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奇-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登瀛桥上人来人往。河心里,大部分舟船扯了满帆北行。往南的船只极少,由纤夫在岸上拉着走。
河岸上,有几处人对着河面跪着焚化纸钱。这是人们在祭奠去年渡船失事遇难的亡灵。陆达翎也在这些人当中,他站在河边,几个孩子跪着,燃起来的钱纸被风吹起来,他就追过去捡起来再放到纸堆上。钱纸带着火苗又被风吹起来,他又追过去捡起来。
吴登瀛道:“这一冬春以来,陆达翎成天泡在挑河筑堤的工地上,吃苦不少,真该好好奖励。”
“知恩不报非君子,何况他这是为本县百姓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殷澄辅道。
“他可以这么想,我可不能这么说。不论怎么说,给几句好话还是必要的。咱们下去看看他。”吴登瀛一边说一边走下桥去。
见到了知县,未及寒暄,陆达翎忙不迭地道:“大人哪,那祸害又出来作恶啦!就在河工结束的前两天,洪友成家的小丫头在路边玩,老鼋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口就把她咬着拖走了,听到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一家人拿着铁锹、铁叉撵出来,它一直把孩子拖进河塘里去了”
吴登瀛的头“嗡”地响了一下。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孩,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拽着爷爷搓成的绳子,摇晃着喊哥哥们来跳绳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不敢相信陆达翎的话,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就真的没有了?但是看看陆达翎的神情又不能不信。
不能不信可仍然不能相信。自己在临离开河湾塘时还特地叮嘱陆达翎去祷告一番,那畜生难道全然没当一回事?吴登瀛想起自己看到的塘底白骨,最终还是相信了。
吴登瀛责备道:“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不及时禀告于我?”
陆达翎道:“河工最忙就是开工和收工的时候,也最易在这时出乱。我当时实在太忙,但我还是让他们自家把事情告诉老爷您的,难道他们没有这样做?”
“好了,我们不必在这事上计较了。不过,这只老鼋罪恶昭彰,处死它已势在必行!”吴登瀛悻悻地说。
第126章 河湾塘老鼋作梗 龙王庙知县请命【5】()
第二天一早,吴登瀛问清了龙王庙的位置,带了臧山、李泗前去祭拜。
龙王庙在范公堤的边上。走进庙里,一尊龙王的装金塑像高高端坐,双目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臧山、李泗小心翼翼地摆上一应祭品,点燃了香烛,道:“老爷,一切准备都已就绪。”
吴登瀛整了整衣冠,就香案前虔诚诵道:“维某年某月某日,盐渎知县吴登瀛拜于龙君神像之前而言曰:东海浩淼,碧波荡漾,宏伟水宫,金碧辉煌。龙君威严,端坐庭上。布鱼虾于江河,惠及百姓;施雨露于大地,泽被四方。今有老鼋,龟缩于深洞,蛰伏于河塘。间吸畜脑毁栅栏,多行不义;或食人肉掀舟船,尽丧天良。知水族纲纪森严,该枭其首以彰其罪;晓龙君治理有方,当戮其尸以儆效尤。今献香烛纸马,竭诚享用;又备珍馐果品,伏惟品尝。”
颂罢祭文,吴登瀛恭恭敬敬下拜叩首。
祭祀过龙王之后,吴登瀛就让殷澄辅到洪家湾,让他留心河湾塘周围的情况。可是一连几天,都天气晴好,不见任何动静。
吴登瀛不由得疑惑起来,迅速赶到洪家湾,来到河湾塘边。正看得入神,忽听得塘中哗哗水响,只见塘心突然起了一个漩涡,随即升起了四五尺高的水柱,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不规则地运行了几圈,然后逐渐缩小,以致终于不见。
吴登瀛喝道:“大胆逆畜,休得猖狂!”
在离河湾塘西一里多路的地方,吴登瀛从北向南转了一遍,又要洪友成用小船把自己送到对岸,仍然和河岸保持一里多路距离的样子走了一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十分恼怒地说:“原来是这样!”
吴登瀛喊来了洪友成,指着脚下的一块地方说:“那东西把吃人畜以后剩下的骨头都偷运到这里来了,龙王爷拿他无据,就没有动它。我教你们一个法子,只要这样做了,这家伙的日子也就该到尽头了。”
吴登瀛把方法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离开了洪家湾。
洪友成拿了一把铁铲,把洪家湾所有的青壮年男子都叫出来。一共十几个人,每人带了一副担子,跟着洪友成到了一处地方。大家站下来,洪友成拿起铁铲就在地上刨。地面的泥土很疏松,铲掉一层土以后,来的人个个胆战心惊:那下面满满的都是些森森白骨,最明显的还有好几颗人的骷髅!
洪友成挥动铁铲,把每个人的担子都装满。十几个人一起挑着来到龙王庙,把担子一字儿摆开,跪下哭喊道:“龙王爷呀龙王爷,您年年享用着我们的祭祀,怎么不保佑我们?您老人家看看吧,老鼋为祸一方,再不除掉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众人正在哭喊时,只听得晴天里响了一个炸雷,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翻滚,跪着的人们感到地面都在颤动。
老天爷都已震怒了!
