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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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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索又断了。

    在文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起来那天,周来福是和两个年轻人站一块儿,好像认识。

    稍微把特征说一下就立马打听到,那是陆记药铺的少爷和他的外国朋友。

    眼前这个陆少爷,文渊差点没认出来。

    陆一鸣显然是来得匆忙,没像那天把头发整整齐齐梳成三七分,头发随意垂散下来,遮过额头,所以看起来大不一样。一双桃花眼虽然看着慵懒恣意好像对世事满不在乎,仍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惊惶。确定了周来福的死讯,他条件反射地仰了仰头,面色刷的惨白

    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文渊喜欢这样的人,简单,好问话。

    “你最后一次见到周来福是什么时候?”

    “就你把他带走的时候。”陆一鸣如实说道。

    “那天你们聊了些什么?”

    陆一鸣略略回忆了下,“聊聊钟啊,外甥啊,之类的。”

    文渊眼中精光一闪,“外甥?”

    “对,他说他外甥住钟楼里,不爱见人。”

    文渊翻了翻证言册,笃定地说:“我们查过了,他没有外甥。”

    得到了新线索,文渊立马出去召来人马封锁钟楼,细细搜索。

    结果竟然只在顶楼的大钟旁捡到一枚扣子,玳瑁两眼扣。上面有个梅花的图案。

    这种扣子应该是好人家才用得上的。不知道跟案情有没有关系。

    没等他琢磨出什么来,顶头上司李飞云又火急火燎地召他回去谈进度。

    “副局,听说五十九具验尸报告都出来了?”文渊喘着气赶回到局里就看到李飞云桌上满桌的验尸报告,翻得乱七八糟。

    李飞云黑着脸,“全是憋死的。”

    “什么?”文渊听得不太明白。

    李飞云扔给他一份验尸报告,“陈府的人,全身没有一处伤口,没有中毒迹象,脖子上也没有掐痕,没溺水迹象,竟然全他|娘|的窒息而死。你说是不是见了鬼了。”补了一句,“那个小娘们例外,就多出来的那具。法医说,那娘们有点儿不对劲,不敢解剖。”

    文渊嗤之以鼻,“他好歹也是受过西式高等教育的,还受封建迷信影响?一具女尸而已,有什么不敢的。都解了五十八具了,还差这么一具?”

    “我开始也这么想,”李飞云脸色复杂,“后来我也过去停尸房瞧了一眼,真的不对劲。”他喝了口水,“别人死了这几天,尸体开始那啥了,她倒好,非但没有尸斑,反而越来越白嫩。而且,摸着还挺软弹。”他又顿了下,深深地看向文渊,“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看到她时她腰身如何?”

    文渊回忆了下,“腰身窈窕,嬛嬛一袅楚宫腰啊。”

    李飞云声音沉下去:“她现在,肚子有这么大。”他用手在自己肚皮上比了个西瓜大的弧,继续低低地道:“法医说,有胎动。”

    陆一鸣一到家,水也顾不上喝,立马把已经劈了几担柴的金叵罗拽进里屋。

    “快,把衣服脱了。”

    金叵罗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慢腾腾把衣服脱下。

    衣服上有五个扣眼,却只剩下四枚扣子。上面的梅花图案雕得秀致。

    陆一鸣记得很清楚,逛钟楼的那天金叵罗穿的不是这身。

    他更记得这套玳瑁扣子是去年陈姐进县城办货的时候买回来的,一套五枚,一直没舍得用。

    整个镇,怕是找不到一颗一样的。

    懒得多作解释,径自找来一把剪刀,把金叵罗袄子上的扣子一个一个剪了下来。

    他把扣子都攒在手心,想了想,走到院子全扔到了井里。

    然后回头,正色,“等陈姐问起来,你就说衣服紧了,扣子全勒掉了,让她换一款四眼铜扣给你缝上。记住了?”

    李飞云打过电话,吴德强只说太忙回头再讲这个事。

    现在李飞云手上只有一张真正的陈谨之的两寸黑白照,据说是大人物托人交给吴德强的。

    照片上的陈谨之,只有上半身,穿着质感极好的浅色衬衣,头发梳成干净利落的四六分,神情淡漠。

    他细细地端详着青年,再从各个细节对人和照片来进行比对。

    眼前的这个陈谨之,形容落魄。刚刚被人带去收拾了一番,总算能看清长相。

    白净的脸上,五官有种疏星淡月的清冷秀气。一双星辰般的眼眸,既是沉静,又是明亮。

    气宇与之前那个阴阳怪气的陈谨之截然不同。

    而第一个陈谨之,虽然此刻不在眼前,但李飞云是见过几次的,印象深刻,绝不会忘。

    那个陈谨之,长相与照片看起来几乎是同一个人,所以之前并没有人起过疑。

    令李飞云惊讶的是,眼前这个陈谨之二号,跟照片这么一比对,竟然看起来也像是同一个人。

    照片本身虽有些失真,但这五官也不至于不能分辨。

    所以,这两个陈谨之明明看着截然不同,但他们的五官细细究来,确有几分相似。

    几分?至少也有六七分。

    “你除了已故的那几位,还有没有其它兄弟?表的,堂的也行。”李飞云忍不住发问。

    陈谨之二号想了想,答道:“父亲是独子。我母亲是父亲的原配,也是外祖家的独女。两边祖父母都已经过世多年。其它那些姨太太,兴许有些侄子外甥,但我跟他们不相熟,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再见互相也不认得。”

    “这些人中,有跟你长得像的么?”李飞云追问。

    陈谨之苦笑,道:“我亲生的那几个兄弟,长得跟我都不大像。姨太太的亲戚们,又怎么会和我相像?”

