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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堋!
“喜家的舅爷?”流熏眼前出现了那张油光满面白胖的面颊,他如何来庙里了?喜富恶名在外,依仗了是谢府的姻亲,才在衙门里挂了个闲差,日日也是游手好闲。
这边还在说着,廊子下跑来几名小丫鬟,叽叽喳喳的抱怨着:“小姐,小姐!佛堂去不得了!”
“又是怎么了?”方春旎嗔恼地问。
丫鬟鹦哥儿说:“才我们去佛堂打扫,偏是前殿里几个乞丐赖着占了佛堂闹事,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嚷着说谢府小姐纵狗行凶,咬死了他们的兄弟,不依不饶的要讨个说法呢。小沙弥们各个闭目双手合十的,一问三摇头。小姐你说恼人不恼人!”
“可是去禀告了主持?”流熏问,急得展颜虽然纵狗伤人,可是哈哈一只小狗,能把人咬死?况且奇怪们四下奔逃时,跑得比狗还快。
“分明是来讹诈!”丹姝气得骂着。
秋姨比划着说,“不如给几个钱打发了吧,莫耽搁正事。破财免灾。”
抬头看天色不早,若是再误过时辰,怕是长明灯燃不尽,就误了为祖母祈福的好兆头。
流熏提了裙襟,紧按了貂皮斗篷,踩了残雪一路赶去佛堂,一边吩咐丫鬟们说:“咱们去寻主持,你们先去打发那些乞丐些银子,让他们速速给那伤着的兄弟们延医治病要紧。即便是出了人命,也要府里的管家来了才能处置。”她又吩咐说,“快怕人回府禀告母亲,多派下家丁来应付。”
“四小姐都是跑得干净,剩下一摊子腌臜让咱们来拾掇!”丹姝不平道。
第95章 夜奸1()
进到佛堂,方丈已经安抚打发了乞丐们离去,佛殿里燃起缸里的长明灯,敲响木鱼,梵音飘渺,诵经声朗朗飘在夜幕清寒中。流熏默默诵了一本无量寿经,口中诵读经文,不觉心里满是感念,听那经文中说,“设我得佛,国中声闻有能计量,乃至三千大千世界众生悉成缘觉,于百千劫悉共计校,知其数者,不取正觉诸有众生闻其名号信心欢喜乃至一念,至心回向愿生彼国即得往生住不退转。”
一颗心似也随了这梵音香烟飘渺,虚空中看不清前生和今世,百感交集,不知不觉中泪眼濛濛。
待诵罢经文,老方丈离去,流熏才起身回房去安歇。
月色如水,星光粲然。月半偏,缺一隅,洒在雪地格外清凉。
谢流熏紧紧衣衫,信步自廊下行过。
忽然,她记起前世里来这大慈悲禅院,那夜,她寻了琴声向后园而去
她信步游荡,孤零零的身影被月色揉成单薄一片孤影投在地上。
渐渐的,那孤零零的影子成双,多了一道身影。
那夜,她讪讪的目光望着他颇是吃惊,愕然,有些躲避不及。
他凝视她,面容颇是平静道:“天寒地冻,师妹如何独立寒宵?”
