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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我家魔物要上天-第90章

小说: 我家魔物要上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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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夫捋着山羊胡鸡贼地笑了:“我唬他的,不然他这几天能老老实实的?要不是他偷喝酒眼睛早好了!算是我替他爹好好教训这小子一把,整天游手好闲的都不知道在外面读的书都读哪里去了!”

    …

    陆一鸣窝着火,坐在茶馆里听新来的小姑娘弹唱。

    金叵罗被他打发去买东西了。

    他倚在窗边的位置上发呆,浑然不察有个人正朝他快步走来。

    等他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对面金叵罗的位置上。

    陆一鸣修长的眉毛一挑:“这里有人了。”

    现在的人啊,真是没什么礼貌,哪怕是想拼桌,也得开口问一声吧?

    “你说阿金?”那人莞尔一笑,“刚刚我在拐角见着他了。”

    他的声音既清亮又爽朗,有着让人舒服的音色。

    陆一鸣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文渊?!你出院了?”顿了下,“你这伤急着出院干什么?嫌命长?”

    “我好了。”文渊笃定地说。

    除了胸|口的新痂微微发痒,他全身上下确实无丝毫不适,非但如此,他还自觉五脏六腑充满了蓬勃的力量,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行,你说好就好吧。这些糕点随便吃,刚点的。”陆一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朝桌上挥了挥手,终究还是忍不住,“不是,我说你,刚出院,急着跑来镇上做什么?该不会都这样了上头还叫你查案吧?”

    “我自愿的,不碍事。”文渊随手捡起一块绿豆糕。

    “有头绪了?”陆一鸣想起了陈谨之,心头不由微拧,沉声问。

    “有。”文渊淡淡地应了声。

    陆一鸣等了许久,也不见文渊继续往下说,猜想是警署的规矩,也没有追问。

    文渊愿意说,他就听;不说,他也不见怪。

    “呵,想起来,这个事儿,当初大家伙儿都说指不定和王寡妇有关系呢。”

    “王寡妇?”文渊略一抬眼,“哦,是那个王秀莲的妈?”

    太久没提这个人,他差点忘了是谁。

    有人怀疑陈府灭门和王寡妇有关系很正常。

    王秀莲是王寡妇的女儿。

    王秀莲的尸体在二月初被人发现埋在后山的一具棺材里,身上穿着楚家金店的镇店之宝——金缕衣。

    王寡妇这时候莫名不知所踪。

    没多久,陈府灭门案就发生了,王秀莲早重新下葬的尸体出现在了陈连城的身边,而且丝毫没有腐败的现象。

    当时很多人都说,是王寡妇使了邪术,用自己的女儿为蛊对陈家下了毒咒。

    但李飞云不信这个说法,文渊也不信。

    因为这个王寡妇是镇上土生土长的女人,四邻对她知根知底,一个普通得不再能普通的小镇女人,二十出头时死了丈夫,就拖着个独生女儿以卖针线活为生,相依为命。她哪来的能耐对陈家下咒?再说了,图什么呢?

    警署对她展开过系列调查,并没有人见过这对母女和陈家有什么瓜葛。

    主要是王寡妇直到现在都不知去向,再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文渊剥开绿豆糕上的纸包,轻轻咬一口,绿豆的清香和软糯中带着的甜味在舌头上迅速散开。

    “好甜。”眉头不自觉舒展。

    “甜吗?我刚吃时觉得还有点淡呢”陆一鸣絮絮叨叨了几句,忽然反应过来,“你舌头好了?”

    他记得文渊以前除了辣,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

    “嗯。”文渊三两口解决了一块绿豆糕,“遇上一个江湖游医。让他随便治治,谁知道竟然能好了。意外之喜。”

    他慢慢拿起第二块绿豆糕,不经意似地道:“你那个堂哥,感觉很不一般哪。”

    陆一鸣听到这个名角亲戚,以为文渊又在夸奖这个堂哥,不由笑笑:“可惜我跟他不大熟,来往得少,你也知道的。要不是他在路上认出我来,我还不知道有这门亲戚呢。”

    “他怎么认出你的?以前见过?”