第127章 避难所匿迹藏身 亡命途缩首遭擒【1】()
跪在龙王庙前的人哭着,喊着。怨声、怒气惊动了天庭。龙王再也不能不认真对待,很快查明了事情真相,下令龟丞相率水师将凶犯捉拿归案。
原来,洪家湾河塘里的那只老鼋,是龟丞相外甥家的侄玄孙。早先,当他还是小鼋的时候,依仗着同龟丞相家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横行霸道,做了许多坏事。
一天,他同本族中的一个小兄弟在海边的沙滩上,玩一种相当于人间五子棋之类的游戏。他们在地面上画好走棋的格子,拣来玲珑的五彩卵石做棋子。开始时玩得倒也融洽,后来他求胜心切偷走一步,偏被小兄弟捉住了,就争吵起来。开始时只是斗嘴而已,后来竟然动手打起来。打斗中也没占着便宜,不由得恼羞成怒,趁对方没怎么注意,一口死死咬住他的咽喉,迟迟不肯松开——那个小兄弟就这样被活活咬死了。
小鼋以为同以往一样,出了纰漏有他爹娘兜了走;实在过不了关,还有丞相舅老老老太爷那把大伞遮着。
可是小鼋想错了,这次他犯的是妄杀无辜的死罪,捅下的纰漏太大了!可恼的是死者同自己一样,也是龟丞相外甥的侄玄孙。这样,如同两条腿子伸到了同一个裤管里,找到叔高祖,他老人家到底站在哪一边?
谁家的儿女与父母不骨肉相连?族叔见自己儿子死于非命,当下昏死过去。清醒后弄清了儿子的死因,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凶手抵偿性命,哪里还认得这个侄儿?
小鼋爹娘慌了手脚,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只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跑到叔高祖那里求救。
不想死者的父母早来诉了苦。叔高祖见到这两口子十分恼火,训斥道:“你们平时干什么去了?你们家的儿子被人咬死了会怎么想,能不能让凶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滑过去?”
小鼋的爹娘赶紧磕头哀求:“虽然死了的和活着的两个孩子在您老人家这里是一般轻重,可是死了的已经死了,即便是处死了这个活着的,那个死了的也不能复生了!老老太爷呀,现时还是活着的要紧呀,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们呀!”
族高祖开始有点左右为难,后来想想,这两口子说的也对:已经死掉一个了,如果再赔上一个,那还真的不合算。就甩下一句话来:“求人不如求自己。找到丞相又能怎么样,他老人家还能去包庇一个杀人犯哪?还不叫你们家的小东西逃命,在家等死啊!”
小鼋父母无可奈何,只得让儿子逃出去。
离家后,小鼋居无定所。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族叔派人追杀过来,每天都提心吊胆,弄得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他托朋友海蛇去告诉爹娘:“我实在受不了啦,如果再不管我,我干脆跑出去让人家千刀万剐算了。”
爹娘担心这个愣头青真的跑出去撞到人家刀口上,只得再去找叔高祖。叔高祖没有其它法子,只得去找龟丞相商议。
第128章 避难所匿迹藏身 亡命途缩首遭擒【2】()
龟丞相本来不打算过问这事情,回头一想远近也是自家亲戚,袖手旁观也太不重亲情,就道:“不要再在这里聒噪,我过问一下就是了。”
当年六月初六那天发洪水,龟丞相把负责这事的钻地龙叫到一旁,郑重地叮嘱道:“发水的时候,在离海边百里左右的地方,顺便给我做出一个塘来。大事情都让你们去干了,捎带这么个小活计还有话吗?要不要另外再增加些银两啊?如果你们怕麻烦,就另外找人了。”
钻地龙赶忙赔着笑脸道:“瞧您老人家说的,您老人家放心,属下一定同以往一样把事做好。”
平时,钻地龙仗着和龟丞相关系熟,有什么大事情都让自己揽了,惹得同行们很为眼红。可是外人哪里知道,承接一项工程除了按份额送礼而外,总还得无偿做一些私事作为回报。不然,没有一点眼色,以后再有工程谁会找你?
当下钻地龙领了丞相爷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把发水的事交给了徒子徒孙,自己专心做丞相爷交待的私活。他把地点选在盐渎县境内,当洪水经过的时候,亲自兴风作浪,一头钻进巨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在一条河道旁边钻出一个大塘来。
钻地龙见丞相爷交代自己做这事时神情有点诡秘,心想这老头儿定然有了外遇,神秘兮兮地要了这么一个处所,好与意中人幽会。暗中想看看这个与丞相爷相好的到底是谁,以后再应承什么事情,好搬出来堵住老家伙的嘴巴,可以少贴点银子。谁料蹲守了好多日子,发现小鼋成了河湾塘的主人,这才知道误会了丞相爷。至于小鼋同丞相爷是什么关系,他丝毫不感兴趣,也就无心过问了。
小鼋有了这么个地方藏匿,觉得十分安全。经过这一场磨难,他缩起头来,循规蹈矩,安稳了一段日子。后来时间长了,看看族叔虽然兴师动众,到处追杀自己,可是连自己甲壳边子都没碰着,恶性复发,就和水獭、乌鱼一伙结为死党,袭击到河里洗澡、摸鱼的人。河湾塘周围常常有人没来由地不见了,人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说河湾塘里作怪,再也不让人到那里去。
小鼋家中知道了,他爹急得不行,亲自来到河塘,训斥道:“你这小东西,不能不叫人操心吗?如果再出事情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小鼋道:“你们不住在这里不知道,常年住在这么个牛汪塘大的地方,叫人多么憋闷,多么孤独!”
小鼋爹着了急:“不住在这里能住到哪里去?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再憋闷、孤独?”
小鼋道:“打一条地下通道和河湾塘连接起来,憋闷的时候我能从地下通道里回家玩玩。”
为了儿子安分守己保住一条小命,老鼋什么事情都点头答应,回家后让家中每一个成员都不分昼夜地挖土。小鼋也让它的那些死党领着鱼朋虾友从河湾塘下面动工。就这样,两边一起动手,一段时间过后,地下通道终于相连了。
第129章 避难所匿迹藏身 亡命途缩首遭擒【3】()
小鼋原以为有了这条通道,想回家就能回家。想不到正是有了这条通道,自己多方面受到爹娘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