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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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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驴一脸正气,陆一鸣不禁生出几分羞愧,“那,查出什么没有?”

    文渊:说了你也不懂。

    陆一鸣:“”竟也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不懂。

    文渊:睡觉。

    戳完字,他就昂地一声跳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俨然一副主人样。

    陆一鸣看那小床板只剩小半,搓了搓冻僵的手:“探长,我能不能”

    文渊回头瞥了他一眼,往里挪了挪。

    陆一鸣如蒙大赦,也钻进了被窝,摸到一手毛。

    万万没想到,他陆一鸣有生之年,竟然会和一头驴同一个被窝。

    还是我家阿金好啊,皮滑肉紧。还好看。

    不过,似乎,驴毛也挺暖和的

    陆一鸣迷迷糊糊地想。

    隔天一大早,东区警署的人就见着文渊探长带着头驴大摇大摆进了办公室。

    甚至李飞云叫他进去谈论案情的时候,他也把驴带在身边。

    李飞云瞟了瞟那头驴,“宠物和牲口你先叫人带到在外面的马厩里吧?带着头驴上班,像什么样子。”

    陆一鸣厚着脸皮笑了笑说:“副局,这头驴可不是一般的驴。它这鼻子,可比署里那几条警犬好用多了。”补了一句,“它很乖的。”其实是文渊死活要跟来,他真是拿它没什么办法。

    见李飞云沉着脸,陆一鸣继续说道:“而且,它识字,说不定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李飞云一脸的匪夷所思。他总觉得,他这个心腹,最近脑子仿佛进了水,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

    陆一鸣向文渊使了个眼色,“立正。”

    文渊立马四足并立。

    “稍息。”

    文渊伸出右前蹄。

    “向左转,跑步,去马厩。”

    李飞云见那驴果然依言左转欢快地跑了出去,不由目瞪口呆。他家的狗都没这么听话。

    这时新来的法医赵东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副局,事情不好了”他脸色像刚刚被抹了把灰似的,黑得难看。

    李飞云示意他继续。

    赵东来喘了两口气,在陆一鸣边上的空椅上坐下来,“那个王秀莲”

    “她又怎么了!”李飞云一听到‘王秀莲’三个字就忍不住焦躁,王秀莲王秀莲,又是王秀莲!每次出事都是王秀莲!她就不能好好当一具安份的尸体么?

    “烂了。”

    李飞云倒是舒了口气,一颗心落了地:“烂了就好。她早该烂了!”他还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尸体腐烂了嘛,那是正常的范畴。

    这一烂,可算消停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她昨天还好端端的,皮肤还有弹性呢,”赵东来迟疑着,“今天就烂得不成样子,像是死半个来月似的,淌地一地黄水儿。”

    “没事,正常。”李飞云挥挥手,“对了,那个陈谨之有没有把他家人拉回去?”

    头七都过了,陈谨之还没来领尸首。他们停尸房本来位置早不够了,这次还是特意腾了个大间来放的。要不是天气够冷,估计也是要烂得厉害。

    正说着,外面就响起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局长,我来领人了。”

    来者赫然正是陈谨之,他一身时髦的白色西装,驻着一根礼杖,站在门口笑吟吟。

    “我来把我爹、我兄弟姊妹和那十六个姨太太领回去,葬了。”

    陆一鸣一怔:“那其它的呢?”

    陈谨之耸耸肩,轻飘飘:“其它的,我可管不了,送你们了。”

    送?

    陆一鸣笑出声,“陈公子这份大礼,我们可真是无福消受啊。”

    “听说过送金送银,还真没听过送这个的。”李飞云虽不露愠色,但言语之间已有讥讽之意,“要不跟吴局长说一声,全送他得了,只要是你送的,他一定喜欢。”

    “五十八具啊,”陈谨之摇摇头,一副为难极了的样子,“我只雇了十辆马车过来,哪里拉得完?”

第20章 气焰() 
花莫言在昨天的庙会上搜来不少好玩意儿,抱了整整一怀回来。

    什么空竹、假面、塑糖人、纸灯笼不胜枚举。

    杂七杂八地堆在屋里,玩得不亦乐乎。

    陈姐都看不下去了:“少爷,你多大的人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花莫言不管不顾,兀自在那里抖空竹。

    觉得屋里地方太小,索性到了院里玩耍。

    把那些小玩意儿一个一个玩了个遍。

    冷不丁院里的枯树上朴楞了声落了只鸟。

    花莫言抬头,原来是只乌鸦。

    微微一笑:“来得正好。”

    兴起从一堆宝贝里挑出一只弹弓,瞄了乌鸦就开弓。

    “啪!”

    乌鸦惨叫一声,掉了一屁股黑羽毛,险些从树上摔下,挣扎了一下挥挥翅膀飞走了。

    花莫言拍手大笑:“妙极,妙极!”

    想起什么,眸底流光一转。

    他觉得这宅子,有点不对劲。

    之前莫老道说,这宅子虽然妖气冲天,但却是块风水宝地。

    在这住了几天,宝不宝地他还真没看出来,倒是觉得这里不止妖气冲天,还有股浓烈的霉味儿。

    不是发霉的霉味儿,是倒霉的霉味儿。

    俗称,晦气。

    不是他多心,这宅子,平常连喜鹊都不来一只。

    偶尔来只鸟,不是乌鸦便是黑鹄,都不是什么好鸟。

    自己出门,不是忘带东西就是丢钱。

    陈姐天天起早贪黑,偌大个铺子竟然只是勉强维持生计。

    而且听她口气,这大半年来,运气特别背,哪怕时不时卖个大单,也总是会发生点小病小灾要破财,总归是留不住钱。

    那个陆大少爷,更是个挥霍好手,游学回来不到一年就把家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花莫言觉得这反差简直有趣极了。

    问题出在哪儿呢?