她一惊,倏然回身,见是他,竟然在庙里相逢,颇露几分惊愕,微微欠身服礼。庭院寂寂白雪皑皑,更显得她单薄娇小令人生怜。沈孤桐踱步向前,一袭元青色锦袍,淡色丝绦,依旧丰姿俊朗,更显俊逸。那深镌的眼睑,动人的眼眸,令人百看不厌,为之沉醉。
夜风拂过,谢流熏侧头拢了细碎的鬓发,她摇摇头,憾然道一声:“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我自当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到头来还是这凉薄透心的雪。”话音里带出几分矫情。
“师妹可还在生师父的气?”他问。
她一副哀婉的模样,月色清辉柔和了面容,那玲珑精致的眉眼含怨带嗔,樱唇微翘羞恼的模样更是惹人怜。如此水一般动人的世外仙姝,他一声长叹,眼前的美人已经是侧目含泪,那眼里一泓清泉在月光中荡漾,徐徐的珠泪从粉雕玉琢的面颊滚落,看得沈孤桐心都要揉碎。
“师妹,莫哭,师父一时误会冤枉了师妹,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孤桐说罢拿出帕子为他掩泪,只是那淡青色绣了玉兰花的帕子,可不是她昔日所绣赠他的?他却随身珍藏。
接过他手中帕子,她道谢掩泪,更是泪如雨下。
他轻轻拉起那双冰凉的手,看她惶然的神色,如小兔一般心噗通地跳,慌得无处逃脱。记得她那时年幼,金妆玉绕富贵乡中的千金小姐,被罚来寺院,满腹委屈正要寻人诉说。
她试着抽手,却是不能,垂个眸面颊发烫,
二人在廊下怅然而坐,仰望银汉迢迢。或是踩着雪,踏着苍白的月色,一路行着。
他送她到后院寮房庭院外止步,她行了几步回身,见他立在风雪地默默送她。
此后,似是回了房,她确定沈孤桐并未随她而来,而秋姨急恼的迎候她,满是责怪的推她回房去,此后沐浴更衣入睡,之后,她都不知道如何一觉醒来,竟然衣衫不整的躺在沈孤桐怀里
一阵寒风直灌脖颈,她猛的一个寒战惊回千里思绪。再看时,不见身旁那道前世里的身影。
隔世情景,前仇百感,尽在心头。她告诫自己镇定,此刻便是杀了那奸夫***,都不足已解心头只恨。
黑夜中杀机四伏,她又如何能忘记惨死腹中的孩子?忘记以往的一切屈辱恨意。一时间心里好不怆然。她的手紧紧握起,指甲深陷入肉,那蚀骨的恨意渐渐升腾。
“小姐,有人!”丹姝警惕地扯扯流熏的衣襟提醒,果然对面廊子下一男子对这边探头张望鬼鬼祟祟,一见她们眸光转来,倏然一闪避进了廊子上的洞门不见了踪迹。
如今步步谨慎提防的她,如何会没有留意那鬼鬼祟祟的人影,看身影像是喜府那位小舅爷,那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太岁喜富,见了女色就迈不动步的。流熏淡淡一笑说,“怕是只野猫?大惊小怪的,八成是你看走了眼。”她声音柔柔的醉得人骨酥肉软,心里却有了几分掂量。
迈步入了寮房,只那门开启的片刻,迎面一股清幽淡淡的香气扑鼻,令流熏心头猛然一震。好熟悉的香气,前世里那一夜,也是这令人闻了骨酥气软的香气,似是她诵经疲倦回房歇息梳洗完毕,不知不觉就在这解乏的香气中浑浑噩噩的睡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醒来时,她忽然发现赤身露、体的她竟然躺在沈孤桐的怀抱里。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惊现,她惊得牙关发抖,是了,她记起来,都记起来了,莫不是这香
流熏停在廊子下,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雪,揉揉手掌,颇有些兴致盎然地说,“绿婵,走,随我去墙角那梅树下踩些梅花来,添在浴桶里沐浴解乏。”
她对丹姝低声耳语几句,丹姝心领神会的点头退下。
一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捧了一大捧梅花瓣归来,那大敞门窗的寮房却显出几分清冷寒凉。
流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恰是乳娘秋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走来,身后还随了小丫鬟们捧着点心进来。
秋最喜欢煲汤,因她是岭南人氏,她清冷柔滑的面颊,恰同手中那青花瓷汤碗一般的纹理细腻。
秋用纯银小汤勺轻轻舀起乳白色的汤汁,凑去唇边小心的吹了又吹,自己先凑去唇边尝尝温度,才放心的递去流熏唇边。浓浓的清白色浆糊,飘着淡淡的香气。流熏说:“秋姨的手艺果然无人能及的,一闻就是诱人的。”
“还有秋姨亲手烹的枣泥酥,酥软可口呢!”小丫鬟在后面附和说。
谢流熏屋里的火烛熄了,一片沉寂,暗夜里只有霰雪敲打窗纱的声响。
墙角花树下躲避的喜富看看左右无人,又估摸了片刻,蹑手蹑脚地摸进谢流熏的房里。门推开,一道白光洒在地砖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极长。他心头紧张又一阵窃喜,揉揉掌迫不及待地摸去绣榻。
忽然,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闭。惊得喜富猛然回身,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架在他脖颈上,冷飕飕,煞气腾腾。喜富双腿一软,一个“救”字还未喊出口,娇厉的声音喝道:“敢叫就割断你喉咙!”
