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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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叵罗还没有什么反应,门外已经传来陈姐的脚步声。
只要金叵罗唤上一声,陈姐就会撞进来。
到时任陆一鸣别说舌灿莲花,舌灿金花也没屁|用。
这次跟上次不同,私闯民宅还窃取财物,以陈姐的脾性,定是要报|警的吧。
陆一鸣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满怀乞求地看着阿金,竖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叫嚷。
陈姐在厅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不一会似乎找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轻快地移向了院子。
陆一鸣刚松了口气,脚步声又移了回来。
“金少爷。”陈姐出其不意地唤了一声。
陆一鸣像只被踢到尾巴的大公鸡,腾地从地上跳起来,冲到金叵罗边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嘘嘘嘘,别出声儿。”
“金少爷?”陈姐又唤了一声。
金叵罗轻轻松松就掰开了陆一鸣的手,应了声“嗯”。
陆一鸣吃痛地捂住被他掰得几欲折断的右手,五官扭作一团。
“你醒了呀!我有本帐本儿不见了,不知道带在身上的时候掉在哪里了,能不能进去找找?”以前陈姐总是大喇喇随便推门进去的,但现在,她总有些心理阴影,怕又瞧见金叵罗一|丝|不|挂的样子,觉得还是得问过一声才好。
陆一鸣跳上床躲在金叵罗身后,继续小声道:“我们见过的,我不是坏人,只是进来找点儿东西。帮我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要帮你。”金叵罗眸色一动,低低来了一句。
“因为”陆一鸣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家陆少爷跟我说过,你喜欢金子,对吧?我有好多好多金子。”
陈姐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金叵罗在里面又应了一声。
心想,真是个闷葫芦!听他说一句话多难啊。
兴许刚才是在穿衣服?
也不以为意,径直推开门,只见金叵罗正光|着上半身盖着半身被窝半躺在榻上,不由扑哧一声笑了:“金少爷,你是真不怕冷啊。”
这春寒料峭的,估计除了金叵罗,没人能光着上身抵住这寒气了。
陈姐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帐本就带上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她的自言自语:“哎呀,原来在我枕头底下,瞧我这记性!”
很快,她轻快而细碎的步子便渐渐移向了院子。
陆一鸣半天再听不着什么动静,才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长舒一口气:“憋死我了!”爬起来,转脸冲金叵罗微微一笑,“大恩不言谢。”
话罢带着满怀细软跳下了床,动作幅度大了些,一块大洋从怀里蹦到了地上。
尴尬。
陆一鸣顿了顿,忙不迭把大洋捡回了怀里,偷偷瞟了一眼金叵罗,见他也望着自己,一张苍白的脸上仍是没什么神情。
陆一鸣自顾自解释道:“咳咳,我今天出门,钱带得有点儿多。”顿了下,“欠你的金子,我早晚会给你的,告辞告辞。”
“等下。”金叵罗居然难得开口叫住了他。
陆一鸣疑惑地回头。
金叵罗抄起床头架上的一本小册子,“写。”
“写什么?”
金叵罗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欠条。”
陆一鸣啼笑皆非地立了个潦草的字据,径直出了里屋。
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生起阿金的气来。
你啊你,不能为我陆一鸣看家护院也就罢了,还为这么一点金子窝藏小偷,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荒唐可笑:可这小偷不正是我自己么?
不对,我在自己家拿自己东西,算什么偷?
呵,竟然敢让我写欠条
一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也不知道该要站在哪个立场来生气。
最后他发现,无论是哪个立场,他都是要生气的。
想到陈姐已经找到帐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折回来,他倒是不急着出去了。
眼角瞥到老王正趴在井上晒太阳,不由玩兴大起,过去抱着老王要逗它。
见老王丝毫没有回避畏惧之意,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地望着自己、温驯地任他玩弄,不由有些欣慰,低头就是一顿亲,低低道:“你还认得我对不对?嗯?你最好啦。不像那个白眼儿狼”
玩够了才把老王放回井边,大摇大摆出了宅。
老王趴在井上疑惑地望着那人的背影,小脸一红:哎?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热情?