    “没有。我祖父少小离家,早和老家的亲人断了音讯。他认出我来是因为我祖父的一幅画像哈哈哈,神奇了吧?要不是亲眼看到那幅画像,说起来我也不信。”陆一鸣把当初的景象绘声绘色地和文渊讲了一遍。

    文渊有些奇怪地道:“你祖父离家之后完全没和那边有过联络?”

    “嗯,我祖父不喜欢和我说老家的事。”陆一鸣回忆了下小时候和祖父相亲的光景,“只说家乡出了灾荒,和老家的人失散了。有次我问他,怎么不回老家看看?兴许能遇上亲人。他就脸一沉,直摇头,说,回不去喽,回不去喽。”边说还边学起了老人的腔调,然后不免揣测道,“其实我就猜啊,他八成是和家里头闹掰了。”

    “你祖父在镇上好像颇有几分名望,查案查到镇里地方志,还看到他的传了。”

    为镇里作过贡献的人,都会找来一些秀才为他立传,放在地方志的末页里。

    “那是。他说早年仗着时运好,发了家,绝不能忘了乡亲,就出钱为镇里建了钟楼,还有学堂什么的,”陆一鸣指指窗边的那条青砖大道,笑道,“外面这条路,还是他捐的呢。”

    …

    陆一鸣掐着晚饭前的点和金叵罗一起回了家。

    陈姐正在厨房里叮叮铛铛地捣鼓什么东西,远远地唤了他们一声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饭桌也被从厅里挪到了院子里,上面已经摆上了不少好菜。

    光靠闻的,陆一鸣就知道今天的菜有多么丰盛。

    除了时常吃的清蒸鳜鱼、糖醋排骨、板栗乌鸡汤,还有很少能上桌的熘蟹黄儿、香炸琵琶虾等等。

    不少菜式陈姐平时嫌麻烦,是懒得做的。如果陆一鸣想吃了,她就拿钱出去酒馆买人家做好的回来。

    可是今天她竟然亲手把那些菜式都做全了。

    陈姐忙活完,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陆一鸣和金叵罗早早就围着小饭桌坐好了。

    陈姐轻晃了下桌面:“嗯?怎么好像还是有点儿不平”扯开嗓子叫嚷起来,“老王!老王,垫个桌脚来”边叫着边走到了井边。

    往常只要陈姐一嗓子,老王早乖乖浮出来趴在井边待命了。

    可今天左等右等却不见老王浮上水面,陈姐不由嘀咕:“老王今天是睡着了?”笑笑,“算了算了,给你也放个假吧。”

    坐下来,陈姐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颇有些成就感,一转眼珠子:“你们怎么不动筷?开饭了。哼,你们两个啊,平时早抢着吃了,今天怎么回事?”

    陆一鸣笑了笑,没说话,抽起了筷子。

    不等他循香夹菜,两边的人就已经把几大块肉夹到了他碗里。

    陆一鸣挡住碗:“够了,我自己来。”

    “我是怕你夹不住,掉地上,废了我的心血。”陈姐嗔道,冷不丁瞅了金叵罗一眼,不由叫起来,“哎呀!你这嘴,是被什么撕开了?”

