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尽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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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北周围的空气就变得越干燥,韦帕芗有时不得不走出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水源。他只会在晚上进食休息,到了白天便循着踪迹继续前进。
不知道过了几天,森林在某个地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野草,它们长势迅猛,没过了韦帕芗的膝盖。他头顶的太阳十分毒辣,在这片茫茫的草原上,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可供韦帕芗躲避炙热的阳光,虽然周围的气候并不炎热,但在阳光的直射下,他的脸上很快便布满了汗水。
由于野草的掩护,那群黑骑兵的踪迹也就此断绝了,韦帕芗只能期望他们依然在沿着北方前进。
经验告诉他,自己此时可能已经不在格尔曼尼亚了。
来到这片草原的第二天,韦帕芗的猜想就被证实了,他远远地望见了数个赶着牛羊的牧民,而这些人的长相与格尔曼人丝毫不搭边,韦帕芗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他们都是暗黄色皮肤的匈靼人。
看来自己莫名其妙的随着那群黑骑兵来到了阴影草原。韦帕芗这样想着,向那群牧民走了过去。
看到陌生人的临近,那几个牧民显得十分紧张,他们很快就聚在了一起,并取出了背后的马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只要韦帕芗有任何异动,他们可能就会发动袭击。
“我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韦帕芗将两只手伸了出来,并向那群牧民们传递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牧民们这才满脸狐疑地将马刀收了回去,其中一人一边不住地摇头,一边用格尔曼语说道,“听不懂,听不懂。”
看来自己被他们当成格尔曼人了。韦帕芗这样想道,好在自己这些日子在格尔曼尼亚学会了一些当地的语言,他想了想,改用简单的格尔曼语言向牧民们问道,“黑的,骑马,哪里?”
那个之前说话的牧民陷入了思考,他好像在捉摸这几个单词的意思,好在他很快就领会了,于是用手指着北方,并回应道,“北边,北边。”
韦帕芗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但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几枚金币,向牧民们不断地晃动着,那几个牧民见到金子都变得兴奋了起来,原本带有敌意的脸上也展现出了笑容。韦帕芗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摆出了吃饭与喝水的动作。
“食物,很多,很多。”那牧民快速地说道,从他马匹的侧面取出了一根干巴巴的羊腿,又递给了韦帕芗一大壶水,韦帕芗估摸着这些东西够自己在草原上用几天的了,于是便把金币塞给了牧民,那牧民接过前后,还不断用格尔曼语冲他说着谢谢。
告别了牧民之后,韦帕芗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想尽快赶上黑骑兵,草原上没有过于显眼的参照物,一不留神他就会迷失方向。
他一路狂奔到太阳将要落山时才放慢了脚步,胯下的那匹马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为了让它好好休息一番,韦帕芗下了马,并牵着它缓缓前行。
韦帕芗没有料想到草原上的昼夜温差极大,他从包裹中取出了几件羊毛制成的衣服披在了身上,今天已经走得够久了,他决定找一个地方露宿一下,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韦帕芗就这样悠闲地牵马行走着,那匹马却不知为何猛地窜了起来,它将前腿抬在了空中,强大的力道险些将韦帕芗拽倒在地。
“茉莉,怎么了?”茉莉是韦帕芗无聊时给他的坐骑起的名字,它是一匹受过良好训练的褐色母马,平时对韦帕芗言听计从,就算因为奔跑疲惫了也会坚持下去,但此刻韦帕芗却不清楚它的行为为何忽然反常。
他的话语依然没有使茉莉平息下来,它一边尝试着挣脱韦帕芗的手,一边发出了惊慌地嘶吼。韦帕芗抱住了它的脖子,不断安抚着它的马鬃,它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但眼中依然写满了紧张。
这让韦帕芗也警惕了起来,他找了一块坚硬的岩石将茉莉拴在了上面,随后立刻取出了长枪,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响动。
他隐隐猜到了茉莉恐惧的原因,那是源自本能的恐惧,对于天敌的畏惧——狼。
这只狼,或者,这群狼很可能就埋伏在附近的草丛之中。韦帕芗屏住了呼吸,仔细地倾听着,果然,在某个方向传来了狼低吼的声音,但紧接着,有新的声音传来,那是人的尖叫声,而且不止是一个人。
有人被狼袭击了?韦帕芗不及多想,迅速朝声音的来源冲去,他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茂密的草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他发现了五匹狼正在围攻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大的男孩,在他们的身旁,躺着两匹已经血肉模糊的马和一个被咬断了喉咙的男人。那女人死死地将孩子护在了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不断地朝那几匹不断向她靠近的草原狼挥舞着。
狼很聪明,很快便有几只绕到了女人的身后,准备去攻击她保护的孩子,女人看起来慌乱极了,她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面前的一只狼向她猛扑了过来,女人来不及挥舞她手里的木棍,便被那只狼狠狠地咬中了右手。
第61章 狼,女人和孩子(2)()
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喊声,但依然胳膊依然用力地握着那男孩,看到女人被攻击了,男孩也发出了尖锐的哭喊声。
眼看身后的狼也要发动进攻,韦帕芗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将手里的长枪猛地掷了出去,刚好插中了那只要扑向女人后背的狼,那只狼凄惨的哀嚎了一身便倒在了地上。
突然的进攻使狼群受到了惊吓,咬着女人手臂的那只狼很快松了口,跟着它的同伴散到了一旁。
韦帕芗便趁着狼群散开的间隙冲到了女人的身旁,从那只死去的狼身上拔出了自己的长枪,并将女人和孩子护在了自己身后。那女人的体力好像已经耗尽,在韦帕芗到来时她已经昏倒在了草地上,手里依然抱着那个男孩。
