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尽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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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奈乌斯的年龄与玛尔科夫相仿，原本只是北方军团青年军的一员，在平定凯卢特地区的叛乱时，他展现出来了惊人的作战技艺，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都会斩获十几个首级，这很快便引起了玛尔科夫的注意，他亲自将这位勇士提拔到了自己的亲兵卫队当中，并会快将他升任为队长。

　　　　对于格奈乌斯的提议，玛尔科夫摇了摇头，他知道，匈靼人已经将他们诱出了大营，如果自己就此停下来，匈靼人的骑兵会迅速将他们分割包围。他猛拍缰绳，脚下的战马开始用更快的速度向前冲锋，格奈乌斯没有再提出疑问，他命令剩余的亲兵紧紧跟随着他的将军。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方阵的最前沿。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举动，阵型的前沿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带，他很有可能会被漫天密密麻麻的飞矢击落下马。但他一定要在最前方才能获得最佳的视野，想要寻找那唯一破局的机会，他就一定要做好承受风险的心里准备。

　　　　匈靼人的军队分成了好几股，这些游牧蛮族身着轻便的兽皮，他们的坐骑也是常年在草原奔跑的烈马，所以即便艾科洛的骑兵们用尽了全力去追逐他们，双方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没有拉近。相反的，更多的艾科洛战士跌下了马，玛尔科夫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军团正处在恐惧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多年的战斗和北方军团传统的纪律，恐怕这群人早就溃逃了。

　　　　但如果一直让匈靼人这么拖着，玛尔科夫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会就此崩溃。

　　　　玛尔科夫努力不让那些不断落在他身旁的箭矢干扰他的思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集中所有的精神向前方的几股匈靼骑兵观察着。

　　　　“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冲锋前我就看到了他……不会错的……”玛尔科夫一边快速地扫视着战场，一边喃喃自语道。

　　　　很快，他的目光停在某股匈靼骑兵之上，与其他松散的匈靼骑兵方阵不同，这股骑兵显得有些臃肿，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有多名骑兵正簇拥保护着其中的某个人，玛尔科夫仔细观察这那个人，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与一般的匈靼战士没有区别，但在他的头部却戴着一顶黑曜石制成的石冠。玛尔科夫吐出了憋在胸口的那股气，没错了，这便是自己的目标！

　　　　他迅速脱去了自己身上略显笨重的胸甲，胯下的战马由于承重减轻，速度变得更快了。玛尔科夫举起了自己的长枪，为了使战马获得更快的速度，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身子，向着目标的方向，全力冲了过去。

　　　　“伟大的共和国战士们！跟着我！跟着我去取下夏西亚的首级！”玛尔科夫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地吼道。

　　　　格奈乌斯此时明白了将军的用意，他命令亲兵卫队一同脱去了身上的铠甲，轻装随着玛尔科夫一同向前冲去，并随着玛尔科夫一同高喊着，“共和国万岁！艾科洛万岁！”

　　　　原本处于惊慌迷茫中的艾科洛骑兵们看到将军冲到了最前方，埋藏于他们血液中的荣誉感使他们受到了鼓舞，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玛尔科夫。

　　　　虽然由于承重的减轻，玛尔科夫的速度有了一定的提升，但他和夏西亚所处的那股匈靼骑兵之间依然有着可观的距离，要想追上他们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玛尔科夫定了定神，随后转身大声向身后的紧跟着自己的格奈乌斯说道，“吩咐后面的部队，一起用匈靼语喊‘我们要取首领夏西亚的首级’。”