    金叵罗纤薄的上唇角侧边,赫然有一道半月形的撕裂似的伤痕,看起来还是新结的痂。

    金叵罗沉默了一会儿,见陈姐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才慢慢道:“猫抓的。”

    “哪来的猫?”陈姐嗤地一声笑出来,“该不会是你自己偷养的‘小野猫’吧?不然哪只猫会扑过来抓你。”

    “咳咳咳!”旁边的陆一鸣突然被一口饭呛着,咳了起来。

    陈姐给他递汤:“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你好好吃你的饭,哪这么多废话。”陆一鸣喝了口汤,慢慢说道,“难得放个假。”

    “你还长脸了啊!我辛苦这么大半年,好不容易等到近来生意好些了才放个假,不行吗?”陈姐撅了撅嘴,一筷子杵到碗里。

    手感有些不对。

    这碗没这么浅,但筷子只戳了一小头就卡住了。

    陈姐疑惑地低下头,用筷子把表面上的饭扒开。

    饭底下渐渐露出了一小角碧色。

    陈姐尖叫了一声。

    丢下筷子,用玉葱般的指尖把底下那块翡翠拿了出来。

    一小尊沾满了白饭粒的翡翠观音像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

    在夕阳的柔和的金光下,翡翠观音像通体透着暖绿色,晶莹剔透。

    趁着陈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的当口,陆一鸣咽下一口饭,不紧不慢地说:“哼,你以为你生辰我们会不知道?”

    陈姐眼睛亮晶晶的,抽了两下鼻子:“这么脏。”

    “我们洗过了的。”

    陈姐敲了下他的头:“我是说,饭粒儿把它弄脏了!你直接给我不好?塞饭里做什么!”嘴上骂得厉害,脸上却笑得跟朵刚开好的桃花似的。

    “我今天好好地想过了,”陆一鸣摸了摸被她敲疼的地方,“你为了店里的事忙得都大半年没回家乡了,不如索性好好地多放几天长假,回家一趟吧。”

    陈姐取来一盆清水洗那块翡翠观音,说道:“我倒是想。可铺子怎么办?不开啦?”

第108章 春江() 
窗户喀地一声轻轻晃了一下。

    陆一鸣连起身都懒得起;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陈姐睡了?”

    “兴许吧。”金叵罗朝斜对面已经灭了灯的窗户瞟了一眼。

    榻上的人嗯了一声。

    像是早知道他会进来一样,既不惊讶也生气,更不发问。

    金叵罗径直上前,单膝搭在榻上,两手撑在枕头的两边上,俯下身。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右手里捏着一小块梭形吊坠;金子滑腻的触感在掌心透出暖意。

    那是他刚刚在自己床头看到的。

    “下午。送你的,”陆一鸣笑起来;“吃了吧。”

    今天他打发金叵罗去给陈姐买礼物和船票的时候;自己逡巡再三;溜到新近才重新开张的楚家金铺买了这点东西。

    怕被坑;中间还解开了眼上的纱布;挑了半天。

    算不上足金,但纯度也还过得去,就是小了点儿,估计还不够塞牙缝的。

    见金叵罗许久没有说话,便又道:“这是我从边边角角找来的私房钱,你先凑合着吃吧,以后赚了钱,再给你买点好的。”

    他最喜欢金叵罗吃金子时那一脸的欣喜和飨足。

    又等了一会儿;陆一鸣没有如愿听到咀嚼的声响;却感觉到一股热气正缓缓地;缓缓地;朝自己的脸凑近。

    这个速度;像是故意把动作放到最慢,好让他有退缩的余裕。

    他本能地想侧开头,他知道只要这个时候起身推开就什么也不会继续发生。

    但不知为什么,心中一动,头最终却一分一毫也没有动。

    空气中,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呼吸加重的声音,甚至依稀听到了胸腔里心脏骤然加快的跳动声。

    他静静等待着,会温柔落在自己唇上的东西。

    等待着它像烈火红莲一般,带着焰火的炽烈在自己唇上,鼻尖,脸颊上一一盛开。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一个吻如同被后羿拉弓射下的一轮烈日般重重地砸到他的上唇。

    “唔!”陆一鸣吃痛地一把推开上方那颗头。

    撞到牙。

    上方的人顿了顿,看到陆一鸣的脸颊在煤油灯浑浊的暖光里微微发红。

    ——他只是一手掩着被砸痛的地方,并没有要发火骂人的意思。

    那人很快又重新俯下。

    落下一抹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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