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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喵斯拉-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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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有一日,雪融冰消,绿意将覆盖荒芜之地。

    然而不是现在。

    葛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第一次把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葛霖刚刚周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抱走了。

    那个年代的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又赶上过年,旅客根本不是排队上车,而是直接爬车窗。

    葛霖的父母带了东西和孩子要坐长途火车回老家,结果被人群挤散了。葛霖的母亲十分焦急,又因为东西太沉无法行动,旁边来了一位“好心”的大婶,陪着她找人,还帮她拎东西,等到她想要去厕所的时候,主动提出帮忙照看孩子。

    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个临时起意的人贩子,准确的说,根本不是做这一行的,只是看到孩子长得不错,又是个男孩,这才起了贪念。

    那时的火车站没有监控摄像头,冬天大部分人都穿着外罩耐脏蓝布的棉袄,穿得好看的年轻女人跟小孩很显眼,一个普通大婶根本就找不到,看谁的背影都像,然而谁都不是。

    葛霖的父母在车站绝望地寻找,这件事很多年之后,葛霖才从他的父亲嘴里听说,最后警察来了也无能为力,这是火车站,买票不用身份证的年代,还有许多人逃票,人贩子只要抱了孩子随便搭上一辆车,再随便找个站下车转乘两次,根本找不回来。

    这个人贩子没法喂孩子。

    奶粉可是不得了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不舍买,人贩子作案时通常会有一个正在哺乳期的妇女做同伙,临时起意根本没有准备。

    孩子在路上饿了很久,等到“转手”的时候,已经生病了。

    人贩子有复杂的组织结构,好的“货物”要经过层层转手,很多人不知道孩子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最终孩子卖到了哪里,只是在转手过程中赚钱。

    葛霖病得不算重,人贩子随便给他吃了一点药,就不耐烦了。

    生病的孩子卖不上价钱,太小也怕养不住,怕砸在手里。急于脱手,就随便打发给了跑偏远山区的人贩子。

    葛霖被人贩子带去了一个山村,跟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甚至还有年轻的女人。所有人里面,原本生病的葛霖价格最低,可是他命大,居然慢慢好了,没有死在半路上,也没有因为卖不出去遭遇更可怕的事。

    乔安说的养父,就是买了葛霖的人。

    这家人并不富裕,为了买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孩,拿出了所有积蓄,还找很多亲戚借了钱,东拼西凑才把葛霖买了回去。

    山村里没有好东西,整天忙着耕作的村民,谈不上对孩子多么好,只能说不缺孩子的吃喝。整个村子的小孩,都没有新衣服穿,夏天光着屁股到处跑,冬天穿大人旧衣服改小的棉袄,一个月吃不上一次肉,还没桌子高就要帮家里干活。

    因为怕把小孩打坏了,白花钱,在葛霖小时候,那对夫妻是不怎么打他的,最多扇个巴掌,想要撒气也只是指着他骂。

    在那样的地方,亲生的孩子基本上也是这种待遇。

    山村里经常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孩,父母不给饭吃,饿得直哭,这些基本上都是女娃,男孩很少。然而这样艰难地在父母手下讨生活的女孩,已经是幸运的了。

    “我最早的记事,大概在三岁半到四岁左右,之前的记忆都是零散模糊的,没有具体的事情。”

    葛霖忽然端起杯子,灌了一口酒。

    呛鼻的辛辣直冲脑门,他微微喘气,沙哑着嗓子说:“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那只挣扎的小手、掉在地上的破鞋子、还有她惨白的脸”

    村里有一户人家生了个儿子,家里已经有个五岁的女孩,于是想把她换出去做童养媳。

    葛霖见过这个女孩,她有张枯瘦发黄的脸,特别大的眼睛。在知道自己要被换到很远的村子时,女孩跪下来抱着父母的腿大哭,闹得整个村子的小孩都知道了。

    换童养媳的事情还没敲定,这家人新生的儿子就夭折了,村子里的神婆一口咬定是这家的女儿克死的。

    “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还拿着青枣子啃,跟着一群小孩大人看神婆跳来跳去,然后女孩被她的父母拽住头发,死死摁进了自家院子的水缸里。”

    枣子砸在了脚背上。

    孩子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害怕到不敢哭。

    他亲眼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怎样失去生命的。

    周围的成年人没有一个阻拦,神婆还在跳来跳去。

    浑身湿透的女孩,毫无气息的躺在地上

    “我跑回了家,每天都做噩梦,然后邻居的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笑我胆子小。”葛霖面无表情地说,“我问那是怎么回事,他说是送讨债鬼,还说我的姐姐也是讨债鬼。”

    村子的孩子把葛霖带到了一座桥上,笑嘻嘻指着桥下说,葛霖的“姐姐”就在下面。

    桥下有火堆烧过的痕迹,一堆又一堆,里面有些黑灰色的硬物。

    葛霖不敢问,没事就到桥边转悠,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桥,怎么会有“姐姐”呢?

