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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家魔物要上天-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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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事过一段时间,他知道这个人其实本质不坏,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性格有些不着调,而且直率得超乎旁人的想象。

    文渊一直觉得自己算是耿直的人,但跟赵东来的耿直一比起来,自己简直弯得像个勾子了。

    别人说忙,那可能是随口一说;可赵东来说忙,那必定是真的忙。

    能让赵东来忙起来,说明又死人了。

    赵东来脸上果然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啊,你也知道这件事劳烦我了啊,我确实很烦呢”的神情,淡淡地道:“又是金陵镇的,这个镇住不得,三天两头尽死人。”

    听到“金陵镇”三个字,文渊禁不住抬起了头:“谁啊?”

    “谁知道,”赵东来说起这具新尸,脸上难得焕出了奇异的光彩,像是无意间遇上撞上死耗子的猫,“人肿得跟打了气一样,没人认得出来。近来县城和周边的镇子也没人报失踪。”

    “巨人观都出来了?”文渊下意识地抚着下巴,“在哪里发现的尸体,死了多久,死因找到没有?”一听到死人,他职业病就来了,开始连珠炮似地问起话来。

    巨人观是指人死后,尸体由于寄生细菌迅速滋长繁殖产生大量气体而导致尸体膨胀的现象,不同的温度条件下出现巨人观的时间也不同。

    赵东来毫不客气地拿起床头放一串洗好的紫水晶葡萄,向文渊晃了晃。

    文渊点头:“你吃。”

    赵东来摘了一颗葡萄,皮也不剥,径直放到嘴里,慢理斯条地嚼了嚼,咽下,才说道:

    “在金陵镇外边那条河上,几个打渔的一大早以为网着了什么好东西呢,结果捞出一口大箱子,打开就是这么个东西,”赵东来一说到尸体尸体便滔滔不绝,“死了十来天,初步估计是窒息而死的,但肺里和肚子里没有水,那就不是溺死的”

    “箱子里只有这具尸体吗?没别的了?”文渊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由伸手从赵东来手里摘下两颗葡萄,从连柄处撕开一小片,挤出晶莹的果肉吃起来。

第99章 绮梦() 
赵东来离开后;文渊就取出自己的小本子;把新命案的一些要点记录其中。

    病房内只剩他独自一人;静悄悄的;不时响起他写字的沙沙声。

    写完,不小心翻到本子的前面,看到之前陈家灭门案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垂下眼帘;陷入沉思。

    要理清一大团乱麻,至少要先找到麻线的两头,再细细梳理。

    眼下;陈家这团乱麻;文渊竭尽所能;也未能找到线头;更遑论梳理。

    他双唇微启;吐出一声长叹,右手覆面。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变成死案?

    不,他不甘心。付出这么多的心血,怎么可能让它们付诸东流?

    ——笃笃笃。

    敲门声冷不丁响起。

    又是谁?

    文渊没有抬头,漫不经心:“进。”

    门开了。

    来者竟然还是赵东来。

    “?”文渊斜瞟一眼,以眼神相问。

    赵东来笑笑;上前捡走桌上的礼帽:“落了点东西;刚刚随手一放”

    文渊点点头。

    想起什么;叫住赵东来:“那个;你老同学的尸首怎么样了?”

    赵东来顿住脚步,慢慢戴上礼帽,清亮的眼眸瞬间被礼帽落下的阴影盖住:“哦,你说郑清河?烧啦。”

    “烧了?”文渊微怔,“这么快。”

    赵东来正了正帽沿,薄唇一抿,淡淡笑出一道精致的弧线:“还快?案子悬而未结,尸检也完成了,他自己家没人,那个寡婶嫌他晦气不肯拉回去,只留了一块大洋说烧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再留下去这天气就要臭了。今天医院刚把人拖去殡仪馆,下午的时候殡仪馆派人送了一盒骨灰到东署,没人碰它,你要是回去上班啊,就能瞧见它就在你桌上。”

    “他家一个人也没有了?”文渊跟郑清河共事过一段时间,多少有点惋惜之情。

    凭良心讲,郑清河为人不错,工作上也没有大瑕疵,就是有些孤僻。

    “我不是十分清楚,似乎上学时他就已经是没什么近亲了吧。现在连唯一的老娘舅都没了。”赵东来难得露出一丝同情,但也只是极短的一瞬。

    说完,他看向文渊:“探长,告辞。”

    “嗯。”文渊点头。

    门重新被人从外面合上。

    文渊伸手轻轻抚|过左|胸|口,那里的表皮肌肤还隐隐作痛。

    可奇怪的是,内里却已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他一粒一粒地解开病服的钮扣,低头狐疑地看向包裹纱布的地方,白色的纱布还透着变成深色的血渍。

    微一咬牙,文渊小心翼翼地解开胸前裹着的纱布,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伤口。

    前胸被铁线穿入的伤口还不到筷子粗,结了个褐色的痂。

    抬起左臂,吃力的侧下头去看左腋下的肋侧。

    下个瞬间,他瞪大了双眼。

    ——那天刚进院时,那里分明还有两行蜈蚣状的巨大的血痂,现在竟然消失了,只留下两道淡淡的疤,看那样子,像是已经愈合了几年一样。

    窗外有什么东西刮蹭过玻璃面,发出“噌”地一声。

    文渊敛目看过去,隐约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他迅速披上衣服跳下了床,移向窗台。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楼下的路灯清清冷冷地映出几团白光。

    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自己所在的病房在医院的四楼,刘副官又派了一堆人把守,守卫森严,应当不会有人才是。

    估计是夜鸟路过。

    文渊松口气,一边扣上扣子,一边慢慢踱回病床。

    心中暗暗惊异:刚才这一走动,才发觉身体灵敏如常,难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团白影在他转过身后慢慢从窗户上方悄无声息地往下蹿。

    ——阿爹也不在这里。那阿爹哪儿去啦?