　　　　瞬息间，冲锋的骑兵们大声地喊着玛尔科夫所交代给他们的那句话，“我们要取首领夏西亚的首级”这句拗口的匈靼语很快传遍了战场。

　　　　而在前方奔跑的匈靼人也很快意识到了身后的艾科洛人要做些什么，只有片刻的犹豫，几股匈靼骑兵中各分出了一部分开始向着追击夏西亚的艾科洛人反向冲了过去。

　　　　这正是玛尔科夫想要的效果，也是所有艾科洛骑兵期待已久的事情。匈靼人收回了弓箭，取出了别在他们腰间上弯曲的马刀，而艾科洛骑兵这边则整齐地举起了长矛。

　　　　艾科洛的战士们早已经被这群只会躲躲藏藏的匈靼人们搞得火冒三丈了，他们红着双眼向着迎面而来的匈靼轻骑兵冲了过去。玛尔科夫在最前方的，他的长矛狠狠地刺入了率先冲来敌人的喉咙中，枪头随着敌人的跌落应声折断。他迅速掏出了腰间的配剑，挥舞着砍翻了另外两名举刀儿来的匈靼人。

　　　　这群匆忙前来截击艾科洛骑兵的部队很快便被愤怒的艾科洛战士冲地七零八落，匈靼人曾以骑兵闻名于整片大陆，但他们现在遇到的是身经百战的艾科洛北方军团，他们如钢铁洪流一般，不可阻挡。

　　　　匈靼人的截击丝毫没有减缓艾科洛骑兵冲锋的速度，他们与夏西亚所在的军团距离更近了。慌乱此刻占据了匈靼人的内心，越来越多的匈靼骑兵掉过马头前来截击这一小股突出的艾科洛部队，匈靼人如白蚁般密密麻麻地围住了他们。

　　　　而这只突出的艾科洛骑兵在玛尔科夫的率领下宛如一柄锋利的剪刀刺入了柔软的布料当中一般，前来包围的匈靼人很快就被撕开了一个缺口。血腥的气息让每个艾科洛战士都感到了兴奋，他们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前方的夏西亚。

第13章　野草（2）（）　
玛尔科夫已经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夏西亚脸上惊恐的表情，这名令整个共和国感到恐惧的野蛮人首领，此刻正焦急的向周围的人发布着命令。匈靼人完全乱了阵脚，前去堵截玛尔科夫的匈靼骑兵无法困住他们，反而被身后赶来的艾科洛骑兵扑了个正着，只是简单的接触，匈靼人便溃散开来。部分绝望的匈靼人驾马向远方驶去，他们就如惊弓的野鸟一般，再也没敢回头，逃向了草原的深处。

　　　　“艾科洛万岁！共和国万岁！”玛尔科夫现在距离夏西亚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猛然间，玛尔科夫座下的战马顿住了，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击中了马匹的头颅，他的战马挣扎着扬起了前腿，玛尔科夫瞬间失去了重心，跌落在地。

　　　　他的背部首先落地，然后是头部。他的两眼一黑，眼看就要昏厥过去，但他强打着精神睁开了双眼。他在脑海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现在！该死的！不是现在！

　　　　他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甚至出现了重影，与地面强烈的撞击使他的双手暂时失去了知觉。在他身后的骑兵部队迅速散开，以避免踩踏到他们的将领。

　　　　玛尔科夫看到从自己身旁驶过的格奈乌斯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但由于座下的战马正在奔跑，他无法立刻停下。

　　　　“不要管我！夏西亚！夏西亚！”玛尔科夫愤怒地指着夏西亚所在的方向。

　　　　格奈乌斯毅然转过了头，他现在处于队伍的最前列，他的身上零星地插着几支箭矢，冲锋的热情抵消了疼痛，格奈乌斯举着长剑，向夏西亚的方向挺进。

　　　　玛尔科夫所能看到的一切依然十分模糊，但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格奈乌斯的身上，他看着格奈乌斯带领着他仅剩的六名亲兵冲进了夏西亚所在的匈靼骑兵团中，扬起的尘土和喷洒的血雾遮蔽了他的视线，喊杀声和呻吟声充斥着他的双耳。

　　　　不久后，另一个声音在战场响起，并迅速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扩散着。

　　　　“夏西亚死了！勇士格纳乌斯取下了他的首级！夏西亚死了！勇士格纳乌斯取下了他的首级！”