春秋苑。
这是省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名角云集,时常流动筑台表演。
最近沿河靠岸停到了金陵镇,筑了台,更是惹得临近几个镇上的人们纷纷涌来看戏。
甚至县里一些显贵名流,也特意坐一个时辰的车赶到这里,就为来听上一出周小生的假凤虚凰,或者是小云仙的西厢记。
今天上演的这出是新戏活神仙,这戏才上了两天,好评如潮。
弄得春秋苑的票价一涨再涨,往往被人几经转手,连翻了好几倍。
能在二楼弄到位置,着实得需要一定的人脉。
显然赵宏声是有这个人脉的。
所以赵玉贞也跟着沾了光,弄了两张雅座的票,挽着陆一鸣坐在二楼。
据说这是最好的位置,正对着戏台,可以居高临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表演,视野极好。
但赵玉贞的心思全不在戏台上。
她一眼一眼地偷偷瞟着旁边正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戏中的陆一鸣,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时不时浮上笑意,心花暗放。
以前陆一鸣总对她爱搭不理,最近变得有些不同了。
今天甚至愿意让她勾着手,陪她逛街看戏。
看来哥哥说得对,男人嘛,就得让他吃吃苦头,他会才晓得自己的好。
花莫言在旁边心里苦不堪言。
其实几天前,他是在庙会上无意撞见的这位赵小姐。
对方看似认识自己,主动上前攀谈,热情大方,他只是出于客套才寒喧几句,想不到这个女人一直纠缠不休。
对付男人,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女人他实在是,一筹莫展。
偷偷打听了下,对方家里在镇上似乎还是地方一霸,还不好得罪。
哎,这陆一鸣,怎么尽招惹这种人?甩都甩不掉。
一剧方毕,雅座后面的帘子忽然被人挑起,一个玄衣小厮带着两个人进来:“赵小姐,您找的周老板和云老板来了。”
来者正是刚刚戏台上的两个主角,一个小生,一个花旦,脸上还挂着戏妆,戏服也还没换。
刚才赵玉贞看陆一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便索性花了大价钱唤人把周小生和小云仙请上来。
二人冲着赵玉贞和陆一鸣行了礼。
周小生率先朗声道:“赵小姐芳名远扬,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二位请坐,”一句客套话把赵玉贞高兴得直掩着嘴轻笑,“周先生,我可是您的忠实拥趸啊,您先前在省城做班的时候,我也看了好多场。”不忘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的朋友,陆一鸣。他特别喜欢二位刚才的新戏。”
花莫言站起来向两个名角敬酒:“我方才实在是被二位深深打动了,演得真是好。”
“谬赞。”周小生冲他微微一笑,饮了一杯。
小云仙朝他抱歉地说道:“陆先生好,我最近嗓子不好,喝不了。海涵。”声音清润如玉。
花莫言闻言呆了一呆,“你,你是男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笑了。
也怪不得他误会,他是头一次看戏,这小云仙一身女角妆扮,脸上又是重彩,哪里有男人的样子?
赵玉贞小声跟他说:“小云仙当然是男的了。”
男的演花旦,本来就是一件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小云仙又是个名角,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失礼失礼,自罚三杯。”花莫言若无其事,苑尔一笑。
小云仙不以为意,一双青茐般纤白的手从水袖中伸出,拾起了案上的一只杯子,灌上茶:“那在下就以茶代酒了。”手腕微转,送盏至唇畔,一饮而尽。
不愧是名伶,就连饮茶的动作,都优雅大气。
花莫言眼尖,一眼就瞧见他抬手那一瞬水袖滑落到左手小臂,露出了内臂上面的一枚巴掌大的黑色兽纹,他忍不住开了腔:“这只兽,看着很特别,是什么?真是漂亮得很。”
小云仙笑笑,敛了袖子,掩去纹身,淡淡道:“这是我们戏班子的饕餮印,但凡是进了班都会纹一个的。”
“哦。”花莫言点点头,淡笑着,没有再说话。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放在桌子下的右手的小手指正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着。
第26章 亡命之徒()
这天夜里忽然风雨大作,毫无征兆的。
三月三下雨并不稀奇,只是作为开春的第一场雨,未免下得过于暴躁。
不像往年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反倒像是雷公电母开了战火连砸了几个兵|器库。
陆一鸣听寓所的屋瓦上乒乓作响,只觉得落下的不是雨,而是一把把刀剑,生怕屋顶要被砸穿。
雨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煤油灯被关不严的窗隙里漏进来的风刮得灯光摇闪,搅得他几乎要看不下书,只能立了块板子护住灯,才稳住了灯芯的火苗。
手上这一套金陵地方志他已经读到了第十五卷,说来也奇怪,上一次遇上的那个书妖,竟然再没出现过。
陆一鸣倒是想再遇上他一次,问问还有什么移魂之法。
难道上次真的只是个梦?!
一辆福特汽车在夜色中匆匆穿过暴雨,在积满了水的道上颠簸着。
司机颇有些无奈地减缓了速度,朝后座的客人问道:“这位先生,今晚这景况,着实不好走啊。要不等雨停,或者明天”
“我有急事。”那客人淡淡地打断,从后座伸出一只纤长而干净的手,掌心上有十几块大洋,“麻烦你了。”
司机一边欢喜地接过钱放进口袋,一边在打趣:“这是赶着去会哪个小情人呢?真是半刻都等不及了啊。”
客人没有回话。
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司机悄悄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这位客人,方才他上车时自己还没顾得上细看。
他年纪很轻,打扮时髦,头发整洁地往后梳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浓密漂亮的发际线。
五官即便在晦暗间看不大清楚,却也着实是一副俊秀的面孔,只是面色有些阴森抑郁。
兴许是和小情人吵架了吧?
花莫言坐在后座上,并不把司机的调侃当回事,他没那功夫。
他脑子装满了同一个字:逃。
傍晚他从戏园回来,整个人便一直有些恍惚。
那个饕餮印
错不了。
当年将他封进驴皮的那群神秘人,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纹印。
虽然不知道这帮戏子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亦不知他们来小镇是否巧合,但,只要瞧见这个印记,花莫言便坐立难受,寝食难安。
他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一天所遭受的灭顶之痛和这些年所忍受着的屈辱和恐惧
手指尖轻轻颤抖。
这是他永世不忘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