    那白影吮着手指,忍住嘤嘤哭出声的冲动。

    只是白天找了棵树睡了一觉,回来阿爹就不见了,明明之前一直躺在地下那个房间的。

    找了好多间房,都没找到。

    ——阿爹是不是醒了?趁我不注意偷偷跑掉了?气还没消吗?

    唉,再找找吧。这破房子好大,真讨厌

    …

    陆宅。

    陆一鸣摸索着回到了房里。

    回房掩上房门,他便感受到一股热气从床边涌来,夹带着沐浴的香精。

    不禁由衷感慨,陈姐真是越来越体贴入微,连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得这么及时。

    刚刚他真的生啃了小半碗生米,啃得腮帮子都酸了。

    陈姐看着心疼,用最快的速度炒好了菜端上桌。

    餍足后,他去了储藏室,找到藏在角落的那罐陈年状元红,偷喝了两盅。

    酒劲大,他喝着有点上头。

    匆匆褪了衣裳进了浴桶,温度适中,浑身舒畅。

    热度舒张经络,醉意更浓,带来了些许倦意。

    迷糊之中,陆一鸣觉得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惑然低头一看,只见一肚子雪白的绒毛,再往下,两只鸟爪子。

    环顾,精细光滑的笼柱根根立在眼前。

    ——自己正站在那只鸟笼子里。

    咦?我怎么又变成了那只铜蓝鹟?

    就就泡个澡的功夫?

    发呆。

    这魂穿真是毫无规律可言,防不胜防。

    原以为变回了人这事就过了,结果竟然还没完了?

    笼子下方有人在说话,言笑晏晏。

    俯身望下去,看房中摆设,居然到了金叵罗的房间里。

    这张红木长榻还是自己当初特意给金叵罗量身订制的,生怕做短了他睡不好。

    房中榻旁坐着一男一女。

    ——金叵罗,和那个小香居的红牌吕九娘?

    这两人什么时候真勾搭上了?

    鸟眼一翻,哼。

    吕九娘正把酒添满,要递给金叵罗,手仿佛不经意般滑过他的掌心,捏了一把。

    陆一鸣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这女的,忒没有职业道德,明明拿了他的钱要玩仙人跳,却勾搭起人来。

    “这鸟真好看,叫什么?”吕九娘却没有看出他的鄙夷,反而隔着笼子夸他。

    陆一鸣:叫倒霉晦气丧门鸟,瞪谁谁倒霉。

    “它怎么不唱?若是我变成这样漂亮的一只鸟儿,那可真要高兴得天天唱歌。”吕九娘看样子很是喜欢他。

    金叵罗坐在榻上呵了一声:“真的?”

    吕九娘回眸冲他嫣然而笑,眼里满是柔情,“我现在就能唱给你听。”

    金叵罗嘴角勾起,他敞开亵|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张开双|臂,“过来唱。”

    啧啧,看来要长针眼了。

    陆一鸣不屑地转过身去,把屁股那一撮毛对着狗男女,打起了盹。

    蒙眬之中,陆一鸣感觉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被如来佛祖一巴掌压到了大山下,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挣扎间山壁耸动,周身酸楚滚烫,仿佛要碎在山下。渡过了这层酸楚,方有细雨纷纷润过肌肤,渐渐仿若花动一山春色之绝妙。

    低吟着睁开眼,却只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怔了怔,这张脸

    金叵罗。

    灰蓝色的眸子掺杂了异色,透出了深不见底的黑,仿佛要把他从头到脚吞噬殆尽。

    背脊阵阵发寒,脑子一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和他正赤|体|交|缠

    吓得全身一颤。

    这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惊恐地惨叫了声,喉间发|出的却是女人高亢的尖叫。

    疑惑地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突起两座|巨|峰。

    ?!

    “吱吱吱!”陆一鸣脚底一滑,险些从杆上掉下去。

    这才发现只是南柯一梦。

    偷眼去看床上,狗男女已互相偎依沉入了梦乡。

    他怔怔地眨眨眼,看看自己胸前白绒绒的鸟毛,没有巨|峰,放下心来:幸好我是一只鸟

    啊,不对。

    这女人,好歹也是个人。

    这么一想,心头也茫然起来,究竟是做鸟好呢,还是做女人好呢?

    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惯做鸟了,陆一鸣不免陷入淡淡地忧伤,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一夜未眠。

    东方一露白,他便故意叫嚷起来,把床上的男女吵醒。

    吕九娘也是好脾气,一点起床气都没有,穿上肚兜下了床,一边笑盈盈地用纤长的手指去戳逗这只铜蓝鹟,一边向床上的男人说道:“昨晚呀,我梦到我变成鸟了。站在笼子里看着你和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嘻嘻嘻。”

    金叵罗慵懒地捡起了地上的秋衣,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做鸟好玩儿么?”

    “还是做人好玩些。”吕九娘说着,回身扑坐到了金叵罗怀里。

    金叵罗一手揽着她,一手去摸桌边的银色怀表,眼睛却不怀好意地朝笼子里的铜蓝鹟看去。

    捕捉到那抹一闪而逝的坏笑,犹自忿忿的陆一鸣莫名地打了个寒噤,张开翅膀跳到笼子另一头。

    *

    “哗!”

    下意识地挥动手臂划动了浴桶里犹自温热的水,水波发出的响声让陆一鸣悚地一下从木桶里醒过来。

    感觉到身体四周围笼的水和后背的木板,他恍了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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