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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望族闺秀-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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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么大头一遭挨打吃苦,一时难以忍受煎熬。

    见父亲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一切都是她惹的祸端。

    太医擦着一头冷汗迎出来说:“谢中堂,殿下的情形不好呀。也不知为何,疼痛难忍,哭号了一个时辰了,声音哭喊得都嘶哑了。”

    “皇上御赐的镇痛良药,可是给殿下涂抹了?”谢祖恒眉头虬结了问。

    “用了,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徐太医摇摇头叹气,“恕下官才疏学浅。”

    流熏极力定定心神问徐太医:“殿下的脉相可有异常?”

    “下官也颇是困惑,殿下的脉相平稳,绵长有力。”

    “来府里这一日,殿下可有什么异常?”流熏继续问。

    徐太医想了想答,“先时入府来,殿下白日里还安稳睡下,谁想入了夜反是不堪疼痛,伤势加重了。”眉间疑惑不散,徐太医迟疑道,“殿下的伤不过是青伤多,红伤就那三两道破皮处,依理不该有大碍。太子被圈上驷院那夜,四十刑杖打下,伤势可是重过十二殿下许多,也不见如此用了药都这般奇痛难忍,半夜嘶号不止。”徐太医急得一头大汗涔涔,身后两名太医也一脸紧张,似遇到疑难杂症。

    “白日里不见如此折腾,偏偏夜晚疼痛难忍。”流熏嘀咕着满腹狐疑,徐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若论医术这点青红伤自然不在话下。

    伺候在景璨身边的小太监同心揉了发红的泪眼凑过来不依不饶,“才入府那阵子,咱们十二爷那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整整一日不吃不喝。想是夜间醒来了,就疼痛难耐了。徐太医说不碍事,可如何咱们殿下就是疼得欲死欲活的分明是你医术不精,还在此敷衍塞责!”

    一句话堵得太医一头冷汗,张张嘴无以应对。

    流熏凝神细想,若说景璨的伤,不过是些外伤,并未伤筋动骨,虽然皇上动了三味真火打得狠了些,但也有限。这景璨不该昏迷不醒人世呀。

    她咬咬薄唇,吩咐丫鬟说:“走,咱们去看看。”

    “人多眼杂,大小姐一姑娘家,不妥吧?”同心拖长声音提醒,旋即呜呜哭着求告,“咱们想连夜去禀告端妃娘娘拿个主意,又怕惊扰了圣驾。还求谢大人赐个明道,奴才们该如何是好呀?”这无疑是将了谢中堂一军。谢祖恒面露踟蹰之色。

    流熏见众人都是一脸难色,屋内景璨的哭号声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尖利似一声,声声夺魄惊魂,比那狼嚎更是骇然,恐怕此刻府里人人自危,再无法入睡了。

    这可是烫手的栗子,难以扔出手了。

    “天大的事儿,也不好惊扰圣驾,好歹熬到明日清晨吧。”谢祖恒深吸一口气说。

    “可是,若殿下这情形不好,若耽搁了时辰,熬不到明日清晨若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同心记得跺脚哭啼,抽噎了说,“奴才家里,可还有高堂父母和传宗接代的兄长病卧在床等奴才养呢。”

    “嗷,嗷嗷,疼死啦!勒死我吧!”哭声喘息片刻,戛然而止。

    “殿下,殿下,殿下不好了!”同德在里面惊叫一声,同心急得冲进去大喊大哭,“奴才的主子爷,您可不能扔下奴才去了呀!”

    一片大乱,流熏就见窗上灯影里人头攒动乱作一团。

    不多时,同心冲出来,噗通跪地给流熏磕头说:“谢大小姐,奴才知道您身上有皇上御赐的出入宫廷的金牌,求大小姐慈悲为怀,入宫去给端妃娘娘报个信吧。殿下,耽搁不起了。”

    流熏一怔,原本揉个帕子在庭院徘徊左右不定,后悔自己当时一时义愤口快害了景璨,如今忽然听了同心的恳请,心里反生出那么点疑虑,她揉揉微痛的额头问:“我可以入宫为你家殿下向端妃娘娘报信。只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殿下是指望端妃娘娘连夜赶来谢府探望殿下吗?”她扬高声音压住那纷纷乱杂的人语对屋内说,“或是娘娘今夜心急如焚无法入睡,这一急一惊,反是大病不起,这也非殿下所愿吧?”