    “后来村里有一家孕妇生产了,没有请村子里面的人喝酒,我看见他们把婴儿丢下桥摔死,然后捡起柴堆烧了尸体。”

    “”

    之前众人听到讨债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打断葛霖的话,现在老库萨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塔夏祭司一巴掌拍得桌子散了架。

    酒杯落在地上,也摔得粉碎。

    葛霖直直地看着酒杯的残骸,没有动。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

    ——因为害怕,他在村子里玩的时候也多注意了,发现有些人家里有间黑漆漆的屋子,窗户装着铁栏杆,村里的小孩不敢靠近,说是有鬼。

    确实有“鬼”,栏杆里有时会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还能看见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发出奇怪的喊叫声。

    葛霖一直不知道“鬼”是怎么来的,直到有天半夜,村里的男人忽然不睡觉,举着火把进了山,闹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们抓回了村里一个女人,葛霖也见过她,那是一个沉默寡言不说话的瘦弱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几天后,那个女人的“家”里就多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装着同样的铁栏杆。

    “我六岁时,买我的那对夫妻她怀孕了,隔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原本态度还行的“父母”,忽然改了脸色,打骂都变得凶狠起来,经常不给吃的东西,天不亮就叫起来干活。

    “弟弟”周岁的时候,葛霖无意间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家里养不活两个孩子,当年买孩子欠的债到现在还没还,这对夫妻去找邻村的“介绍人”,想把葛霖再次卖掉。

    “原来我是他们买来的,还花了很多钱。”

    葛霖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语气,像是自嘲。

    客厅里弥漫着酒液的味道,碎片跟桌子残骸已经被伊罗卡一道风卷到了墙角。葛霖无意识地伸手扶额,想要支撑他觉得越来越沉重的脑袋,然后他感到身体一轻,好像有股力量环绕在他身周。

    这种熟悉的感觉

    葛霖抬头看伊罗卡。

    他们从西格罗启航冲向水龙卷的时候、离开麦仑镇遭遇暴风雪的时候、伊罗卡就用这样的气流保护他。

    葛霖终于从过去的记忆里脱离出来,他揉了揉额头,快速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后,一心想要逃跑,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个熟悉的村子,所有熟悉的人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恶鬼。我整夜睡不着,终于有一天傍晚,被打了一顿又没有饭吃赶出屋外之后,直接跑了。”

    黑漆漆的山林,遮住月光的茂密树枝,都像一个巨大的阴影,伴随着孩子曾经的可怕记忆,反复出现在眼前。

    “孩子毕竟没有足够的体力,也没有坚韧的内心,夜晚太过可怕,我迷失了方向,根本没有跑出去多远,还在村子附近。第二天就被找了回去,然后挨了一顿打。我一口咬死自己是太饿,想去林子里抓兔子结果迷路”

    村子被买来的小孩还没有逃跑的,也不知道葛霖偷听了他们说话,也就相信了。

    “虽然逃过一劫,可是事情没有解决,他们没有把我卖掉,而是把我带出了山村,去一座小县城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介绍人’告诉他们,我的年纪大了,养不熟,卖不掉。让那个男人学隔壁村的做法,把孩子带出去乞讨,有了钱去大城市,每天能赚很多钱。”

    葛霖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压抑,只是他说出的话,仍然让人轻松不起来。

    “去繁华的城市,你就有很多机会逃跑了?”塔夏祭司小心翼翼地说。

    “确实是这样,到了县城车站我就跑了,还告诉别人,我是被卖给那个男人的,然后警察我们那个世界的执法者来了。”

    葛霖忽然轻轻地摇头,眼神阴郁地说,“但是没有用。”

    “为什么会没用?”格兰特祭司也忍不住问。

    “我被卖给那家人之后,他们就去上了户口就是记载你是谁家的孩子,父母是谁,偏僻的地方很久才统一登记一次,许多孩子都是好几岁才有记录。”

    “可是血缘魔法”

    老库萨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想起葛霖的世界没有魔法。

    葛霖点头说:“我们那里也有判定血缘关系的精确办法,只是我小时候还没有普及。”

    dna鉴定要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既然查了户籍登记,确定是这家孩子,谁还带去医院检查?一般都不会再管。

    人们斥责这孩子贪玩、胡闹、不懂事。

    “父亲”气得把孩子狠狠打了一顿,旁边的人还在说打得好,七八岁狗都嫌,不打不成器。

    葛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绝望,他看见那些大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恶鬼的模样。

    世界充满了恶鬼。

    都是恶鬼

    “那个男人带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租了一间破房子,白天乞讨,晚上就把我关在厕所里,他自己在房间里喝酒,有天我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掉下来的窗钩。”

    葛霖随手比划了一下,解释这是他们那里老房子固定窗户的东西。

    “是铁的,前面像一个钩子,我在水泥地上把它磨尖了趁他喝醉来上厕所的时候,猛地扑过去,想要插。进他的肚子。”

    “”

    葛霖没说结果,可是这里的人不是孩子,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攻击很有可能没有结果。

    事实也差不多,葛霖被踢到了旁边,只是男人醉得很厉害,手臂还是被扎出了一个伤口。

    男人骂骂咧咧地回去继续睡觉,第二天起来发现伤口不大,也没流多少血,只是很深很痛,气得又把孩子打了一顿,想要找“凶器”的时候,葛霖已经把钩子藏到了一块活动的墙砖后面,男人根本找不到。

    孩子怨恨地看着这个世界。

    然而转机来得太突然,葛霖茫然地看着变故发生。

    “他在家门口晕倒,被邻居送去医院医师那里救治,伤口没有处理好引发的一种病,死亡率很高。他对医生说我是凶手,还说我不是他儿子,是一只要咬死他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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