    “那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人说过有你和谁长得像?”陆一鸣忍不住开了腔。

    陈谨之凝眉沉吟片刻,才道:“有,我父亲。”

    陆一鸣在旁边也估摸着这状况。

    他与真正的陈谨之是同窗,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要他分辨这两个人的长相,他是万万分辨不出的。

    不过,论性格的话,眼前这一个,跟自己所认识的陈谨之更像一些。

    十年前的陈谨之,看着就是一幅少年老成、勤恳沉静的样子。

    “你还记得左右街坊四邻和同学么?”陆一鸣问道。

    “约摸记得一些吧,”陈谨之点头,“只是我这十年来回去的少,他们估计也认不得我了。”

    说话间,外面有笑声传来。

    “李局长这次召我过来,又有什么事?是有线索了么。”来人悠悠地踱进来,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身考究的白色西装。他两手插裤袋里,一派洒脱。

    屋子里的陈谨之闻言扭过头往外看,与门外那个白西装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怔。

    “你”白西装伸出右手指着屋里的陈谨之,脸色颇为怪异,“你是谁?”

    “在下陈谨之。”陈谨之端详着白西装,“阁下,好生面熟。”

    “呵呵,巧了,我也叫陈谨之。”白西装扶了扶金丝边框眼镜,“也觉得你有些面熟呢。”

    李飞云左右打量,让白西装也坐下,道:“好了,现在有两个陈谨之,都自称是陈记典当行的三少爷。”

    听到这句,两个陈谨之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凝眉看向对方。

    “二位现在可各自自证。”李飞云顿了下,补道,“为了区分二位,我暂且按你们出现的先后顺序,把你们叫作陈谨之一号和陈谨之二号。”

    “自证?这种事还需要自证?证明什么,证明我是我?荒谬!”陈谨之一号哼地一声冷笑,“先前有人说警署无能,我还不信来着,现在可算是信了。半个月了,案子没破成,还反倒给我找来个冒牌儿货。”

    陈谨之二号脸上没什么波澜,淡淡地道:“也不知道谁才是冒牌货。”

第124章 信任() 
话一出口;陆一鸣自己也暗暗一惊。

    坏了。

    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啧;又要让这畜牲得意忘形了。

    果然,金叵罗勾起一边的嘴角;眼睛里映入的星光更加明亮了。

    他抓住陆一鸣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他唇间淡然吐出:“那是当然。”

    陆一鸣趁势揉了揉他的耳垂,打趣道:“你果然不会害臊的吗?”

    “害臊?”金叵罗下巴微微抬起;用这个姿态摆出一副睥睨的神情,“我为什么要害臊。”

    他凑近,嘲道:“害臊是你的事;我只负责让你害臊就是了。”

    陆一鸣被他说得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他压抑了下火气,把手抽回来,说:“嘁;我有什么好害臊的。”

    怎么言辞之间,说得他跟个没见过市面的雏儿似的。

    金叵罗发出低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正好。”

    什么正好?

    陆一鸣被他这句话拨弄得头皮隐隐发麻。

    感受到他的视线黏腻腻地在自己身上流连,陆一鸣有些不自在;若无其事地退开两步;转身在井边盘腿坐下;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老王不在了吧?”

    “那是它的命数。”金叵罗淡淡地说道。

    一时之间;陆一鸣竟也听不出他是否有过一丝悲伤。

    “命数?”他笑了一声;“你也信命吗?”

    金叵罗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信。”

    他缓缓在陆一鸣身后坐下;说:“但它死了,就只能是它的命数,这只是一种说起来不那么可悲的说法罢了。”顿了下,又补道,“只可惜还差几十年就可以过千年化形了。”

    陆一鸣只能耸耸肩,眼珠子在微敛的眼皮下轻转,假装漫不经心地发问:“那你现在多大了?”

    也不知道有一千没有?

    这件事,他实在憋很久了。

    回头瞟了一眼默不吭声地金叵罗,“不说就算了,反正肯定比我大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个小妖怪。

    金叵罗冷哼一声,凑上在他的耳朵边上低笑。

    “我比你大的,可不止是年纪。”

    啧。

    这话别人听不懂,他陆一鸣还能听不懂?

    陆一鸣咬咬牙,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诮道:“那是,脾气也比我大多了。”

    边说着边要站起来。

    冷不丁腰上一沉。

    “哎哟!”

    陆一鸣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金叵罗腿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搂在腰际的两臂有力地一揽,径直就给勾到了身后人的怀里。

    随即,所有的挣扎都被死死锁住。

    低磁的嗓音在耳畔带着嘲意重新响起:“你不是说过没什么好害臊的?我身上哪里你没摸过,跑什么?”

    “我什么时候”陆一鸣虽然放弃了挣扎的动作,却仍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哼,算了。”

    破罐破摔,索性松懈下来,往后一仰,躺倒在身后宽厚结实的胸前,头搁在金叵罗的颈窝那里,一抬眼就能看到金叵罗笼在夜色中半隐半现的鬓角。

    这个姿势虽然让他不自在,却也不难受。

    金叵罗耳畔柔软的头发在夜风中不时飘起,有时会轻轻刮过陆一鸣的鼻尖。

    陆一鸣便把那缕头发绕在食指上,饶有兴致地玩起来。

    其实金叵罗说得没错。

    以前他和金叵罗的肢体交流可比这没羞没臊多了,哪怕是要害臊现在未免也太晚了。

    ——金叵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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