一时心急他也分辨不出是谁,只吓得他双腿一软跪地求告:“女侠饶命,饶命。”
匕首抵着他咽喉,喜富不敢动弹半分,耳听了女子娇柔的声音问,“说,谁指使你来的?”
“饶,饶命在下的一只鸟儿飞来着院子了,是红嘴儿鸟儿,百两银子买的”
忽然,那匕首松开,一下子顶去他胯下,惊得喜富一背冷汗淋漓而下,颤声哭求,“我招,我招!”
喜富说罢,吓得魂飞魄散周身发抖瘫软在地,擒住他的人分明是个大汉,吩咐一声:“前面去!”
喜富唯唯诺诺爬起身,忽然嗖的扭头挣脱就扑奔去大门要夺门而逃,一个“救命!”才喊出个“救”字,脑后被重重的挨了一记,身子瘫软在地。
第96章 夜奸2()
月色清幽,寒晖万里笼罩庭院。突然,腾的一树“钻天龙”烟花炸亮在夜空,如一条银色长龙拖了长长的尾巴直升天际,炸开无数亮白刺眼的繁星,洒落天际,在夜空徐徐散落。虽然无声,却霎时间映亮天宇,更照亮寺院殿庑上茫茫的积雪,格外刺目。
禅院庭院角落,一身玄色斗篷裹身,乌纱蒙面的女子正仰头望着天际那一抹炫彩,眸光里透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潜伏了暗暗的杀机。
她紧敛斗篷低头疾行,趁着一地雪光,也不挑灯笼,匆匆向前院的寮房行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清浅的脚印。
行到跨院夹道的门前,左右环顾无人,悄悄打开院门。
寮房,门半敞,烛光昏暗,依约看到窗纸上攒动的几条人影。
“呜呜不要,不要呀!”女子的哭喊声嘤嘤传来,似是惊恐,却又惊羞的不敢大声声张。随后是一阵呜呜的呜咽,似被人堵住了嘴巴无法发声。
窗外的乌纱蒙面女子更是心满意足的一笑,蹑手蹑脚凑去窗前,轻轻沾了唇上的唾液将窗纸拉开一道洞,想凑去看个究竟。
就在她定睛望去屋内的瞬间,忽然,一只大手拍在她肩头,惊得她腿一软,还不及回身,一只手从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臭气扑面而来。
呵呵肆意的笑声,“我说那细皮嫩肉的小娘儿去了哪里?原来在这里等了爷们呢!”
谢晚晴惊得魂飞天外,始料未及眼前的突变。玄色面纱被一把扯落,露出一张惨白惊惶的小脸,月色下眉眼迷人。
眼前从暗处涌来几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乞丐,阴邪的目光打量她笑了如品味捉到手的山鸡,垂涎三尺一般。
“快,进屋去慢慢来。”有人提议,晚晴就觉腋下一痛,堵住口她樱唇秀口的乞丐迫不及待的用肮脏泛了酸臭味道胳膊夹紧她在腋下拖进了寮房。昏黄的烛光下,她挣扎着,绣鞋甩落,被乞丐拾起,抱住她尖尖的菱足深深嗅着,她才惊见一张张丑陋的的嘴脸正笑了迎接她。
那肮脏衣衫褴褛的乞丐,身材高大魁梧如牛,哪里是乞丐,分明是山贼,谢晚晴立时毛骨悚然。那是她让喜富去花了大把银子请来装作乞丐来糟蹋大小姐流熏的山贼。原本她设计得天衣无缝,如何会出了这种疏漏?谢流熏去了哪里?怎么乞丐却齐齐的扑向了她?
“错了错了!我不是谢府大小姐!”谢晚晴挣扎不停,终于被乞丐们扔在地上,她叫嚷着推搡着喊,“错了,看错了人,我不是谢府大小姐!”