    寻思间,有人找上门来。

    陈姐过去开门,原来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哎,文探长!”陈姐笑着打了招呼,显然是熟识。

    花莫言暗暗打量着这个探长,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寒喧过后,那人说道:“听说,陆大少爷病好了?我正好想跟他问点事情。”

    花莫言嘿嘿一笑迎上前去:“我在我在,探长是要打听些事啊?在下知无不言。”

    刚到门边就见到那人后边还跟了一头小灰驴。

    花莫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毛色,这皮囊。

    没齿难忘啊。

    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不正是那天冲进山洞那个?

    呵,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后来还来找过自己一次,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问的什么自己也早忘了,当时刚刚苏醒不久,还没适应这副皮囊,听不大清也看不大清,装傻子装了好几天。

    他猜到了对方的来意,脸上笑意却更浓,简直要把三月的春光提前笑出来:“探长里边请。”

    陈姐沏了茶便出去了。

    留下花莫言和探长两人面面相觑。

    “文探长,明人不说暗话,”花莫言开门见山,笑意盎然,“我在这呆着很好,不会走,不想走,你奈何不了我。这副皮囊,不错。我喜欢。”

    陆一鸣听得一怔,他原本还寻思着怎么套对方话,倒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坦荡荡,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登时气得脸色煞白:“你!你是什么东西?占了我这副皮囊有什么企图?”

    花莫言原本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眸中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阴鸷,他悠悠叹口气,声音却始终温雅柔和:“我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能猜到吗?陆大少爷?”

    他原本以为对方就是探长本尊,但看这反应,不打自招啊。一下把自己老底都掀出来了,真是缺心眼。

    看来这陆少爷运气也不算太背,阴差阳错的竟然没变成驴。可惜了。

    那这驴应该就是探长了?

    花莫言瞟了一眼小灰驴,不由生出几分同情,对它说道:

    “本来没你的事,你非要逞英雄,现在好了?”

    陆一鸣脸色更是难看,一股火气由丹田往上冲,上前拎起对方的岭子,抡起右手就是一拳:“你这怪物!给我滚出去!!”

    花莫言躲也不躲,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记打,左脸瞬间肿出了一个包。

    他咧嘴笑了:“这一记打,是应该的。算我欠你。”

    “你!”陆一鸣闻言火气冲出七窍,又是一拳。

    花莫言左脸更肿了,嘴角溢出一缕腥甜,他挑了挑眉:“这一记打,就是多的了,算送的。再打你就要后悔的。”

    陆一鸣的脸已经被怒火染得通红,他盯着眼前这张他看了二十三年、无比熟悉的脸,那脸上写满了令自己陌生的狡黠和嚣张。

    心中怨愤难平无处发沲,正想多揍一顿,后背却猛地吃了一记打。

    “啊!”他吃痛地放开花莫言,疑惑地回过头。

    身后,陈姐正执着一条扁担,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文探长!我以为你是个斯文人,想不到还玩起刑讯逼供来了!”

    “你打我?!”

    陆一鸣感觉心头像撕了个口子,比背上还痛得厉害。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捱过家里的打。

    陈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他还是有分寸的,最多戳戳脑门,平常那个无微不至更是不消说。

    “就打你怎么了?”陈姐扯开嗓子骂起来,“我家少爷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你拿出证据来,无端端打人你还有理了?!”说着,抄起扁担对着他劈哩啪啦就是一顿。

    花莫言在一旁翘个二郎腿边喝茶边笑得欢。

    眨眼功夫,陆一鸣肩上、肋上、手上就又吃了好几记。

    小毛驴眨眨眼,蹄子指指大门提示:跑呀,傻子!

    陆一鸣自知跟陈姐说不清,也不想跟陈姐动粗,只得一手抢了扁担扔在地上,大步往外走。

    半道里金叵罗从厢房里走出来,不知是不是有意,挡在了前面。

    陆一鸣抬头看他一眼,咬咬牙低低地说:“走开。”

    金叵罗其实刚刚被陈姐的大嗓门给吵醒,走出来想看看情况,却见到陆一鸣怒气冲冲走出大堂。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陆一鸣生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陆一鸣这人别的拿不出手,脾气却是极好的,说白了就是心大,平时被别人嘲讽数落,从来不大放在心上。

    金叵罗经常故意对着他甩脸,他也没计较过,一转脸照样笑得贱兮兮。

    难得见他这样生气。

    是不是换了皮囊,秉性脾气也变了?

    陆一鸣见金叵罗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杵着不动,想到他也不认得自己了,心中的悲愤更是溢了出来,冷冷地道:“怎么,你也想打我?”

    推开他,摔门而去。

    小毛驴默默跟在后面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金陵镇外的河面上,绿波鳞鳞。

    一艘渔船正缓缓地靠了岸。

    船上走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他向船夫抱了个拳:“老人家,多谢相救,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去吧去吧。”老船夫笑呵呵地挥了挥手。

    他每年能在河上救下好几个人,从来不指望有谁来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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