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倾城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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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道划破天际的惨叫,没有震破我的耳膜,我的心却被惊得一颤一颤的。
接着“碰碰碰”几声,男子的身体瞬间出现五六个血洞,殷红的血溅在我的脸上,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让我顿时傻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庙的四周被男子身上散射的爆发力击得摇摇欲坠。
我挪移了一下腿,最终都是徒劳,双腿也不听我的使唤,就连双眼都不受控制。
在白光笼罩下,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梨花瓣从屋顶缓缓飘落,淡淡的馨香,优雅的姿态,绕指的柔肠在瞬间凝固。
这熟悉的画面不正是那日阆苑时的场景?
我回过头看向男子,他恰逢睁开眼,与我四目交接。
他不躲不闪,我不逼不急。
时光静止,恍若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与他深情对望。
他的眉含浅殇,眸蕴浓意。
明明痛苦得像要穿肠裂肺一般却在此时露出一抹欣慰而满足的浅笑。
我不懂,不知,不想,不问。
他突然脸色大变,面容扭曲成一团,又是“砰砰砰”几声,他的身体多出无数个血洞,我看见血汩汩而流。
溅在我的脸上,唇间,最后一滴覆在我的眼帘。
我感觉身子逐渐变轻,男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我摔在地上,眼前不停晃动的庙子轰然倒塌,从来没有哪种声音像今天这样震耳欲聋,我的头仿佛要裂开一般,我的心也像被万剑刺穿了一样。
他不是师父,不是二胖,也不是顾言。就因他这一掌救了我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不能死。
我推开横七竖八的木柱,把手当铁器使,手开始血肉模糊我也不感觉到痛。
没有了疲倦,彷徨,失落,恐惧,心却卡在了嗓子眼上,惴惴不安,我怕,竟然怕找不到他,怕失去。
当晨光破晓,冷月隐去,借着稀薄的曙光我终于看到了白色的衣角,沾染了血色如红梅一般妖艳。
手忙脚乱的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横梁,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我筋疲力竭倒在他的身旁。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而我得以如此近距离的望着他的玉颜。
情不自禁伸出手描绘,他眉头舒展,面色平静,嘴角微扬,让我越发好奇何事让他如此满足。
当我的手触到他的微弱鼻息,我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又伸出手探了探,很微弱,但是他还活着还活着。
我万分欣喜,使出全身解数把他扶了起来,可我力量微弱承受不住和他双双倒在地上。
我冲天一声咆哮,“师父!师父!你快出来啊师父!快来!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师父···”
“师父···”
一声又一声划破沉寂的长空,一声又一声在晨色里淹没。
最后,无比绝望的放弃了对师父的希望。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寄希望于师父。
说来说去都是在阆苑时师父那一汪溺死人的柔情,让我心存希冀。
当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挪动男子而感到手足无措之时,顾言一袭青衫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略带倦容,扫了一眼狼狈的我,二话不说背起白衣男子奔向医馆,我勉强支撑着身体尾随其后。
晨光里,顾言脚健如飞。一袭青衫在晨风里袂扬。
顾言对青城的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这一点在我意料之外。
当我们丧失耐心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大夫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顾言背着白衣男子夺门而入,大夫惊慌失措以为进了强盗,我连补上一句,“大夫,快救救他!”
那大夫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改惊慌失措的脸色,变得神气昂扬。
顾言把男子平放在床上,伸手擦了擦汗。
本想给他一条锦帕,我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尴尬的收回手,顾言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着急白衣男子的伤势。
白衣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面色却极其祥和,好似做了一个极妙的美梦而不是死亡。
可当目光流转在他的身上时,我被那怵目惊心的大量血迹惊悚了。
白衣已被血色浸透,那些血洞还不停的有黑色的血汩汩而流。
当大夫撕开他的衣服时,我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肉。
“他还有救吗?”我脱口而问,大夫没有看我,我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只怕凶多吉少!”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救他!”我搜遍全身,立马掏出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递给了大夫。
谁知那大夫并不接我的银子,打住我说,“他的经脉俱断,五脏受损严重,又失血过多,只怕我无力回天。我且先给他止血,尽力而为,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
顾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别太担心,没事的,先让大夫止血!”
我点了点头,问顾言,“我离开之后可有人回去庙子?”
顾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找到么?”
我没有回答,二胖真的弃我而去?
一起走过十年的风风雨雨,历经生死存亡,相依为命,他怎会如此狠心?
我跌坐在地上,顾言扶住了我,他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双手,微楞,扶我在一旁坐了下来为我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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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梦里情远如雪飞()
一盆清水,一盆血水,进进出出五六次之后,大夫为白衣男子上了药,全身裹上白色的纱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殷红的血一点点浸透,看着纱布由白变红,我有些忐忑不安。
大夫把房间收拾了一番,后把男子的血衣递给了我,叹息道:“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立马扑过去抓住大夫的手,问道:“他会醒来对吗?”
