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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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乌鸦,一个个都讳莫如深避之不及。
所以它很是懵懂。
果然,它这一问,其它乌鸦纷纷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
气氛仿佛被冻结。
“他”金叵罗没有冲它发怒,只是往身后的树干重重一靠,灰蓝色的眼眸瞬间沉淀成黑色,憎恶和愤怒在瞳孔中翻涌沸腾,声音变得极其低沉,咬牙切齿地,带着钟鸣般的余韵,说道,“偷了我的东西。”
山脚的村子里。
“少爷!别睡懒觉了,路通了!少爷?”
陈姐的叫声穿过薄墙和木门,直击耳膜。
陆一鸣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斜斜打在他脸上,他用一手遮在额前,眯起眼睛,懒懒地应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别嚷了。”
县里来的人帮村民用火|药炸掉了一小块山壁,终于绕过那块坠落的巨石新开了一小截道路。
虽然道路还有待修缮,但至少进出村子没什么问题了。
踩在地上,脚后跟的伤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赵玉贞的药果真是好东西啊。
陆一鸣舒了口气,看那道痂已经变成了褐色,俯身放下了卷了一宿的裤管。
陈姐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过来叫他:“快点儿!我们已经出来两天了,铺子的三七正短缺呢。”想到什么,她环顾屋子一眼,“金少爷还没回来?”
“哦。不回就不回呗。”陆一鸣漫不经心地应道。
他昨晚窗没关,门没栓,人家不愿回来也怪不得他了。
毕竟,腿长在人家自己身上。
车夫王大叔帮着和陆一鸣、陈姐一起把几口大药箱搬到了马车后面的货厢,摆放好。
陈姐高兴地拍了拍发红的手:“好了。”
“那就走吧。”陆一鸣跳上了马车,独自坐在一边。
赵玉贞在他对面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他:“那阿金呢?”
陆一鸣没好气地说:“呵,他本事大得很,整个村子翻了个遍都找不着人,说不定早出去了。”
“你们好端端地又为了什么打架了?”陈姐上了车,挑了眉毛,质疑道。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好事把他气跑了。”赵玉贞也加入了阵营。
“可不是,昨晚你没瞧见,金少爷脸上都挂彩了!”
“哎哟,一鸣你还打人啦!”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阵势咄咄逼人。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陆一鸣无奈地扭头看向窗外,心中憋屈无处诉说,“嘁,你们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好事而不是他?!”
“这个不是八仙桌上放灯盏——明摆着的嘛。”陈姐哼了一声,“金少爷这样的老实人,从来都是你欺负人家,哪有人家欺负你的道理。”
说起来,金叵罗里里外外帮衬的可不少,什么苦活脏活,不曾有过推辞,做得颇为利落。
作用可比自家少爷大得多了。
还不要一分工钱。
陈姐有次偷偷要塞给他十块大洋,他连看都不看,也没肯接。
他那品貌风度,一看就出身于豪门大户,没把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放在心上,想来也是有什么苦衷才长年漂泊在外不愿回家——听说那些豪门里勾心斗角的闹得厉害。
这样质朴又愿意为朋友仗义的人,她笃定转遍全省都找不到第二个。
起初陈姐对金叵罗一直住在陆家颇有些微词,甚至还一度误以为自家少爷有什么断袖之癖,暗捏把汗。
不过后来寻思了下,就少爷那个废物样子,人家这样的哪看得上他呀。
现在日久见人心,她早已把人家看成一家人了。
老实人
陆一鸣笑出声,真想把昨晚的饭吐出来。
“他要是老实人,我就把这辆马车给吃了!”
她要是知道她口中的“老实人”做了什么,估计也得陪他一起吃下这辆车。
赵玉贞平时虽然跟金叵罗接触不多,但觉得阿金为人看着踏实稳重,听陆一鸣这么一说不由觉得不大公道:
“阿金是你的朋友,你这么说他,不怕他难过么?”
“不怕。当着他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陆一鸣发现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懒得再多废唇舌。
这畜牲,人前确实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寡言不争,恬淡自得。
怪不了陈姐和赵玉贞,自己以前不是也被他给骗了?
见陈姐仍是不肯发车,便道:“得了,玉贞两天没回家,赵家估计要发疯了。我们已经在丁大伯那里留了好几张条子和回去的路钱,他看到了想回去自然会回,又不是没长脚。”
陈姐这才跟王大叔低低说了一声。
王大叔呵呵一声笑,挥起了马鞭:“好嘞,走起!”
两匹高头大马齐齐咴地迈起了蹄子,飞快地带起一路烟尘,沿着村道驰去。
山腰的歪脖子树上,一道黑影斜躺在那里,冷眼看着村道上那辆正朝外奔驰的马车。
一只乌鸦衔着一封信飞到他的怀里。
“主人,这是他留在桌上的,应该是给你的。”
信封上写着一行娟秀的钢笔字:金叵罗亲启。
拆开,倒了倒,掉出三块大洋和两张纸条落在掌心。
第一张纸条上的字迹与封面上的一样,写着:你好肚量,莫与他小孩子一样不懂事的人计较,气消了就回来。
显然是出自陈姐之手。
第二张纸条上的字龙飞凤舞,遒劲潇洒,写的是:别回来了!再回来就是小狗。
咬了咬牙,捏着纸条的手指用力一握,纸条被揉得皱成块抹布条。
察觉纸背手感有些不对,转过来,果然背面还有一行:不回来也是小狗。
切。
金叵罗勾嘴轻笑,眸中戾色一扫而空,映满青山上下的春|光,既明媚,又晴朗。
他早知道,他家陆少爷就是这么无聊又气盛。
几名警|察蹬着自行车,穿过刚刚打通的山道,匆匆进了落鸟村。
“谁报的命案?”
