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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望族闺秀-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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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商议,忽听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流熏循声回头望去。

    “大小姐,大小姐”鸦青急匆匆的不知从哪里奔来,一脸的慌张,低声说,“大小姐,才我在厨子里听烧水的婆子说,看守角门耳房的小厮们在借着换药为名,在作弄养伤的丫鬟呢。鸦青一打听,关着的是绿婵姐姐。听说人绑去凳子上堵住了嘴,要吃亏呢。”

    流熏一听腾然起身,惊得面色大骇。这些奴才哪里有如此大胆?想是受人指使。

    丹姝一听就急得向外冲,喊着:“绿婵,”她不顾一切就冲去雨里。

    “门都落了闩,下着雨,你去哪里?”流熏急得喊住她。

    丹姝狠命地拉拽院门,边哭边喊着“绿婵,绿婵!”

    她同绿婵自幼长大,姐妹情深。如今绿婵才遭不测,又入虎穴,怎么不令人揪心?

    流熏气恨交加,吩咐丹姝说:“走!咱们从老祖宗的院子出去,那正院大门平日是虚掩的,看谁个敢拦阻我?”

    如今她急着救绿婵,也顾不得许多。

    嬷嬷们闻讯上来阻拦跺脚道:“大小姐,不能出去,已经是宵禁了,要坏规矩的。”

    “大小姐如今是郡主身份不同,有御赐金牌的。”丹姝秀眉一挑将嬷嬷们斥了回去。

    流熏疾步冲在前面,出荣寿堂宅院正门时,守了门的婆子披了夹袄踩着鞋奔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流熏随口道:“十二殿下又在鬼哭狼嚎的喊我去,不知是不是又旧疮复发了。”

    一听是宫里殿下的事儿,婆子们知道耽搁不得,才开门任了流熏和丫鬟们出去。

    鸦青一路紧追着流熏急促的步伐,揩着额头的汗说:“大小姐,奴婢过来时,偷偷的从前面把夹道的门打开了。”

    鸦青果然是个聪明的,那道道门闩是从里面锁住,她们无法打开。鸦青从对面奔来,偷偷留了门,恰她们可以奔去耳房。

    只是流熏走得步伐如飞,不多时回头看,身边只剩了丹姝和鸦青。

    “小姐,前面就是。”鸦青指着不远处灯光微暗闪烁的一处房子,依稀听到男子放肆的嬉笑声,女子失声哭喊求救的声音,“放开我,求你们放了我!不要呀!”

    呜呜

    声音呜咽不成语,流熏惊得心头一沉,不及细想就吩咐丹姝:“还不快去把门给我踹开,喊那些畜生出来见我!”她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立在夜风里就觉得身子一阵阵发抖。鸦青怯弱的随了丹姝奔去那亮灯的耳房。流熏心头一阵心酸,都是她不慎,让绿婵落入贼手。难道好端端的绿婵就被这些奴才作践了吗?

    “开门!开门!大小姐和大太太来了!”丹姝一声喝,撞开房门,她颇是聪颖,打着“大太太”的旗号。

    顿然,屋内一片沉寂,只剩女子呜呜的哭声,陡然间,灯灭了,四下一片漆黑。

    流熏有些后悔,早知该喊些家院将这些畜生围剿在房里。可若是如此,岂不是生生坏了绿婵的名声?

    心里正在寻思,冷不防一只大手突如其来的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脖颈一卡,搂住腰身向后拖去。

    流熏惊得魂飞魄散,呜呜的叫嚷却难出声,生生被那人拖去旁边的竹林,闪去葫芦洞门后。眼见就要被拖出宅院,她急得乱抓乱踢,匆乱中抓住一枝竹杆不肯松手,垂死挣扎着。

    那身后的黑手硕大的巴掌坚实有力,粗重的鼻息透出几分狠毒的杀机。臂肘一扭狠狠一撞,流熏的肘上仿佛骨头裂开般的疼痛撒手,那瞬间,她看到对面房里的丹姝和鸦青已转身出来,四下里找寻她诧异地喊:“绿婵,绿婵你在哪?小姐,这房里无人呀。”

