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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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法媳妇闻听可是去苦苦相劝的。”封氏落下几滴凄楚的泪,仿佛丈夫脾气暴躁,她做继母的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说罢,她忙转向老爷含泪地劝道:“老爷,今夜之事,就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倒让人觉得是为妻的刻毒。
“是不必查了,此事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谢妉儿慨叹一声拿捏的一笑,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替老夫人问封氏:“合欢这贱人如何发落?”
老夫人说:“寻个牙花子打发了就是。”
合欢惊急得哭告:“太太饶命呀,四太太,救救合欢,金嬷嬷!”
慕容思慧无心恋战,只求自保,哪里还顾得了合欢一个小丫鬟。
情急之中,合欢急得哭道:“老太爷,老寿星饶命。是喜姨奶奶她要合欢去勾引大少爷,谎称合欢身怀有孕,好让合欢开脸做姨娘的。那夜里大少爷是醉了,可是同合欢什么都没做。”
“喜姨娘去了地下,你说什么,她也无法同你对证了。”流熏冷冷嘲笑,大夫人一脸愠怒地望着她厉声道:“拖下去!”
“不,不,夫人,合欢不是,合欢冤枉呀!”合欢急得辩解,无助地四下张望,忽然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一旁的谢子俊摇着他的臂央告:“大公子,求你救救合欢。合欢错了,合欢不该胡言乱语,可是那都是”
“住嘴!”大夫人呵斥道。
“老夫人,老夫人,”合欢声嘶力竭的哭求。
流熏笑了说:“这丫头,看你急得,大变活人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本也是无妄之灾,”她叹气一声对姑母说,“姑母,不如寻个小厮配了吧,合欢伺候二妹妹辛苦一场。”
四夫人脸色青紫转白。
沈孤桐的眉头拧成一结,吃惊地打量流熏,眼前一张秀美天真的容颜,如今看来那么的陌生。流熏却对他莞尔一笑。
谢妉儿一笑幽幽的说,“本也不怪她。什么主子挑唆出什么奴才来。主子能爬上爷的床开脸当姨娘,日后府里的丫鬟可不就人人效仿去一步登天了。依我说,日后这种口子就不能开。”
明里骂喜姨娘,暗中在骂慕容思慧。
“可是那带了爹爹腰牌的黑衣人奸污了你?”流熏困惑地追根刨底。她清凌凌的眸光望一眼父亲,眼眸蓄泪噗通跪地贴在父亲膝下说:“爹爹,求爹爹开恩。哥哥顶撞爹爹和母亲,是哥哥的不是。可是哥哥是爹爹的骨肉呀。哥哥无意靠父辈荫庇谋官职,所以才一心去考科举,求爹爹饶哥哥一条活路。”
满堂震惊,无数诧异的目光望向了谢祖恒。谢老爷的腰牌,若非是他亲手发给黑衣人,还有什么人能擅自拿去行事?
“你这丫头,许是什么人偷偷摸摸的拿了你爹爹的腰牌做鬼呢。”谢妉儿阴阳怪气地提醒流熏。平素里还有谁能靠近老爷身边呢?话音抑扬顿挫,针针见血,直指封氏。自古姑嫂难和,谢府也不例外。
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位三姑母可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平日里仗着老夫人的偏宠,几位嫂子都不放在她眼里。只是她昔日做女儿时,同流熏的生母江氏相处得颇好,因此对流熏的哥哥谢子俊偏爱异常。
“你,你这话是何意?”封氏忍无可忍,谢妉儿也太猖狂了!
谢妉儿怒发冲冠般倏然站起,怒意满脸地指着封氏呵斥,“哪里有你这样狠毒的继母,时时刻刻要置前妻之子于死地,简直是蛇蝎心肠!哥哥虎毒不食子,那腰牌除去枕边人,还有谁能神鬼不查的偷了去!”
封氏被谢妉儿突如其来当了众人面前挑衅的一骂,立时哑口无言,她胀红了脸,愕在原地,她又气又急指着谢妉儿忿然质问,“你一个嫁出去的外姓人,轮得到你在谢府训斥我?”