当发现来者只有一个人类时,剩下的四匹狼再次鼓起了勇气,它们试探性地向韦帕芗靠近,嘴里不断发出威胁式的低吼声,并向韦帕芗展示着它们尖利的狼牙。
韦帕芗不能给它们包围自己的机会,于是率先发动了攻击,他提枪猛地向离他最近的那只狼的腹部刺去,那是动物身上最脆弱的部位,那狼发出了一声哀嚎。它的同类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韦帕芗扑了过去。
韦帕芗迅速抽枪,并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他一个转身将匕首刺进了左边那只狼的喉咙,右手的枪尖则对准了那只正扑来的狼,那狼生生撞在了枪头上。
转瞬之间,三狼毙命,唯一剩下的那只狼看了韦帕芗一眼,它的眼中充满了畏惧的目光,很快,它便夹着尾巴,发出低声的呻吟逃窜到了草原的深处。
韦帕芗喘着粗气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迅速朝那个女人和男孩跑去,女人已经醒了过来,靠近后,韦帕芗才勉强借着夕阳的余光看清了她的长相。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标准的匈靼女人,她穿着兽皮制成的长衣,看起来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她有着匈靼人扁平的五官,但每个五官都显得很精致,她的眼睛并不大,但配着弯曲的眼睫毛看起来却很美丽。狼群的攻击带给她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消散,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看着韦帕芗,握着男孩的那只手臂更加用力了。
“你如果一直这样,这个孩子迟早会被你勒死。”韦帕芗脸上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他伸出了一只手,准备将那个女人从草地上拉起来。
女人并没有理会韦帕芗伸出的那只手,她将还在嚎啕哭泣的孩子放在了一旁,准备自己用双手支撑着爬起来。但这拉扯到了她的伤口,她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呻吟,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韦帕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把将那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孩子也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他流着清鼻涕,用好奇地目光望着韦帕芗。韦帕芗从来不知道该如何与孩子相处,他只能尴尬地回应给他一个微笑。
那女人很快便挣脱了韦帕芗拉着她的那只手,她面无表情且摇摇晃晃地朝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走去,冷漠地望了一眼这具已经冰凉的尸体,随后缓缓蹲了下来,将男人的尸体翻了过来,取下了他背后的那把短弓,箭筒和一把已经变钝的小刀,并将它们背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男孩一会儿望一望韦帕芗,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迈着小脚,朝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韦帕芗有些失望地说道,“我知道我们语言不通,但我很想学学匈靼人的‘谢谢’是怎么发音的,但看来,你今天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女人转过了头,冷冷地看着韦帕芗,良久后,用带着奇怪口音的艾科洛语说道,“你是艾科洛人,对吗?”
韦帕芗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居然会说艾科洛语,阴影草原离艾科洛共和国可远着呢。”
“我们的部落和经常会同从艾科洛来到商人打交道,我是从那些商人那里学会艾科洛语的。”女人说道,缓缓站了起来,清理着自己一身乱糟糟的兽皮衣服。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和一群狼打起来?”韦帕芗望着地上狼的尸体和那两匹被撕咬的血肉模糊的马问道。
“草原上不宁静,狼无法得到充足的食物便会以人为食,每天都会有人死于狼的口中,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和我的儿子也会是其中之一。”女人说着,来到了一匹死去的马身旁,用小刀熟练地切割着马身上的肉,并将其中一块递给了韦帕芗,说道,“将它烤干之后可以保存很久,拿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吃马肉的。”韦帕芗有些厌恶地摇了摇头,女人将肉放在了地上,继续切割马肉,并淡淡地说道,“能帮我升一团火吗?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如果没有火光,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狼。”
韦帕芗有些生气了,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女人非但没有丝毫对自己表示感谢,反而指使自己去干这干那,他刚准备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匈靼女人两句,却看到了她儿子水汪汪的双眼。韦帕芗强忍着将怒气压了回去,她不打算和这个未开化的野女人一般见识,开始在四周寻找干枯的稻草。
没多久,韦帕芗便找齐了生火的干草,他拿出了打火石将其点燃,一团火焰开始在昏暗的草原上升起,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一轮新月正在缓缓升起。
那匈靼女人很快也切完了马肉,她将这些血淋淋的肉块用枯枝穿了起来,架在了燃烧的火堆之上,在烟熏火烤之下,油水滴在了熊熊的火焰之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随后,她望了望那个死去男人的尸体,对韦帕芗说道,“把他弄到远一点的地方吧,第二天狼和秃鹫就会将他的肉和骨头清理干净。”
“那个死人,是你的丈夫吗?”韦帕芗疑惑地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
第62章 狼,女人和孩子(3)()
“出于尊重,我认为你该把他埋起来。”韦帕芗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男人的尸体,说道。
“匈靼人可不像艾科洛人那样将死人埋在土里,那个男人生于草原,死后也将回归草原。况且,”女人顿了顿,“我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