    流熏心知中计,心里一阵绝望,只是被那贼人从身后死死束缚,几乎窒息,生生被拖拽出去两道院门,耳听丹姝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远,流熏心急如焚更是胆战心惊,不知等待她的是何厄运,此刻,她才恍悟,原来这伙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根本一个绿婵不足以令她们兴师动众,所有铺陈好的圈套都是为了抓她而来。

    地上湿滑,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面颊冰寒生冷。那贼人快靴踩地踏水的声响格外清晰。

    忽然,身后闷声惨叫“啊!”脖颈间的束缚一松,身后的贼汉子跌倒在她脚下的雨地。流熏自当是那贼汉子脚下湿滑跌倒,惊急间她挣扎着爬起身,拔脚要夺路逃跑,却见那地上的汉子侧头瞪大铜铃般的眼张开口看着她,吓得她魂飞魄散,他死了?

    忽然,房檐上一片乌云卷下,一人身轻如燕稳稳落地,或是地上滑,他的脚下一溜嗖地扑向她,眼见就要将她压在身下,惊得流熏一声惊叫退后,却被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一把拉住,竖起食指在唇边位置做个噤声的手势,长长的“嘘”了一声。伸脚踹了踹地上也是蒙了黑色面纱一身夜行服膀大腰圆的汉子,显然不是一伙。

    但他那用靴尖傲慢的踢倒地的强贼的姿势,令流熏眼前一凉,是他!

    蒙面人眸光里带笑,对她眨眨眼似在道一声“别来无恙?”是他!果然是他!古寺遇险山崖间救她的蒙面恩公。如何他出现在谢府里?

    听珏哥哥说,蒙面人八成是御林护卫的高手。难道珏哥哥知道了她要遇难,遣人来接应她的?

第168章 疑痕() 
还不待流熏仔细思忖,蒙面人一把握住她的臂,慌得流熏心头一震,正要挣脱,却被他不容分说一把扯拽了就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流熏也深知这个道理。眼下不知还有什么机关暗藏。

    山崖上的救命之恩,流熏对眼前人毫无怀疑的紧随而去,被他拖拽着一路狂奔,那人反如脚底生风,御风而行,拉住流熏推开道道角门,沿着狭窄的夹道七转八弯地绕去,仿佛谢府里的地形他比流熏更是熟悉。

    二人筋疲力尽的一路狂奔,终于在一扇乌漆门外驻足,贴靠在湿漉漉的白墙上,流熏气喘吁吁的抬眼,才发现眼前已是荣寿堂前的夹道,这是来到内宅了,她一颗狂悸的心才略略定下。

    黑衣蒙面人欲挪步继续向前,才迈步,忽然腿一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流熏惊得一把拉住他的臂,幸好他也顺势一手撑墙稳住,显然是从屋顶飞身而下时跌伤了脚,成了瘸腿猫。

    流熏含混的问一句:“壮士,可是崴伤了脚?”

    他只顾喘息,横臂挡开流熏急得咳嗽两声。夜色沉沉万籁俱寂,沙沙的雨声中蒙面人咳嗽两声,却显得格外清晰。

    “咳咳”流熏心头一触,这声音听似熟悉,似在哪里听过,肺腑中的声音流熏不由抬眼凝视那蒙了黑色面纱的脸,只露出一双乌亮如寒星的眸子还被齐眉头的斗笠半掩,幽深神秘看不清丝毫面容。恰是他眸光也抬起,见流熏正凝神注视他的眼眸,慌得他倏然侧脸避开同她眸光交错,仿佛在躲避什么,一把甩开流熏搀扶他臂肘的手,显出些慌乱。忽然,流熏眼前恍惚出现一个身影,疑窦暗生,可转念一想,云泥之别的两人,会是他吗?

    他的手上,用黑绸缠裹手掌,劲长的十指微微拱手一揖,忽然潇洒的一撩袍襟,转身顿足倏然一闪而去。

    都不待流熏看清,那身影如一片乌云卷走,已消失在一片暮色夜雨中。

    独立雨中,寒意渐浓,她犹自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踟蹰猜疑,心里那疑团反是越来越大,反有一种刨根到底的冲动。

    丹姝和鸦青听到动静寻来,各个神色慌张。

    一见流熏,丫鬟们如释重负一般,鸦青呜咽着问:“小姐你去了哪里?可是吓死鸦青了。”

    “绿婵在哪里?”流熏淡淡的问。

    丹姝说:“耳房里根本没有人,我们分明听到人语,踢门进去,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流熏犯了寻思,难道那些人诳她去耳房救人,是只是为了对她下毒手?