“姑奶奶莫动气伤身,细细问明白莫冤枉的好人。”封氏的嫂子封舅太太毕竟见多识广,一见小姑子当众失态被将了一军,忙陪给笑模样上前劝解着。
“好人,她是好人?她屡屡刻薄俊儿,我就早看不过了!”谢妉儿不依不饶,“我谢家的名声都要败坏在这毒妇手里了!”
“妉儿,休得无礼!”老夫人忍不住制止一声却是双眸含泪,虽然也替孙儿委屈。但毕竟女儿是嫁出的闺女,谢祖恒毕竟是谢家长房长子。
封舅奶奶见状忙上前拉劝封氏说:“妹妹,你是不知,还是不查?若是下人们欺上瞒下,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了。”她明训暗助的帮着小姑子封氏。
谢妉儿却是不肯罢休,对老夫人嚷着:“娘,您老还看不出吗,她这是容不下谢家的子孙呀,爹还指望俊儿这嫡长孙金榜题名,她却煞费苦心要害死俊儿!”
“妉儿!”谢祖恒颇是气恼上前阻拦,谢妉儿捶打了哥哥哭道:“我嫂嫂临终时吐着血也挣扎着求你善待俊哥儿和熏姐儿,哥哥你都忘记了吗?哪里见过你这么耳根子软的男人呀!”
妹妹气急败坏的一句话恰戳在了谢祖恒的痛处,面露尴尬。
再看流熏和子俊一对儿小兄妹双眸噙泪,已经抱在一处悲戚。
封氏气得脸色煞白如纸灰,哆嗦着唇指着谢妉儿竟然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险些将自己噎死。
第119章 雪冤2()
一旁的三皇子景璞只把弄着酒盏悠然吃酒,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不起身告辞,也不发一言。流熏留意到他的神情,他那熠熠的眸光恰也寻味的望着流熏,对她一笑,眸光里透出几分尖锐,似洞穿人心。流熏心头一惊,这位三皇子,倒是个厉害的人物。
“妉儿,不得对你嫂嫂无礼!”老夫人训斥,毕竟当着宾客,更有小辈儿们的面,真是家丑难言呀。
流熏却心里明了,封氏和三姑母的梁子自此算是结下了。
谢祖恒气得脸儿一阵白一阵紫,流熏懂事地推一把大哥子俊说,“还不快扶爹爹下去歇息?”
谢子俊擦把泪,起身向前双眼红肿,唇角微颤,看着父亲还有几分委屈。
他才伸手上前,就被父亲一拂袍袖甩开喝了一声:“孽障,都是你惹出的是非!”
慌得子俊倒退了两步,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哥哥!”流熏惊呼一声忙去扶他,手下用力在哥哥棉袍的肩头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谢子俊的袍子扯开一道口子,从中飘飘荡荡飞出几根芦花絮子来。
流熏用力抓了一把,又一松手。堂上一阵风刮来,芦花满堂飞荡。众人惊异的目光望着那芦花,议论纷纷。
“呀,俊儿你这袄”谢妉儿惊叫一声,扶起子俊,去看那棉袍***,从里面扯出几把棉絮,竟然棉絮都是旧棉,紧紧粘连成一片,其中夹杂些芦花。
“这,这都是什么呀?”谢妉儿大惊小怪地嚷着。
旧棉絮是真,不过是从沈孤桐的棉袍里换出了几成,芦花却是流熏的手笔。
“姑母!”流熏惊叫一声慌忙遮掩。
堂堂中堂府的公子,过冬的棉袍里竟然蓄得是旧棉和芦花絮子,简直亘古奇闻。若不是这家吝啬之极,就必定是有人刻意刻薄这位大公子。
“这,俊儿,你的冬服里如何都是芦花?难怪你爹爹骂你近来无精打采,畏畏缩缩,全无半点世家子弟的潇洒。”谢妉儿心疼地将子俊推去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惊愕得颤抖了手,拈起那芦花惊望着目光呆滞,心疼得老泪横流,喊一声:“俊儿!你个傻孩子,如何早不说话呢!”