　　　　艾科洛军发出了震天般的欢腾，失去了首领的匈靼人变得一团混乱，而这也摧毁了匈靼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战场右翼同拉肯瑠斯雇佣来的斯提泰人战斗着的匈靼人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战斗的意志瞬间便被消除，停止了与斯提泰弓骑兵的对射，加快了速度向草原各个角落四散开来。

　　　　艾科洛的骑兵部队扫荡着战场，追击正在逃往的匈靼人，有一小部分人被杀死，大部分的匈靼人则逃向了草原的深处。

　　　　玛尔科夫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用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平躺在草地上，微闭着双眼，随手拔下了身边一棵嫩绿色的小草，贪婪地吮吸着它青涩的汁液。从数日前的备战开始，这场战斗便一直萦绕在玛尔科夫的心头，为此他已经失眠了数个夜晚。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清脆的马蹄声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儿子，你为我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奥卢斯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但他微微翘起的眼角却展示着他喜悦的心情，他伸出手，将躺在地上的玛尔科夫拉了起来。

　　　　玛尔科夫的脑袋时不时依然会传来阵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站直了身子，向奥卢斯说道，“父亲，这场胜利同样属于您，属于整个共和国。”

　　　　奥卢斯笑了笑，从他的笑容中，玛尔科夫察觉到了些许的苦涩，奥卢斯说道，“五年前，你在凯卢特的澡泽地中拯救了我的生命，而今天，你又拯救了我的荣誉。回国后，我会向众议院说明，将你的姓氏由维比斯改为爱尔波罗，我会向世人宣布，你是我奥卢斯的儿子。”

　　　　“这是我的荣幸，父亲。”玛尔科夫单手握拳，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致敬道。

　　　　“玛尔科夫将军！”远处传来了格奈乌斯的喊声，玛尔科夫放眼看去，发现格纳乌斯正被一群士兵簇拥着，他们如同看竞技场冠军一般地看着这位斩下草原野蛮人首领的英雄，格纳乌斯手里举着一支长枪，枪头上插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玛尔科夫仔细看了看，那正是夏西亚的头颅。

　　　　“尊敬的独裁官。”格奈乌斯很快便发现了站在玛尔科夫身旁的奥卢斯，他立刻下马向奥卢斯行礼，围绕着他的那些原本兴高采烈的艾科洛军人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来到了奥卢斯面前向他行礼。

　　　　奥卢斯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是夏西亚的首级，请您过目。”格奈乌斯说着，从枪尖上取下了夏西亚的头颅向奥卢斯展示着，他的头上戴着染满鲜血的黑曜石冠。

　　　　看着自己多年的对手此时只剩下了一颗头颅，奥卢斯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喜悦和悲伤交织着，喜悦的是自己成为了这场游戏的最终胜利者，而悲伤的则是夏西亚可能是自己战场上最后一个真正的敌人了。

　　　　“把它打理干净，好好地保存起来，派人将它送到众议院。”奥卢斯说道，他拍了拍格奈乌斯的肩膀，“年轻人，我不会忘记你的勇敢，共和国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名字，你将带着荣耀永载史册。”

　　　　“是，独裁官大人！”格纳乌斯感激地看了奥卢斯一眼，带着头颅离开了。

　　　　“回营地吧，我们需要重新整顿一番军队，对于这片草原，我们还要进行一些善后的行动。”看着格纳乌斯离去后，奥卢斯向玛尔科夫说道。

　　　　营地里充满了欢腾的气息，此次战斗艾科洛军队从匈靼人那里获得了大量的马匹和战利品，士兵们仿佛忘记了疲惫般的整理着这些物品。当看到玛尔科夫和奥卢斯回来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向他们高声欢呼着。

第14章　野草（3）（）　
奥卢斯向他们点头致意着，随后带着玛尔科夫走进了召开会议的中军大帐。

　　　　里面已经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