    若是没有黑衣人挺身相救,那此刻事态进展又会如何?什么人大胆敢在谢阁老府劫持她这谢府明珠,皇上御封的郡主?

    “小姐,快回房更衣吧。”鸦青劝说着,将流熏向房里推。

    丹姝已吩咐婆子们七手八脚的为流熏更衣,将一件湿漉漉的衫子拖下,换上干爽的衣裙和绣鞋。

    流熏打量地上的一串脚印,忽然一个心思浮上眼前。她推开众人吩咐:“掌灯,撑伞,随我去前院。”

    “小姐,小姐知道绿婵的下落?”丹姝惊喜地问。

    流熏迫不及待地向门外奔去,丹姝忙撑了油绸伞疾步紧追。

    她脚下生风一般,一路向临风阁而去,她一定要看个究竟,解开心头的谜团。

    春雨潺潺,打在琉璃瓦上铮铮有声。

    叩开临风阁的院门,探头出了的是小太监同心。

    流熏推开他闪身闯入,慌得同心阻拦了嚷:“哎,郡主这是做什么?十二爷睡下了。”

    流熏淡淡一笑,径直向前说:“我来给殿下送药。雨天潮寒,怕是殿下的伤要复发,若是耽搁了殿下的病,你吃罪得起吗?”

    同心一路小跑紧随,忽然冲去流熏前面贴堵在轩门上阻拦:“郡主有什么吩咐,奴才去效力就是。那药,还是赐给奴才,奴才去给殿下涂抹。总不敢劳郡主千岁亲自为殿下上药。再者说,殿下那伤处,就是盼着红袖添香,也不敢亵渎了美人不是”同心调皮的努努嘴,神会而不言,那副无赖的神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好个贫嘴的奴才!流熏心头暗骂,推开他说:“怎么,怕我进去不成?前日里,殿下不是口口声声的要我留下为他疗伤吗?”

    她的猜想多半印证,景璨果然不在房中,难道那救她的蒙面黑衣人果然是景璨?

    心下正在狐疑,忽然轩内的灯亮了,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问:“何人大胆,惊扰了殿下安歇?”

    流熏一笑,分明是在摆空城计。

    她推开同心,破门而入。

    小太监同德举着个烛台迎上来,紧张地示意她们轻声,“郡主怎么大夜里闯来十二殿下的寝殿呀?殿下安歇呢。”

    流熏心头冷哂,分明知道其中有诈。

    “我来给殿下送救命的灵药。”她说,疾步掀开帘帐要看个究竟。

    “阿嚏!”喷嚏声,流熏一惊。

    半卷的销金帐上,投出一个长长的身影,懒洋洋的伸展了臂伸个懒腰打个拖长声音问:“何人大胆喧哗?吵了本王的梦。”咂砸舌,那人又说,“才梦到脂粉堆儿里左拥右抱倚红偎绿的,一睁眼四下冰凉。外面下雨了吗?”

    流熏一惊,原来他在房里?

    同德急趋凑过去打起帐帘,轻声回禀,“是孝敏郡主殿下深夜赶来给殿下送药了。”

    “哦?送药吗?”疏懒的声音,帐帘徐徐打起。

    流熏惊讶地看清烛光下映亮的一张面若芙蓉般的俊脸,睡意慵懒,薄衫轻透,露出一段肩头,半倚半靠一个湘绣的靠枕,斜眯着一只眼儿调皮挑衅般望着她取笑:“恕不远迎!本王正春闺寂寞呢,媳妇你就来投怀送抱了。可惜,可惜,若是本王此刻正在香汤沐浴,恰是媳妇你闯进来,啧啧那可才是人间美事。”

    流熏羞得面颊腾然赤红,却见他直半开半阖一只桃花眼望着他,眼底几分缱绻缠绵朦胧不清,满是轻薄不怀好意。

第169章 轻薄浪子() 
恼得流熏转身就走,景璨却声音赖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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