语的性格,这次只怕需要他亲自劝说才肯回来,同去的人一多,她反而会避而不见。于是干脆的拒绝了大将的好意,直接勒转马头。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冲而出,所遇之人,无不避让。
四周夜幕降临,军营里炊烟袅袅,一只新宰的肥牛在火堆上翻烤,肚子里塞满了香料和蔬菜,这是厨子刚从罗泽人哪儿学来的烤法。有个人蹲在火旁,托腮催着,“快点快点,那腿好像好了,割一块给我尝尝。”
脆生生的声音随风传入耳朵,邺城人在马上,双眼不由自主的转过去。
夕阳的残光下,那人近在咫尺,一身红衣悄染色,如梦俏丽美人颜。
049不用怕,有我在()
邺城跳下马,走到火边。
无语一转头看见是他,牛肉太烫,她嘶嘶抽气,顾不上打招呼。
邺城撩开前袍在旁坐下,厨子认得这是队伍里职权顶大的那个,殷勤的切了盘牛腿肉。
邺城取了副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吃相斯文。
无语看着一点也不惭愧,一边吃,一边要厨子找酒。出门在外,有酒没盏,只有吃饭的大海碗。她倒满两碗,放一碗在邺城手边,他自然的拿起来喝。
火光跳跃,夜色彻底落下,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酒足饭饱,邺城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无语再一次不甘心的晃酒坛,真的喝完了,一滴没有。她终于死心,乖乖站起来。
军营里格外热闹,反而衬着天空一片寂静。
忽然城内传来一声巨响,邺城第一反应把无语往身后一挡,她也觉出不对,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巨响传来的地方,火光冲起,把天空染成了诡异的大红色。
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将领也从营帐内出来,看见邺城,这名叫费铭风的大将,一脸肃穆,“城里一定出事了,里面的兄弟没传消息出来,我等先过去看看情况。”
隐约有厮杀和人声传来。
邺城叫住费铭风,“先稍安勿躁,城内狭小,大队人马难以通行,你整队围住外围,我进去看看。”
他进过城,熟悉里面的布局,当即从一个士兵手中拉过马,正要翻上去。无语道,“我也去。”
邺城正要怒斥胡闹,她眼里火光闪烁的补充,“其他人我不熟,还是跟着你最安全。”
邺城面色发青,“里面太危险!”语气却已软了很多。
正好费铭风插进来一句,“我们有三千人在城里,再多的敌人也应对的来,一定控制着局面。”
这话一点没错,邺城伸手,拽住费铭风的马,把缰绳交给无语,叮嘱他,“跟紧我,不许乱走。”
城里的大火已经烧的极为严重,两人入城只看见城里的百姓有的慌乱,有的呆滞,有的带着家眷往外逃散。
他们逆着人流往城中心去,那是进城士兵们暂住的地方。越是靠近,杀声越响,刚到门口,司徒婳楼一身血污,拉着唧唧从里面跑出来。两人身后的罗泽兵阻挡着追兵,来者人数不少,个头魁梧,身穿黑衣,出手狠毒,一点不输正规军。
看见两人的第一眼,唧唧大叫一声,“郡主!”
话音刚落,无数冷冽的目光往这儿射来,无语只觉得那些黑衣气势一震,分明是猎人看见猎物的激动。
邺城顿感不对,长剑出鞘,拉着她的马缰后退。几支飞箭射来,他杨剑斩落,抬眸之间,只见远处的房顶上,好几个持弓黑衣人,目光所集都是他们的方向。
司徒婳楼急道,“他们原本当唧唧是郡主,你们快走!”
邺城冷眸,“叶隐夏在什么地方?”
“你们的人护着世子呢。”
说话间,已有黑衣人突破防守,往门口冲来。司徒婳楼把唧唧往门外一推,转身将大院的门关起,用身体挡着,牙齿里挤出一个字,“走!”
无语脸色微白,她胆子再大,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攸关。
邺城轻道了句,“不用怕,有我在。”长剑同时在她襟前一挑。
只听‘嘶’的一声,他扯下她身上的红色外衣。无语一愣,邺城用剑柄在她马屁股上恨戳一击,马吃痛飞驰,方向却不是来时的方向。
她惊叫了声,“邺城!”
邺城从地上拽起个死尸,用那红衣一裹,放在自己马上,直接往城外驰去。
黑衣人踩着房顶屋瓦追击,飞箭如雨。
周围的厮杀声,尖叫声,哭喊声淹没了她的声音,火光闪动,她再看不见他,只能紧紧抓着马缰。这匹马毕竟大将坐骑,体力惊人,速度如风,一路带着她从另一个城门出去。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后面是满城火光,她心里有一瞬迷茫,为什么邺城要让她单独走。
身后忽有清脆的马蹄声追近,无语长鞭一扬,飞卷出去,临要打到对方,才堪堪看清对方的面容。
“邺城!”
他听见她嗓音里有一丝哭音,忙挤出一丝笑来,“别怕,他们被引去费铭风那儿了,这一路恐怕都不会消停。”
可是,“为什么要杀我?”她不明白。
邺城明显隐忍着怒气,“你若出事,叶隐夏就失去了大楚的支持。”
无语惊然,“大公主做的?”
“只是猜测。”他探手拉过她的马缰。
夜很深,前路茫茫,可先前的彷徨已顿然无存。
她问他,“我们现在去那儿?”
“跟大部队分开走,我告诉费铭风在国都回合。”
050人家怕乌龟嘛()
草原广阔,并不容易寻到人家,再者眼下还没有彻底安全,邺城决定依靠星空指路,再走一夜。第二天天空泛白,马屁也疲倦到再不肯迈出一步的状态,他跳下马道,“休息一会。”
无语刚才已经在马背上小睡一会,精神倒还好。只是草原的黎明,寒露很重,在她身上落了一层水露,晨风一吹,一张小脸冻得发白。
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邺城把外衣脱给她裹着,附近有个小水洼,干燥的柴火却不好找。他安慰她,“忍一忍,太阳升起来就会暖和的。”
马儿被放任到四处吃草,周围很空旷,听不到一丝人声。
邺城把水囊接下来,递给无语,她摇摇头。邺城喝了几口,到水洼边重新把水灌满,一般草原上要找人家必须顺着水源。他打开地图,估算两人所在的位置,寻找最近的河流,不一会儿收起地图的时候,却没看见无语。
邺城迅速望了一圈周围,很快在水洼旁发现了她,一个人跪在水边,盯着水里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邺城走过去,走到还有几步的时候,无语抬起头,示意他别过来。
邺城停下来。
她腕上银鞭一转,抽出柄内的匕首,猛然往水里一插,居然提起条一尺不到的鱼来。这家伙大笑,“哈哈,这下不用饿肚子啦!”她喜滋滋的把鱼摘下来,丢在身后的草上,继续盯着水洼,一幅专心再捕一条的样子。
邺城不觉微笑,本来还以为她这一路会怀揣心事,寝食不安,没想到会这么快把心思回归到吃上。
这样也好,他想,其他的事都由他处理。
没想到心刚一妥,无语抓着匕首弹离水面,一屁股坐在地上。邺城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疾步上去拉住她,“怎么了?”
手触碰到她的时候,隔着衣服也感觉到无语浑身僵硬,邺城眉头一紧,“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