村民们赶紧把人引到两具尸体跟前。
警|察们分工勘察,戴了手套就开始工作。
其中一个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看了一眼,忽然叫起来:“这,这个不是郑清河吗?”
“上个月在东署偷尸的法医郑清河?”
第75章 尸检()
上个月陈家灭门惨案中;偷尸逃跑的法医郑清河;终于在三月底找到了。
只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清泉县最南端的落鸟村里一夜出了两条人命案;南城警|署的警|察接到报案前去侦查;才发现死者之一就是在逃要犯郑清河。
兹事体大,南城的署长一拍桌子,索性决定把落鸟村命案跟前案并案调查,将这个烫手山芋名正言顺地交由东城的警|署全权接管。
李飞云为发现了新的线索兴奋不已;直接作了布局。
文渊颇为无奈地带着人从城东跑到城南,从城里跑到山里,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完成搜证工作时已经过了一天半了;也快一整天没吃上饭了。
回到署里;大晚上的;文渊边啃着辣肉包子;边就着卷宗听法医汇报验尸情况。
尸体一:黄有山;男,五十六岁;落鸟村村民,事发时独自卧在房中。
死者肚子上有个大窟窿,一尺多长,应由外力撕扯所致,五脏六腑皆被取出。
法医赵东来补充道:“用‘取’字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不翼而飞’比较恰当。残余的器官组织上有明显的牙印;牙印只有几枚;但不像野兽那么尖利;所以咬得比较平齐。就像有东西把这些器官给吃掉了一样。”
他目光在有些吃不下去的文渊脸上扫了扫,笑了,继续道:“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死者血液等综合情况检测,他的内脏丢失于其死后。也就是说,他在内脏被吃掉前就已经死了。死亡原因是,突发性脑溢血。时间应该捱得很近,所以血当时还没有完全凝固,淌了一床。”
“哦,”文渊艰难地把嘴里的肉包子咽了下去,“他突然病死,然后就被野兽给吃了内脏?”
这么巧?
“我可没说是野兽啊。”赵东来强调,“这些牙印,不像虎豺狼豹,也不像蛇虫鼠蚊。”
“那依你之见,像什么?”
赵东来目光熠熠:“像人。”
“”文渊把吃剩的半个包子放在桌子上,“难道是郑清河把他给吃了?毕竟他有过前科。”
之前王秀莲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跟这个黄有山的尸体症状相似——肚子上有道长长的口子,内脏失踪。
当时与王秀莲一起的,就是郑清河。
“我们做了郑清河的牙拓,跟王有山尸体上的牙印作了对比”
文渊忍不住纠正:“黄。黄有山。”
“啧。黄有山,好了吧?”赵东来用手指比了比大小,“黄有山尸体上的牙印比郑清河的小很多,甚至比正常人的都要小一大圈。”
“那就是未知的神秘猛兽?”文渊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山里边奇奇怪怪的动物多得很。那郑清河的尸体情况怎么样,内脏有没有少?”
“郑清河嘛全尸,什么也没有少。”
尸体二:郑清河,男,二十四岁,清泉县法医,戴罪潜逃中。
死者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和擦伤,致命伤在肺部,一根断掉的肋骨扎入了左肺,然后从右肺穿出,产生了并发症。
“鉴于死者是在山腰的树枝上被发现,那么他从山路上失足摔下来导致这些骨折的可能性极大。”赵东来神色轻松,作出了分析,“所以结论是,摔死。”
“我记得你跟郑清河是大学同学?”
档案里两人同岁,都毕业于省立医科大学法医部。
“嗯。”赵东来点点头,咧嘴,“不过不算熟,隔壁宿舍的。”
文渊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上去好像心情挺好。”
“怎么,不行吗?”赵东来耸耸肩膀,“我今天心情本来就好,又不是因为死了人心情才好的。”
“”文渊想起以前郑清河那诡异的行径,再看看眼前这位,觉得自己遇上的法医性情都不怎么正常,但想想与案情无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确实没有哪一条法律条文规定了同学身故必须心情不好。
他笔在本子上一边写一边问道:“依你的检查,这两位一个死于疾病,一个死于意外咯。”
赵东来往身后的墙一靠:“我可没这么说。我们法医能做的只有尸检,黄有山的脑溢血作不了假,但郑清河是怎么摔的我可不知道。至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是人为还是意外,那得归你们管。”
“好,多谢。”文渊合上笔记本,朝赵东来笑笑,“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揉了揉胃部,终于可以继续吃那只肉包子了。
走出警署,文渊被铺满了屋宇木叶的月光吓了一跳。
整个世界沐浴在一片清冷的莹光之中,显得神圣而不可侵染。
包括平时走惯的小道,这时在莹白月光下也变得莫名的圣洁起来,仿佛一脚迈上去通往的不是平常回家的路,而是某个世外仙地。
最近的月亮可真好啊。
感慨着,他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拽出长长的影子,匆匆蹬回了家。
躺在床上,文渊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个边角微微翻起的棕色羊皮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