大夫道:“他若能在七日之内醒来,便是他的造化,倘若不能,则是他的命数。”
“什么造化不造化?我才不管什么命数不命数的。你一定要把他救活,我还要对他说声谢谢,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不能死···”
“桑陌,冷静点,别这样!冷静点!”
我冲大夫歇斯底里的吼道,顾言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我,钳制住我向大夫伸去的五爪。
这一次我彻底瘫坐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淌,喃喃道:“二胖,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眼前开始模糊,天地苍茫,万物一色,我走在一望无垠的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最后没了力气跌在地上。
白色的雪粒覆在我的唇间,在我张口吸气的刹那融化在我的嘴里,鼻子吸进一股冷气,从头到脚凉到心里。
我没有尝出雪的味道,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冷到骨子里的疼一点点将我侵蚀。
“娘,我冷···”
“二胖···”
白色的世界,一抹黑衣朝我走来,一点点靠近,最后在我眼前,我欣喜万分,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苦寻的二胖。
二胖脱下外衣将我团团裹住,我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你去了哪里?”
我问,二胖没有回答。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我感觉到二胖身子有些僵硬,随即他推开了我,冷漠的转过身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我一声大吼,“你若离开,今生我都会与你陌路。从此阳光道,独木桥,各走一方!”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二胖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睛盯着雪地并不与我对视。
“你···”我刚说完一个你字二胖突然在我眼前消失,我挣扎着身子向二胖抓去,什么都没有抓到,身子突然失去平衡,重重摔了下去。
感觉身子被人凌空架了起来,我睁开沉重的双眼,与顾言四目相对,顾言慌忙避开视线,问,“你没事吧?”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就感觉到我的老腰锥心的痛。
顾言扶着我坐了下来,在我身旁一米远的地方躺着白衣男子,我四下一望,何时回了庙子里?
顾言看出我的疑问,说道:“你过度劳累晕过去了,大夫说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我把你那十两银子都给了大夫,抓了一些大补的药。”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由衷道谢。心中难敌失落,原来只是梦一场!
顾言说,“你不必谢我,这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吧。”
我并没有想过要顾言对我感恩戴德,涌泉相报,却被他语气里的真诚感动,抿嘴一笑,信誓旦旦说,“我虽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你找到顾小姐,但我定会竭我所能。”
顾言走向我,笑了笑,眸子里泛着泪光,我连连摆手,“哎,你不用太感激我,感激到涕泪淋漓,其实咱们也算是相互利用,我帮你找顾小姐,你也顺带帮我找二胖,咱们这是互利双赢。”
顾言被我逗笑了,俊雅的脸上挂着阳光般和煦的笑容,让人心中一暖。
他走向墙角另一旁,我歪着脑袋看去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小火堆,只听到”碰碰“传来一连串锅碗相撞发出的声响,顾言已转过身,手中端着一只碗。
“我熬了一些粥,趁热喝了吧,喝完就躺下休息,我去集市上打听些消息,晚点回来。”
我木讷的接过顾言手中的碗,不停的点头,这辈子除了二胖和传我仙气的师父,顾言是第三个对我好的人。
顾言离开之后,我喝完粥就躺下休息,看到身旁的白衣男子就向他身旁挪移了几下,最后在不过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心中牵挂二胖,始终感到不安,但在白衣男子身旁时心里平静了不少,“谢谢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不知道男子是否能听到,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紧紧握着,以前每次二胖生病时我都会这样握着二胖的手,第二天二胖准会醒来。
他说他舍不得离开我,舍不得我手心的温暖。
现在我才知道,二胖那些舍不得都是假话,最后还不是挥挥衣袖,拍拍屁股走人。
顾言回来时已夜深,看他一脸失落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已猜出个大概。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这一夜,我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开过白衣男子的手。
待我醒来时已不见顾言的身影,墙角放着他熬的粥,喝下一碗后体力基本恢复。
我把顾言买的药拿出来熬好,白衣男子身上的血是止住了,只是脸色苍白如蜡,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好转。
我给他喂药,可惜都流了出来,无奈之下我一手捏住他的嘴,一手端着药碗,往他嘴里灌,虽说此举有些残暴,但好歹他是把这碗药给喝了下去。
谁知我刚起身,他就把那些药给吐了出来,我无奈望房顶,这是严重浪费,多么昂贵的药材就这样白白浪费。
最后我不得不学着无奈之举,嘴对嘴喂他喝下这些药。这一次白衣男子终于悉数喝下。
我推了推他的手,“喂,药也喝了该醒了吧!”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男子的手很冷,像冰一样,让我有些忐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一股凉意浸透我的心里。
他不会死了吧?
我贴近他的胸膛,什么也听不到。触了触鼻息,什么也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