谢妉儿酸酸地说:“娘,俊哥儿才对继母有半分抱怨,就被哥哥打断了腿。若再敢抱怨半分,一早就被大哥活活打死了。依我说,当年江舅爷要接了子俊和流熏去江府,您老不依,说什么谢府长孙,岂能去寄人篱下?若是俊儿跟在他亲娘舅身边,好歹能混个温饱不愁吧?您还是替我死去的嫂子积积阴德,抬抬手让俊儿逃命去吧。今儿一个丫鬟几句话都险些要了俊儿的小命。”
众人望向封氏的目光里惊诧如看鬼魅,更是愤恨不平,仿佛才发现一张伪善的容颜下竟然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刻薄的心。
“你,你怎么说?”老夫人狠狠的将一把废棉絮掷去封氏脚下怒斥,也不顾了在场的宾客。
流熏见势小脸一沉嘴儿一撇,哇的大哭失声,跪地求告:“祖母,祖母,哥哥本不许说给祖母祖父得知的,哥哥说,他受些委屈不要紧,如若祖母得知了,就要气恼的休走母亲。若是赶走母亲,无人伺候爹爹,小弟弟和妹妹就要没娘了”
流熏哭得抽抽噎噎,句句话说得令人听去心酸,“哥哥说,熏儿和哥哥已经没了亲娘,怎么能让弟弟妹妹没有娘呢。哥哥存了这份心思,才不忍将委屈说出来给祖母祖父得知。求祖母成全哥哥一片孝心吧。”
流熏一把抱住哥哥失声痛哭。
小兄妹一副可怜的模样。老夫人抱了这个搂住那个。
众人交口称赞谢子俊孝顺,称他忍辱负重鞭挞受屈无怨,孝顺严亲,有圣人舜帝和先贤闵子骞的大容之德。圣朝天子仁孝治理天下,看中德行,如此名声,对谢子俊简直是求之不得。明儿一早,这段佳话定然传遍朝野。流熏心头暗笑,更要多谢封氏借了这把东风给哥哥。
如今这结局才是大快人心!
前世里,哥哥因平白被冤枉奸污了妹妹的丫鬟,名声大坏,成了千夫所指的衣冠禽兽。更在雪地里被父亲当众一顿家法伺候,褪了裤子被打得满地翻滚人前出丑,大病一场醒来,无颜于世,谢子俊就变得痴痴呆呆疯傻,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只得被送去庙里修养,自此退出了仕途,成为谢府一个被遗忘的人。一个失恃的孤儿,又谁去心疼呢?
舅爷江昊天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气倏然起身拱手对谢老太爷道:“恩师,师母,先父生前最宠爱宛妹,家母对俊儿和熏儿也颇是挂念。舍妹去得早,临终托付昊天不能淡忘。若是谢府不方便,俊儿临近科考,可否让俊儿搬去江府潜心读书攻读。”
言外之意,偌大个谢府容不下谢子俊这前妻之子。如今江府提出要收留谢子俊,若是谢府执意不许,怕是于理不通。
江昊天曾是谢老太爷的弟子,自幼同谢祖恒是皇上身边的伴读,亲如兄弟,却因江菀儿的死而反目成仇。
谢老太爷觉得颜面扫地,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又看了孙儿温和地问:“俊儿,你如何说?”
谢子俊讪讪地望一眼父亲,又望望舅父,艰难的抿抿唇说:“舅父厚爱,甥儿感激涕零,爹爹已经知道原委,子俊还是在谢府攻读吧。”
谢子俊一番话,众人更是感慨夸赞他懂事。
老太爷说:“俊儿在我书房读书,哪里也不许去。任何人进出书房,须得我的准许。”
他看一眼谢子俊说:“老夫要亲自督查你们的功课。”
流熏揉了泪眼去扶哥哥起身,她心里暗自庆幸。哥哥如此就被祖父保护起来了,怕是那些人若要下手也不容易。
子俊看一眼妹妹流熏,见她哭得悲悲戚戚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含了几分慧黠的笑意。虽然不为人查,他却深知这一切怕是妹妹流熏有意操纵的。
第120章 雪冤3()
封氏恨得牙根痒痒,她有心除去了谢子俊这嫡子,防他翅膀硬了单飞,将来再难以辖制。如今老爷子却将他珍藏在金丝笼里,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