    同心愕了片刻,张张嘴,支吾着,“可也得禀告呀,奴才们怕担待不起。”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早报信晚报信,你们的头都要落地,没有个侥幸逃脱的。你们只能自求多福,让殿下度过难关,转危为安吧。或是我急匆匆的入宫报信,皇上惊了驾,一怒之下先下令斩了伺候殿上身边的人。”她顿顿,打量同心拿捏道,“那日烟花走了火烧了公主殿下,若非本小姐求情,怕是公公们的皮肉早就开花了。”

    若非流熏那日仗义执言,十二皇子惹祸,被活活打死的就是他们。同心深咽一口气,精亮的眸光滴溜溜的转转,欲言又止。

    “好了,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入宫去回禀一声,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流熏叹气之余转身欲走,慌得同心连忙阻拦了一声大喊:“姑娘,慢些!”

第150章 灵药1() 
同心深咽口吐沫说:“姑娘的话有理。不宜大夜里惊扰圣驾。”

    他挑眼看看才从房里闻声走出的谢廷尧,眨巴了眼提议说:“咱们殿下昔日卧病,都要端妃娘娘在一旁亲自照顾着,擦汗拉个手,端汤递水的,殿下才能睡得实。咱们殿下夜里伤重,怕是不见了娘娘,换了地方人生地不熟,心里害怕。不如,大小姐勉为其难的留在这里照顾一下殿下,只陪殿下说说话,宽慰几句,或许殿下能好些。”

    十二殿下卧病谢府,且轮不到她照顾伺候呢。流熏眉头微微一皱,同心这话倒也蹊跷,她一未出阁的女子,深夜照顾个外男,传出去成何体统。

    可如今十二殿下伤势危急,昏迷不醒,若是出个好歹,谢府定然大难临头。即便这小王爷是装病装死有意刁难,就这难辨真假的鬼哭狼嚎扰得谢府家宅不宁不说,怕是这嗓子也要喊劈,惹出另外一场病来。她总不能坐视不管。

    这也是无奈之举,流熏徐徐向景璨养伤的卧房而去,门口的父亲转身向内,并不阻拦。

    倒是二叔父愁眉不展地望了她说:“熏儿,不妥吧,你回房去歇息吧。”

    流熏进屋,见到一脸愁容眉间竖纹深镌的祖父,难掩的忧虑。

    “啊,嗷嗷,疼死啦,母妃,你在哪里呀?呜呜呜”一声尖利的嚎哭刺耳想起,惊得流熏心头一阵哆嗦,深咽一口气,她垂首敛衽入内。

    薄绡桃花帘幕低垂,若隐若现可见卧在床上的十二皇子景璨,他面颊向外,身着练色素绢衫子,长发披散斜挂在围榻上低低的云母围屏上,靠个秋香色大绣枕,他低低地咳嗽卧病的姿态都看来颇是优雅如画。浓浓的药味带了扑鼻的苦涩,流熏心头反生出些柔弱,毕竟千金之子受难因她而起。

    似听到人来,他微微半开了眸,一眼看到了流熏,立时半开半闭的眸光里透出羞恼怨怒竭力大嚷:“你来做什么!”

    流熏惊得心头一怵,还不及开口问候一句,床上的景璨忽然仰头咬牙,手里紧紧抓住锦褥撕扯,似是难以自抑的痛苦,忽然他直挺了身子,极力伸长脖颈,“呜呜,嗷嗷”一声惨嚎,惊得流熏措手不及,周身汗毛孔都炸开,花容失色地望着他。

    “殿下,殿下,”屋内又是一片人影参差的杂乱。

    御医们已是急出一身冷汗,濡湿了衣衫,各个如临大敌又束手无策地面面相觑,最终望向阁老谢廷尧。

    谢廷尧捻个胡须沉吟不语,打量了流熏,问一声:“熏儿,你可有良策?”

    祖父竟然向她问计?

    流熏定定神,四下望望满屋的人,打发一声:“都退下吧,人多气躁,殿下喘息不过来。”

    满屋的人才惶然的退下。

    流熏打量着榻上的景璨,嚎啕打滚后听了流熏的话忽然停止,吐一口气深深呼吸几口,闭目喘息。莫看这富贵鸟落难,但人到哪里还都排场不减。

    一旁的榻桌上高高低低摆满金银各式食器,瓜果点心,美酒佳肴一应摆放,虽然未动,多拿这阵势哪里像是养伤之人?

    流熏心里犯了含糊,若是十二皇子伤势不妙属实,那她理应速速报与皇上得知,耽误半分谢府都吃罪不起;若是十二皇子故弄玄虚耍弄她,那就另当别论。可是是真是假,如何辨出?她沉沉心想,如今只能赌一把。

    “咱们殿下伤痛难忍,已经一日不食不喝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同福揉个泪眼呜呜地哭着,手足无措的慌张。

    一日不吃不喝,竟然还有如此的底气鬼哭狼嚎的闹?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流熏,心中疑窦更深。

    流熏唇角一勾,含了淡淡的笑意对祖父谢廷尧恳请:“祖父,殿下受责,虽是咎由自取,可毕竟同熏儿有牵连。熏儿恳请祖父应允熏儿今夜就在此替谢氏照顾殿下,还请祖父回房去安歇才是。”

    谢廷尧虽然是道学先生,此刻并不迂腐。他打量孙女,谢廷尧颇显吃惊,又看看卧床痛苦的景璨,犹豫片刻,也是无奈,咳嗽两声似是默许。

    他转身对了屋外吩咐:“让子俊和孤桐同来书馆,陪伴伺候小王爷吧。”

    孤男寡女共处,日后难免遭人闲议,如今祖父也是忌惮这个,才忍痛割爱安排一心准备科考的哥哥前来照应,夜里书馆的人越多,对她的名声越安全。

    “祖父,能否请祖父遣御赐四大护卫中的两名供孙女调派,保护殿下安危?”流熏恳请道,她想,她要保护哥哥的安危,更要有个身强力壮的自己人对付景璨,以免他再出诡计。这御赐的护卫腰带金牌,就是皇子也要忌惮几分。

    同心机敏地跪地谢恩磕头说:“我家殿下的安危可都拜托大小姐了!”他话音里透出几分油滑,抬眼眸光触及流熏疑惑的眸光时,惊得躲避,那一瞬,流熏心里有了三分底儿。

    流熏递丹姝一个眼色,帘子打开,露出软塌上那锦袍华服的美少年,他疏懒的卧在榻上,微闭了眸,长长的睫绒卷翘,微微颤抖,秋香色的靠枕更衬托他面颊白净,五官精致绝美如一尊玉雕,身子一抽一抽的呻吟,衣衫有些濡湿,看来倒令人有几分怜惜。只是他鼻子里不停地哼哼地呻吟,不时咳喘几声,怕也是哭喊得声嘶力竭。

    这富贵纨绔虽然可恶,但生的眉眼如画,姿容俊俏,放在身边闲暇时看来也颇是惹眼。

    “徐太医,”流熏说,徐太医一怔拱手听她下文。

    “小女看过几本古时的医书,也粗通些医术,似乎觉得殿下这病症,似在哪本辩证的书里提到过。。”

    “哦?是哪本医书?小姐可还记得。老臣就命属下们去查找。”徐太医一阵惊喜忙问。

    流熏有意凑去景璨的身边,观察她话音出口时,那人面色一震,她不由一笑说:“小女要好好想想,不如,先为殿下把脉。”

    一阵淡淡的花香,她伸手轻轻叩住景璨的脉搏,就觉景璨身子一震,旋即周身僵直。

    “看殿下这脉相”流熏故弄玄虚地说,“呀!果然同医书上所述一般无二,”

    她将指尖再叩叩他的手腕,惊疑的再试探他的脉搏,“殿下这脉,怕是不大好呢,是大不好!”

第151章 灵药2() 
流熏一句话话音未落,只觉指间扣住的那脉门为之一震,旋即那手倏然抽回,慌忙逃窜一般。流熏心头暗自一笑,心知肚明这病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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